老板没寻到,钱榆反而被前面的争执声吸引了注意力。
有人想住单人间!
负责的师母耐心询问那人想住单人间的理由。
钱榆心想,那当然是自己一个人住,想脱裤就脱裤,爽!!!
地盘都是自己的,衣服可以乱放,人可以乱睡(不是),最重要的是炎炎夏日,可以无所顾忌地遛鸟!
然后钱榆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有理有据道:
“第一,我交钱最多。”
钱榆:。。。
“第二,这里的房间,比我家的卧室小那么多,怎么住的下两个人。”
钱榆:好好好,我要跟你们这群资本家,哦不,封建阶级余孽拼了!!!
师母显然不想为那两毫无人性的人改变规定,询问其他人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一句话却炸出了一堆鱼。
师母许是第一次作此安排,没经验。
钱榆想,直接安排个四人间,或者上下铺八人间就老实了。
师母受不了一帮学子一起吵吵闹闹,气急道:
“吵了半天,到底想跟谁住。”
钱榆一激灵,拍马屁的时候到了!
“跟马文才一间!”
周围一静,纷纷附和道:
“跟马文才一间!”
“跟马文才一间!”
钱榆:学人精!!!
前头传来轻笑声,仿佛在嘲笑那些人的不自量力。
然后是一句十分讨打的话:
“你们配么?”
热络的氛围骤然冷了下来。
钱榆赶紧向前挤去,停在那人旁边。
钱榆:找到了!不愧是我!
不过刚刚好像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钱榆抬眼瞧,马老板面如冠玉,眸若寒星,眼神深邃而锐利。
双唇紧闭,不怒自威。
头戴幞头,更衬的气宇轩昂,风流绝代。
身姿挺拔如松柏之姿,微风拂过,锦衣华服,随风轻摆。
钱榆:哇哦,双开门冰箱。
钱榆上前行礼:
“马公子,家父建康城钱氏,我乃钱来之子钱榆。”
“家父与马太守特地嘱咐我在尼山书院与马公子相互照应,同马公子学习。”
然后,钱榆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等待下一步指示。
马公子听罢只是撇了他一眼,依旧面容冷峻。
钱榆:有霸总那味了。
旁边有人不爽道:
“我不想跟马文才同住一间。”
钱榆:谁,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嫌弃马公子!
虽然马公子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这也不是你拒绝同房的理由!
“如果非要让我跟马文才同房的话,我宁愿退学。”
钱榆偷偷嘶一声,瞄了眼马公子的脸色,感叹这是碰到硬碴了。
钱榆努力开动脑筋,寻思有什么法子能应对,争取在小老板面前刷一波好感。
正当场面陷入困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之外传了进来:
“那就退学好了。”
是那个很装的山长。
钱榆撇撇嘴。
山长厉声呵斥是不是想造反,还问是谁带的头,明显想杀鸡儆猴。
在众人后退的身影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反而向前迈了两步。
院长认识他,钱榆也认识她。
祝家姑娘怎么在这,钱榆震惊。
等等等等等等!女扮男装,书院求学,祝英台,梁山伯,好家伙他不会是穿书了吧!
他不是只跨越时间,回到过去么,怎么还带剧情的!
钱榆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历史上的某个时期。
毕竟从小到大,听到的大人物,有那么一两个在历史上,还是很有名的。
他甚至动过要不要去瞻仰一番的念头,可惜种种原因,一个都没见过。
他对这没什么执念,也就想想算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穿书,还是著名的梁祝。
那可糟了,毕竟钱榆对梁祝的了解就只有:
小时候母亲说的,富家女和穷小子被父母棒打鸳鸯,然后一起死了变成蝴蝶,双宿双飞。
哦还有个马文才也跟着死了,跟在人屁股后面当小三蝶。
后来钱榆但凡看见两蝴蝶后跟着个单着的添狗小三蝶,就会举起正义之锤,驱逐第三者。
直到再大一点的时候,知道蝴蝶一边飞,一边缠绕追逐,是在□□繁衍,终于停止了这种暴行。
想起曾经重锤过的蝴蝶,心底不免感到一丝愧疚,找对象已经够辛苦了还要被打一顿。
钱榆:罪过罪过。
等等!马老板!马文才!不会吧。。。
钱榆小声唤:
“文才兄。”
双开门斜眼看过来,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
好家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前世的铁锤之仇,今生当牛马来报答!
山长觉得如今的学子颇为娇贵,都一副不堪大用的样子。
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下令按照最先的安排居住,然后气愤地甩袖离去。
钱榆低声向马文才询问:
“我去与那学子换住处?”
马公子马少爷终于施舍了两字:
“随你。”
钱榆回头看了看缀在后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十分亲昵的样子。
钱榆感觉真是新奇,忽而想到他两的结局,又莫名感到些许复杂和难过。
钱榆摇摇头,甩掉令人不适的情绪。
钱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已把这里当成家。
并且学会了一个道理,尊重他人命运,不渡他人因果。
钱榆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不了解秩序,却对抗秩序,带来的后果是他不能承担的。
能过好自己的日记就已经很棒了,钱榆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是夜,钱榆洗漱好,坐在蒲团上剥花生。
双人房居然只有一张床,神奇。
钱榆真害怕夜里睡着睡着,把马文才踹下床,毕竟他爹说他睡着了比酒鬼还可怕。
小时候有次睡着,直接把脚往老钱头嘴里塞,塞不进还哼哼不乐意。
老钱头一度以为钱榆是故意的。
后来发现,钱榆睡着觉是真的没素质。
钱榆可不想得罪马文才。
于是,等马文才洗漱完出来后,看见的就是乖巧蹲在蒲团上的钱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