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公上岸了 第9章 满口胡话

“小白脸你谁啊，还挺清楚小爷我的。”崔阳羽头一回遇到人呛他，除了以前那个梳双鬟的鼻涕虫敢这般，还没哪个傻呗这么骂他，被戳痛脚的他顿生恼意。

魏成不屑一顾，“就是一年甲班那个垫底又狂妄的季昭啊，娘兮兮的。与他站一块都有损男子气概。”

崔阳羽点点头，他听说过，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方才知道原是这般，复又围着季昭左右打量，眼神像在思考什么，不一会问道，“喂，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和你长的很像，只不过她性子温婉贤淑，与你不同。”

一旁的魏成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崔阳羽你流放几年，脑子被风沙糊住了？你不会说的是那谁吧，京城谁不知道南阳侯府就她一根独苗苗，你这话被长公主听见，不怕她发疯以为南阳候爷跟乡下女人珠胎暗结，生了个儿子要抢爵位哈哈哈哈。”

崔阳羽怎么还记得啊，没错，原身见过崔阳羽，季昭小时候唯一一次偷偷穿了隔壁大丫的女装出门玩，经历太惨痛了，季昭不愿意回忆，只记得季母发现后脸色阴沉得很，甩着鞭子给自己来了好几顿，她哭着喊错了季母也不停手，说要打死她，说甚那么再这般任性，会害了她，自此原主更加沉默寡言。

听到他们提到的京城人，季昭一头雾水，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从出生就在小鸡村长大，再这般我可就找夫子评评理了。”

“唉，就凭你，你欸，季昭，有我在我看谁敢帮你。”崔阳羽笑着推了季昭一把，力道在男子身上属于是不轻不重的程度，谁料季昭是豆腐做的，竟然一推就往旁边倒去。

季昭早就发现背对他们站在一人，那人身形臃肿，正是香山书院院长翁广。

她借着崔阳羽的推搡故意往后跌倒，恰好倒在沈清舟身上。为监督约束学生言行，香山书院效仿国子监实行斋长管理制度，由年长学优、威望较高的学子充任斋长，甲班斋长自然由沈清舟胜任，也就是说沈清舟面对这一出欺凌弱小必是要管上一管，哪怕沈清舟会顾及崔家背后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但院长在此，他们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季昭故作柔弱状地靠着沈清舟站立，语气弱小，“崔同门，对不住，我不应该乱顶嘴，您说的都对，我下次不会了。”

“院长，我没有推他，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崔阳羽脸都绿了，气急败坏道，“小白脸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这个意思。”该死的贱民，这般说岂不显得自己仗着家室在外耀武扬威，老祖宗知道不得削了他，听说老祖宗可是和院长吱过声。

沈清舟轻轻抬手扶正季昭，季昭背对着沈清舟，露出瘦弱白皙的肩，修长的脖劲白嫩脆弱，让人忍不住一探底下究竟。

“崔兄慎言。”沈清舟言辞温润，但话语里头的严厉不容忽视，“身为同窗，不可言行欺辱，再者我与季昭为你的师弟，为何咄咄逼人，若觉得季昭语气莽撞冲撞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我们应当好生相处。”

崔阳羽没料到沈清舟这番话正巧落实了季昭与他之间确有存在龃龉，连忙拱手向院长认错，“是，阳羽知错。”趁院长不注意，他狠狠瞪了眼季昭和沈清舟，走着瞧，黑心玩意。

季昭躲在沈清舟身后害怕惊呼：“啊呀，崔同窗眼睛怎么了，好吓人啊。”声音十分娇柔造作。

要不是这家伙处于少年变声期，声音雄雌莫辩，崔阳羽等人高低要认为季昭是个女子，听闻季昭如此阴阳怪气，碍于院长在场，只好握拳愤愤告辞，别让他揪到她鞭子，此仇不报，他崔阳羽京城扛把子还混不混了！

“出来吧。”院长唤她，“下次不要那么冲动，跟着沈清舟好好学，不然沈清舟这个斋长怕是白当了。”

“好好好，都听院长的，我孤身一人到香山书院求学，甚是孤独，能结识沈大哥，属我人生大幸，季昭马上就同沈清舟一处学习。”季昭满脸赞同，像是把话听到心坎里去，顺道朝沈清舟发出学习邀请，但是她也想去看看小黄犬，和小黄犬玩。

沈清舟看了眼季昭左右摇晃的后脑勺，挑了挑眉，他这个同舍生满口胡话，求学还带家属，诉说自个孤独，一个都不能满足？

魏成处在后头捏了把汗，生怕院长恼怒他。季昭可真行啊，和院长攀上关系，这下学堂的人都知道院长可看重他了。说来也奇怪，香山书院院长翁广平日没那么平易近人啊，他和崔阳羽路过大气都不敢喘。

“每日下学后来。”良久，沈清舟点头应允。

【沈清舟好感度 1，奖励记忆面包片x1，时效半个时辰。】

季昭高兴欢呼：“谢谢沈大哥！”

光明就在眼前啦。

连着五日散学后都早早回号舍勤学苦读，季昭人都麻了。这日散学，季昭顿了顿脚，直接拐了个方向。

守在门外的翠翠看着季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上不提书卷，真是恨铁不成钢，皱着眉头与他说：“昭哥儿怎么来了，不是要和沈公子学习？”

“啊！”季昭听到翠翠的唠叨，立刻压低了声音，脑袋瓜往前凑，与翠翠鬼鬼祟祟道，“我明日再回去学？”让沈清舟一个人清静清静，现在回去也晚了，沈清舟肯定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撞枪口上了，加之她没带课业，更心虚了。

正想拉着翠翠美滋滋往屋里走。

“进来。”屋内传来沈清舟清冷的话语。

翠翠当即和季昭解释，“沈公子比你来早一会儿了，就知道你今天不老实。”

沈清舟为何能猜到她会逃来这！季昭跺了跺脚，垂头丧气地往里头走。她掀开帘子，沈清舟正在执笔书写。

沈清舟头也不抬地问了声，“季昭今日为何迟到。”

“沈大哥，我，我白日头晕，正想向你告假今晚不学了。”季昭支支吾吾地说了理由，随后走到桌前，自觉捏起墨锭重按轻推。心里腹诽，这明明是翠翠给她布置的单人小书房，为何沈清舟像这里的主人。

沈清舟觑了她一眼，用毛笔敲她手背，冷声教训，“磨之前要先加水，水不可多。”

季昭挨了一记，吃痛地收回手，小嘴耷拉：“诶，我知晓了，这就改。”滴了几滴清水，她速度缓慢地推按墨锭。研磨是个磨炼耐心的好手段，因为它本身枯燥又无味，季昭不一会便昏昏欲睡，她午时遇到了点事就未午休，故而下午晕沉得紧。

沈清舟停下笔时，季昭已趴在桌角睡的正香，不知哪里来的小黄犬，咬着季昭的衣袍磨牙不放。倒是喜欢捡各种小玩意。

他蹲下身来修长的双指捏紧了小黄犬的脖子，小黄犬汪呜了声恋恋不舍放开利齿下的香饽饽。

沈清舟甫一松手，小黄犬逮着机会狂蹿出逃，那囧样莫名与睡得正香的人神似，他不由得轻笑几声，空旷的房内竟有几分热闹人气。

沈清舟独自一人优哉游哉的赏食，最后落箸，发出清脆的玉石撞击声。

翠翠还未来得及思索沈清舟为何如此之大，就听闻沈清舟嘱咐她，“食盒还有热乎的东坡肘子和糕点，你吃了吧，不要给季昭留了。”

“是。”

“沈清舟你在吃什么？”季昭闻到垂涎的美味，蹬时迷糊糊地爬起来要问清楚。

沈清舟笑了声，“甚是不巧，我见你累的睡了过去，不忍心喊醒你，我便一人用了，今日托人从书院外头带的，十分美味，可惜昭弟没有口福了。”

季昭还未开口阻拦，下手利落的翠翠早已收拾妥当下去了，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香山书院实行会馔制，除却特殊子弟能开小灶，其余学生一律按时到膳堂自行领取固定的饭菜。由于学生不能随便到厨房中查看饭菜，评价饭菜质量，尤其不能鞭挞膳夫，所以每日饭菜质量纯靠厨房大爷大娘的良心。真的很想吃外头的东西解解馋，季昭心都死了。

今晚饭菜着实难以入口，季昭猜测约莫是哪个大爷大娘爱情之路坎坷，否则也不会一碗小葱拌豆腐能吃出酸不溜秋的醋味。原想来翠翠这蹭个饭的，现在好饿，季昭好失落。

沈清舟与她擦肩而过，一股墨香中掺着甜腻的糕点香味，甚至还有若隐若无的肉香直钻季昭鼻子。

季昭心里口水都要流水出来了，她抬眼看去，昏黄的烛灯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肤色是雪一般清冷的色调，可那灼灼双眼只是看着你便生出痴迷你的错觉。

沈清舟弯腰凑近季昭，似笑非笑：“今日课业完成否？将大字拿来我瞧瞧。”

季昭这不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倒了杯水，狗腿地献上：“沈大哥喝，夫子布置的大字写了的，来的太匆忙，就忘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