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贵族学院当黑月光 第19章 一周目（19）

莫期娅回到自己房间里后，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两根马尾辫蔫巴巴地垂在身体两边，此刻就连头顶上的那根呆毛都跟着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

他好像看见了……刚才他跑过来时，撞见的那个人好像是那个恶毒的南矜。

怎么办，自己这回好像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了……以南矜恶毒又小心眼的性格，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在这群佣人里面把他找出来，然后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吧……

想到这里，莫期娅头顶上的呆毛愈发耷拉下来一点，浑身抖得也更加厉害。

不对！

莫期娅又突然意识到一点，南矜那个恶毒的家伙虽然心肠歹毒，可是在他那个叫南攸的姐姐面前，还是会在表面上装作一副乖顺的样子的。

既然这样……那他还有时间……

莫期娅躲在角落里，眼底在暗处划过一抹阴毒的神色：不如，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叫南矜的也一起给毒死好了。

想到这里，莫期娅脑袋上的那根呆毛才又立起来。

他想做就做，莫期娅提起裙子，刚打算要蹑手蹑脚地偷偷潜进南矜的房间里下毒时，就被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女仆长给逮了个正着。

“哎哟……”

房间里的门突然一下被打开，莫期娅朝后一步，还是躲不及被门狠狠撞到了鼻子。

“她”痛的忍不住一把摸住鼻子，眼泪止不住哗啦哗啦流。

莫期娅红着眼眶，气得忍不住指着面前的女仆长，对她破口大骂：“贱人！死贱人！竟敢弄伤我的鼻子，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妒忌我，不过本小姐就算是破相了也比你那张老巫婆一样的脸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女仆长看她这幅依然是愚蠢透顶的样子，忍不住满头汗颜，对她道：“我妒忌你？真可笑，看你这幅蠢样子，你待会儿还要去服侍大小姐，你不给我惹祸然后一并牵连了我，我都该感谢你。”

莫期娅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会儿鼻子上的痛感消下去了一点，刚才眼泪勉强止住，眼睛也跟着没那么红了：“我才不信你呢，你就是妒忌我，谁让我长得好看呢。”

女仆长懒得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一般见识，最重要的是没过多久，她就要去服侍大小姐了，待会儿要是出了怎么差错她惹怒大小姐，也会是她这个做女仆长的失职。

“我警告你，莫期娅，你待会儿去服侍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再这样胡说八道，口没遮拦得惹怒大小姐。大小姐虽然心地善良，可却并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且她还是这个南家里，你最应该重视和尊敬的人。”

莫期娅怔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什么，然后问她：“心地善良？所以你的意思是，南攸她是好人喽？”

“你怎么怎么直呼大小姐的名字，你身为下人，一个小小的女佣，大小姐看重你才让你有机会单独服侍她，你在她面前只能叫她大小姐，和其他人叫她时可以叫大小姐、或者南攸小姐。”

莫期娅垂着眼皮，不大情愿地“哦”了一声，尾音拉到老长：“所以你倒是说呀，南攸……南攸小姐她是好人吗？”

“南攸小姐当然是好人了……”

说到这里，女仆长的眼底不仅升起敬重，还有一种钦佩的情绪：“南攸小姐，她是我见过最完美、最温柔和善良的女人。”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莫期娅垂下头去，额头上的刘海遮挡住眼神，嘴角扬起，勾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眨眼间，心底又生出一条毒计。

＊

既然南攸……啊不对，南攸小姐她是好人的话，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无论是他和沈家之间的事，以她和沈知秋还有沈家之间的关系，一定可以帮他摆平和沈家的婚约；至于他在南家之后的日子，以南矜那个贱人对她重视的程度，只要有她保护自己，他完全就可以不再害怕南矜。

只要有了南攸那个女人的帮助，他以后的日子，几乎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困难接着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而且莫期娅他最了解像南攸这种性格的女人，像她这样心地善良的女人最好骗了。轻而易举就能够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任由他自己的摆弄了。

想到这里，莫期娅的眼里再次闪现出一抹阴毒的神色，下巴也接着得意洋洋地抬起。

莫期娅一路走向南攸小姐的房间时，面对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脑海中疯狂酝酿着阴毒的计划。

比如他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南攸那个女人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服从自己，把自己当成她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好闺蜜呢？

面对周围那些女佣们的议论声，莫期娅也毫不在意。

他相信，只要等他从南攸小姐的房间出来之后，就是这些平日里敢欺负他排挤他的贱人们的死期！

果然，正应了那句话，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

女仆a：“你们瞧瞧莫柒柒，她那个得意的样子，不就是一时被大小姐看重了吗？以她那个蠢脑子，还有恶毒的性格，大小姐早晚会看透她的恶毒，然后把她从南家赶走的。”

女仆b：“就是就是，我敢肯定，绝对要不了一天，莫柒柒就会得罪大小姐，然后被凄惨地赶出南家的。”

女仆c：“一天？我赌半天！最多就半天！”

女仆b：“你们说说，莫期娅现在都攀上大小姐了，会不会还不满足，想要再在背地里勾引二少爷和小少爷，当南家的少奶奶呢？”

女仆a：“我觉得会的，一定！”

一众女佣们再次围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嘲笑着莫期娅，然后开怀大笑。

莫期娅丝毫不在意，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诅咒她们，等来到大小姐房间门口时，莫期娅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忘记了问那个老女人，南攸小姐叫自己去她房间服侍她后，自己的具体工作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可是莫期娅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而且他相信以自己的聪明机智可以做到灵机而动。

于是莫期娅手里握住门把手，开门走了进去。

＊

进到房间里面，莫期娅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他的心里，以为像南攸这种性格温柔好说话的女人，她房间里的布置应该会给人一种温馨的、干净的感觉。

而实际上，以前莫期娅和其余女佣们给南攸小姐打扫的另一间房间也确实是这样的布置。

可莫期娅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南家，南攸小姐还有另外一个房间。

和之前那个房间的感觉截然不同，准确来说眼前的这个房间甚至都不可以被称之为是房间，应该说是画室更恰当一点。

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亮，房间里只开了两排灯，还是那种偏近于紫红的色调，屋里面挂满了南攸以前留在这里的画，还有一些画摆在架子上面，屋里面到处都是画笔、水桶、还有颜料。

莫期娅刚一进入这里时，就明显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房间里似乎潮湿又阴冷，像是放着冷气。

莫期娅甚至身体都跟着哆嗦了一下，进入这里后，没过多久就打了两个喷嚏。

还是感觉好冷……

莫期娅只能默默抱紧了手臂，让自己身体增添了一点点热量。

他抬起头，默默往前面看了一眼，发现南攸此刻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夹子面前，夹子前放着一块画板。

她手里面拿着一支画笔，头发温婉地盘在脑后，正在安静地作画。

秉持着自己是要过来利用大小姐的，所以一定要在这次初见时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于是莫期娅只能一边瑟瑟发抖着在旁边的沙发先坐下，安静地等。

可是他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拿背朝着他的南攸非但没有转过头去看到他，还越画越投入，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

莫期娅实在坐不住了，只能不高兴地撇嘴，然后在房间的四处开始溜达。

看着墙上和架子上那么多被黑布盖住的画，莫期娅逛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将其中一张画前面盖住的白布给掀开。

然而那一张画出现在他面前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色彩鲜明的红与黑色构成了这一副简单的人像，然而男人的脸上，五官却以一种极其痛苦和扭曲的形状组建在一起。红色的颜料填充着面部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男人正在极为痛苦的死去一般。

再加上室内有些昏暗的灯光，使面前这张画看起来格外的阴森恐怖。

莫期娅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头皮微微发麻，后背紧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忽然间觉得室内的温度好像变得更加冷了，脑海中也开始控制不住出现一些恐怖的画面来。

莫期娅抱紧了双臂，一边站在眼前这幅画面前，一边又暗自收紧了双臂，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又一次大亮——

“啊——”

莫期娅开始忍不住害怕地尖叫起来，脸色吓得惨白，连连又后退好几步。

就当他刚一转身，打算扭头从门口逃跑的时候，眼前一张熟悉温婉的面孔就出现在他面前。

“刚才吓到你了吧。”

南攸微笑着扬起嘴角，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画笔盘在脑后，有几缕碎发还垂落在肩膀上，看起来温婉且美丽。

莫期娅的脸此刻和南攸的脸近在咫尺，他看着眼前的面孔，怔愣了一会儿后，又飞快往后退去，抓紧自己的长发，脸还带着刚才未褪下去的惨白。

“你、你你你……”

莫期娅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房间内灯光亮起之后，方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已经散去。

而且莫期娅看到房间里确实开在冷气，门口的空调才是他刚才觉得会那么冷的来源。

现在他再看旁边的那一幅画，好像也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恐怖了。

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的胆小而出了洋相，莫期娅更加觉得羞愤起来，然而他却不能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样。

自己非但不能毒死她，以后还得仰仗着她，让自己在南家的日子里更好过。

莫期娅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中划过一道恶毒，在心中咬牙切齿。

而南攸伸出手，慢悠悠抽出脑后正穿在头发丝里的那一根画笔，长发也因此散落下来。

莫期娅看了南攸一会儿，眼里略微怔愣一准，紧接着移开目光，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又开始暗中充满怨气地咒骂着什么。

南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勾起了嘴角，掀开周围那些画的画布之后，走到刚才莫期娅打开的那一张画面前，向他介绍：“这幅画是我三天前突然升起的灵感，用半天时间画完后，叫佣人搬来了这里。我画的是正和自己最爱的女人陷入热恋里，幸福到极点的男人。”

莫期娅悄悄拿眼角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画，发现旁边的那些画看起来都是正常人会画出来的画之后，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幸福到极点的男人？”

莫期娅眼皮一跳，把眼睛一斜，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幸福到极点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个表情？幸福的人，脸上肯定会是愉快的表情吧，可是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相反的，看起来还十分痛苦。

身体上扭曲在一起，几乎快要撕裂成两半的躯体，也似乎印证了他现在正陷入极度痛苦的这一点。

南攸听后，嘴角微微地勾起来：“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后来遇见的人多了，我才逐渐明白并且肯定，原来人类在对一个人爱到极点，也幸福到极点时，他们的心底深处其实并不是快乐感，而是达到极致的痛苦。”

“人类口中的爱，其实就是痛苦。”

“痛苦，才是人类穷尽一生，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

“而人类就是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可以主宰、操控他的所有感情，让他可以心甘情愿且无条件地听从于她，这就是人类达到极点的爱。”

莫期娅站在一边，听到昏昏欲睡。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艺术家，心底深处都会有一点奇奇怪怪的理解，但这些都不重要。

莫期娅想要听到的重点是：“好，不过南攸小姐，你叫我过来这里，具体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正垂着脑袋，心中暗自酝酿着恶毒计划的莫期娅并没有看见，当南攸听到他这个问题时，嘴角笑容立马又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