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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宫里给皇帝当崽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作者:喵吉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26 22:29:35 来源:文学城

看着来福一脸真诚追问自己的样子,越执舟将肚子里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一脸赞同的看着来福,“没错,你说的都对。”

察觉道到公子的短暂沉默,来福换上了一脸受伤的表情,“真的吗?公子不是在骗来福,故意这么说让来福心安吧。”

看着可怜巴巴的来福,越执舟都于心不忍了,他安抚着来福,“怎么会呢,看着你成家立业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来福一脸高兴,“我就知道来福最了解公子了。”

看着傻笑的来福,越执舟无可奈何只能捂着自己的脸,他无力的挥挥手打发来福离开。养了个傻乎乎的跟班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等来福离开后,越执舟留在原地独自悲伤,肇信刚好看见了他,见他一个人躲在这里,肇信朝着越执舟的方向走过来。

听见了其他人的脚步声,越执舟警惕的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了自己不想看见的人,越执舟眨眨眼。他脸上的挫败还没消散,肇信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越执舟的肩膀,“在宫里的日子怎么样?可还习惯吗?”

越执舟不知道他此何意,“劳裕王挂念,我很习惯。”

估计是今日的气氛太好了,总是让肇信回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日子,“想当初你和阿泽只有那么一小点,但是每天使不完的劲,什么时候都要较量。”

“那时候老师最头疼的就是你们两个,他常常和我说两个皮猴子一样,以后做了君臣可怎么得了。”

“后来你随着老将军去了边关,宫里倒是安静了不少,但是太安静了,也没个人气。”

“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恨郁泽,觉得他毁了你的大好前途让你留在宫中。”

越执舟越听越不对劲,“我不怨啊,我挺高兴的。”

肇信坚定的认为他在说反话,看着“赌气嘴硬”的越执舟,肇信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知道阿泽怎么想的,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帮助你。”

越执舟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帮助我干什么?”

“出宫啊。”肇信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越执舟一脸怒气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怀好意,你早就想赶走我了吧。”

这下轮到肇信摸不到头脑了,他看着忽然暴怒的越执舟,越执舟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在宫里威胁到你了对不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

肇信歪了歪脑袋,他觉得自己好像难以理解对方的话,他请教道,“什么叫做你威胁到我了。”

越执舟的脑袋一扬,自我感觉良好道,“因为我在宫里和圣上形影不离,你看着我们出双入对,所以你就嫉妒了。”

肇信觉得越执舟的话越来越难以理解,“你和阿泽出双入对?”

越执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要做皇后的。即便你和郁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也没法动摇我的决心,只要我努力,我一定会做到的。”

肇信觉得自己一定是喝果酒的时候喝的太急了,他都脑子不清醒了,肇信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刚才说什么?”

越执舟的眼神直视着他,“我要做皇后。”

“我知道你也对他有意思,我们来公平竞争吧。”

这么多年,肇信从来没有经历过男男女女的事情,他脑子里天生没有这根弦。他是被捡来的孤儿,他觉得跟随老师一起四处游历就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组成一个家也没想过会喜欢谁。

越执舟的话让肇信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懵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越执舟,“你怎么会这么想?”

自己一直是把郁泽当成弟弟的啊。

越执舟却不相信他的话,“我都能看出来。”

肇信急于自证,结果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越执舟居然喜欢郁泽。

等到越执舟气呼呼的走开,他才反应过来。

肇信看着对方的背影发愣,不行,男人喜欢男人,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越执舟喜欢阿泽,那阿泽……也喜欢他吗?把越执舟留在宫里,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他们……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肇信就惊出一身冷汗,接下来有胆大的侍卫一起邀请他喝酒他也不喝了,就独自一人发呆。

想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

老师阅历多,一定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一想到这儿,肇信就连忙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他提起笔准备给老师写信,但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在他对着信纸发呆的时候,外面传来来福的声音。

在席间的时候郁泽见肇信吃的不多,又早早的离开了于是让来福给肇信送些吃的。

来福端着盘子来,“外面在玩飞花令,裕王殿下你不去吗?”

肇信接过盘子来,他摇了摇头,“你们玩就好,我有点不舒服。”

来福一脸的惊讶,“不能啊,我看你挺好的,你今天不是还射中了一个野鸡吗,你身强体壮都能射野鸡了,怎么说病就病啊。”

肇信扶额,有时候他是真的难以保持仪态,比如说现在,他就想把来福的嘴巴给缝上。

“我可能是喝多了酒。”

来福一脸的担忧,“两口果酒也能醉,你以后得多喝点练练酒量。”

面对着来福的建议,肇信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从小到大都这么说话,没有人打你吗?”

来福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肇信这是什么一丝,最后他将这认为是来自肇信的关心,他在询问自己从小到大有没有被人欺负过。

来福没想到裕王人还挺好的,他摇了摇脑袋,“没人打过我,我在边关的时候其实不怎么爱说话,就跟公子说的多,公子从来没打过我。”

肇信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他冲着来福挤出一个苦笑,然后谢过了对方送东西的行为,“回去继续玩吧,不用管我了。”

来福转了个身就走,结果想了想又转回来,“你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御医看看啊,喝点儿药吗?别再病死了。”

肇信面容扭曲,“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一时半会死不了,也不用叫御医。”

但是来福还是很担忧,“可大家都知道我过来了,要是你死了,他们以为我杀的怎么办。”

谨慎,真的是过于谨慎了,肇信对天发誓自己不会死,要是自己死了一定会在死之前特意写下遗言,告诉大家,绝对不是来福杀了自己。

来福憨憨一笑,“殿下您真会为人着想。”

得到了肇信的保证,来福开开心心的回去复命了。

看见他回来郁泽放下手里的酒杯,来福恭敬道,“裕王殿下说他不舒服,自己在帐篷里休息。”

“他也不要御医,说自己只是酒喝多了。”

郁泽听了以后自信一笑,师兄还是有比不过自己的地方,他的酒量就没有自己好。得到了来福的回话,郁泽点点头。

帐篷里肇信被来福搞的没有了写信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或许这件事需要先放一放,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狩猎的第一天整体来说是让人开心的,晚上的时候桃桃把两只小兔子带进了帐篷里,短短的一个下午就有心灵手巧的小宫女为它们缝制了小衣服。

穿上小衣服的兔子就更受到桃桃的喜爱了,他将小兔子放在床上玩,等郁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被子里鼓起一个大包。宫女口中已经睡下的桃桃正盖着被子坐在床上和小兔子玩,郁泽走过去悄悄听着他们在玩什么。

原来桃桃给两个小兔子起好了名字,一个叫做红烧肉,一个叫做辣子鸡,都是桃桃最喜欢的菜。听着桃桃一口一个红烧肉,郁泽终于忍不了了,他掀开被子,正在和红烧肉聊天的桃桃被吓了一跳。

在看见是爹爹后,桃桃立马挂上了笑脸,“桃桃在教,规矩。”

上了那么多天的学,桃桃也想当个小老师。

郁泽对于桃桃教学这件事感到很荒唐,“你自己都没规矩还教人家规矩。”

“兔子不准上床。”

桃桃叉腰,“小兔子可以上床。”

郁泽作势要把它们扔出去,“你信不信朕一起把你也扔了。”

桃桃一下子就怂了,两个小伙伴被他无情抛弃,“爹爹扔小兔子就行了,不扔桃桃。”

郁泽也只是说着吓唬他而已,怎么会真的扔出去。两只小兔子也被他交给了别人照顾,躺在小兔子睡过的床上,郁泽有些担心,这上面应该不会被兔子拉过尿过吧。

桃桃不知道爹爹在想什么,他开心的被爹爹搂着,小远子说两个兔子还很小,这么小就离开了母兔子。其实小远子是想自己的娘亲了,但是桃桃听不懂。

他只知道让爹爹帮忙找小兔子的娘。

郁泽听着这个离谱的要求皱起了眉头,“朕是皇帝,不是寺庙里许愿池的老鳖。”

“这事儿你换个人帮忙吧,朕做不到。”

偌大的猎场让他去哪儿找小兔子的娘,桃桃生气的哼了一声,“爹爹不帮桃桃。”

郁泽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桃桃哼的更大声了。

“小兔子没有娘亲,桃桃也没有。”

郁泽脑袋都大了,不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才带桃桃出来散心的吗,怎么猎也打了这小妖怪还没有忘记给自己找娘亲的事。

他不能为了小妖怪的愿望随便娶一个吧。

郁泽的眼睛闭的更紧了,桃桃见爹爹不搭理自己,最后自己气鼓鼓的就睡着了。

帐篷外面,越执舟坐在篝火旁,他要防备着,以免夜晚会有什么野兽冲撞圣驾。他远远的看见肇信那边的灯光都熄灭。

思虑再三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悄悄的潜进肇信的帐篷。最近一段时间他私底下查了关于肇信的身世,肇信是个孤儿,来历不明,怎么被郁泽师父捡到的也没人知道。因为不知道来历所以也没什么所谓的生辰。

后来他入宫和郁泽一起上学,所以就随着郁泽一起过生辰。但是小宫女说的那个生辰实在让越执舟感到奇怪,他旁敲侧击才从当初的小宫女口中问出,那个生辰是她为肇信收拾房间的时候从一本书上看见的。

那本书好像记载着奇奇怪怪的内容跟什么佛啊教的有关系。上面就写着那个生辰,小宫女就觉得那应该是肇信的生辰了。

越执舟准备去找找那本书,不知道肇信会不会带着来猎场。

他记得这次肇信带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就是书。没有掌灯的帐篷里十分昏暗,但是这对越执舟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夜视能力很强,他朝着帐篷一侧的几个大箱子走去,第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一些书画,越执舟在心里冷哼一声,打猎还带这些没用的东西。第二个箱子里就是书,但是小宫女说的那本不好找,因为书有满满的一大箱,全部摞放着,越执舟一边翻找还要防备着肇信会突然醒过来。

但是在翻找完以后也没有找到那本书,或许是他根本就没带来,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书桌上还有。他轻轻的扣上箱子走到书案前,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随手拿起来的第一本就是小宫女说的书,因为他随便一翻就看见了里面有个不知道什么佛的画像。

越执舟呼出一口气,将书塞进自己的怀里。肇信睡的很浅,迷迷糊糊又醒了,察觉到他的动静,越执舟私下观察了一圈,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只能立马蹲下,好在肇信只是翻了个身。

越执舟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以前他火烧敌营都没这么小心翼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执舟连忙离开,他没注意到桌上的信纸,上面写了一半关于他和郁泽的事情。

越执舟第一次尝试做贼的感觉,在他回到篝火旁准备拿出那本书来翻找一下的时候,来福忽然出现,“公子,你去睡觉吧,我来守夜。”

越执舟被吓的手一抖,书差点掉进火堆里,还好他抓住了,不过边角处也被燎到了,有了星星的火点子,越执舟急忙打灭。

来福好奇的看着越执舟,“公子,这是什么啊?”

越执舟那着书躲开他,“不是你该知道的,别问。”

来福撇撇嘴,“公子,您现在都有小秘密了。”

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来福的。越执舟真想给来福一个脑瓜崩,“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但是来福铁了心要来烦他了,“公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今晚又不是你当值。”

来福觉得公子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应该去休息。越执舟随口找了个理由,“他们睡觉打呼,我不想去。”

来福瞪大了眼睛,“不会啊,圣上体恤,特意给了公子一个帐篷,你不用和他们挤在一起。”

这倒是出乎越执舟的意料之外,没想到郁泽连这个都想都了。他吃惊过后就是满脸的喜悦,看来郁泽心里还是有自己的,“难为他这么贴心。”

来福有一说一,“听说是燕公公帮公子说的好话,应该是觉得将军有功,不能对您太差了,省得你去告状。”

越执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还以为是郁泽心疼自己,结果是燕公公。他瞪了来福一眼,“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口气说完。”

他真的是服了来福这张嘴。

既然如此越执舟就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一会,越执舟刚转过身去,就察觉到了身后有动静。

来福原本正要坐下,忽然出现的人打了他一掌,毫无防备的来福被打伤在地。看见来福被伤,越执舟想也没想的就出手,这里距离郁泽的帐篷太近,肯定是冲着郁泽来的。

来福倒在地上大声喊人,没一会儿守卫的士兵就拿着火把包围过来。打斗中,越执舟觉得刺客颇为熟悉,还不等他扯下对方的面罩,侍卫们就包抄了过来。

越执舟将刺客按在地上,在火光的照映下他扯掉伪装看清了对方的脸,就连来福也是一惊。

“表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路中衍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越执舟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路中衍冷哼一声,“本少爷替天行道。”

外面乌泱泱的声音吵醒了郁泽,他披着衣服出来看来的就是乱糟糟的一幕。越执舟的脸色很难看,路中衍还在梗着脖子道,“我就是来杀狗皇帝的。”

直到郁泽走到他面前,路中衍才渐渐安静下来,他疑惑的看着对方,“你怎么在这儿。”

上次他在小镇莫名其妙被人打晕和郁泽失散他还以为是狗皇帝找到了他们,然后把郁泽抓走了,现在看来,对方还好好的。

路中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谁?”

郁泽冷冷的看着他,“我就是你要杀的人。”

郁泽真是想不通了,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路中衍忽然暴怒,“怎么会是你!”

亏他上次还自作多情去救对方,这样显得他就和笑话一样。

郁泽知道猎场守卫森严,没有人里应外合他说没法混进来的。郁泽将目光移到越执舟的脸上,然后又看向路中衍,“朕相信来执行刺杀任务的绝非你一个,交代下你的同伙吧。”

路中衍扭过头去,拒不回答他的问题。

越执舟看的着急,再怎么也算是一家人,越执舟狠狠的给了路中衍一巴掌,“说,你是被什么人诓骗来的。”

其中维护以为很浓。

郁泽嗤笑一声看着他们兄弟俩演戏,“好啊,一个在朕身边,花言巧语,一个整日意图刺杀朕。这次是难得的好机会吧,越执舟,朕如果没记错,这次猎场布防有你的功劳在。”

听见这些话的越执舟如坠冰窟,“不是我。”

他看向郁泽试图解释,但是这场面不利于他。闻询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执舟和路中衍都被关了起来。

今天是出来狩猎的第一天,郁泽当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意外而离开。第二日,猎场的防控就更加森严了,肇信没想到自己一觉睡醒天都变了。

在得知越执舟被关起来以后,肇信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越执舟不能做出这种事吧。

看着还在为越执舟说话的师兄,郁泽面无表情道,“是不是他要等查证以后才能知晓。”

昨天越执舟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深深的印在肇信的脑海中,他叹了一口气,就当他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郁泽却打断了他。

“就算越执舟此时存疑,但路中衍刺杀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第一次他没有酿成大祸,看在越家和路家的面子上朕饶了他,可是他居然还要来第二次。”

肇信真是想不通,路家和越家明明忠心耿耿,怎么养出个儿子是反贼。难道他们的忠诚是装出来的吗?

也不知道这路中衍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仇恨。

越执舟和路中衍暂时被关押在一个帐篷中,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外面有重病把手。来福作为越执舟的人原本也该被关进来,但是他被路中衍打伤了。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但是为了不让他死,他还是被安排在了另一处被医治疗伤。

关押的帐篷内,越执舟怒气冲冲的看着路中衍,“你是不是疯了?

路中衍事到如今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越执舟冷笑一声,“你要死就死,可你是谋逆之罪。不仅你死,姑姑姑丈也会死。”

“再严重些,还会连累祖父。就算查出来祖父与此时毫无瓜葛,但你觉得以后越家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路中衍终于从一腔热血中回归现实,不过下一秒他就又开始犯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想杀他是我自己要杀,为难我家里人干什么。”

越执舟翻了个白眼,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就是在家里被娇生惯养的太好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满脑子的行侠仗义都不知道世上的人间疾苦了。

“但愿你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献身的时候不要带上我,你最好死远点。”

要不是自己也被绑住手脚,越执舟真想狠狠的打他一顿出气。

本以为很快就会迎来审问,没想到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看他们,只有饭菜按时的送来,确保他们饿不死。

来福的伤很重,中间昏迷了一两天的时间。外面都在传越执舟心怀不轨,他利用职务之便,帮着表弟来刺杀圣上,心狠手辣就连自己小跟班的死活都不顾。

除了越执舟,越执敖手上所有的事务都被停了,一家人在京城中被软禁起来。

等着狩猎结束的时候,朝中几乎人人知晓了此事。越老将军递了折子想要回京领罪,毕竟是自己的外孙。

郁泽也正有此意。

老将军是卸了盔甲自己回来的,为了稳定军心,边关还是由越执舟的父亲在那边守着。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将军独自进京,一路上遇见刺杀无数。等他回到京城中,第一时间就是去拜见郁泽。

彼时郁泽正在亲自审问路中衍,出乎意料的是,路中衍这仇恨都来自于一个女子。他在外面闯荡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女子,他与对方互生情愫,结果没多久对方就被父母送进宫做宫女了。

她家中有三个弟弟,父母贪财觉得入宫赚的银子多,就这么把女儿给卖了。转头又不愿得罪路中衍这位“游侠”,于是编了个借口,搞的郁泽仿佛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色中恶鬼,每年都要强抢民女入宫。

被养的单纯的路小少爷自然不知道世间还有卖女儿的恶心父母,他相信了对方的话并将郁泽视为敌人。

痛失初恋的路小少爷非但没有忘记对方还在日复一日中感情更加深刻。他原本想等着女子出宫,于是每月都会送些钱财到对方家,替对方赡养父母。

前不久,他再去时,那一家子已经全部被人杀害。路中衍去查才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早在郁泽生辰前就死了,原因是有人偷了郁泽的东西,他假意送那批宫人出宫,实际上偷偷虐杀了他们。

路中衍喜欢的姑娘,最后连具尸首也没找到。

听了这么一出大戏,郁泽拍着手叫好,“比宫里的戏本子精彩。”

见他这个样子,路中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即使被铁链拷着,他还想着朝郁泽扑过去。结果被人狠狠的打了几拳。

越老将军早早的被带到了牢房外,他听了全部故事以后恨不得亲自进去打那孽障几拳,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少年郎。他忘不掉那姑娘,替姑娘赡养这爹娘,却忘了自己也有爹娘,他来为人家报仇,却要将自己一家送上断头台,好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越老将军不明白女儿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路中衍被打的口吐献血,越老将军走进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老将军给郁泽跪下他佝偻着背。

郁泽记得自己上一次见他还是很久以前,那是的老将军和现在截然不同,还真是年老了啊。

郁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老将军请起。”

越老将军低着脑袋没有起来,“老臣罪该万死。”

看着跪倒在地的外祖父,路中衍明显情绪激动,他冲着郁泽吐血水,“呸,骗子,狗皇帝。”

郁泽被骂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此他丝毫没有表现的过于气愤。他只是看着越老将军,“老将军觉得该如何处置?”

越老将军这次不仅是外孙被抓,还有孙子也被牵连进来。他知道越执舟的品行,断定他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越家世代没有造反之心,还望圣上明察,切勿……切勿……牵连无辜。”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有多无力,朝堂中的事情,错综复杂。不受牵连谈何容易,中衍做出此等错事,他们不被诛九族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郁泽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越过对方,他给这对爷孙留下交谈的空间。

走出去后,郁泽来到越执舟的牢房,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郁泽的越执舟见到对方后眼睛一亮,而后又害怕自己如今的模样污了对方的眼睛。

“牢房里肮脏不堪,陛下怎么来了。”

郁泽不满的咋舌,“当然是亲眼来看看你有多惨。”

越执舟面色发白,郁泽嗤笑一声,“编造那些谎言来骗朕,忍辱负重在朕的身边,你装的很辛苦吧。”

碍于还有别人在场,郁泽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是越执舟听懂了。他着急的反驳,“句句都是真心。”

“真心哄骗朕,想让朕沦陷还是愧疚?利用朕的心软来杀了朕。”

越执舟百口难辩,郁泽见他说不出话来,反手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那本书甩到越执舟的身上。

这本书被人搜出来后,就被放在了一边,搜查的人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密语。结果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本书了,可这东西最后还是被当做证物呈上来。

因为里面有鬼神之说,所以被认为是要谋害的证据。

郁泽只是一翻就看见了书中的某页上书写的生辰八字,和自己被摔碎的兔子里一模一样。

见郁泽误会了,越执舟连忙解释,“这书不是我的。”

郁泽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言巧语。

“这书是裕王的。”越执舟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结果换来的是一声呵斥。

“所有的事都是巧合,所有的事都和你无关!”

看着郁泽脸上的怒气,越执舟忽然察觉到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局,一场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现在的越执舟百口莫辩。

他更不必指望肇信会来为他证明清白。

意识到这些,越执舟忽然叹了口气,“圣上英明,罪臣无话可说了。”

燕公公在一边气的干跺脚,“越执舟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因为这一出如今朝中人人自危。越老将军在见过孙子和外孙后被人送回了府中,将军府如今也有人看守。

伯平和仲安虽然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能察觉到紧张的气氛。

当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两个小孩子还以为自己可以出去了,没想到还是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呢,他们搀扶一个老爷爷进来。

越执敖先是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迎上去,“祖父。”

从两个孩子出生前,越老将军就一直在边关,所以他们并没有见过面。莲心推着两个孩子,“去见过曾祖父。”

伯平和仲安立马上前抱着老爷子。越老将军笑容苦涩的摸着他们的脑袋,“都这么大了,好孩子,好孩子啊。”

一家人凑到一起,如今境况不一样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饭。坐在桌前,越执敖长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有两个单纯的小孩子看着爹爹,“爹爹,我们还要在家里多久。”

“我想入宫读书。”

“我也想,我想找小皇子玩。”

越执敖没办法回答他们,他看着祖父,深知祖父也无能为力。朝中能帮他们的人可以说是没有。

他们的重心一直不在朝中,京中没有交好的人家,加上越执敖一张嘴平时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大家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又怎么会有人替他们说话。

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圣上对他们作出判决。

因为越家这事,近来递进宫中的折子只多不少,郁泽并非每个都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无非是些表忠心的话,把自己摘出来然后再落井下石,对着越家踩一脚。

宫内外唯一为越家说话大概就是桃桃了,这天郁泽下朝回到寝宫就看见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很,还不等郁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罪魁祸首就自己出现了。

他一把抱住了郁泽的腿,奶声奶气的问着怎么越执舟不见了,伯平和仲安也不来读书了。

燕公公生怕他会因此惹怒郁泽,没想到郁泽和颜悦色的回答道,“或许是他们有事要忙吧。”

桃桃不愿意了,“什么事情,比上学重要。”

这是郁泽告诉他的,对于小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上学读书了。

郁泽还真被问住了,他想了想如实告知的后果,那就是桃桃一句也听不懂,还会闹着让他放人。

郁泽不愿意去回答,桃桃却自己脑补,“他们生病了。”

桃桃觉得自己这个推测很合理,他们都生病了所以都没有出现。桃桃拽着爹爹的手要把御医赐给他们,生病了还要多吃饭,爹爹应该把御厨也赐给他们。

桃桃搜罗着自己的宝贝,这几天写的大字,自己的画作,在御花园里捡到的小石子,这些都是他要和好朋友分享的。

本以为越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想到圣上却赐了御医御厨,有人看见圣上还赏赐了一箱子金银珠宝,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下朝中的臣子也开始犯嘀咕了,这是什么意思,不像是要因此整治越家啊。

郁泽这御医派的真是时候,越老将军回到家里的当晚就病倒了,他年纪大,加之来的路上过于劳累,回到京中水土不服。

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如今他的精气神也不行了。府里原本养着郭奉,但是越家上下被软禁的时候,郭奉就被接走了。越执敖想要为祖父请大夫,但是被看守的士兵一口回绝,对方直言上级有令他们不能和任何外人接触。

越执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这时候御医御厨来了,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御医的到来的确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御医说越老将军的病需要慢慢调养。他年纪大了,这些年在边关身体亏的厉害,也就是习武之人才能折腾到现在。换了别的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越老将军自嘲命大,家中出了这种事早就该以死谢罪了,圣上仁慈居然还派御医前来。

被派来的人却说要谢该谢小皇子,他们能来都是小皇子的功劳。听到这句话,只有伯平和仲安最高兴,他们的好朋友没有忘记他们。

院子里那箱东西被贴着封条送来的,来人说里面是小皇子搜罗的送给越家两个小公子的礼物,是一些石头什么的,所以沉了些。

伯平开心的不得了,他面带请求的看着对方,“能不能劳烦公公帮我带句话给小皇子呢。”

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越家这个样子,形势不明他是不敢给自己惹麻烦的。但是看小皇子的态度,越家又不像是气数散尽的样子。这两位公子哥和小皇子交好,万一自己不帮忙他们记恨上了,日后要是翻身再报复呢?

左右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小太监咬了咬牙答应了,伯平说希望对方告诉桃桃自己也很想桃桃。

他还给了对方一张画,画里是三个小孩子在一起读书,上面还有人拿着书本讲学。伯平人虽然小但是画技得了越执舟的真传,虽然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不像桃桃的鬼画符,见画上也没什么问题,对方就揣着走了。

等他回宫复命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拿出来那幅画,这东西要交给圣上定夺。只一眼郁泽就看出来中间那个小土豆是桃桃,越家这小子倒是会抓重点,桃桃坐着都比身边的人矮一头。

郁泽笑着随手就要将画递给对方让他带给桃桃,结果在看见讲学的人时一愣,“这是……裕王?”

画画的人似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描绘桃桃的可爱上了,其他人就有些潦草随意。轮到肇信的时候,郁泽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谁,他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被画上去了,但是当他仔细分辨又发现那不是自己。

燕公公听见郁泽的疑惑凑上去看了看,“是裕王。”

“裕王殿下和您的眼睛像,这画画的人就眼睛画的出彩,打眼一瞧就连奴才都差点没分辨出这是您还是裕王呢。”

燕公公熟知说话的艺术,明明是画的不够精细让人险些分辨不出来,结果到了燕公公的嘴里还要夸上一句。

郁泽抚摸着画中人的眼睛,“朕的眼睛和母妃最像。”

“是啊。”燕公公曾经受过先皇后的恩惠,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忘记过先皇后的长相。郁泽没有见过母后,总是不厌其烦的让燕公公描述母后的长相,然后自己再一张张的画出来,被燕公公说最接近的那张画,郁泽一直珍藏着。

此刻郁泽有些恍惚,他喃喃道,“朕的眼睛像母后,师兄的眼睛也像母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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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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