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
“对啊!”
傅宴礼没有理会沈知念眼中的震惊,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我只是一位极为普通的草民,怎配出钱。这种伟大善良的事情,当然还需要当今太子傅宴礼傅太子操心筹办。”
傅宴礼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用意地点了点头。
“说得对!那就有沈姑娘多费心帮忙管理这件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心腹!”
“辛苦沈姑娘了,晚上早些回府,外面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许危险,再见。”
沈知念对着傅宴礼离开的方向拳打脚踢,可一系列动作都被虚无缥缈的空气承受。
“傅宴礼!你太过分了!”
*
另一边,卖完所有蛋糕的莫黎扫描了一圈,都未曾找到沈知念的身影。
他推开铺子大门,屋内只剩下孤零零的椅子和凉透了的茶。
“你是谁?”
从天而降的傅宴礼蒙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抵住了莫黎的脖颈。
莫黎眼底闪过阴诈,随机被无辜代替。
他默不作声,藏在衣袖手中的双手握拳。
“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俩初次见面,你为什么要对我剑对相向。”
“我观察过你,你的底子不差,你确定要装下去?”
傅宴礼收回了剑,手腕转动,起身朝莫黎刺去。
莫黎闭上双眸,静静等待刀剑刺向自己。
耳朵微微动,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知晓是沈知念回来了。
莫黎微微移动,瞅准敞开的窗户翻身逃走。
傅宴礼紧随其后离开。
沈知念推开房门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疑惑歪头。
“咦,莫黎呢?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听到了他的声音。”
郊外,枯树成片,周围荒草接连。
莫黎与傅宴礼拉开距离,莫黎双手握拳,一只脚后撤,整个人呈进攻状态。
“你是谁?我只是一个做买卖的人,何必对我这么大敌意?”
傅宴礼眼神微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沈知念的面前?”
说罢,他抬剑就要进攻。
莫黎见状,迅速转身逃走。
他刚才都是装的,他可不会武功啊!
“站住!”
“我现在不跑,难不成等死啊?”
傅宴礼闪身站到了莫黎的面前,挡住了他逃离的路线。
莫黎快速停下脚步,鞋子前端染上飞舞起的灰尘。
“大哥,你到底是干什么啊?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你干嘛老和我过不去啊?”
“你明明就是会武功,为何要和我装蒜。”
莫黎咬紧牙关,深呼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就算我有武功又怎么样?我又不傻,你有武器,我什么都没有。空手打,我没胜算。”
莫黎指了指阳光下闪着光芒的长剑,头不自觉后仰,喉咙上下滑动。
傅宴礼收起剑,朝着莫黎伸出手掌,“我没想杀你,我必须搞清楚你来到沈知念身边的目的。”
莫黎仰头抬眸,阳光下,傅宴礼的五官隐隐可见。
他犹豫片刻,抬手附上了傅宴礼伸出的掌心。
傅宴礼用力一拽,莫黎站直身子,拍了拍身后衣衫沾染的灰尘。
他捂着嘴清了清嗓子,眼神飘散。
“我靠近沈知念是为了报恩的,没有其他意思。”
傅宴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莫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父母在我年幼时将我抛弃在了山中,适应山中生活的我却意外被蛇咬到,垂死之际,是沈知念出现救了我。”
“离别之时,我送了她半块玉佩,承诺长大后我会回来找她的。”
莫黎生怕傅宴礼不相信,从腰间取下那摔成一半的玉佩。
“这对于我们俩来说是独一无二......”
话到最后,莫黎眼眶泛红,眼底染上一抹悲意。
“那你们俩相认了?”
“没有,她好像把我忘了。”
“为什么不说出来,与她相认?”
“如果她都忘了,说出的这些话于她而言也只是负担罢了。”
傅宴礼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那天,我在竹林里亲眼看见她被别人救下山。”
莫黎吸了吸鼻子,将玉佩重新挂在了腰间,转身离开。
傅宴礼收起剑柄,目送着莫黎的离开。
*
端起眼前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沈知念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
“莫黎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铺子刚开业,利润是正是负还不知道,人就先没影了。”
沈知念还未吐槽完,紧闭的两扇房门被人推开,瞥见莫黎走进。
她迅速将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莫黎,你回来了?”
沈知念眉眼弯弯,上前欢迎他的回归。
若是换做其他人,定会好好审问一番沈知念,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莫黎满脑子都是傅宴礼说的话,已无暇顾忌太多。
他...会认错吗?
莫黎将腰间的半块玉佩取下,举到了沈知念的面前,两眼发亮,满怀期待地望向她。
“沈姑娘,你可从见过这个?”
沈知念摇了摇头,“没有。”
莫黎有些失望,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最终掌心紧握,攥紧了玉佩,只留下了尾部的流苏在微风中轻微晃动。
“莫黎,你没事吧?怎么短短几分钟没见,你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会不会赔钱。”
听着莫黎的回答,沈知念明面上松了一口气,她上前揽住莫黎的肩膀。
“你放心好了,不要管赔钱的问题。只要根据我说的来做就好,我现在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沈知念转了转眼珠,将自己先前没有讲完的事情通通说完。
说完,不放心的她甚至让莫黎做起了复述。
见莫黎倒背如流,沈知念才相信他不会搞砸。
只是...他真的可以吗?
沈知念难免还是会有些许疑惑。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屋内燃起了蜡烛。
眼见天色已晚,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沈知念快速起身,最后叮嘱几句后离开。
“一定不要忘记我跟你说的。我看过了,屋内还有个榻,勉强够你凑合一宿的。”
“还有你晚上实在是睡不着的话,就想一想我跟你说的经商法则,明天再接再厉!”
沈知念弯了弯指头打过招呼后,扭头快步朝府宅走去。
夜色降深,一抹弯月隐隐在空中悬挂,颗颗繁星再起周围闪着淡光。
西边,太阳最后一丝光亮依旧照耀着满天,与另一边衔接的地方是粉紫色彩霞。
随着持续向宴宅走去,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逐渐稀少。
沈知念指尖攥紧衣袖,脚步好似随着心脏跳动的节拍同一频率前进。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了冷静下来。
天色随着时间变暗,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影子越拉越长。
到底什么时候能不怕黑?
沈知念低着头,胡乱朝前方走去,渐渐迷失了方向。
眼见前方的景物与之前大相径庭,她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迷路了。
初来此地的沈知念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现走到陌生地带,她找到一个角落,蜷缩成一团。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双手紧握,额头沁出冷汗,从前黑暗的回忆止不住地从脑海中冒出。
鲜血淋漓的场景重现在眼前,那一晚,黑暗与鲜血交织。
沈知念无助地攥紧裙摆,她从未走出那段回忆。
“傅宴礼,你在哪?”
她带着哭腔喊出了傅宴礼的名字,祈求他的出现。
“沈知念。”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眼含泪水,原先藏在胳膊之间的视线渐渐移到面前。
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遮住了头顶的月光,发丝闪着银光。
凌厉的眼神中却难掩眼底的担忧。
那一刻,她看到了她的救世主。
“傅宴礼!”
沈知念快速起身环住了傅宴礼,踮起脚尖,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肩膀处。
找到依靠的沈知念放声痛哭,双手用力拍打着傅宴礼的后背。
“傅宴礼!你怎么才来?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的吗?你骗我?”
原先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傅宴礼抬手抱住了沈知念。
“对不起......”
沈知念没有理会傅宴礼的道歉,依旧自顾自的痛苦着,发泄着这段时间的不满。
傅宴礼温柔抚着她的后背,无形当中给予着安慰。
直到沈知念哭累在怀中,他才松开手,打横抱起沈知念朝着府宅的方向走去。
余光瞥到房梁上的一抹黑影,傅宴礼低头望了眼怀中熟睡的女人,无奈一笑。
“可惜了,又让他们多活几天了。沈知念,你要让我怎么办?”
睡梦中的沈知念皱了皱眉,残留着些许意识的她眼部肌肉微微抽动。
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很久之前,在来的那一天......
察觉到身后的两抹黑影紧紧相随着自己,傅宴礼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
他这也算是栽了吧?
“这太子殿下的右胳膊怎么长出了两条腿?”
卧在房梁上的另一个人抬手拍了那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瞎啊?那怀中的是沈知念,笨蛋!”
*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