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离经叛道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他们两人如今正站在一街道的路边，一个隐蔽的地点，从这里能够看到鬼市到底是怎么样的。

鬼市单看也只是普通的街道，除了环境阴森点，装饰非主流点，店主吓人了些，来往的客人神秘了些，看不清面目罢了，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

说话的声音都用假声，听不出原本的音色，这里人都戴着“面具”，杜绝旁人认出来的可能。

莫如许将身上的血随便擦擦，而后也给段千欢擦了下脸上的血迹，整理了下自己帷帽，便被段千欢拉着手踏入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鬼市人很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成群结队的，单枪匹马的，但无论是怎样的形式，到了这个街道好像都变得沉稳起来，没有在别的地方那么嘈杂，井井有序，莫如许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未见过这么有秩序的地方。

店铺门前甚至排起了长队，也没有肥膘之人挤走矮瘦之人的场景，少了嘈杂之声，没声音的街道只会更非人，“鬼市”之名名不虚传。

段千欢同莫如许在街道上走着，在某家店铺前停下了脚步，莫如许抬眼去看，便发现这是一家兵器店，人不多，店中墙壁上悬挂着一把又一把各色兵器，段千欢眼睛直勾勾盯着其中一人。

走上前去，段千欢问：“打兵器吗？”

店长是个铜夫，体格并不吓人，甚至有些清瘦，但转动间可以看到筋肉膨张的模样，爆发的力量不容小觑。

店长上下打量了一圈段千欢与莫如许，最终眼神盯住了莫如许腰间的那把剑，点头：“打，店内三百两，其余另谈。”

鬼市的人都像是幽灵，只顾关注着自己的事情，旁人在旁边说了什么，他们都不关注的模样，段千欢听到店主狮子大开口，又道：“不要店面的，我们这次想来看点特殊的。”

店主仔细看了段千欢一眼，这才转过身，摇了摇墙上挂的一个铃铛，铃声响后，从内间走出来一个女子，身子窈窕，脸上戴着半张白色面具，是苦笑脸，对段千欢两人道：“二位这边请。”说着又转过身去，像是给两人带路。

谈论途中寥寥几句话，不像是平日中买卖时的嘈杂，步骤过于简单便让莫如许心生忐忑，她忍不住拉着段千欢的手，靠近他肩膀问：“可靠吗？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从那扇门进去，等待他们的不会是血流如注吧，这店铺里的武器看着都狰狞，刀刀见寒光，莫如许看着心中直打鼓。

段千欢这时也低头在莫如许耳边轻声道：“我也不知，总归去看看，来都来了。”

此话出口将莫如许堵得一噎，她下意识睁大眼睛去看段千欢，心中狂叫：这是来都来了的问题？这道题怎么能够回答“来都来了”！

但是段千欢对莫如许微微一笑，拽着她进入了那个布帘围着的后院。

前面的店铺装饰朴实无华，就像一般的武器店铺一样，空气中都浮满了灰尘，本以为后院也是这样，哪知刚一进后院，莫如许便被眼前的纸醉金迷给晃了眼。

只见到处堆积着黄金珠宝，黄金铺路，玉石做柱，栏杆上雕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兽，满堂金玉，应接不暇。

莫如许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多东西，就这么大咧咧放在院中，四合院上连着黑空，这小小院中像是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任君采撷的模样更是让莫如许心生寒意。

越是这么大方地露出来，越是表明了主人家有这个底气不被盗贼偷走，这家铁匠铺背后到底是谁，竟能明目张胆成这样。

前面的女子停下了脚步，像是注意到莫如许的惊讶，温柔解释道：

“这里虽大咧咧摆放这么多财宝，但至今从未有人能够从这里偷走一颗珍珠，家主曾放言出去，若是有英雄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件珠宝，这个院落里的所有钱财都归对方所有，这也算是我们鬼市挑战榜上名列前茅的挑战名项。”

莫如许没想到这位姑娘愿意同他们说话，于是又问：“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能完成？”

女子唇角上钩，虽看不见她的上半张脸，但单是漏出的这下半张脸微微笑起来，也可窥见对方是多么的绝代风华，仙容玉貌，对方的笑容带着不屑：

“那些凡夫俗子怎可能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向来尝试的都变成死人埋在不知名角落里了，早变成坑坑洼洼的枯骨。”

莫如许听了这话乖乖闭嘴，这时段千欢出口：“你家家主是谁？”

女子听到段千欢这么问，先是一顿，抬眼看了一眼他，嘴角的笑下拉一刻而后又勉强挂在脸上，“公子若是换个问题，奴可能便答了，但这个问题，奴怕是不能满足公子的好奇心。”

女子停顿一下，接着道：“听人说，公子今日来是来找心仪的兵器的，公子放心，来到我们这里，保证你能得偿所愿。”

说到这里，她垂眼看了一下莫如许腰间的剑，道：“像是姑娘腰间这把剑，奴可是还记得的，这把剑当初可是从奴手中放出去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能再看到它，奴同姑娘有缘。”说着便给莫如许行了一礼，盈盈笑着。

“你认识这把剑？”莫如许疑惑，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剑，难不成她娘当初来过这里？

女子道：“自然，这是江湖名剑——断肠，做兵器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姑娘能够拿到这把剑，想来也非常人，奴记得，当初从我手中拿走这把剑的也是一位女子，姓柳。”

女子回忆了一下，语气欣赏，“那位也是个传奇人物，只可惜，后来，江湖中再也没听过她的名号了。”

“你认识我母亲？！”

女子闻言一愣，转头去看莫如许，“那竟是你母亲？”她暗自算了算，不住点头，“也对，也对，这都许多年前了，若是有孩子，也该是如你这般了。”

女子停下脚，这才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如许，虽然莫如许带着帷帽，但是在这位女子的眼神下，她带与不带似乎都没甚区别，对方能够轻易抓住她的眼。

女子道：“是和你母亲像，你这么一提醒我方才想起来，……不过，她竟然已嫁人生子。”她语气诸多感慨，甚至流露出一丝失望来，“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在江湖流浪，你母亲，如今怎样？”

莫如许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认识她母亲的人，不谈论还好，一提起，心便揪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同这一世的母亲没多少深厚感情，如今被这女子提起，心脏竟泛起丝丝麻麻的疼来。

她抿唇，低声道：“我母亲她……已经去世了。”

女子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眼神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轻笑出声：“死了也好，好过被困在京城里。”

莫如许没想到女子会这样说话，原本的悲伤情绪被她这话冲散，猛地抬头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死了好，什么叫被困在京城里！”

女子笑看莫如许，却没有给她解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像是很惊讶莫如许会说出这种话来，“你是她女儿，应是知道的比我多，我同你母亲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怎么你如今几十年过去，姑娘倒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了？”

她这话将莫如许堵住，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狠狠地瞪着她，心中方才消逝的疼又一股脑涌上来。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一栋房屋门前，女子不再同他们交谈，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对两位道：“就是这里了，二位进去吧。”她特意对段千欢道：“这里的东西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说完竟是直接要离开，莫如许眼疾手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抓住了要离开的女子的手，女子被抓住很是惊讶，愣愣地看着她，但也没有甩开莫如许的手，用眼神询问莫如许。

“我……我从没见过我母亲，你……你能给我讲讲她吗。”莫如许知道这时候不该提出这个请求，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从旁人口中得到自己从不知道的母亲的另一面，这经历是新奇的。

女子的话像是在莫如许面前揭开一层原本被时光厚重遮挡的巨幕，从透出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过去的光，她迫不及待想要从这条时光缝隙中拜访之间的母亲。

段千欢只是看着这一切，从开始到如今都没有开口阻止，见女子听到这句话，甚至对女子行了一礼，希望女子能够答应两人的请求。

女子看见两人这幅做派，脸色十分纠结，但还是道：“罢了，你们先去选吧，待之后，你们再来决定要不要来找我。”

说完，女子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莫如许，道：“这是我的地址，你之后便可来找我，切记，这地址不能外漏，看完便要损毁，否则，我绝不会告诉你一星半点你想知道的信息。”

莫如许双手接过，对女子深鞠一躬，轻声说了声感谢。

女子摇曳着又离开了，两人这时也不着急进入他们身后的这个房间了，段千欢道：“我不知，原来柳姨有这样的过去。”

他能理解莫如许此时的心情，因为段千欢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离他远去了，他同莫如许一样，均是没娘的孩子，因此，当看到莫如许的迫切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甚至有些羡慕，羡慕莫如许能从旁人口中听到更多关于自己母亲的事迹。

莫如许拿着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待记在心中之后，从身旁悬挂的灯烛上引火点燃损毁了。

“我也不知，这像是一场梦，我还以为她就是一……一普通贵妇罢了。”她想象不出来，莫岳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原本心怀江湖，以流浪江湖为目标的母亲，甘愿留在京城，在深深的院墙里，守着轮流交替的春夏秋冬。

“砰——”

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人被甩在地上，隐约传来疼痛的呻吟，两人对视一眼，抬脚入了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