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城往上一翻。
小怂怂: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看到狐狸成精了。
小怂怂:不我确定我眼睛没花,那只狐狸确实变成人趴在你身上。
小怂怂:我实在不敢待了,打车回去了。
或许是回去的半路上李少白觉得这么说不太对,又开始安慰诸城。
小怂怂:可能是我看错了,你也别太担心。
小怂怂:现在是科学时代,我们不能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小怂怂: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醒了记得回我消息。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李少白左思右想大概又觉得不对劲,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你那条狐狸真的不对劲!
至于怎么不对劲,李少白没有说,只是从这几条信息里看出了李少白的纠结与难以置信,他反反复复的态度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但是说到最后,李少白还是难以说服自己。
诸城看着那最为重要的一条,不理解的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那边是李少白有些害怕的声音,“怎,怎么了?”
“你说你看到狐狸变成人趴在我身上?”诸城开门见山,却把李少白吓到了,连忙解释,“我可能是眼花了……”
诸城:“你说清楚点,你确实有看到吗?”
李少白犹豫很久,才把昨晚看到的告诉诸城,“就是看到一个人趴在你身上,长头发穿着古代衣服,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他也看到我了,只不过我太慌了,对上眼就跑了……”
李少白声音有些颤,明显对这件事有点抵触,“我看你也别待在那家茶楼了,感觉就不吉利。”
还不等李少白说完,诸城打断他,“没事,我知道的。”
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李少白看着挂断的电话一脸懵逼:他知道???!!!
李少白知道诸城心理强大,但不知道强大到这种地步。
这边,诸城翻遍茶楼却没有找到那只狐狸,狐狸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次消失在了诸城的视野里。
诸城问过神兽,去过山海楼,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那些神兽显然知道狐狸是沈卿才会刻意躲着他,但是沈卿为什么躲自己,诸城却是想不明白。
直到这天诸城看到后厨窗口溜出去一抹白色的身影,为了验证是不是那只狐狸,诸城也跟着追了出去。
茶楼后面是人迹罕至的小巷子,淤泥和雨水积攒在道路上,看上去泥泞又脏乱。
诸城走了一段,发现那里只有几只野猫似乎没有其他的动物,正想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角落里野猫发出惊恐的尖叫,像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生物。
诸城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拐角看到的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是前几天晚上诸城看的那个,此时正坐在角落里,手上有着抓痕渗着血迹,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跟周围几只野猫打了一架。
看到诸城的时候,小孩瞳孔瑟缩了一下,然后撇过头装作不认识诸城。
诸城走过去把小孩抱起来,不出意外的让小孩把头转了过来,眼神惶恐不安的看着诸城。
“沈卿。”诸城说:“你就算是个小孩子我也认得出来。”
小孩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诸城把小孩带回去先是给小孩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不过衣服没有那么小尺寸的,只能给小孩套了件衬衫。
诸城擦干净小孩的头发,半蹲在小孩面前,“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了吗?”
诸城不理解,既然沈卿回来了为什么又要逃走,明明在他身边却又装作不认识。
在诸城的耐心等待中,诸城听到了两个字,“我怕。”
小孩坐在床尾,身体被衬衫包裹着,眼睛里有着别样的情感,“我怕你要离开这里。”
在沈卿没恢复的这段时间里,他一怕自己回来了诸城要走,二怕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拦不住诸城。
以前他想把人绑在身边,打个响指就可以,但是对于现在法力尽失的沈卿来说,留住诸城都是个问题。
诸城一愣,但又板起脸,“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骗我啊,你还把少白吓到了。”
“他要是没让你走我也不会吓他。”沈卿有理有据,但现在顶着那张小孩脸完全没半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还有点喜感。
“那你就能骗我?”诸城数落着沈卿这几个月来给他带来的麻烦,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没跟诸城相认,“我等了你多久啊,你直接一句话不说就消失,回来了还不承认。”
沈卿没说话,他没说敢说是因为那晚做的事所以不敢面对诸城。
良久的沉默中,沈卿糯糯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要是回来了,你要走怎么办……”
“我不想再一个人待着。”沈卿抬眸看着诸城,狭长的眼眸里尽是对诸城的不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挺喜欢你的,千年来就你路过我的神庙时没有直接就走。”
“那些人一看是破破烂烂的庙都不会停留,但是就你不嫌弃我。”沈卿说着,稚嫩的手也抓住了诸城的袖口,“你能不能别离开这里?”
沈卿怕陨落,也怕一个人。
他是好不容易才回到茶楼的,但是回了也不敢跟诸城相认,他怕自己现身的时候就是诸城离开的时候。
诸城沉默着,垂眸看着沈卿光着的脚,那上面布满了划痕结了痂,显然受伤几天了。
想起了刚才缩在角落里狼狈的沈卿,诸城张开嘴,“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
沈卿听到这句话眼神一亮,“这么说你不走了?”
诸城看着沈卿,“我只说我不想当山海楼的主人,等你回来再做打算。”
“那你还在生我气吗……?”沈卿扯着诸城的手晃了晃,瘪着嘴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
说起这件事,诸城额前的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别说这件事。”
诸城真的不想回忆起那个夜晚,一想到那时候总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不对劲。
那天那个药膏分明是有问题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沈卿,诸城也责怪不起来。
诸城用一根布条绑起沈卿的长发,“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不知道,尾巴才长出五根,离九根还有点少。”说着,沈卿把自己的五根尾巴拿出来秀了秀。
那五根尾巴长在沈卿屁股上,愣是没看出一点违和感。
诸城看着连忙把沈卿尾巴压了下去,“别随便拿出来。”
一抬头,却看到沈卿脸色怪怪的,带着红晕,那副模样让整理尾巴的诸城都一愣,连忙松开了手。
“尾巴……不能碰吗?”诸城不确定的看着沈卿,得到的却是沈卿点头的回答。
诸城:“……”那那些游客过来你尾巴怎么就可以?
诸城不敢说,怕说出来得到的答案更加离谱。
之后的时间里,诸城几乎跟沈卿睡在一起,那么小的一团也没占多大地方,而且大多数时候沈卿都会撒着娇让他留在这里陪着他。对于这点,诸城也无法拒绝。
只不过诸城不知道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身旁那个小不点都会恢复到大人模样,对着他上下其手,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以至于每次诸城醒来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时,还觉得是他自己太禽兽了。
久而久之,诸城提出了分床睡,他打了个地铺睡在沈卿房里,但是奇怪的是每次醒来他又会在沈卿床上。
沈卿安慰他,“我没事,你可能住习惯了,就这样吧。”
诸城不信邪,这次直接搬到了楼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在二楼沈卿床上。
诸城看着面前的沈卿,“是不是你搞的鬼?”
沈卿一脸无辜,“我哪有那么大力气。”
说着,他扑进诸城怀里搂着诸城的腰,仰起头,“我现在就你一半高。”
沈卿说的不假,他现在确实没什么能力,但是也不排除是他指示了那些神兽。
诸城推开沈卿,“这样吧,这几天没什么事我晚上就回去睡,等早上再过来。”
“你回哪睡?”沈卿歪着头,这一问让诸城愣住了。
老早前诸城就把自己住的公寓给退了,现在想出去住也只能住酒店。
“我去李少白那里挤一挤。”诸城说着就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等晚上要走的时候再带走。
只不过让诸城没想到的是,沈卿身体一到晚上就出现了不适,整个人发着高烧陷入昏迷。
诸城在旁边照料着,看着迟迟没有下降的体温,刚要出去就被沈卿拉住了手,“你要去哪?”
诸城:“拿衣服给你穿上去医院。”
“这里的医院对我不管用,过一会就好了。”沈卿面色苍白,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抓着诸城的手也没用多大力气。
还不等诸城回答,沈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诸城测着沈卿的体温一直到半夜,看烧退了一些才下楼休息。
只是等一睁眼,自己又出现在了沈卿的床上。
此时沈卿还在睡着,过于脆弱的模样让诸城伸出手探了探体温。
看到体温正常,诸城也松了一口气。
从那之后诸城也没说要出去睡之类的话,仿佛默认了是自己走进沈卿的房间一样,对这件事也没有再提过。
诸城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茶楼下神兽们已经开始谈论这件事。
鸣蛇:“沈卿真的好坏啊,把人抱上床还让人误会是他自己走上去的。”
“可不是吗。”帝江抱着酒壶瞥了一眼二楼的位置,“狡诈的狐狸,就会装可怜赚取同情心。”
“可不是吗。”狰接话道:“用一副小孩身体去骗人的也只有那只狐狸做得出来了。”
婴勺歪着头,有些不解,“沈卿明明都恢复了,为什么在诸城面前还是一副没恢复的模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只老狐狸是在装傻。”
神兽们看着暗处,只见暗处一条黑蛇爬了出来,仔细看的话那条黑蛇头上还有八个小孔。
雍和被吸引了目光,有些诧异,“相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相柳咬着牙,“都怪那个老狐狸,居然拿我去献祭。”
好在那一块神剑保了他一命,不然他还不知道肉身会散落在哪个地方。
众神兽惊讶:沈卿居然这么狠。
“混账沈卿,总有一天我要把我所承受的都还回去!”相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变了脸色的神兽已经开始找地方躲藏。
相柳看着一直后退的沈卿,不解的走过去,“诶不是你们躲什么,我又没说找你们麻烦。”
相柳爬出黑暗角落,才发现楼梯拐角口有个巨大的阴影,那个阴影投映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相柳忐忑不安的转过头,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一瞬间心跌落进了谷底。
沈卿笑着,伸手捞起那条小蛇放在手上,“你刚刚说什么?”
相柳虽然恐惧但还是没退缩,战战兢兢骂着,“说,说的就是你这个老狐狸!要不是你把我拿去献祭,我,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沈卿笑了一声,将相柳甩进身后打开的黑色洞里,顿时感觉耳边清静了不少。
没人知道相柳被沈卿扔进了哪里,但是从那之后,它们再也没有见过相柳。
再有一些时日,茶楼在街道的存在感似乎越来越低,但是偶尔也有人说会看到两个男人从茶楼里出来买菜散步,他们身边还会跟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有些像是鸟,有些又是动物的结合体,那种形容就感觉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一样。
但是这种传言别人也只当是一种玩笑,因为他们虽然能看到那两个男人出入茶楼,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普通人类而已。
有时候他们会看到两个人有所争吵,但是没一会那个比较高的男生又会去哄着另外一个男的,那种感觉比起朋友,更像是超脱了朋友。
他们身边似乎没什么别的人,能看到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有人猜测他们关系不正常,也有人觉得那不过是正常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只不过这个传闻持续了几十年,还是会在别人那里听到。
据说那两个人跟几十年前一样,样貌没变身高未改,依旧会一起外出挑选着生活用品。
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存在。只是当有人觉得好奇想探索这间茶楼的时候,那些人却又找不到茶楼的入口。
茶楼的存在与否成为了记忆里的短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有这么两个人游荡在世间,被世人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