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阿卡姆读大学[克苏鲁] 第82章 5.6

怎么会这么冒进，有时间一定要去做个心理分析。

夜深人静时，有那么几秒，我会陷入令自己烦恼不已的纠结中，但我也会为自己的莽撞辩解。

即便是发现在这混沌的世界中自己是何等的渺小无力，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更何况这只是罗伊格尔，一种神话生物而已。

“只是？”

邵杨啊邵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是电击炮给你的勇气吗？我责备着自身的傲慢，也许我早该意识到了。大概是从与伊斯交换结束后开始，我的身体和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说不清这变化是好是坏。自信和底气是件好事，但根据我的经验，每次我自信满满的时候都会出岔子。

不过，先以法术诱使罗伊格尔实体化，再以实现布置的电击炮阵列将其一举轰杀，这也能算是个不错的计划吧？

…才怪嘞，尽管如此，我无法抗拒这个构想的诱惑——这是最为彻底，干脆，一劳永逸的方案。

所以，所谓的纠结只会持续几秒，接着我会把这细小的情绪扔掉，进入梦乡，为第二天的行动养精蓄锐。

我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对伊斯陵墓的调查上，在与李组交换意见后，我将写有伊斯文字的壁画全部拍摄了下来，以供日后的详细解读，棺椁一旁的大夏龙印，我也全部收集了起来，这些金属的质地十分独特，不需要特殊的保护措施，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花心思在“保护文物”上了。

根据壁画上的指示，我找到了电击炮的操纵台——位于棺椁的末端，以精巧的机械结构掩盖，我惊叹于伊斯人的技术，要知道它们是将自己的知识与古时的技术相结合，以一种类似戈德堡机械的形式实现了对电击炮的操纵。拉动拉杆后，一系列齿轮和连杆会开始转动，发出动听的叮当声，而老式相机一般的电击炮会从墓室顶端探出头来。仿佛要打消我的疑虑一般，为了显示电浆的容量，电击炮的部分炮身似乎是水晶的质地，会在启动时放出流动的蓝色光晕。

为了验证电击炮的威力，我拆卸下了一架，在山上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进行测试，结果令我很满意，电击炮的攻击范围集中，只要设计得好，启动时间也足够我避开可能的冲击。

但我没去碰棺椁的主要部分，在棺中沉眠的恐怕是我的先祖，我为打扰他的行为感到愧疚。说来也怪，仿佛是预见了我的心态一般，壁画上的文字还说，“不必担心，他不会介意的，至少，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也许是我对伊斯文字的记忆不够完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以电击炮的测试结果看，击杀罗伊格尔并非没有可能，我托李组购置了一些必备的材料，这些材料不仅可以用来阻隔罗伊格尔的心灵链接，也可以用来加快罗伊格尔的显形，所以他没有深究。当然，我并没告诉他我的目的，并非是不信任，只是我想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材料到手后，事情顺利得让我吃惊。

法术很快布置下去，我计算着罗伊格尔现行的大概时间，根据这几日的观察，从大家的精神状况来看，潜伏的罗伊格尔只有一只。也许是感知到了法术对它的裨益，罗伊格尔并没有对我进行什么干扰。

这也让我有了一层担忧。

如果感觉没有出错，罗伊格尔的本体潜藏在陵墓侧面的耳室之中，每当靠近那里，我便会感到阴冷的警告与威胁。壁画告诉我，耳室中藏有当地人捐赠的陪葬品，我想这肯定属于文物的范畴，所以我没有去打开耳室。

而那些与罗伊格尔建立心灵链接的人，他们一如既往，并未对我展现出骇人的攻击性，我也渐渐习惯了与他们相处。如果遇到突然失神的状况，装傻就是了。

老实说，从以往的文献记录看，我受到的待遇可谓相当“友好”。是因为这里的罗伊格尔只有一只，所以更加谨慎了呢？还是这是它的设计，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无论如何，计划仍在继续，找寻适合召唤现行的场地，测试电击炮的威力并逐渐将电击炮迁出，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也没有忘记每天给小堂送餐。其实即便我不送吃的，他的本能，或者说与他心灵连接的罗伊格尔也不会让他真的挨饿。但我对邵堂的状态感到担心，如果说村中的其他人只是被“浅层的心理链接”，偶尔会做出失神的举动。那么邵堂就像是过敏了一般，反应尤为剧烈。

他表现出了脆弱敏感的心态，同时饱受头痛和嗜睡的折磨，我不知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者，所以罗伊格尔专门抓着他薅，还是因为他自身的意志力较为强势，强烈地抵御来自外界的怪异，导致他出现了某种排异反应？

为了这事，我又打听了一番，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我肯定，罗伊格尔必须尽快被消灭，不然小堂会第一个倒下。

而每当我自信又急躁的时候，总会出现意外。

这天为小堂送食物时，我发现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危险人物一般。而且来到他房间时，他的门是开着的，他刚刚出来过？

为了避免刺激他，我没有问是怎么回事。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明显对我产生了抗拒感和恐惧感。

是精神上的影响加重了吗？

啧，下学期辅修个心理学好了，再遇到这种情况时，我也不会一头雾水。

“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柔声安慰他，但他颤得更加厉害了，所以我没再说话，只是对他笑了一下，退出了他的房间。

如果我当时能多想一点呢？明明已经发觉了小堂的异样不是吗？如果我能再冷静一点，去好好问问邵堂的情况，而不是满脑子想着把电击炮搬出来消灭罗伊格尔，或者我再果断点，直接施展极乐术让他昏迷，之后再想办法限制他的行动，保证他的安全，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大约十分钟后，我感到心里不舒坦，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走上楼，推开邵堂房门后，我的大脑一下子麻了——

邵堂逃走了。

———

天色已黑，我在山路上狂奔着，虽然手电的光不足以完全照亮前路，但我对这山路已经了如指掌，不用眼睛确认也能够健步如飞。

山路上有邵堂的脚印，这方向，不会错的，他往陵墓去了！

大伯和伯母似乎拒绝了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的状态，我甚至不愿去回想。

冷漠？麻木？也许，还有一些期待？

他们诡异的表情让我反感不已，但不止是他们，村中的人都一样，当我在村中穿行时，他们毫不掩饰地停了下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他们的脸上是有表情的！那是种难以言喻的，邪恶的表情。

人们如同稻草人一样站在村中的街道上，随着太阳落下，他们的身影迅速被阴影吞没，毫无疑问，这是罗伊格尔的手笔，它似乎在挑衅。

不，是嘲笑。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正在走向某个陷阱。而罗伊格尔就站在陷阱旁，等我自投罗网。

但这不重要。

看来锻炼有效果，虽然跑了大概十几分钟的山路，但我没有感到疲惫，一把翻过大石头后，我来到往日熟悉的地方。

是因为夜色，还是罗伊格尔的气息呢？陵墓周围的气氛令我不适，仿佛这里真的是个有邪异传闻的，会有恶鬼作祟的坟墓一样。

会发生什么呢？我调整好呼吸和心跳，保持着手表上的亮光，滑入了墓道。

墓室中有若即若离的阴冷气息，我暂且没有理会。

邵堂蜷缩在角落。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

“小堂，你在这里呀。”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发现了他的畏惧和退避后，我停住脚步，给他时间慢慢思考和适应。

“不要害怕，小堂。”

他的眼里满是恐惧和震惊，好像我是个怪物，或者…我的身上有什么吗？

用余光扫了自己一眼，嗯，肩上没趴着什么东西，身体也很正常，就是衣服有些脏了。

“小堂，放松，不要怕，和我回去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近他，虽然他拼命想往后退，但很遗憾，后面是死路。

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危险，需要尽早离开，所以我决定不那么耐心，但看样子小堂也失去了反抗的念头，他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不至于吧，我有那么吓人吗？

我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在小堂面前半蹲下来，向他伸出手。

“全都交给我吧，小堂，今天，一切都会结束。”

他把手伸了出来，就在他手指与我手掌接触的一瞬间——

“轰隆！”

来了吗？

我迅速把小堂拉到身后，眼前的黑暗被手电筒照亮，阴冷的气息攀上我的皮肤，异变正在发生！

先是一块不规则的，硬质的鳞片，接着以鳞片为中心，鳞甲向四周迅速扩散，它的外观眨眼间显现于空气中，它就像是落枕的鳄鱼，啤酒肚的蟒蛇，减肥药吃多的蜥蜴，爬行动物种种令人不快的特征集合于我的眼前，令人畏惧的嘶吼声正从它的喉咙里发出。

嘎嘣！

棺椁尾端的摇杆晃动起来，然后轻而易举地被它的念动力撅折。

几乎是相当于条件反射一般，我抬起双手——

维瑞之印！

空间过于狭窄，而罗伊格尔的身躯又过于庞大，维瑞之印的震慑力被削减了不少，但已足够。

眼下电击炮的触发装置受损，那么——

我抓起因恐惧身体变得僵硬的邵堂，转身向陵墓的出口跑去。

在这几秒之中，脑中闪过很多思绪。

比如罗伊格尔是否已经知晓了我的计划，至少是一部分？它以某种方式加快了自己的显形——比如操纵村民，模仿我的法术之类的。而同时，在我迁出一部分电击炮的前提下，它认为自己的安全不再受到威胁，接着明目张胆地将我诱至此处，准备将这最后的威胁抹杀。

于是又一次，我的冒险和鲁莽再次将自己和旁人卷入了险境。它折断电击炮触发装置的举动似乎是在嘲笑我，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不过——

我带着快要失去意识的小堂来到了出口处，霎时，脑后有种迫近的危险感，我抬起一只手护住小堂，另一只手伸向腰间——

不过，我有准备PLAN B。

虽说这个B计划要更加猖狂一点…

转身的同时，我将手臂扬起，手腕同时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喂，这时候就不要耍帅了吧，我的肌肉记忆！

小刀在手中舞了个花，只听噗呲一声，刀刃轻松穿透鳞片，刺入罗伊格尔的身体。

很好，接下来——

咚！

心口好像狠狠跳了一下。

…怎么回事？如同对战蛇人时一样，诡异的力量感从刀子上涌入我的手中，但带来的不是满足和舒适感，而是更加疯狂和空洞的…

没时间细想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法术大师，像罗伊格尔提前出现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只要利用好此处的电击炮，虽说转移了一部分，可如果将剩下的功率调到最大…

“邵杨哥…”

嘶！差点忘了！邵堂怎么也在！我还真没考虑过他在的情况啊！

维瑞之印！

“小堂！”

让他爬出墓道？不，罗伊格尔就在我们的身旁，这对他而言太困难了，我将视线转到墓室中央，那东西好像还算坚固…

对不起啦，祖先！

在罗伊格尔暴躁地动起来前，我抓起小堂，从它的四肢下方穿了过去，一步来到了棺椁旁。

为了让后人将停滞块拆卸，建造陵墓的伊斯人安装了相应的机关，同时为了阻隔风雨，这停滞块经过特殊处理，坚固异常，壁画上还说能挡住电击炮呢。

快速按顺序启动开关，棺椁顺畅地打开了，扫了一眼，里面只剩下无法分辨的尘土，我的心里奇异地涌起一股怅然之情。但眼下来不及深想，我在心中对祖先说了好几遍对不起，然后一把抱起小堂，把他放进棺椁里。

“邵杨哥…”

他的眼神好像清明了一些，我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直接关上了棺椁，同时向后翻滚。

“轰隆！”

罗伊格尔的尾巴撞到了棺椁上，发出骇人的声音，好在棺椁并没有出现任何形变或是裂痕，我放下心来，举起刀刃。

接下来，就是你我的战斗！

———

石块从地面不断飞起，击中我的臂弯，膝盖，胫骨，脊背，这已经是我拼命闪躲的结果。也许是身体真的经过了长足的锻炼，我为它此时展现出的性能感到惊喜不已，即便已经受伤，但它仍在高速运转着，没有因为疼痛或是劳累有所懈怠。

这为我的逃脱争取了时间。

没错，战斗只是好听而已，我现在只是狼狈地在罗伊格尔的攻势下抱头逃窜而已。

无论是奈亚的小刀，还是旧印或是维瑞之印，都只能在一瞬间起到拖延的作用，要终结这可怖的怪物，我的希望只有一个——

墓室顶端的电击炮！

也许是我不断的干扰或是来自伊斯的某种科技，罗伊格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摧毁那些电击炮，只是象征性地破坏了启动的装置。但要知道，这可是伊斯人设计的，一套完整而精巧的装置。我要做的，就是在逃窜的同时，依次启动电击炮触发装置的各个部件，启动电击炮！

好了，还有两处。

我开心地看到自己的努力卓有成效，已经有部分齿轮和拉杆转动了起来，接着只需要将它们连接起来，然后——

“轰隆！”

仿佛音爆一般的气浪在我身侧炸开，我怀疑我的五脏六腑都因冲击发生了变形，被气浪推开后，背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凸起的地面。没来得及吐出嘴里的血沫与酸水，罗伊格尔覆盖着鳞甲的前肢便向我压来。

我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避开了它的前爪。乖乖，看它留在地上的印子，如果被它打到，估计我的小身体就会像被狠狠踩下的牙膏一样…

算了，不去想了。

罗伊格尔显形后的物质化的身体在某种程度削弱了它的机动性，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它的每一次转身都会引起地面的振动，墓室顶端的尘土也会簌簌的落下。

我抬起胳膊，将拉杆连上，整个系统开始运作，发出舒心的机械声，充能的电浆在黑暗中闪烁幽幽的蓝光，仿佛一盏盏鬼火，接下来，只要到棺椁那边，将断了的拉杆向下压…

咦！？

罗伊格尔在那里…

它并不攻击，而是幽幽地停在拉杆的前方。

如果它有表情，此时脸上一定写满了轻蔑。

没错，就算不破坏电击炮，让我把剩下的部分组装好又如何呢？只要我碰不到拉杆，一切都是徒劳，不如说，让我在最后一步失败，也许能看到我更加精彩的，绝望的表情。

啧，瞎想什么呢。

拍了拍脑门。

这是罗伊格尔，又不是奈亚，哪有那么恶趣味啦！

我端正好姿态，身体仍在坚持着，看来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它是不会倒下的，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退缩？

判断好距离，在据守的罗伊格尔面前拉动拉杆是不可能的事，哪怕维瑞之印和小刀能拖延一段时间，但我不是超人，罗伊格尔也不是木头，我恐怕只能来到拉杆前，而不会有机会将其启动。

如果，距离再近一点就好了。

我小心地端好刀刃，一点点靠近。

罗伊格尔没有动作，轰隆声在它喉咙里汇聚，它正在酝酿着能将我一瞬吞没的音爆。

不对，好像还有什么声音。

细微的，像是机械启动的声音。

就在我精神高度紧张之时，棺椁的一下子散架了，邵堂从中跌落，而拉杆——

恰恰就在他的手边！

“邵杨哥，我们一起逃…”

“压下去！”

我大声吼道，小堂愣了一下，接着他的腿像是突然软了一下，身子歪歪地向拉杆倒去。

嘎吱！

“漂亮！”

我不敢怠慢，双手抬起——

“维瑞之印！”

大步向前，揪住邵堂的领子，然后拔腿就跑！

罗伊格尔已经回过神来，它发出愤怒的嘶吼，这么近的距离，它只要轻轻地——

“轰！”

墓室仿佛被雪白的闪电照亮。

第一发电击炮！

“轰！”

第二发！

电击炮的能量十分集中，加上有罗伊格尔当肉盾，我和小堂并没有被波击。

事实上，从第二声电击炮开始，我便再没关心过墓室的状况，而是带着小堂拼了命地往外爬！

轰轰轰！

电击炮此起彼伏地响起，不用去看也知道，我的身后，是热量与血肉的战场！

也许是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墓道突然变得陡峭而漫长。我像是溺水的人一样，一手搂着小堂，一手拼命向上抓。小堂的喊叫，罗伊格尔的嘶吼，电击炮的声响我全都充耳不闻，时间和五感在我心中逐渐变得淡薄，只凭着本能，我不断向上攀爬着。

嘴里好像有了青草的味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爬出了墓道，但是还不能停下…还不能…

“邵杨哥…！”

抓着小堂的胳膊，我带着他跑到了眼前第一个看到的坚固的东西后方——

就在我们刚刚躲在伊斯雕像后之时，耳膜突然接受到了一阵极其响亮的爆破声，于此同时，几乎是背对着也能感受到的耀眼光芒从墓碑下方喷射而出，直冲天际。

好像功率有点过头了，这是爆炸了吧…

爆炸的气浪吹气狂风，掀起土浪，石头像子弹一样砸在我们身后的雕像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和小堂卧倒在地，我的手护住他的背部，我能感到他在不停地颤抖，但他没有哭。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消失了。

我挤出自己所剩的最后一点力气，站了起来。

月光穿过树叶，照在干干净净的废墟上，空气里有电浆和血肉残留的气味，但过不了多久，风就会把这令人不快的味道吹散。

墓碑什么的已经不见踪影，想来那墓室也因为爆炸被破坏得差不多，彻底被泥土所掩埋了吧。

“抱歉，祖先。”

我喃喃自语道。

不知怎么，我突然有了种释怀之感，像是自己的任务突然完成了一般，我怀念地看着这片废墟，直到身体的力气用尽。

我倒了下去，意识沉于黑暗之中。

orz整个六月只写了一卷的一半啊…七月要加油了，真是对不起大家啊，第一个小故事有些草率了，我想想第二个小故事怎么写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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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