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行快速踩下刹车,“嘎吱——”车子及时刹停。
马路边缘,一个白发老者瞅着慢车道往来的车辆,挑挑拣拣,手指着不远处开来的越野车,小声嘀咕,“这辆越野车看起来很贵,就是它了。”
车大窗玻璃,一个白发平头老者背着包,犹犹豫豫向前走了几步,又匆忙跑回非机动车道,待那辆越野车快要靠近,假意往前走着。
哪知越野车及时刹停,车里的两人瞪圆双眼,通过车前窗目视车外表情怪异,还没接触到车身的老人,坐在副驾的叶江森手疾眼快,默默打开手机摄像头,一点点往上移动,不让车外老者发现。
老人眼咕噜一转,弯着腰,往前跑了几步,快要触碰保险杠时,“砰——”一声从嘴里发出的模仿词,双手抚额,两眼一闭,腿膝盖往下弯曲,斜侧身缓缓往地下躺去,整个过程,漫长而又艰难。
倒在地下的一瞬,老人拿着包垫在地面,在整个人贴在地面时,把包使劲挪开,包里的东西零星散落一地。
越野车里见证整个过程的叶江森对视一眼周南行,关闭手机录影功能,轻哼一声,“得勒,遇到专业碰瓷了。”
周南行刚要打开主驾车门,被叶江森左手一把抓住手腕,提醒语气,“别下车,被讹上了难脱身,还得去警察局、医院,我们时间紧迫。”右手里拿着的电话屏幕对面标准的语音问话,“您好,这里是A省公安局... ....”
马路上,一辆越野车警示灯亮起,车前面一个老者闭了会眼,耳朵贴在地面,听着其他车道飞速行驶的车辆发出的响声,他皱着眉头,表情显得有些迷茫,半耷拉在脚上的鞋子摇摇晃晃,内心挣扎:车里的两人怎么还不下来谈赔偿事宜?昨天晚上可是有人授意他今天这条马路有开顶级越野车的大鱼可钓。
等待了十分钟左右,马路上躺着的人无聊地打起瞌睡起来,鼻腔里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宛如节奏规律的鼓点,敲击在黑色的柏油路鼓面。老者觉察有人来了,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笔直的黑色管裤,他眼睛瞬间瞪大,呼吸也停滞了,怎么来这么多人,视线上移,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看着躺在地上的他。
老者吓得一惊坐起,刚要起身,停顿片刻,不对啊,我这是被车撞了,哪有这么好的身手,立刻捂着腰部,五官挤作一团,声音哀怨,“我的老天爷,我的腰不行了,被这车撞了,动不了了。”
“被我们的车撞了!?”人群里挤出一个窈窕身姿,手指点击在屏幕里,很快,老者十分钟前碰瓷的画面清清楚楚呈现在众人眼前。
地上坐着的老人脸色青红不一,眸色变化不停,暴跳起来,指着拿着播放手机视频叶江森破口大骂:“年纪轻轻不学好,闯了人还不承认,青天大老爷,你们评评理!”老者佝偻着腰,转身双手握住一名男警官的手让其裁决。
就在老者指着叶江森开口大骂的时候,周南行挡在她的面前,表情冷漠看着眼前的人疯疯癫癫。
站在身后的叶江森露出她一双好看的美目,语气轻快,“哎呦,刚刚腰疼的人,一下就好了,比我们小年轻还活蹦乱跳,有的人真是为老不尊,碰瓷了还不承认,警察叔叔,你们评评理!”
站在一旁的警察无奈笑了一下,把老人带到人行横道上,进行了一番言语规训。
中途哪知老者气急败坏,指着正在口头教育自己的警察和叶江森,“好家伙,你叫他们警察——叔叔,看来你们是亲戚关系,你们这是在包庇他们。”警察一行和周南行他们满头黑线,一脸无语。
“你不要无理取闹。”其中一名举着执法摄像仪的年轻警官正气训斥。
“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老者昂着头、挺着胸,眼神不屑,调转方向朝刚刚发话的年轻警官走去,胸脯往上,朝警官怼去。
年轻警官往后退了两步,摄影仪举在肩上,“你不要影响我们执法过程。”
一名雄壮警官急忙伸手拦住发难的老者,老者被拦住了去向,胸脯高挺,朝雄壮警官胸肌上怼去,“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举着执法摄像仪的年轻警官调转方向,将摄像头对准正在挑衅的老者,雄壮警官手伸在面前护卫,表情严肃,“强调一遍,不要对我动粗。一、二、... ...”
老者此刻失去理智,胸脯高挺,怼着警官到墙面动弹不了。
“啊——”一声高喊,老者被雄壮警官制服,押着往巡逻车里去了。
坐在主驾的叶江森开车在快车道里,和副驾的周南行讨论着:“刚刚这老头真是刺头,人警察拉他到人行横道打算一顿语言教育,他倒好,自己作死,袭警,这得蹲好几天派出所里了。”
周南行玩着手指头,看着车子中控台彩屏上面的时间显示,“喏,光是开车慢就费了好些时间,何况后面遇到的专业碰瓷选手,我那准时交班的同志铁定会抱怨我好些时间。”
叶江森:“开车慢那也没办法,你这不是才拿了驾照,没怎么练习,很正常。遇到碰瓷的没办法。”她顿了顿,询问道:“你那同事男的女的,结婚了吗?”
周南行审视地望着正在开车的叶江森,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男的,未婚,没女朋友,怎么,你想交个朋友。”
“嘻嘻嘻,简单,等你交班的同事埋怨你的时候,我在一旁诱惑着他,凭借我现在的美貌,小问题。”
周南行:“... ...”他看着中央后视镜女人,阳光照在她白瓷般肌肤上,眉眼弯弯,唇角倏尔一弯,风情刻入骨髓之中。
他蠕动了一下喉结,轻哼一声,“你那是用我的美色侍人,太混账了。”
“那用你的帅气侍人?”她反问一声,“关键是你同事性取向同性的话,你倒是可以试试,我不介意用我这张帅脸,随便你怎么挥霍。”
叶江森瞅了一眼中央后视镜的男人,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的泪痣蛊惑人心,眸中是漩涡般的星河,载满光辉。
她不自觉中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面容是这般帅气。
两人聊天中不知不觉到了周南行工作的地方——原始森林基地。
基地门口,一个魁梧男子穿着迷彩服坐在小板凳上望眼欲穿看着悠长的小路,路的尽头,一个黑点往前移动,男子视线里,熟悉的越野车驶进基地,男子老远站起来,张着嘴吧啦大叫:“你个混账周南行,这都几点了?平常严格要求别人准时,自己的下属早都交接工作了,就你还拖拖拉拉,磨蹭半天... ...”
主驾开车的叶江森瞪圆杏眼,“那是... ...你同事,他嘴动个不停,站起来的架势有要干仗的气质,你待会自己扛住啊。”
睡眼惺忪的周南行睁开眼睛,自然而然目光落在车子中控台彩屏上面的导航显示,绿色目的地越来越近,他抬眸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同事,揉了揉太阳穴,“他,性取向女,你刚刚不是答应要以色侍人的吗?这会临阵脱逃?”
叶江森:“... 你真舍得这张脸!”车子停在基地院中,魁梧男子追随越野车的行驶路径,一路拍打着车身。
开了主驾门,叶江森一改往日作态,眼若含情秋波,比平日多出几分晶莹剔透之感,她挽唇微笑,脸颊抹上一片绯红,笑得纯粹,红得明艳。手伸出刚要挽到魁梧男子小臂上,欲张口软软糯糯喊道:“哥——”
周南行疾步下了副驾,闪身到叶江森面前,使得叶江森伸出的手挽到了他的臂弯。
魁梧男子见眼前的丽人瞬间便成熟悉的汉子,痴呆的表情瞬间便成埋怨不堪,咬牙切齿,“周南行,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我们遇到了些事,和警察交涉了一番。”周南行身侧的叶江森眨眨眼,恢复往日状态。
魁梧男子眼中一丝困惑,问向周南行,“这是咋了?还遇到警察了,还有,这位妹妹谁啊?我们新来的同事?”眼中顿时期待。
周南行拉着魁梧男主走到一旁,“遇到碰瓷的,然后碰瓷的被警察带走了,耽搁了些时间。后面不是新来的同事,他是上次的叶记者,素材还没弄完,回访。”
“哦。”魁梧男子听得一番解释,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我得抓紧换衣服下班了,回家相亲去。”
叶江森在周南行的指导下,换了一身迷彩服,两人吃了晚饭,和在驻扎地的汪泉汇合。
还是上次公路的尽头,分叉开各种林间小路,越野车驾驶不进去,他们三人下车巡视起来。
“上一次你是不是在这儿抓到偷猎者?”并排走的叶江森仰头询问周南行。
“嗯。”周南行点点头,继续往前巡视。
站在两人中间的汪泉补充解释,“这里是原始森林的外围,有些偷猎者铤而走险进入森林里面,偷猎野生动物,贩卖高价,以此过活营生。我们作为森林保卫员,也可以说是森林警察,在这个路口静待吃饱的兔子上钩。”
“守株待兔!”叶江森轻笑。
一旁的周南行黑眸微眯,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守株待兔可不行用在这样的场合噢!”
叶江森反应过来,拍着脑门,嘻嘻一笑,“我真是,没文化,真可怕,回去好好补习!”
“嘘——”一个禁声,周南行悄声靠近两人,“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