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皞赫在一旁看着开了扩音的陈知亦划拉屏幕,备注上显示:AAAAA驾校张教练。
迎接而来便是一连串鞭炮噼里啪啦问候声响,“陈大小姐,今天就科目三考试了,小组成员全都到达考场了,还不抓紧!记得带身份证... ...”
“在路上了,现在有点堵车。”陈知亦淡定回复,抬头看了一眼白皞赫。
白皞赫细长的眉眼抬起,配合着凑近手机,嘴里发着“嘀嘀嘀——”的喇叭声。
陈知亦一下关了手机,笑眼看向白皞赫:“时间紧迫,麻烦白总监送一下我去考场考试。”
考场外,陈知亦神色自若下了车,面向白皞赫,平淡开口道:“快考试了,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站在一旁的白皞赫低头看向车灯,细细回想自己考科目三的细节,一脸懊悔:“刷身份证之前一定仔仔细细检查好灯光,免得上一个二货死掉了,心态崩掉,摔门而出,连灯光都懒得管。”
“没了?”
“呃,其他你教练应该早早交代了。”
一提起灯光这问题,白皞赫就火大,高中一毕业,暑假就跑去报了个驾校班,科目一到科目二都是一把过,这给他不小信心,科目三进考场得意忘形,一刷身份证,考试语音提示:考试已结束,请重新开始考试。
坐在驾驶位上的他惊呆了,这才刷了个身份证,都还没启动车子暖热发动机,好家伙,人都死翘了,第一次机会没了。
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怔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心脏跟着悬空。
缓过一段时间冷静,第二把考试他一步一步慢下来,每一个环节,按照平常练车的状态来保持,心却是始终卡在嗓子眼的,因为一旦失败,预约考试又得大半个月之后。
回过神来,白皞赫看着陈知亦远去的背影,坐到车中,安睡起来。
毕竟昨晚心中好些疑惑没有解决,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蹲在陈知亦门口等着解答。她人直接就拉到考场,一个问题都还没问。
车窗外,陈知亦手里拿着黑色封皮,上面赫然金字——机动车驾驶证。
站在车身前,透过大窗,陈知亦皱着眉头,望着里面睡得香甜的白皞赫,她行到主驾门口,举起右手,准备敲在窗上,细长的手指刚要触碰到玻璃窗,突然一下收了起来,转身背靠在主驾车门上,望着驾驶证发呆,沉默了几分钟。
睡梦中的白皞赫仿佛被一双眼睛盯上了一样,身子不自觉抖索一下,眼睛瞬时睁开,盯着挡风前窗一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更感觉一丝诡异,他嘴角抽动一下,两手环抱胸前,只觉周边空气冷了起来。
扭头一看,熟悉的背影靠在自己的车门,白皞赫有些惊喜:她这么快!转而皱了皱眉头:不会是考试考砸了吧?
伸展一下身段,他放下车窗,小心翼翼:“上车吗?”丝毫不提考试的事情。
陈知亦拿着驾驶证扇起了凉风,环绕一圈车身,检查无误,上了副驾驶。
“哇,真厉害,驾驶证都拿到手了!”白皞赫欣喜挑着眉。
坐上副驾驶的陈知亦轻笑一下,“当然,一考完科目三,趁热打铁在考场里直接连科目四理论一起考了。”
“啪嗒——”主驾的安全带一下解开。
白皞赫侧身靠近陈知亦,两人的呼吸一刹那间此起彼伏。
“啪嗒——”副驾的安全带也一下解开。
陈知亦拉着刚刚系好就被松开的安全带,满脸疑惑盯着白皞赫。
“呵呵——趁热打铁!”白皞赫打开主驾车门,绕车后一圈,转到副驾位置,陈知亦的目光自然追随着白皞赫行动。
副驾门一下被打开,白皞赫弯腰做一个请的姿势,蓦然而笑道:“既然驾照都到手了,有我这个多年老司机护航,车就由你开回去好了。”
“哼呵——好啊,你确定要我开得话,恭敬不如从命,我俩的小命可是拽在我的手里哈!”陈知亦冷笑着绕车前身,坐在主驾上,摸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觉摩挲握紧。
看着拽紧方向盘的白皙细手,白皞赫来不及细细欣赏,只是在心里不停打鼓,双手上下交叠握着,表情淡定:“放松心态,遵守交通规则。”
陈知亦移动座椅,系好安全带,脚踩在刹车上,手抚在档位杆上,一下从P挡往上推到D挡。
白皞赫瞳孔一缩,转头看了一眼陈知亦,赶紧道:“档位不能一下连跳两档,中间的N挡停顿一下,再推到D挡。”
陈知亦嘟了一下嘴唇,“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你正常踩油门开车。”白皞赫有预判地伸出右手拉住车门顶部的安全把手重心靠了过去。
“我开车,没这么恐怖。”陈知亦右脚脚尖向右移动轻轻踩向了油门,车子缓缓发动起来。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白皞赫一惊:还好,这车技比当年的我刚拿驾照还行。
当年的自己晚上趁人少车少,开车出去练车的时候,一下从宽广的大路行驶到狭窄的小路,后面的车不停滴滴,自己心一慌,刚买的新车车漆被蹭掉不少。
他这才把握在车把上的手放了下来,自然交叠回放在一起,视线往前观察的同时,还看着右边的后视镜,注意右侧来往的车辆。
前方红绿灯路口,眼看着就要与前车相距没几米,白皞赫大声喊道:“踩刹车!踩刹车!踩刹车!”
“呲——”刺耳的尖鸣。
车头正正好与前车相聚不足十厘米。
“我知道,你不要这么激动,还说三遍。”陈知亦右脚重重压在刹车上,单手握着方向盘,仰头自信从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甚紫的白皞赫。
白皞赫预判性握紧在车门顶部上方把手,看来这一次,倒是握紧对了,眼神严肃:“大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三遍!三遍!这要是发生交通事故,追尾,没有保持安全距离,责任事故得算你的头上。人没发生事还好,发生人命不得了!”
“我知道了。”陈知亦撇撇嘴,踩在刹车的脚又加重了一些力量。
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重,白皞赫意识到刚刚自己大声吼叫吓到了陈知亦,平静缓和着问道:“你们考试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目视前方,陈知亦看着圆圆的红灯一直没有变色,便轻声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在候场室里等候时间,坐在我旁边一同等候的白发老人,考试员叫到他的名字之前,他摸着胸脯,从里兜掏出一包东西,我一时好奇,悄悄放眼看去,上面绿色的大字写着——,你猜一下写着什么?”语气变得轻快下来,还没待白皞赫反应,接着补充:“速效救心丸!”
副驾的白皞赫看着陈知亦轻笑的脸,一眼怔住:不是,你不是让我猜的嘛!怎么这么快公布答案。
“紧张,一问,年纪快六十了,还来考驾照,这是人家第五次考科目三了,再不成功,又得从科目一重新学习考试。”
红灯亮起,陈知亦便闭住了嘴,四处张望观察车况。
白皞赫想到早上还没问的问题,一双黑眸看着陈知亦,眉梢轻轻上扬,“你说我的下一个剧本世界这两天就要开启,这怎么判断的?还有我该为此准备些什么?”
“要变道了。”陈知亦小声言语,随即大声喊着:“白皞赫,你给我看一下右边后视镜有没车来?”
“没车,可以打灯转了。”白皞赫视线严肃往后视镜看去。
陈知亦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往方向灯下拉一下,两手握住方向盘,轻轻向左一转车身带向左边,车子顺利转入快车道。
那一刻,白皞赫石化了,待身上的冷气一散,嘴角一抽,冷笑着说道:“陈知亦,你变道是变左边快车道,你让我观察右边的慢车道。人才!”
听到快车道,俯视一眼仪表盘,陈知亦加重脚下的油门,仪表盘上数字从40码快速往上跳动到65码。
左边绿化带模糊起来,陈知亦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白皞赫看着陈知亦稳定下来开车,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问了什么问题?等等,我先转入慢车道再回答你,我现在身子有些绷紧。”陈知亦凝神注视着前方空旷的道路,往右侧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视野里的车越来越大。
陈知亦小声嘀咕:“等等,现在不方便变道。”
几十秒过去,陈知亦又看了一眼右侧后视镜,“还是不可以。”
白皞赫看不下去了,斩钉截铁道:“可以打灯转了。”
“哦——”回复同时,车子变道过去。
“现在这个情况,可以变道的。”
“哦——”回复同时,车子又一次变道过去,终于来到了慢车道,仪表盘上的数字降了下来。
陈知亦身子往后靠在椅子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轻了几分力道,顿了顿才说:“你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白皞赫重复了一下问题,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一片橙红色的枫叶卡在其中,经络明显,这正是第一个剧本结束之后,成功获得的提示:枫叶。
瞟了一眼笔记本卡着的枫叶,观察到它的颜色变化,陈知亦拧眉注视前方大路,两旁的绿化带种植了高大的枫香树,树上挂满了翠绿的枫叶,迎风碰撞簌簌作响,少许树叶在空中翩然起舞,随风而动,吹向正在开着车的陈知亦和白皞赫,枫叶最终缓缓降落在挡风玻璃大窗上,遮盖住投影在上的时间表显示11:22。
“开始了吗?!”一双美眸注视着飘落的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