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混做一团,拳风掣肘纷沓而来。
池渊赶过来的时候,俞时安正叼着狗尾巴草跟孙恣淼互相薅头发。
“你给我松手。”俞时安含糊道,“再不松手我可使劲儿了。”
孙恣淼薅着俞时安的头发力道下了十成十,“我不松,有本事你薅死啊。”
俞时安头皮痛的发麻,若是个男生还好,可孙恣淼偏偏是个女生,打又打不得,防又防不住,就连扯头发都不敢使劲儿力气。
只能把人拽的离自己远点儿。
池渊疏散了围观的群众,强势止息战火,俞家保镖见势头不对跑的比谁都快,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
“池家,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孙恣淼推开俞时安往他手上甩了一巴掌,“松手。”
借机撩拨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摇身一变又是那个端庄大方的孙恣淼。
“倒也不是多管闲事。”池渊伸手揽住俞时安的肩膀,“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何必动手动脚伤了和气。”
孙恣淼嘴角一扯,“是吗?那你就麻烦你朋友移居国外,离顾南西远点儿。”
池渊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低头轻语,“你怎么还跟顾南西搅和在一起。”
“要你管。”俞时安给了他一手肘,“离我远点儿。”
池渊笑着抓住俞时安的手肘,“你这多少有点儿不地道啊,我好心帮你解围,你还打我,莫不是打是情骂是爱。”
俞时安瞪了池渊一眼,他跟池渊从来都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当初他巴巴着上门娶自己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用三个月婚姻换他平步青云,他却没能让他全身而退,这笔账总有清算的那天。
孙恣淼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拉扯,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亲密中带着点疏离,疏离中又有别样的知根知底。
要不是因为池渊有个谈了十年的男朋友,她怕不是早就误会了。
“俞时安,只要你离开顾南西,条件随便你开。”孙恣淼隔空喊话。
“你跟他是没有结果的。”俞时安将手里的骰子抛向空中又牢牢的接住,“他不是你的正缘。”
孙恣淼,“你......”
话还没开口远处就看到一群帽子叔叔走来,警牌一亮,“有人报警你们聚众斗殴,麻烦你们警局走一趟。”
一群人,稀稀拉拉被押上警车。
头回坐警车的孙恣淼脸色比皮蛋还要臭,倒是二进宫的俞时安淡定多了,东瞧瞧西看看甚至还搭腔着要给帽子叔叔算卦。
好不容易到达公安局,一进门就看到了之前的调解员。
“你怎么又来了?”调解员看了俞时安一眼,又看了看池渊,“还有你。”
池渊是一言难尽。
“你还进过警局。”孙恣淼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显得有些激动,“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坏的狠,要不是因为你顾南西也不会放弃我们自幼的情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次勾起了他们对八卦的热情。
调解员给孙恣淼倒了杯水,又给俞时安和池渊到了一杯,“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孙恣淼,“他抢我喜欢的人,我给他支票让他离他远点儿,他不肯。”
俞时安反驳,“你那哪是让我离他远点儿,分明是驱逐出境,我享有公民合法权益,我不走又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找我打我。”
调解员脑子一抽,下意识把自己的心里话吐了出去,“你口中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刚回国的顾南西吧。”
孙恣淼倏地看了调解员一眼,“你怎么知道。”
众调解员捂脸。
年度最强八卦,居然还有后续。
调解员支支吾吾没说话,倒是坐在一旁的池渊开了口,“因为顾南西来过这里。”
“你又为什么知道。”孙恣淼整个人都凌乱了,顾南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警局。
“因为我之前也来过。”池渊指了指俞时安说:“和他一起,我们三个一起来的。”
“为什么?”孙恣淼有些错乱。
池渊没有回答,众调解员处于保护**的权益也不敢多透露什么消息,可孙恣淼不是个话只听一半的主。
她转头看向俞时安,“你来说。”
这誓不罢休的态度,他只能在心里祈祷顾南西自求多福了,他日若是败坏了名声,肯定与他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找孙恣淼。
“实话跟你说了吧。”俞时安眼一闭心一横,谎话是张口就来,“我跟顾南西是一对,那天我发现他背着我跟他的司机有一腿便与他有了争执,最后闹到了警局。”
“是吗?”孙恣淼怎么听都不像是真话。
顾南西在国外是很受欢迎,学业出色,长得帅,家境又好,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按照他家的家族传统推演,只要跟他结了婚就不会有婚外情的情况出现。
对此,孙恣淼很是怀疑,她觉得俞时安是在故意抹黑顾南西的形象。
“我看你才是勾引不成反倒倒打一耙。”孙恣淼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跟顾南西是一对。”
众人捂脸。
俞时安嘴角一扯,“我深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他吻我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如果我们不是一对,为什么要互吻。”
孙恣淼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
若是换做别人的陈述她自是不信,可她亲眼看到顾南西扯过俞时安的手腕将人拽到腿上吻了上去。
即便是她再自欺欺人,也骗不了自己那个吻是顾南西主动的。
难道顾南西真的喜欢男人?
坐着旁听的池渊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把俞时安拉到角落里,质问:“他吻你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俞时安扯回自己的手腕,后退几步拉开彼此间距离。
“他为什么要吻你。”池渊步步逼近,“不对,是你为什么要让他吻,你真喜欢上他了?”
说着将人拉到怀里,按着他的后脑勺刚要吻上去。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俞时安推开池渊眸光散着寒意,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盯着池渊看了一会儿坐回椅子,
衣帽往头上一戴,拉链拉到顶一张脸被遮挡了大部分。
站在角落里的人歪着头,舌尖顶着嘴角,垂眸看着地上没有说话。
阳光打在池渊的身上,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阴影斜折在墙上,孤寂中带着点落寞。
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路灯相继被点亮,宛若游龙长的望不到头。
俞时安刚出来就看到了顾南西的车走了过去。
车窗摇下。
车内的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双眸紧闭,“聚众打架斗殴进警局,怎么,俞大师今日没给自己算一卦?”
“医者不自医。”俞时安并不打算跟顾南西计较,要是他肯过来他现在估计还在里面呆着,“算命也是同理。”
“是吗?”顾南西睁开眼,侧头看向他。
俞时安站在车边乖巧的点头,“感谢顾总出手相救。”
“若是真的感谢就离我爷爷远点儿。”顾南西说:“别拿着那套茅山术士的说辞去骗老人,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儿阴德。”
俞时安沉默不语从兜里掏出一根香肠,隔着车窗递进去,“再次感谢顾总出手相救,这根香肠权当谢意,天色已晚,慢走不送。”
话是这么说的,先走的人却是他。再跟顾南西呆下去他指不定会被气死,什么叫坑蒙拐骗,他明明就是正儿八经的传人。
俞时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池渊那巴掌还是打轻了,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摇,非得摇个顾南西过来气自己。
激化误会矛盾也不是这么搞的啊。
南辕北辙,背道而驰说的就是他。
车里的人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着实是被气着了,接到电话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孙恣淼会去砸俞时安的摊子。
更没想到她会去递支票,还试图将人送出国。
这骚操作一般不都是长辈棒打鸳鸯的产物吗?
怎么......
顾南西头疼的厉害,自打回了国就没有一天顺心的事儿,俞时安,他爷爷,孙恣淼这几个人就没有消停过。
特别是这个俞时安,哪哪儿都有他。
碰着他就没有什么好事。
顾南西冷着脸让司机开到警局,车子停靠在路边,他坐在车上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门口上,看到俞时安得到那一刻,心里莫名的一松。
事后想想越发觉得可笑,他居然会担心俞时安吃亏,单凭俞时安那狡猾的劲儿谁吃亏他都不会吃亏。
顾南西将手里的香肠扔到座椅上,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今天一天除了喝杯咖啡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整个人忙的跟陀螺似的在不同的会议室里来回倒腾。
一个紧急刹车顾南西差点儿没忍住吐出去,他揉搓的胃部,强忍不适,“开慢点儿。”
新入职的司机点头如捣蒜,“是。”
顾南西盯着座椅上的香肠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了魔爪。
俞时安回到出租房给自己做了简易的晚餐,清汤面外加一个荷包蛋,还想再加一根香肠,撒点儿葱花。
他伸手往兜里掏了个空,才发现自己仅剩的一根香肠被他拿去喂投给顾南西垫肚子去了。
行吧。
俞时安咂咂嘴。
没有香肠也行,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吃。
叮咚。
好感度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