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波本,”克里斯蒂娜在床上翻了个身,接起电话时语气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慵懒,“打扰淑女的睡眠可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她金色的头发被压在小臂下,“你有什么事吗?”
“朗姆最近很关注你,”降谷零冷漠地回答着,尽管他同样认为塞尔姆斯号上的人死不足惜,但事实就是,无论做出多么灭绝人性的事情,船上的3009人同样也是人类,而水厂轻描淡写地就将他们作为了一串数字沉入海底的行为实在让人胆寒,也让公安卧底的好感跌穿地心,“你又做了什么?”
“我可没做什么,”克里斯蒂娜坐起身来,她将垂落的长发撩回耳后,叹了口气,“我猜想只是他的疑心病又犯了还是别的什么...”她瞄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嗯...谢谢你的忠告,波本。”
她轻笑,“我该回什么样的礼物?”克里斯蒂娜直截了当点出他的心思,降谷零就算过去是个热心正义的警察,在组织里卧底这么多年也变成了冷酷精明的安室透,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只有精打细算的衡量。
“...暂时不需要,”降谷零挑了挑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米拉沃说话的方式有些像是麦斯卡尔,大概这就是夫妻相,一起生活的人彼此间会越来越相似,“朗姆这次看起来可是认真的,”这个消息还是他动用自己这些年里在组织的人脉才得到的,好在最近这段日子代号成员折了不少,让公安卧底成功浑水摸鱼了,“他好像在怀疑你是卧底...说你可能是FBI,CIA,MI6...甚至还说可能是霓虹公安派来的——”
“等一等,”克里斯蒂娜突然打断了降谷零的话,尽管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但后者还是听出了微妙的不对,“朗姆觉得我是哪里的卧底?”
凭借某种直觉,降谷零谨慎地选择辞措后才开口,“的确,米拉沃你一看就不是亚洲人,但也不能说霓虹公安不会招...”他自己可是个最好的例子,金发青年有时候觉得之所以一直没什么发现他是霓虹公安的卧底,也托了他混血儿长相的福,“毕竟祖辈可能有异国血统,不过这只是朗姆的怀疑罢了——”
“我的家族里有霓虹公安,FBI,CIA,MI6都不是什么问题,”克里斯蒂娜勾起了唇角,“但是将我也误认为是MI6...”降谷零听见了她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嘲讽,“将我误认为是那帮连最糟糕的碳水化合物都能打五星好评的家伙派来的,朗姆的眼光还真是...值得信任,”想想朗姆目前失去的手下,降谷零很有眼色地保持沉默,“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你打算做什么?”降谷零皱起眉头,“米拉沃?”
“没什么,”克里斯蒂娜把玩着自己的发尾,语气又变回了往常的漫不经心,“失礼了,我还需要补个美容觉赶飞机,再见。”
面对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眯起,陷入了沉思,“家族里有霓虹公安...”他摸了摸下巴,“那么麦斯卡尔继承的那个霓虹公安的身份,按照时间推算,那位前辈最有可能是——”
“——麦斯卡尔的外祖母。”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国家的克里斯蒂娜拉开了窗帘,房间里洒满阳光,她对着手机上显示的属于朗姆的号码,心里已经预判到了接起后的威逼利诱。
“...嗯,该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