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副本里开食堂[美食] 第3章 活着

鲜、香、烫。三个字浮现在白施脑中。

尽管烫嘴，但这一口带来的满足感使她心情舒畅。面容也不自觉带上微笑。

黑衣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空中飘来的香味让他有些动摇。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了，真的会有这么好吃吗？

看着桌上那碗给自己留的汤，他不自觉走上前。只有白菜、豆腐，明明是很简单的蔬菜，也能好喝成那个样子么？

碗被端起，犹豫之后，他将帷帽上的纱拉开一个小口，热气透过黑纱飘散，但碗中的汤香味不减，甚至更浓了些。

黑衣人轻抿一口，不料这汤之烫让他连连咳嗽。

“...好烫。”

白施闻言看向这边。见到他的样子，有些无奈。

“那汤刚出锅，不烫才怪。你吹吹，凉一些就好了。”

依言照做后，黑衣人再次将汤送入口中。汤虽仍有些烫，但好在是能入口了。

在品尝到味道的那瞬间，黑衣人不禁瞪大了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他嘴里炸开。要说是咸味，有，但不完全。要说甜味，也算不上。这股味道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但他觉得，这个味道很好。

再品食材。小块豆腐入口，一抿就化开了。白菜没有因为炖煮变烂，而是还保留了一丝脆爽，带着恰到好处的汤汁，又吸收了豆腐的香，让人食欲大开。

一碗汤很快下肚。黑衣人端着碗，站在原地，还在回味。这汤喝完后，竟唇齿留香，让人欲罢不能。

他转身去盛汤，白施见状，捧着手里的碗暗暗得意。这汤可是她学会的第一道菜，从小做到大，火候和调料无数次调整后才定下，就算是闭着眼也能做出来一样的味道。

黑衣人再次盛上汤后，依照之前的法子，吹气，等凉，饮下。如此这般一碗接一碗，眨眼间锅里就见底了。喝汤之快连白施看了都目瞪口呆。

“等等...你这速度......”

白施想要出言劝阻，毕竟汤喝多了撑肚子。但这半锅汤下肚，黑衣人竟还站在原地，甚至想伸手再去盛汤。

白施连忙拦住了他。

“等等！这锅里就最后一碗汤了！你都喝了那么多了，这碗应当留给我才是！”

此话一出，黑衣人的手停在空中，又渐渐耷拉下。他往旁边走了一步，示意白施上前盛汤。白施也不客气，将最后一碗汤喝下后，眯起眼摸着肚子。

“好久没喝了。果然我的手艺不减当年呢。”

说罢她将碗递给黑衣人。

“喝了我的汤，把碗洗了？”

黑衣人接过碗，连带着大锅一同搬出屋子。此时屋内就剩白施一人。

她踱步到椅子旁坐下，望着刀架上的那把刀陷入沉思。

没吃到麻婆豆腐，但好在喝到了白菜豆腐汤。只是喝完汤，那人还自觉去洗碗刷锅了。难道他刷完锅回来就要对自己出手了？

想到此，白施长叹一口气。自己一身好厨艺，难道就要埋没在此了么？

胡思乱想间，屋外传来脚步声。是黑衣人刷完回来了。他看着案板上剩余的豆腐，走到出神的白施面前。

白施回过神来时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堵黑色的墙。这次虽不至于吓得半死，但她还是倒吸了口气。

她没好气地瞪了黑衣人一眼，偏头闷闷地说：“干嘛。”

“剩的豆腐，还要么？”

白施这才想起来，那是她准备做小葱拌豆腐用。只是如今尚不知能否活下来，就更别提做新菜了。

于是她轻叹一口气，仰起头看黑衣人：“我说不要的话，你会现在就把我杀了吗？”

这话一出，白施有些后悔。这不就是变相提醒他，自己的死期到了？只是话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也难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白施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她只好再低声加了一句：“那豆腐我留着做新菜的，你要是把我杀了就吃不到了。”

没有回应。

她抬起头，确认黑衣人的存在，却听见他说话了。

“...我不杀你。”

白施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微微睁大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你就这么...放过我了？”

“......”

见黑衣人不语，白施总算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她急得站起来，歪着头问黑衣人：“不是你说话啊，真的放过我了？”

“......”

还是沉默。

白施想去掀他的帽子，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握住，但下一秒又被松开。

“有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卖身就行。”

“做饭。”

白施听到这两个字时，眼前一亮。

“眼光不错，我做饭最好吃了！”

说着她心情很好地勾起一个微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可以杀我，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

白施才不管黑衣人的反应，绕过他后，走到屋外。

活下来后，连空气闻起来都是清新的了。望着这明媚的阳光，白施伸了个懒腰。

一回头，就看到黑衣人站在她身后。

白施有些习惯了，打着哈欠往屋内走。黑衣人紧随其后，就看到她自然地坐在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黑衣人。

“怎么了？”

“...不做菜么？”

白施有些惊奇地看他一眼：“你还没吃饱么？”

“......”

黑衣人无言，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白施喊住了他，“我要睡午觉。你要是有空，去买点米回来。”

黑衣人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白施看着他消失在屋口。

他应该会去买米的吧？白施盘算着。只是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通关任务是什么？

她想到刚来时，那个机械音说的“百鬼夜行”，再是逃出小房间后，那句“副本分线《厌欲》”，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自己的任务。

如果任务是活下来，那她此时应当已经过了这个副本分线。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没有达成过关条件。所以一定还有其他任务。

白施望着屋口，心情复杂。会和黑衣人有关么？

当下无从考证，但席卷而来的困意快将她淹没。合眼前，她还安慰着自己，好在是活下来了......

被叫醒时，白施还有些迷糊。往窗外一看，月亮悬在天上。显然是时候不早了。

她伸着懒腰往旁边看，黑衣人坐在椅子上，还是昨日那身衣服，细致地擦着他的刀。

白施起身，揉了揉眼，走到灶旁，就见一小袋米被放在台子上。

身后黑衣人的声音响起：“我不吃饭，少买了些。”

白施点点头，将袋子剥开，捞起一把米观察，又凑近鼻子嗅闻。

“大小均匀有米香，饱满均匀还完整。你这袋米多少钱买的？”

黑衣人报了一个价，白施听到后，有些诧异地转头：“这么贵？不过米倒是好米。”

屋里又安静下来。白施将目光瞄准了那堆豆腐。她上手捏了捏，那豆腐还保持着弹性。

用打火机将柴火点燃，等水沸腾后，将豆腐丢进锅里。用铲子轻轻推开防止粘锅，心中默数一二分钟后，用勺子将豆腐块捞上。因着不是漏勺，豆腐难免带着水分，这时用手将水滤掉，就有了一碗去掉豆腥味的豆腐。

此时再用手将豆腐细细抓碎，成豆腐渣状。再放一点点盐，用香油淋几圈在碗中，放入葱花，经过几次抓拌后，白中点翠的小葱拌豆腐就做好了。

白施端起碗细闻，豆香中夹带着油香；再一看，豆腐上带着油光；轻轻晃一晃碗，豆腐渣就跟着一同摇摆。

凉菜准备好后，她喊黑衣人帮她重新换水，准备煮饭。

米置于锅中，一瓢冷水下去，米被冲开。手放在水中，细细地淘。等到水质有些浑了，再滤掉水，重新淘米。反复几次，淘净的米安静地躺在锅底，水上倒映着月色。

锅重新回到灶上，白施蹲在灶前，掏出打火机将柴点燃。

不多时，白气从锅盖中的缝隙冒出，饭香味充满整间屋子。香气飘入黑衣人的帷帽，他抬头望去，白施正在盛饭，不多时转过身招呼他：

“做好了。”

黑衣人起身，从帷帽的缝隙中看着那一小碗小葱拌豆腐，语气中带着疑问：“这是什么？”

“小葱拌豆腐，是个凉菜。”

白施坐下，端着饭碗，用公勺舀了一勺菜。

“本来凉菜只是开胃用，但屋里就剩这么些食材了，将就着吃吧。”

黑衣人依言坐下，挖起一勺豆腐渣，放在自己碗中。

“那是公勺，你用完放回碗里，用自己勺子吃。”

黑衣人照做。他看着碗里这口豆腐渣，有些不知所措。

再看白施，已经用豆腐就着饭大吃起来。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黑衣人犹豫片刻，想到中午的白菜豆腐汤，他安慰着自己，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嫩嫩的豆腐入口就在嘴里化开，豆香带着油香充斥在口中。盐的加入让豆腐不至于那么单调，香油又很好地激发了豆腐的香气。小葱的出现让这道菜的口感更上一个层次，咀嚼感的存在不禁让人想要细细品味。于是葱香伴着豆香，留存于口齿间，更好地激发人的食欲，吃了一口还想再吃第二口。

黑衣人眼前一亮，一口气吃了半碗多些。饶是白施见过他中午喝汤的速度，也有些被惊到了。

“你要不，吃点饭？”

白施嘴上提出建议，手上不自觉地将菜碗朝自己这边挪了些。

见黑衣人待在原地不动，白施指向锅里：“饭煮多了，你要不尝尝？”

二人之间陷入沉默。白施以为他还想吃，试探性地将菜碗往他那边挪了挪。

“那你要不继续吃？”

黑衣人“唰”的一下起身，将碗放在了灶台边，转身去擦刀了。

只留白施愣在原地，一脸疑惑。但吃饭要紧，迅速把剩下的饭解决后，招呼黑衣人把锅碗洗了。

至于剩下的饭，白施盛到干净的碗中，找了个阴凉处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