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学校 第6章 招人

“好了，你也不要怪别人，这便是你不用功的后果，你明日就赶紧收拾收拾去国子监。”叶启有些想不明白，都是他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国子监每到科举前一年便会采取封闭式管理，确保学生不要被别的事情影响。而叶昭上次就没有考上，时隔三年又要重来，换到现代世界里，就相当于是复读一年。

“三哥，我最近太忙了，一时没想起来，”想了想，她又说道：“你放心，我明天一定送送你，左右不过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知道拗不过父亲，叶昭老老实实地低头用饭，一想到未来痛苦的生活，他便欲哭无泪。

这一顿离别宴，吃得大家都不开心，早早便结束了。

饭后，叶启把叶昭叫到书房，离别之前，父子之间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大家便都各回各院。

叶长伊居住在青和院，院子不大但很雅致，院子角落里种了一棵桃树和一棵梨树，此时正是丰收的季节，树上结满了果子。

若不是院子空间不够大，她还想再多种点果树，叶长伊和原主一样都喜欢在饭后吃点水果。

她走上前，顺手摘下来三个桃子，用井里的水的水洗干净。自己留一个，剩下两个分给两个女使。

叶长伊嘴里咬着桃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每个柜子都打开看看。

“小姐，您在找什么？奴婢可以帮您找。”

“有笔墨纸砚吗？我要写招聘广告，明天贴在学堂门口。”

“有的，不过在储存室，奴婢去帮您拿。”清月一边说着一边想，小姐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也知道上进了。

储存室？叶长伊来了大半个月，还从没去过储存室，她将手里的桃子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手，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清璃找出钥匙，替她打开储藏室的门。

灰尘铺面而来，她提着灯，借着灯光看清了室内的景象。

大部分都是原主小时候的玩具，知道她喜欢练武，叶家人给她找了许多武器，却都无一例外被磨去了锋刃，应是担心她舞刀弄棍时伤到自己。

主仆三人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凑够四件套，叶长伊看着手里断了一截的毛笔，叹了一口气，看来原主是真的很不喜欢读书了，若非她是个女子，恐怕也要和叶昭一起去国子监。

她把上面的灰擦掉，想着每日去集市上再买一支，今夜只能凑合着用了。她铺开一张宣纸，清璃在一旁为她磨墨。

“对了，普通百姓一月大概能赚多少钱？”

创业的第一步大都很艰难，尤其是在古代办特殊学校。她连学生都是自己拉的人，薪酬必须高于大部分老百姓，才能招到人。

清月道：“回小姐，二两银子。”

叶长伊点点头，她提起笔，很快便写好了。考虑到古代复印技术落后，她又多誊写了几份。

翌日清晨，天还没彻底亮，清月便过来叫她起床。

在床上翻了两次身，她还是闭着眼睛坐起来了，人不能食言，她还要去送叶昭。

来到叶府门前，叶启一早便去上早朝了，门外只有那三人和几个下人。

小厮正在帮叶昭将被褥衣衫、生活用品还有书籍搬上马车。

郑婉泪眼朦胧地拉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叶芷眼眶也有些发红。

虽然和叶昭相处的时间虽并不长，但叶长伊也能看出这位哥哥平日里看着不着调，性子却不坏，对她也不错。

叶长伊忍着不舍道“我还欠了你一半的月例，只能先还你一部分，剩下的等你下次回来，我再给你补上。”

说着说着她便有些内疚，早知离别来得这么突然，她以前就该对他好点的。

叶昭：“……”

本来叶长伊来送他，他还挺感动的，谁知，她转眼便把他出卖了。

郑婉听到这里，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在国子监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若是违反了规定，你就等着吃苦吧！”

她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叔母、二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正好要去学堂，顺路再送送他。”

国子监门外围满了世家子弟，学子们最多只能带一个书童，亲眷是不能进入国子监的，叶长伊目送叶昭进去，她转身便欲离去。

“叶四小姐？”

听到楚晗的声音，叶长伊惊讶回头，她没想到能在此处看见楚晗。

他还穿着官服，似乎是刚下早朝，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翰林院吗？

楚晗冲她歉意地开口：“我正打算派人去找叶小姐，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最近国子监事务繁多，圣上命我协助祭酒办事，今日恐怕不能去讲学了，见谅。”

叶长伊连忙道：“我理解，大人公事要紧，明日来也是一样的。”

“那叶小姐慢走。”

清溪街。

学堂门前人来人往，清璃已经将“招聘广告”贴好，清月正在和木匠说些什么。

看到叶长伊，清月道：“小姐，陈木匠想留在学堂务工。”

不等她开口，陈木匠便率先开口道：“叶小姐，学堂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想法翻新好了，您看看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学堂翻新时，叶长伊经常会过来盯着，也知道他做事认真仔细。她扫视了一圈屋子，点头笑道：“陈木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也不用再修改了。”

“叶小姐，小人叫陈敏，我可以教他们木工活。”

学堂里的学生都很特殊，他们不能参加科考。除了学习知识，还必须传授他们一门技术，不说学得多么精湛，至少以后可以有一个养家糊口的手艺。

“那陈木匠，你先跟我过来吧。”

她从书柜上拿出一个空白的册子，简单聊了几句，便登记好他的住址。

合上册子，叶长伊站起来：“陈木匠，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吧，明日便可以过来了。”

叶长伊挨个去和孩子们沟通，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是昨天那个小女孩。她皱起眉，问清月：“怎么突然少了一个孩子，她是一直没来，还是来了后又跑出去了？”

那小女孩性格内向，又很依赖父母，之前也有过偷偷跑出去的情况。叶长伊和清璃分头找了半天，才在一棵榕树下找到她。

叶长伊半蹲下来试着与她说话，又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小女孩才慢慢接受她。她担心小女孩看见她不在，便偷偷跑出去了。

看着外面的人流，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她还真不放心。

闻言，清月的表情有些失落：“小姐，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方才来过，说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不想让她接着上学堂了，她以后都不会来了。”

小女孩好不容易才开始慢慢主动找她，叶长伊不想前功尽弃。

还好她这里有所有学生的资料，她将清璃清月留在学堂照看孩子，独自一人按照册子上的地址找去。

她七拐八绕才找到小女孩的家，只见小女孩低着头坐在门前的石头上。

门外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旁边低矮的栅栏里圈了一只小羊羔，她记得上一次和清璃一起来时，这里还有一只母羊的。

叶长伊担心吓到她，放轻脚步走到小女孩面前，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小女孩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叶长伊轻声道：“是我，不用害怕。”

说着，叶长伊便牵起她的手，走到木门外。

透过门缝，她看见院子里有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那小男孩的年岁看着比小女孩还要小一些。

她抬手扣了扣木门。

“谁呀，来了——”

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叶长伊愣了一下，随即，她快步上前拉开门。

“叶小姐，您怎么过来了？”她尴尬地笑着说。

“我看她今日没有去学堂，便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说着，她轻轻捏了捏小女孩的手，“你们是有什么困难吗？可以和我说说，孩子已经能简单地写一些字了，现在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

“叶小姐，多谢您还肯亲自跑一趟。可是，我们实在是无法兼顾两个孩子，她弟弟也到了入学的年龄，为了交学费，孩子她爹已经把家里的母羊卖了。”

妇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知道叶小姐已经很照顾他们了，连学费也是按照半价收的，他们不该再有过多要求。所以她才让丈夫一早便去学堂给女儿退学。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无论放弃哪个，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可是儿子是必须要上学的，将来或许能有个一官半职，到那时也能帮帮他姐姐，只是，看着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还是不忍心。

“叶小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也对我们家仁至义尽了”她叹气道，“您还是走吧，不用再管我们了。”

叶长伊一时竟有些语塞，她确实理解他们的选择，也理解他们心里的痛苦纠结。贫困人家总是会有许多为难之事，往往在达官显贵眼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能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她实在不愿意放弃。她在心里估算着自己的月例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干脆开口道：“让孩子去学堂吧，我可以先不收你们的钱，等你们以后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也不迟。”

妇人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不行，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不能再麻烦您了。”

“先别急着拒绝，我并不是不收你们费用，只是相当于借给你们一些钱，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打个欠条。”

“多谢叶小姐，我这就写欠条。”

叶小姐到这种时候还肯顾及她的自尊心，她若是再拒绝也不好，便回屋拿出纸笔来，写完后她郑重道：“叶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的！”

说完，她把其中一张欠条交给叶长伊一份揣到怀里。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带孩子回学堂了，下午你们再来接她。”

……

一整个上午，叶长伊都在教孩子最基本的手语盲文，普通孩子花费一日便能学会的知识，他们可能需要花上三天或者更久，不过还好，她的学生都很努力，叶长伊有些欣慰。

趁着孩子们无休的时间，她把清璃清月叫来：“你们这段时间跟着我也学了点东西，只是想要教学还不够，你们需要更加系统地学习，以后我会抽空教你们。”

清璃性子较为活泼。当即激动道：“真的吗小姐？我们也可以学习知识然后当女夫子吗？！”

全京城能当上女夫子的丫鬟恐怕就只有她们两人了吧，还是她们家小姐好！

叶长伊笑着说：“当然可以了。”

随即，她看向清月：“你愿意学吗？”

清月看看清璃又看看叶长伊，回道：“愿意！”

看两个人都愿意学，叶长伊便有意地带她们，让她们在一旁观摩学习。

张大娘一进门便看见阿泽在练习说话，她不敢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站在门外安静地注视着。

直到阿泽看到母亲，眼睛亮了一下，当即跑到她的身边，叶长伊才发现她。

“张大娘是来接阿泽回家么？”

张大娘摸了摸儿子的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绣着碎花的披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