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身上后背有一个明显的logo便是叶江森在手机照片里拍摄到的六芒图案,和直升机上的图标一模一样。
她脑海里闪过两个图案对比,视线追随到魁梧男人手里提着的蓝色塑料袋,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些塑料袋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叶江森细细想着,在她还是男儿身白皞赫的时候,直播上架过这款KAI乐石品牌的袋子,当时定价大概188左右,他本人还背着在肩上,向摄像镜头展示这款包的样式,然后品牌方人员使劲拉扯它,用重物承重,用刀破坏这款袋子依然完好无损。
山洞里的这群人人手两个包,装得鼓鼓囊囊的提着出来堆在一旁空地。
能用如此豪华的包在深山老林里使用,看来包里装载的必然是什么重要东西,还是独属于自然界的。
想着这些,叶江森拉着周南行衣服的手微微颤抖,“这群人莫不是在收集什么名贵东西。”
周南行觉察到叶江森有些异常的手,反握着包裹住那只小手,语气处变不惊,“这么一座大山,他们从洞里源源不断输送东西出去,还动用直升机,那自然就是黄金、宝石、有色金属、稀土之类自然珍贵资源。”
汪泉:“这... ...得向上级报告。”
叶江森:“... ...呃,没有信号。”她调亮手机,看着顶部的信号显示格,灰色一片。
周南行手里拿出专业设备,在上面发送了一些暗语字母,泰然自若把通讯仪器放入包里,“发送完毕。”侧头对向叶江森,“深山野墺,时常没有信号,特殊时候,我们当然是用专用通讯工具联系。”
三人在树叶密缝中朝着那群人的行为盯梢,山洞里进进出出大概十来个身形剽悍男子,直升机两个来回,把从山洞里采集的东西运走,最后这群人沿着小径返回。
藏匿在灌木丛里的三人小心翼翼,将彪壮人群的行为摄影记录在手机里。毕竟仅凭他们三人,是硬拼不过十来个彪形大汉,只能先收集这群人的犯罪证据。
当这些人行走在小径上,叶江森拿树叶遮蔽手机,留下一个小小摄像镜头在暗绿树叶夹缝,每一个彪壮大汉走她旁边经过,她都要用手机仰拍这人的相貌。
这个时刻,她的神经末梢如同通电一般,往全身不同触感神经传去,整个身子被电流贯通,尤其是电流经过心脏那刻,心脏嘭咚嘭咚嘭咚,跳动声音袭击整个耳膜,无限放大,下一秒就要破胸腔而出。
她整个人处在极度紧张兴奋状态,屏住呼吸,紧咬双唇,防止自己发出异响。
当最后一个彪形大汉踩在路上枝丫的声响消失,她才缓缓平静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这群人的路过,她仿佛憋了一个世纪的气息,她快要窒息而亡,随着呼出这口气,心头渐渐舒缓下来。
待那群人走远消失有一段时间,三人确定他们不会返回,才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尤其是叶江森,脸蛋瘪红,兴奋着打开手机,“拍到了,犯罪嫌疑人都排到照片了。”
其余两人凑近手机,三双眼睛充满期待看着照片,沉默片刻,还是汪泉先开了口,他摸着后脑勺,上下唇动,迟疑几秒,呐呐问着:“叶记者,你真是记者,这拍照技术... ...”
望着手机里的照片,叶江森自觉理亏,小声辩解:“呃... ...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只有下半张脸,还不是因为仰拍角度原因,才能拍得这么丑... ...”她编不下去,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周南行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把里面拍到的彪形大汉正脸一一展示,“还是因为这群人长的丑,叶记者才会拍得丑。”他把相片打包一一传送给叶江森。
“现在又有信号了!”感受到手机震动触感,接着传来一张张清晰照片,叶江森开心把手机揣在兜里。
三人视线朝山洞探去。
浓郁的森林深处,一座庞然巨山矗立其中,在山脚下,幽黑洞穴周围是参天大树环绕,往里探去,洞穴进口石壁上爬满了青苔和藻类,清新的植物清香向四处散开。
三人越往里走,有一股风从洞里吹出,弥漫夹杂着矿物石的金属熏味,身上皮肤侵入寒气,一点一点袭击进入骨髓。
叶江森冷得直打哆嗦,越往里走越冷,三人渐渐挨在一团,簇拥着往前走去。摩挲手臂的她还在想着怪不得那群彪形大汉会身着冲锋衣,原来是有备而来。
“啊——”尖锐的女声响起,举着照明电筒的汪泉瞅了一眼尖叫的叶江森。
被这样眼神看得她委屈巴巴嘟了一下唇,摸着被砸的额头,嘀咕几句,“呃... ...我额头被袭击了,这里面不会还有其他没走掉的坏人?”
其余两名一米八以上的迷彩男人一脸无语俯视着面前瘦弱的女子,周南行举起手中把玩好一会儿的东西,似笑非笑,“袭击你的是这家伙。”
叶江森视线吸引过去,从他手中拾起一小块石子,无规则褐色石头,油脂光泽,表面有白色的条纹。
她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惑,提问道:“这是什么石头?”
周南行:“具体不太清楚,但能肯定的是某种重要矿物原料。”他摩挲在叶江森手里的石头表面,目光冷厉。
“先收起来吧,回去找专家鉴定。”周南行拿回石头,扔到汪泉手里。
汪泉麻利从背包里拿了一个密封袋将石头封号放回包里。
一旁的叶江森看着两人的动作,不住感慨不愧是专业的。
三人继续往前探去,一个拐弯处,“砰——”摔倒响声回荡在幽长洞里,叶江森狗爬式摔倒在地,嘴里嘟嘟哝哝:“这都什么破运气,先是被石头砸脑袋,现在又是被石头绊脚摔倒,我今天出门难道没看黄历!”
她坐起来挽起裤脚,周南行从包里拿出消毒酒精淋在流血破口的膝盖,“嘶嘶——疼。”
一块白色纱布被周南行缠绕膝盖止住流血,防止外界感染,皱眉道:“黄历这东西你还信,我还说今天出门能捡到黄金呢!恁多话,白... ...叶记者,这像你平常吗?婆婆妈妈的。”
叶江森生气地把自己的手从膝盖上抽出来,翘起兰花指垫在下巴,嗲嗲的语气,“人家现在是小女生嘛!怎么就婆婆妈妈了,陈... ...周指,你包扎的时候轻点,人家怕疼。”
看着缠绕在膝盖上的纱布,听着耳边传来妖娆的女音,尤其是偶尔抬眸看到面前的男人,没有女子自然娇羞的姿态,他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面带微笑,咬牙切齿,“好,我轻轻的,不让你疼。”
“啊——”杀猪般的响声荡彻整座山体。
一旁的汪泉捂住耳朵,待气氛回归安静,蹲在绊倒叶江森的石头上,照明灯一点点平移,语气略带兴奋,“这石头下方有工具凿过的痕迹,在石头表明,有很明显的动物纹样,或许,这不是普通的石头。”
叶江森在周南行的搀扶下凑近细细看了过去,两人同样的惊喜,异口同声:“这是化石!”
周南行继续说着:“这还是比较珍贵的动物化石,这种动物,早早灭绝于五千万年。”颔首看着身边的叶江森:“你这不是运气差,你这是大大的锦鲤。”他环顾一圈,严肃着说道:“看来这群盗贼不光是盗取森林原有的稀有矿物石,还有这些珍贵的化石。”
拍了化石照片,三人继续往前走。
走在最前面的周南行突然蹲在地面,拾起一块石头,扶着墙走的叶江森诧异前面停住的队伍,好奇地探过视线。
只见周南行拿着手里捡到的东西后退几步,回到叶江森旁边,他慵懒地向她靠近,看着她,眉眼微翘,自嘲笑道:“呃... ...今天真捡到黄金了。”
“啊!”满脸惊讶的叶江森看着手里摊开的石头,淡棕色石头在照明电筒的照射下闪着光彩,她摸在上面感受着石头的质地,眸色悠然转喜,“真是黄金!我就说了,赶明买黄历去。”
周南行:“... ...”
汪泉:“... ...”
三人继续往前行去,到达洞穴终点,里面是碎石一片,狼藉一地,洞壁坑坑洼洼,里面空空荡荡。
汪泉缓步走倒一块碎石面前,狠狠踢在石头,石头在重力的作用下,在空中飞跃,最终掉落到另一端点。他颔首垂下眼帘,愤怒之火在黑沉沉的瞳底翻腾,“一群混蛋,为了个人利益,盗采国家矿洞稀有矿石,还挖掘珍贵化石,损坏山体,渐而侵害原始森林,侵占公有财物,占为私有。”
摸着大小不一坑洞的洞壁,那些痕迹,仿佛一条条伤疤,刻印在森林山体内部,叶江森低头沉思,眼神很冷,比洞里的冷气还要寒森,却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瞳孔里盛满着大兴安林冬夜的星辰,“如果这些东西贩卖出国,其他国家利用稀有矿石提炼稀有金属,突破某项技术壁垒,来对准我们国家... ...”
周南行陪在一旁,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平移在幽黑的石壁上,冷气透过石壁渗出刺骨的水滴,掌心划过崎岖的空洞,仿佛沧桑老妪的的憔悴伤心面容,轻声细语;“她好难过,她在哭泣。”
环视一圈的汪泉催促着:“她在难过?这是其他暗河透过石缝渗出的水,什么流泪,我们赶紧采集证据,向上报告。”
面对石壁的两人满脸黑线。
照好照片,录好视频,三人沿路返回。
直升机的发动机嗡嗡嗡震动声响从洞口传来,三人瞳孔放大,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