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这桃花酒甜到心坎模糊了双眼,招牌好菜她还没尝过怎能就此倒下,赌气般的心性竟让她清醒了几分。
陌生难闻的气息靠近自己,季昭不舒服地挪动了下屁股,却被人拦腰抱起。
季昭挣扎着要下来,嘴上不客气:“你,放我下来,向永元。”
向永元却不听她的,伸手拂过她的发丝,放到手心上狠狠嗅了嗅,贪恋道:“不放,季昭,你味道真好,跟了我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季昭难受地皱起眉头,仰着脑袋一脸懵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向永元不缺耐心,又仔细重复了一道,态度十分诚恳,不知真相的要被他这副深情的做派感到落泪。
季昭不敢动,“你喜欢我?”
向永元点头,爽快地承认了,“是,我看上你已久,我想与你快活。”
他的明了又直白,季昭再听不明白就是装糊涂了,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错觉,向永元果然有毛病,她就说怎么会有人突然频繁接近她,原来是见色起意。
今晚怕是向永元预谋已久,妄想把她灌醉了胡来,季昭不死心又提到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你可认得翠翠?圆脸常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裙子的姑娘……”
“啊,是她啊。”向永元拉长调子,卖了个关,最后放肆笑出了声,“我认得啊,你的童养媳嘛,她一个丑八怪常跟与你处在一块,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季昭怒目瞪向永元,想提起手,整个肩膀无力地垂在身侧,脑袋晕沉一阵一阵地涌出来。
“是你。”
“对是我,是我向夫子检举你夜不归宿在那丑八怪处温香软玉,啊,还有,她一个丑八怪竟然以为我会看上她,我不过问了她点东西,她就闹死闹活一不小心撞到桌角了。”
向永元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她既然都这么想了,那我只好勉为其难满足她的愿望,虽是个面带红疮的丑八怪味道倒也不错,尤其是在她**的时候身体却逐渐冰冷僵硬,真是有意思的体验。”
“我欢喜你,你不若那个翠翠不识趣,我自会让你感受到人生极乐。”一条贱命而已,向永元完全不放在心上。
季昭冷静听完向永元的话,沉痛地闭了闭眼,她猜测过翠翠是如何出事,可是听到向永元轻如草芥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将翠翠惨遭侮辱的事情娓娓道来,她快要气疯了,怒意让她想不出描述季昭罪行的话语,“畜生。”
向永元听到季昭骂他,也不生气,蹲在她身旁笑道:“骂得好啊季昭,你可以多骂点,这点情趣我还是有的。”
季昭恨不得撕烂他虚伪的笑面,可恨她轻信他人,失了戒备。她手撑着晕沉的脑袋,拖着无力的身子远离向永元。
向永元怎可让她跑开,一把扯过她的脚踝,将人拉到自己身下,伸手抚摸她的脸蛋,手掌一路向下流连,待摸到她的脖颈时,平平无奇,竟然没有凸起的喉结,嗓音难耐地评价,“季昭你的喉结怎么还没长出来。”
季昭红了眼睛,细碎的发丝在她挣扎时混着汗水含糊地黏在脸上、白皙的肩膀,修长的脖子高高扬起,眼里满是不甘与倔强。
向永元闭了闭眼,“季昭你别这样看我,我,我好生心动。”
季昭冷漠吐字:“变态。”
季昭:系统,系统,给我滚出来。
【我在,宿主。】
季昭言语冰冷,真是烦透了这披着人皮的人渣:兑换力大无穷卡。
【这就给宿主兑换卡牌,在这里提醒宿主,该卡牌生效期限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结束后宿主会脱力两个时辰。】
季昭在心底计算了一下揍完向永元一个时辰恰好能赶回香山书院沈清舟那,幸好当初她嫌麻烦,赴约的田园小筑距离香山书院不算太远。
季昭心灰意冷地逼问系统:你早就知道凶手是向永元,或许翠翠遇害的那晚你也知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是也不是!
系统无言,季昭想她明白了,她在系统眼里只是个完成任务的工具人,去他妈的科考。
卡牌兑换的那一刻,季昭浑身充满了干劲和力量。
向永元还没意识到什么,一个劲地发自内破开自己心,将心说给季昭听,时不时动手动脚,或许等他说完就是他开餐的时候。
但是他没这个机会了。
季昭笑的邪魅,嘴角上扬,眼底散发着光亮,吸引着无力的蛾子扑过来,“向永元,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向永元被打断了,毫无防备的抬头问:“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你没听过啊,咸湿佬!”季昭一拳挥到向永元涂满腻子的脸上,蹭了一手粉,季昭嫌弃地吹了吹拳头。
向永元被季昭突如其来的一拳揍翻在地上,季昭怎么突然力气如此之大,他捂着瞬间红肿的左脸不可置信,“你不是醉酒了,为了保险我还下了软筋散,怎么可能一点用也没有。”
季昭无辜白净的脸上满是得意:“你猜,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喽。”
她伸开十指活动活动手腕,双脚像是没看见路一样狠狠踩在向永元的腹部。
鞋底一道一道地摩擦着人肉,向永元痛呼出声,脸确渐渐通红发出莫名其妙的呻吟声。
季昭半跪在地上,捏着向永元发红的下颌,冷笑:“这你也能发情?你可是真是有病啊。”
向永元伸出舌头舔了舔季昭的掌心,一双眼脉脉有情地望着她,“是啊,我有病,季昭求你做我的药。”
季昭甩开手,嫌弃死了:“真恶心。”
向永元失力的扭过头,手脱力地撑在地上,舔了舔舌尖的血,季昭下手真黑啊。
季昭瞧他脸上的被打的印迹只在左边,说了句:“我看左右不太对称,给你右边也加上吧。”二话不说给向永元右边也来了几拳,直到向永元两边都肿起来跟猪头似的才停手。
向永元躺在地上发出短促的喘息,很疼。
但是季昭还觉得不够,不能就这么放过向永元这个贱人,在官府处置他之前,不能便宜了他。
“向永元,你很喜欢那种事情吧。”
向永元努力睁开肿胀的双眼,模糊之中看见少年生气昂扬地站在他面前,哪怕他看不清,也能想到那张脸是如何的生动迷人,他真的很喜欢季昭身上的少年气,少年恣意散发着光彩,是这腐朽年头里的光彩。
他还没想明白季昭为何突然这般问,弱弱点了点头,他向来不遮掩的喜好。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知道季昭倔强牛脾气,没想到她会因为翠翠那么生气,气到向永元觉得他要没有明天了,可他最后还活着,跟太监一样活着,他宁愿死去。
季昭拍了拍手丢开花瓶,看了眼向永元血腥的□□,又连忙移开视线,她踹了踹向永元。
向永元已经宛若一条死狗,没有了动静。
季昭轻轻合上门,面色不改地走出田园小筑,在看到香山书院的大门时,她才停下及脚步,撑着墙壁狠狠喘了口气,拼命吸着新鲜空气。
在她歇息的时间,她的眼睛范围走近一个人,踩着靴子,裹着小腿精实的肌肉线条,季昭缓缓抬起眼皮,看见沈清一脸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
季昭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沈清舟。”她撑着一口气见来人是沈清舟,整个放松下来,身体瞬间无力,应该是系统说的卡牌使用后遗症,还好沈清舟来了。
沈清舟一把接过软成条的季昭,语调冷静:“季昭,你做了什么,搞得如此狼狈。”
头发散落,衣衫凌乱,小脸红彤彤的,凑近了身上一股子酒味,沈清舟闭了闭眼想将人扔出去,季昭似乎察觉沈清舟的意图,不要脸地扒拉了上来。
等不到季昭回话,沈清舟只好将人背在后背背回去。
沈清舟的后背结实,走路又稳健,季昭舒服地了好几个酒嗝,有点不顾沈清舟死活。哪怕沈清舟好感度不高,但是沈清舟在季昭眼里是个极为可靠的人,等她当了大官,一定不会忘记沈清舟的,现在就劳烦沈清舟辛苦背她回去了。
季昭学着大人哄小孩的样子抬手拍了拍沈清舟的头,语调希拉不成样,“好孩子,你,真,真乖。回去,给你糖吃。”
沈清舟被迫闻了季昭嘴里透出来的酒气,脑袋还挨了几下,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心里的良心终究抵住了一切,没让他不管不顾地丢下人。或许他真的欠了季昭许多,生来就是给季昭收拾烂摊子的。
所幸季昭身上的酒味不难闻,甜腻的桃花酒气混着季昭身上原来的清香倒也不错。
富大圣早就坐在他们房内等着,见他们二人归来,忙迎了上去。
富大圣一走近,连忙捏了鼻子,一脸嫌弃:“季昭这是喝了多少酒,快腌入味了吧。”
沈清舟将人放到床榻上,又替她脱了靴子,整个人塞到被子里头,对着富大圣摇头:“我不清楚,没跟着进去。”
男人又想到什么,吩咐富大圣:“去熬一碗醒酒汤。”
“好的。”既然人已经回来富大圣也没有待着的必要,领了任务就下去了。
季昭突然睁开眼,看着上方,默默流泪。
沈清舟愣了愣,替她擦掉眼泪,大拇指摩挲着季昭的下眼睑,“怎么了。”
季昭不理人一个劲的哭,脸上满是泪痕,盯着上方的横梁不说话。
“季昭?”沈清舟轻声唤她,“为什么哭。”
沈清舟抱着季昭,季昭靠着他宽厚的臂膀内,沈清舟轻轻拍她的背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不要伤心,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季昭,季昭你不要哭。”
季昭这才抽抽噎噎道出:“是向永元,是他害了翠翠,还想灌醉我行不轨之事。”
沈清舟不禁意握紧了拳头,面色沉重地起身,“我去揍他。”
季昭迷糊糊但还记得那里还是案发现场,可不能让沈清舟去了被诬陷,连忙拉住沈清舟的手腕,“你别去,你不能去,我打过他了,等明儿就报官让官府的人抓他,肆意谋害人命。”
“你?”沈清舟不确定地问道,季昭那细胳膊细腿真把人收拾了?
觑见沈清舟怀疑的眼神,季昭生气了,支棱起来,拍了拍胸脯,“当然是我。”
然后又偷偷低头小声和他说:“我还把他命根子砸了,他再也不能嚯嚯其他人了。”
季昭得意地神情布满脸上,就快要写上“快来夸我”这四个大字了。
沈清舟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道:“做的不错。”只不过向永元的父亲似乎是官府的人,季昭想报官抓向永元,怕是没那么容易,没有证据证明向永元杀害了翠翠,向永元大可以推脱是酒后失言做不得真。倒是季昭动手伤了人怕是会惹来麻烦。
“季昭,有人看到你动手吗?”沈清舟问。
季昭摇了摇头:“我们在一个封闭的厢房内,小二下去备菜后再没有人进来,可能是向永元吩咐让人别进来的,谁能想便宜了我,没有人看到我揍他,我走的时候门关好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他的。”
沈清舟放下来新来:“如此甚好,若知道如此,我应该陪着你去。”
季昭听了,感动得哗啦啦的,双手捧着沈清舟的脸星星眼道:“沈清舟你真好。”
说完无赖地舔了口沈清舟的下颌,还咂了咂嘴。
温软的唇一触即离,沈清舟僵硬在原地,眼底波浪翻滚,心中飘出无数相法,最后还是吐出几个字:“季昭,请你自重。”不要耍酒疯。
季昭还想说什么,却被脑内接连的系统音震了个清醒。
【恭喜宿主找到杀害翠翠的凶手,任务打卡成功,奖励“饱读诗书气自华”卡x1】
季昭:这是好事。
【警告警告警告警告,今日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