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荒星做农场主 第4章 觉悟

也许是因为多了一个小伙伴的缘故，李禾睡得特别沉，次日便起晚了。

等他睁开眼睛时，就见芝麻已经钻出了毛毯，在旁边的椅子上蜷成一团，正百无聊赖得玩着自己的尾巴。

李禾迷迷糊糊得抱过芝麻，跟它打招呼，“早啊，芝麻！”

经过一夜同床共枕的磨合，被李禾掐着双腋提起来面对面，芝麻也只是小小得僵硬了一下下，便咧着嘴笑了。

打着哈欠，推开飞船的门走出去，芝麻挣脱开他的手跳到地上，习惯性就想往垃圾山的方向跑，看样子是要去寻找食物。

荒星的小动物都是过得这样的生活吗？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找吃的，在垃圾堆里扒拉一天，有时候还要为了点吃的打上一架，晚上往石头堆一钻，一夜就那样过去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流落荒星的他，以后也要过同样的生活吗？

每天睁开眼就是去找吃的，为此要去扒拉垃圾。每天晚上回来睡觉，除了睡的地方是飞船，不是石头堆，其余的和荒星的小动物有什么不同？

李禾一个激灵，有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

李禾一把按住想跑的芝麻，和它商量道，“不着急的，我们先吃早饭。你还记得之前的几个土疙瘩是在哪里挖的吗？吃过早饭后带我过去看看。”

芝麻便停住了脚步，“汪汪——”叫了两声，蹲在他的脚边。

李禾拿出两袋土豆泥撕开，撕开一袋放在地上，芝麻抬头看看李禾。

李禾撕开另一袋土豆泥，坐在芝麻旁边，吸了一口，“吃吧，吃完了我们去找土豆。”

芝麻歪头想了想，低下小脑袋凑近土豆泥，小口小口舔着，吃得极为珍惜。

李禾便不再管它，继续思考。

荒星有大堆大堆的垃圾，就说明经常有人开着飞船拉着垃圾来这个星球倾倒。

不管怎样，可以先想办法和倒垃圾的人取得联系，弄清楚一些这个星际的基本常识，再做决定比较好。

只是这是一个星球，不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要在一个星球去找一个人，犹如在大海捞针，肯定是不现实的。

只能等他们主动找过来。

附近有那么大的垃圾点，说明是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

守株待兔吧。

在找到人之前，要开垦荒地种食物，想办法自给自足。

目前的难点是，荒星的土地以沙土为主，大片大片的土地上，最多的是枯死的杂草，看起来蛮贫瘠的。

水资源冒着黑气，闻着腐臭，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河水。

自己带来的种子也不多，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荒星的土壤和水，在不能保证成活率的情况下，还是先不动它们比较好。

唔，最好种植在本土长大的植物的种植，比如之前在垃圾堆找到的南瓜，还有芝麻收藏的土豆。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长，说明植物已经适应了荒星的环境，可以先种植一批看看。

“汪汪——”李禾的思考被芝麻的叫声打断了。

李禾回过神来一看，芝麻已经吃完了它的土豆泥，正在试图提醒他可以出发了。

李禾大口大口吃完自己的早餐，对焦急的狗子笑笑，“不着急，我们先喝点水。”

尝试着找到昨天的感觉，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右手，有绿色的光在指尖跳跃，还不等李禾将手靠近铁皮罐里的水，绿光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再次尝试，零星的绿光像火星，跳跃了几下，再次消失。

李禾呆住了，芝麻也呆住了。

短暂的沮丧后，李禾很快就振作起来，脑袋飞快得进行着头脑风暴。

看来异能的使用跟时间没有关系，并不会重置，也不会每天都有3次使用机会。

李禾继续猜测，所谓的异能，会不会类似能量，得到补充后，才能再次使用？

那补充能量的方法是什么呢？

昨天所有的经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李禾还是没有头绪，索性便不再想了。

“在找到补充能量的方法前，是没有水喝了。”李禾饶了饶芝麻的毛脑袋，有点嫉妒，“还是你好啊，昨天就喝了个饱，我光顾着给你洗澡了，都没有想过要喝口水。还好土豆泥含点水分。”

“要是有能储存水的容器就好了，我为我之前在地球扔掉的饮料瓶子道歉，我需要你们。”

李禾想他应该改掉没有规划的坏毛病，之前有现代文明支撑，一切获取的都太容易，让人错误得以为生活就该是那样子。

一旦失去这些，生活举步维艰。

想念地球，更想念爸妈，自来到荒星后，刻意压制的思念泛滥成灾。

不知道地球上的那个自己怎么样了，是昏迷不醒，还是……？

如果父母被告知自己已经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李禾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汪汪——”芝麻疑惑得抬头，有水滴到它耳朵尖上了。

李禾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得笑了，“芝麻，我们出发吧，我们今天的目标是挖土豆。”

这里不是地球。

这里是荒星，没有任何文明。

他所需要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去创造。

他早该在荒星醒来的那一刻，就有这个觉悟的。

芝麻带着他把昨天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路过垃圾堆时，芝麻有点犹豫，一副想去扒拉又顾忌着什么的样子。

李禾摸着他的毛脑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差这点时间。”

收到鼓励，毛孩子欢乐得撒橛子跑起来，像个颠簸的气球在地上滚动。

李禾跟着芝麻断断续续得跑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在断气的边缘反复徘徊了数次，芝麻终于停下来，朝李禾汪汪叫着，又扭过头去看着垃圾堆的半山腰。

李禾蹲下来，顺着芝麻的毛脑袋看过去，距离地面5米高的地方，有个圆形的金属球状物夹杂在破烂的垃圾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反射着暗淡的光。

“你要找的是那个吗？”李禾指了指金属球，轻声问。

“汪汪——”芝麻无师自通得学会点头了。

李禾看了看几人高的垃圾堆，有点畏惧。迎着芝麻期待的目光，李禾咬咬牙后，视死如归得爬上了过去。

幸好垃圾山有坡度，缓缓延伸，看着高，其实不难爬。

芝麻焦急得徘徊反侧，偶尔大声叫唤，给李禾打气。

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事实上不过过了十几分钟，李禾终于爬到了目的地。

圆圆的金属球面很光滑，没有什么装饰，上面留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芝麻蹲坐在地上，乖巧得摇着尾巴。

李禾暗叹，罢了，毛孩子喜欢，给它带回去吧。

手握在圆球两侧，用力一拽。

没拽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李禾活动了下手腕，再次握在圆球两侧，身体后倾，全身都在用力，一扯，还是没扯动。

好在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在这番暴力的拉扯下，圆球周围的垃圾松动了一些，露出一些间隙来。李禾这才看清，圆球并不仅仅只是个圆球，作为某个位置事物的一部分，它被牢牢得焊在一个坑坑洼洼的金属块状物上。

看来要彻底把它挖出来，就必须将压在它上面的垃圾都移走。

再看看压在它上面两米高的垃圾，李禾沉默了。

是离开还是继续？

目睹了李禾失败的全过程，芝麻有点蔫，无精打采得趴在地上小声呜咽着。

李禾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得下了垃圾山。

他在周围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根粗壮的枯枝，拎着再次爬山了垃圾山。

两个小时后，掏干净了金属物周围的垃圾，李禾小心翼翼得将它拖下了垃圾山。

它是个小小的机器人，只到李禾腰际的高度，因为长期被埋在垃圾堆里，它的金属外壳上沾着可疑的液体和污渍，看上去惨不忍睹。

能被扔掉的机器人，应该是坏掉了吧。

李禾不报什么希望得在机器人身上仔细查看着，最后在后脑勺位置发现一个类似开关的按钮。李禾按了一下，机器人没有反应。

没出现奇迹。

芝麻歪着头看着这个身体上满是坑洼的小机器人，想往垃圾山上跑，被李禾叫住了，“芝麻，没有干净水洗澡前，不准你再扒拉垃圾。”

我也一样，李禾暗暗给自己也下了禁令。

扒拉垃圾还不如去种地。

看看自己有点脏污的手，再嗅了嗅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李禾有点崩溃。

作为一个爱干净，在呼出一口白气都能冻成冰条的冬日，都雷打不动保持每天都洗澡的地球人，他觉得他今天必须洗澡，哪怕是用散发着诡异黑雾的河水，这个澡他也洗定了。

李禾指着机器人和芝麻商量，“今天还要去挖土豆，我们先把它放在这里好不好？明天再来搬。”

芝麻想了想，点着毛脑袋同意了。

没有水可以用来清洁，只好用沙土来代替。

李禾捧起一捧捧沙土，厚厚得撒在小机器人身上，一遍一遍得摩挲着。机器人身体上的脏污一点一点得被沙土带走，慢慢还原出原本该有的干净模样。

芝麻嘲着李禾汪汪乱叫一通，狂吹了一顿彩虹屁。绕着机器人转了几圈后，蹲在机器人前面不动了，一副很高兴的小模样。

李禾挖了个坑，把机器人放进去，再用一层薄薄的土覆盖在它的金属身体上，只留个圆圆的脑壳在外面。

一人一狗又踏上了征程。

芝麻带着李禾走走停停，时而远眺，时而低头嗅嗅。

土豆生长的地方离水源比较近，他们是在距离河流半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它们的。

只有两棵苗，一小团可怜巴巴得趴在地上，叶子已经半枯黄，几乎和土地融为一体。

李禾揪起一棵苗，用力一拽，土豆苗苗被拽了出来，它的根部一颗土豆也没有。

芝麻趴在地上，左边的后腿熟练得后蹬，尘土飞扬，一颗颗鸡蛋大小的土豆被它扒拉出来，满地乱滚。

李禾叹为观止，把这个土豆坑留给它发挥。

起身走到一边，拽起另外一个苗苗，用双手扒拉着沙土，小心得挖土豆。

他们一共挖了21个土豆，大的有半个拳头大，最小的只有半个鸡蛋大小。

产量不高，品质也很一般。

李禾决定烤一个尝尝味道，其余的都留着做种子。

用瓶底聚光生了一堆火，李禾将最大的那颗土豆扔到余烬中。

草木灰烬包裹着土豆，徐徐烘烤着，土豆的表皮在高温下慢慢变得焦黄，随着时间的流逝，草木灰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余温透过烤得皱巴巴的表皮，土豆的内部一点一点得变得蓬松起来。

嗅着空气中漂浮的淡淡香味，芝麻的嘴角流下了可疑的水渍。

李禾摸了摸咕噜咕噜的肚子，他也饿了，可他没什么胃口。等灰烬冷却后，他用枯枝扒拉出土豆，就不再管它。

抓了一把草木灰，李禾蹲在河边使劲得搓洗双手。

虽然是不太干净的河水，也比什么都不做，在心理上感觉要好得多。

洗完手后，李禾掰开土豆，把大一些的那一半放在地上，招呼芝麻过来吃。

自己则拿着另一半细细品尝。

面面的口感沙沙的，还不错，就是味道嘛，一言难尽。有土豆的香甜，但是不明显，更多的是奇怪的土腥味，夹杂着淡淡的苦涩。

李禾觉得他应该跟土豆泥道歉，土豆泥有什么错呢，它已经在科技狠活的改良下，努力变得好吃了。

这一切都是土豆的错，是它本身就很难吃。

芝麻已经傻眼了，它不明白闻起来香香的食物，怎么那么难吃。

一人一狗怀着复杂的心情，艰难得吃完了烤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