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风禾不满,一脚踹在对面人的肚子上,
“三少,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这种药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阿。”那人捂住自己的肚子,痛的龇牙咧嘴,艰难的回答着邝风禾。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缓解一下?”
“三少,要不...您多喂些水吧。”
邝风禾拿着水杯,倒入知琦的口中。
知琦咽下一小部分,开始剧烈的咳嗽,将水都吐了出来。
邝风禾拿着手帕,怎么擦也擦不完。
“你出的什么主意,她这个状态怎么可能咽得下去!”邝风禾将手帕扔在那人的脸上。
“有没有什么,打一针,能让她好一些。”邝风禾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到最后,只能他自己听见。
那人反应许久才反应过来邝风禾说的是什么。
“三少,您没让准备这些阿?况且这东西都不好搞到,更何况是...”
“滚!”
那人听了这话,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转身的时候,他竟然如释重负的笑了。
邝风禾眼见舱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靠在椅子上,沉重的叹了口气。
“知琦,你不要怪我。”
我只是想要独享你的那份爱,希望未来你能原谅我。
知琦感受到鼻子一酸,奇怪的味道消失了。
她坐起身来,想要去寻找什么,脚下虚浮,一头撞在了床头柜上。
声响惊的邝风禾坐起身来,走到了知琦的身旁。
知琦抬头,眼睛越睁越大。
“邝风禾!”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连忙拽着床上的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知琦几乎用尽自己的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她浑身开始发抖,面色也变得苍白。
“你说呢?我要是不趁你睡着,你能...”
知琦没等他说完,猛的站起身来,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邝风禾,你不是人!”
邝风禾来了兴趣,吐掉口中的血。
“是不是人无所谓,反正你是在我手里了。”邝风禾抬手,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
知琦紧咬着下唇,血缓缓渗了出来。
邝风禾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说道:“你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了,好好想想吧。”
他将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突然捡了起来,扔在了知琦的身上。
邝风禾离开,正想关上门,门却从里面被推上,出现了落锁的声音。
紧接着,知琦崩溃的大哭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他敲门,可知琦却没有反应。
他想要踹门,可又害怕门后就是知琦。
哭就哭吧,哭够了自己就不哭了。
他想起小的时候,身边人说的话。
知琦一整天没有吃饭,邝风禾找出钥匙,打开了门。
知琦躲在被子中,勉强露出头来呼吸。
听见声音她也不意外,邝风禾和她说话,她也不想理。
“吃饭。”邝风禾敲了敲碗,见知琦没有动静,抓住她就要起身。
知琦拿起枕头,疯狂的朝着他砸去。
“够了!”邝风禾夺下枕头,紧紧的抓着知琦的手,“和我一起生活有什么不好?让你住最好的房子,给你做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在说什么?”知琦不解,“你把我绑来,强迫我和你一起生活,你有我问过愿不愿意吗?”
“我问你,你怎么会愿意?你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邝止川。”邝风禾轻轻的捧住知琦的脸,他见过邝止川这么做,知琦马上就会露出笑容。
“以后,你只能满心满眼的都是我,好不好?”
知琦冷哼一声,她眯着眼看着邝风禾,咬牙说道:“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的耐心有限,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他像是安慰着自己,缓缓的放下了手,“你先吃饭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第二天,第三天过去了,知琦还是没有吃饭。
“你要怎样?”邝风禾再次端着食物走进来,看着知琦虚弱的躺在床上。
知琦只是微微睁开眼,不出意外的那个人又来了,知琦快速的闭上眼。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吃饭。”
“放我回去。”知琦轻声重复着:“放我回去。”
“我现在就把你扔在大街上,我看你能不能回去。”邝风禾打开窗帘,“看看,你认识国外的路吗?你甚至都不知道机场怎么走吧?你连最基本的沟通都实现不了。”
“你送我回去。”
“怎么可能?”邝风禾靠在墙上,冷漠的看着知琦,“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你弄到手了,你还要让我把你送回去?”
“为什么是我?”知琦突然坐起身来,“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你呢?为什么一定要和邝止川在一起?”
“我爱他。”
“你...”邝风禾想要嘲讽的话被噎了回去。
爱。
这个字,他根本不理解,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
他甚至想要体会这种感觉,不惜任何手段带来了知琦,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什么也没有体会到。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爱上我的。”
“你以为我的爱是什么?我此生都不可能爱上你。”知琦推开马上要坐在她身旁的邝风禾,“止川应该已经猜到是你了,他会来救我的。”
“不巧,他应该是,来不了了。”
知琦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恶心的事,不然怎么能拖住他。”
“你停手。”知琦突然下了地,抓住邝风禾的衣领,“你不许...”
“你说了不算。”邝风禾抓住知琦的肩膀,“只要他不在了,你就会爱上我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陪他一起去了,在此之前,我绝不放过你。”
邝风禾挑眉,“你放心,我会时刻关注他的。”他推开知琦,“你也好好想想,你到底要怎么不放过我。”
知琦没有手机,无法联络任何人。
她只能坐在窗边,呆呆的观望着外面的风景。
以前,两个人计划着要一起来国外,去游乐园挑战最刺激的项目,在书店中安静的坐上一天,或者去最有名的艺术展感受艺术的气息。
知琦还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自己期待的地方。
“滚出去。”
知琦头也没有回,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邝风禾也不恼,将饭放在桌子上,自己自顾自的坐在一旁。
“你想记住这附近的路,好方便逃跑吗?”
邝风禾看着知琦,知琦却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你离不开的,你逃不掉。”
安静的房间让他心升恐惧,他只好自言自语,让这个屋子的氛围“和谐”。
“为什么绑架我?”
知琦知道,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要找到突破口。
邝风禾没有回答。
“这里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邝风禾冷笑一声,“我小时候,生活在贫民窟附近。”
他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远处被铁丝网栅栏围起来的一个个破房子。
有人在那里游荡,有人怀中抱着什么,跪在地上痛哭。
可能又有人饿死了吧,他想。
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仿佛死才是一种解脱。
“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死呢?”
小小的邝风禾托着下巴,对着外面发呆。
似乎养父养母听到了他的话,计划着搬家。
可这个计划一直没有实现。
邝风禾渐渐长大,上的学校越来越远。
养父养母找了个机会,和他商量着:“我们想让你寄宿,这样可以省去耽误在路上的时间。”
邝风禾不愿麻烦别人,他知道,养父养母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他欣然同意。
寄宿生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甚至...糟透了。
其他的舍友一直在问他,他的皮肤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邝风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一样,养父养母也从未提过这件事。
他回答不上来,这让他们很愤怒。
一开始他们只是孤立邝风禾,邝风禾不以为意,毕竟自己只要学习就好了。
可渐渐的,他们想出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欺负邝风禾。
可邝风禾的表情让他们不满,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将邝风禾关进了学校的旧仓库中,等邝风禾和他们求饶,再放他出来。
那里面有巨大的老鼠,有毒的蜘蛛,蠕动的蛆虫,不论哪一样都足以让人吓破胆。
邝风禾没有,他甚至连呼喊都没有。
直到救援队赶来,他才被救了出来。
养父养母赶到的时候邝风禾已经气息奄奄了。
养母吓得腿软,站不起来,养父扶着养母坐到了一旁。
学校处罚了那几人,可养父仍觉不行,决定为他换一所学校。
邝风禾认为没必要,可养父养母任然坚持让他离开这里。
就这样,养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为了他的事情四处奔波。
医生说邝风禾的伤口需要时时刻刻观察,一旦感染就有可能危害生命。
养母在家中天天照顾他,为他更换纱布,重新上药。
他看着自己身上被老鼠咬出的血窟窿渐渐愈合,变得愈发丑陋。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了那几个人的脸。
邝风禾仍然想不通那几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天渐渐黑了下来,养父还没有回来。
可大雨却落了下来。
邝风禾坐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想等自己的父亲回来。
远处出现了人影,一个,两个,那些人都不是养父。
邝风禾站起身来,透过他们手中微弱的灯光,邝风禾勉强看清楚他们的脸。
“你父亲出了车祸,在医院!”前面的人大喊一声,“医生联系不上你们家,只能通过他的证件找到了社区。”
邝风禾脑中什么东西都消失了,他骑上了自行车,疯狂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去。
他的耳边呼啸着风声,雨水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达医院,怎么上的楼。
病房中,只剩下了浑身是血的父亲。
“怎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邝风禾大喊着,可却没有医生过来。
“孩子,你来了。”养父听见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养父抚着他的头,轻声说着:“家里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你还要和你母亲生活。”
邝风禾眼眶发红,声音沙哑的说道:“能,我也去挣钱,我将你们前几年养育我的钱还给你们,够你的医药费了,我们先治病。”
“傻孩子,说什么呢?”养父让他的身体向自己靠了靠,“我们不需要你还我们,你从来也没欠过我们什么。”
养父看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孩子,你怎么总是这副表情呢?好像你没有什么情绪一样。”
“什么情绪?”邝风禾哽咽起来,让养父很是以外。
“你现在...是在伤心吗?”
“是。”
“你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邝风禾感觉眼眶越来越酸,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爸。”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养父,就那一瞬间,那温暖的手落了下去,在也没了力气抚摸他的头。
邝风禾看向窗外,大雨渐渐收敛,太阳渐渐的升起。
好像今天也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太阳依旧会东升西落。
可邝风禾的心里却像是被挖掉了一块东西。
他身无分文,没办法租一辆车送养父回家,他只能用自己的身躯,背着养父走回了家。
从太阳升起,直到落下。
他脚上的鞋子沾满了泥泞,但他没有让养父沾染上一点。
这就是我对你最后的报答了。
邝风禾和养母商量着,在后山处埋葬了养父。
那之后,邝风禾变了许多。
养母担起了这个假的重担,但意外的是,家里的开支越来越少。
邝风禾在放学后,去帮人们做兼职。
薪水很少,但这足够了。
至少可以应付他们一天的吃食了。
他将皱皱巴巴的钱弄平整,塞进了养母衣柜的抽屉中。
因为养父的去世,他的转学戛然而止。
在同一个学校里,还是会遇见那几个人。
可这次,局势却完全相反了。
邝风禾将旧仓库中的老鼠尽数抓住,将它们扔进了火堆中。
他不知在哪里抓来了蛇,扔进了仓库中。
那些人看到黑漆漆的仓库,马上就支撑不住了,跪在地上乞求邝风禾。
邝风禾并没有在意,依旧将他们扔了进去。
不过他心慈手软,半个小时就将他们放了出来。
在那之后,再也没人敢招惹邝风禾。
日子已经越过约好了,邝风禾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养母惊叹于他的变化,每个礼拜去看养父的时候都会说很久的话。
直到上了大学,邝风禾离家更远了。
但他每个周末仍然会回到家里来。
养母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
过去了二十年,他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看了看,将信塞了回去。
邝风禾将手中的信撕了个粉碎。
他没必要再回去了,他现在已经过的很好了。
至少对现在的生活,他和他的养母都是满意的。
但现实总是能有办法让他低头。
学校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劝他退学,兼职也被以各种理由拒绝。
养母年龄渐长,不再像以前那样受欢迎,被雇主家辞退。
就这样,他们的所有经济来源都被切断了。
养母颤抖着拿出一封信。
邝风禾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张银行卡。
他仔细的读了上面的文字,将银行卡递给了养母。
他坐上了回家的飞机,来到了系萍市。
邝风禾背着书包,走向了邝氏的大楼。
他跟着邝止川来到了地下车库,看着他出尽百宝,只为了逗一个女人笑。
这就是他的哥哥?也不怎么样。
邝风禾换了一个身份,委身进了一个小企业中。
他知道这个企业和邝氏有合作,他可以用一种更合理的方式接近他们,了解他们。
他计划的很好,落地萄竹的时候,却因为一场阴差阳错,成了鹿总对我亲戚。
正好,他也很需要一个身份。
可来的人却不是邝止川,是知琦。
知琦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回到房间,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可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怎么回事?
邝风禾躺在床上,脑中突然想过一个想法。
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回到邝氏呢?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在此之前,他还可以逗一逗那个女人,他那个未来的小嫂子。
可邝风禾却不知道,自己心中开始萌生一种不应该有的想法。
只要知琦出现,他总是想凑上去和她说话,看见邝止川和他在一起,他就想,那个男人可不可以是他。
这种想法每天都在缠绕着他,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想谈恋爱罢了。”
知琦听他说完,将他心中的念头说了出来。
“你绑架我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去找一个爱你的人。”
邝风禾疑惑,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要你的那份爱情。”
“那你是痴心妄想。”知琦本想劝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不再看他。
知琦知道这样的人没办法继续沟通下去了。
她要怎么样离开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