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 第17章 “我不想失去一个还算合得来的朋友。”

划掉遮了小半屏幕的信息，沃启函站起来慢悠悠晃到床边罚站似的打完了游戏，才把手机揣进兜里。

拎着奚锦的手机站到桌边的时候，奚锦仍然低着头看她根本没读明白的题。

“玩会手机吧，你这样怪折腾自己的。”沃启函把奚锦的手机放在本子上，正巧遮住她的视线。

自己一直死磕着的题目被挡住，奚锦又抬起头直直盯着沃启函一言不发。

沃启函被她盯的心里发慌，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都怕自己会同手同脚。

轻手轻脚关上门，沃启函才低头点开了那人的信息。

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大年初一和奚锦的聊天，再前面更是一个多月前的记录，那一条“小祖宗”，居然已经能给沃启函带来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沃启函靠着自己房间的门，视死如归一般点开了视频通话，却又在一秒之内就后了悔。

实在是下不去手点取消，他索性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坐在床边思考着要不要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沃启函只纠结了几秒就猛的转身去够手机，试图中断自己的脑残行为。

只是可惜，在他手指碰到屏幕的前几秒，那熟悉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小祖宗？”

“……”沃启函死犟着没出声，实际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圈。

那头躺着的人勾唇揉揉眼睛，又把早已停下的秋千荡了起来。

“果果，嘬嘬嘬，果果宝宝，快过来……”

裴明昭半睁不睁的眼一瞬就瞪圆了，旁边睡的好好的那只小团子也哼哼唧唧的溜达了过来。

沃启函看着屏幕中裴明昭错愕的脸，嘴角的笑险些压不住，只是角落里果果哼唧着靠近的身影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果果，怎么一脸迷糊啊，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觉了啊？”

裴明昭伸手下去揉了一把果果的脑袋，才边说边把镜头移过去。

“没事，果果一回来就趴那了，睡太久我都怕它晚上睡不着。”

沃启函透过晃悠的视角看到果果湿漉漉的鼻子凑近不断耸动，伸手贴上了屏幕。

“在客厅睡觉别感冒了啊，果果。”

“不会，开了空调很暖和，还有毯子。”裴明昭收回手机把身上的小毯子拉到镜头前。

沃启函不知怎的沉默一阵，才发出一声“嗯。”

裴明昭抱着毯子坐到了沙发上，果果自己凑到沙发边上想往上跳，倒是直接被裴明昭抱到腿上趴好。

沃启函透过被裴明昭竖在桌上的屏幕注视着他们，突然问。

“果果是不是长了几根白胡子？”

“好像是的，”裴明昭摸了两下，“你看，还有点扎手。”裴明昭伸手拨了拨果果的唇周说。

果果突然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把头扭开。

沃启函愣着，脑内不断思考狗打喷嚏是因为什么，那边裴明昭倒是立马就有了反应。

“诶？果果，你是骂我还是鼻子不舒服啊？”

沃启函盯着屏幕憋了两三秒，眼看着果果趴着脑袋没有别的动作，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明昭揉揉果果的脑袋无奈问，“有这么好笑吗？”

“好笑啊，我还没见过狗骂人呢。”沃启函笑着说。

“没事儿，我女儿老骂我来着。”裴明昭说的坦然。

沃启函“嘬嘬”两声，果果耳朵弹动两下算是回应，沃启函也没太在乎。

“果果啊，我过几天就要回云阳了，我会想你的。”

“怎么这么早？”裴明昭问。

沃启函顺嘴回答，“奚锦高三开学早，我待在这里没意思，况且我爸和娘亲走了之后就没人送我回去了。”

“嗯，你如果想多待几天的话，我可以送你。”裴明昭靠到沙发上说。

“好。”

果果在裴明昭手下被挠的翻了肚皮，裴明昭顺口问。

“上次你和奚锦回去是不是不太顺利啊？”

沃启函向后仰倒到床上才回答，“嗯，上次我走在后面，外公外婆都没跟我说话，但是这两天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盘问奚锦。”

裴明昭盯着歪斜的屏幕中一半没被埋进被子里的脑袋询问，“阿锦一直犟着不说是吧？”

“对，一个字都不说，她们从来都不会信，说了也没用。”沃启函侧头看向屏幕。

“哎……”裴明昭揉揉眉头长叹一声。

沃启函盯着屏幕里的人好半晌，突然叫了他一声，“昭哥。”

“嗯？我在。”裴明昭带着遗憾看向屏幕。

“你能不能不要走，哪怕不算上奚锦的关系，我们也应该是朋友吧？”沃启函把头转开。

“虽然我一直没什么朋友，但是我总觉得朋友之间不应该是这么分开的……”

沃启函停顿几秒才含糊着说出最后一句。

“我不想失去一个还算合得来的朋友。”

“……”

果果砸吧砸吧嘴伸了个懒腰，已经睡得四仰八叉，而屏幕两边的人却没它那么自在。

裴明昭把手机放倒又漏了半只手在镜头里，沃启函安静的看着没出声，因为他已经后悔了。

裴明昭有时候挺羡慕沃启函的，做事情不用顾忌太多，还爱憎分明……

但是他可以没有顾虑的交朋友，自己却不行。

那一个多月，不光沃启函觉得他们两个合得来，他自己也觉得。

可这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自己面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总会很警惕，可每次在他面前就会破功。

破例的次数一多，就很难不被特别对待。

裴明昭知道自己是弯的，况且，玄之又玄的感情一旦冒了头，就很难控制了……

他不知道沃启函说这些话是因为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还是不想失去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但眼下，他是不太明白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的……

日后如果沃启函这小祖宗知道了自己的取向，那又该如何处理呢？

“昭哥，你还是决定要丢掉我吗？像我爸爸妈妈那样。”沃启函突然出声。

裴明昭的心被猛的揪紧，已经顾不得再思考别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我们是朋友。”

“嗯。”沃启函翻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哄着我，说不定哪天又潇洒的一走了之。”

裴明昭拿起手机盯着屏幕里人，“不会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不会离开。”

沃启函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睛对到镜头前，“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我发誓。”裴明昭举着手机，字字认真。

“好。”沃启函把自己移到屏幕外抽泣一声。

裴明昭看着从下往上划过的那只手，沉默着。

等沃启函收起笑，才把屏幕放正。

“昭哥……”

“嗯，我在呢。”裴明昭把手机放下才回答。

沃启函想说话，但裴明昭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果果趴在裴明昭腿上，警觉的朝着门外吼叫，接着又跳下去冲到了门边。

裴明昭一直没发出声音，只悄悄把食指竖到了唇边。

沃启函蹙眉看着，很顺从的没有出声。

轻手轻脚走进阳台，裴明昭反手关上门慢慢从口袋里掏烟。

沃启函静静看着裴明昭吞云吐雾，直到敲门声消失，果果扒阳台门的声音响起，他才轻声问。

“门外是谁？关烬？”

裴明昭打开阳台门，把不厌其烦扒门的白团子放进来，“嗯。”

“他为什么总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