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权宦那些年 第13章 阿拉伯数字

一场秋雨一场寒，第二日沈诺希醒来就感觉到凉意，伺候她洗漱完琼华找出披风过来，“贵人，天冷了注意防寒。”

“琼华我身体好着呢，穿披风影响活动。”沈诺希打着哈哈没接走出寝殿拐进小厨房，看中午都准备了什么菜肴。

“贵人不可任性。”琼华跟在后面把披风搭在她的肩膀上打断沈诺希的行为。

沈诺希停下默认琼华的行为，昨夜一场雨打落不少枝叶都被宫人打扫归拢进花坛，路上不见分毫。

午饭后沈诺希坐在窗边无聊看着窗外发呆，有飞鸟经过宫墙上空和宫墙的红形成了鲜明对比，此刻自由的只有它。

沈诺希没有放任自己的思想乱飞，很快起身坐在书案后让琼莹帮忙磨墨提笔画画，上辈子集训时老师就建议她学国画觉得她适合工笔白描，沈诺希害怕自己达不到大师水平饿死街头最后还是选的设计专业。

没想到在这倒是尝试了不同选择，沈诺希自认工笔白描没有特别出色，但在众多贵女中也是不差，她比她们多了时间。

沈诺希不爱画和宗/教有关的题材，多半画的建筑植物，今日一时有感而发画庭院中植物，还跑出去仔细看了几次。

傍晚沈诺希让琼莹加热一个手炉要给他带去，对于他的存在两人已经习以为常，刚开始还有些忐忑时间久了她们甚至会在无人时和沈诺希谈论关于他的事情。

沈诺希换上衣服翻墙离开，周佑安提前把门开一半沈诺希听屋内没有声音直接走了进去。

周佑安正在处理题本看沈诺希进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沈诺希把手中手炉递给他才转身走向桌案。

“你今日去了吗？”

“去了，但是大夫不敢轻易尝试，怕让奴婢白挨一刀。”

“那你怎么想的。”

“奴婢同大夫说请他一试，但大夫诊脉后都说不敢。”周佑安说的有些无奈，像他这种能外出请大夫的，多半无大夫敢于施医。

“那不如明日你去找殷太医看看。”

“贵人。”周佑安没有继续说下去，沈诺希已经明白他的想法，“若殷太医不行，也可以再寻别的大夫，想你这么有本事这事应不成问题。”

“贵人抬举，奴婢明日勉力一试。”

第三日沈诺希照常宫门落锁前赶过来，房间门依旧是开着的沈诺希站在门口停顿片刻，她闻到空气中的血和药草的味道，这个药材味她可太熟悉了。

看来应是殷太医出品，沈诺希上前敲了敲房门周佑安正坐在门口书案后看书，沈诺希还没走近他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熏香。

“怎么样，取出来了吗？”沈诺希放下手中食盒转身走回桌案旁，她把拿着的手炉放在桌案上把凉了的拿起放回食盒中。

周佑安放下书抬手把手炉拿过来放在掌心，右手一片冰冷碰到温热的手炉有被烫着的感觉。

“取出来了，位置有些刁钻出血多了些。”周佑安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抬头回应着沈诺希的话。

“取出来就好，长痛不如短痛，殷太医有说会不会留下暗伤吗，取出来往后天气变化还会疼吗？”

“殷太医说调理得当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那就好，我就说殷太医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你这伤可得好好养着天气已经转凉别再雪上加霜。”沈诺希舒了一口气，今天一天都在为此担忧此刻有了答案终于可以放下心。

她不知道每个医官配的药膏方子都不同，周佑安回来这几日在用殷太医调配的舒痕膏，初一照面殷太医就闻了出来。

能为宫中做事自然有他的本事，拿走的每种药材他都有记录，近日来取舒痕膏的只有沈诺希，而这味道出现在周佑安身上难免会让殷太医生些别的心思。好在殷太医对于宦官没那么避讳，加上这碎片位置刁钻引起了他的兴趣，故而开刀帮周佑安取出弹片。

“是，奴婢明白，隔几日奴婢要出宫一趟。”

“你要去多久。”沈诺希快速闪回了遍脑海中的时间轴这个点上应没什么事情发生。

“短则两三日，长则半月。”刚开始周佑安还不甚习惯要同沈诺希报备出宫时日，后来渐渐不知怎的每次出宫不归总会和她说一声，周佑安不敢妄想只当报答。

沈诺希的出现像是机缘巧合，他从不敢问明日是否还会见到，沈诺希总会在走前重复自己明日何时会来，问他需要些什么，周佑安不敢揣测沈诺希对自己是何种态度，自己与她已是唐突。

“那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有需要回复的题本让我来代笔，你右手也不要拿重物。”沈诺希观察了一下周佑安的脸色并无什么不同，唇色有些淡并不明显。

拦在周佑安长命百岁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总算平安搬离沈诺希有些成就感，自己好像在打游戏，碎片取出人物的生命值长了一截。

周佑安点头应承着，起身走到桌案边打开食盒，沈诺希越来越习惯两人过日子的感觉，白天各忙各的傍晚聚在一屋在烛火下用餐，说着白天的事情。

“周佑安，你何时出宫。”沈诺希看着他问出心里的疑惑，可能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但她想知道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奴婢不知，万岁并无言明。”

“事务不繁重吗。”

“奴婢尚且应付的过来。”

两人的话都在兜圈子没人点明核心问题，也没人敢更进一步的肖想，沈诺希自觉环境影响人，自己打直球的性子也被这十几年生活打磨的犹豫不前。

周佑安虽然在宫中但外面递进来的题本一日未少，现在还多了信件，不同于题本沈诺希统一回复问候的话，周佑安看信的时候挑选几封递给沈诺希。

沈诺希接过还以为是让她帮忙打开，拆开信封后放在周佑安面前，对信封上的字都没施舍一个眼神。

周佑安放下手里的信纸把那几封又推了过来，“这些都是仓库那边传来的，您可以看看其中有没有纰漏。”

沈诺希听这才把信封拿过来地址确实来自那些提过的仓库，她也不和周佑安客气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信上记载的是这些日子的流水，从进货数量价格到每日人员开销事无巨细，最后还写上了近日大支资金来往的明细。

沈诺希抽出一旁的纸验算起来，虽然跟着母亲学过珠算，但她还是更喜欢用阿拉伯数字演草多年习惯总是比珠算更上手。

周佑安看她在一旁写写画画，这些字母有些眼熟，“贵人，这可是番邦传入的文字？”

“是的，算起来应该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传入的，我觉得这种数字用来算账更方便一些。”沈诺希想了想当初学的历史换算到国外历史应该是叫奥斯曼土耳其。

“贵人博学。”

“你要不要学一下，加上九九表的运用，以后算账会快很多。”沈诺希当初学习九九表的速度还让母亲惊讶了下，说她以后定是管家的好手。

“贵人不吝赐教，奴婢倍感荣幸。”

话说到这沈诺希看了看一旁要紧的题本已经批复完成，起身走到周佑安身旁坐下抽出一张新纸。

“其实还是很简单的，这几个字符代表……”

周佑安之前肯定是个好学生，他的思维很灵活可以做到举一反三，沈诺希只是简单讲了一下书写方式他很快就能上手。

阿拉伯数字现在虽有传入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若用这个记录账本应是有不错的加密效果，周佑安很快上手，刚好手边就有明细可以熟悉一下。

两人对完手里信件的明细已经是半夜，沈诺希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笔，当老师的感觉很不错，来这里前她教资刚考过，这倒是另一种方式用上了。

沈诺希简单收拾了下就要起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走回周佑安身边，周佑安正站在桌案边收拾东西看她走过来直起身子。

沈诺希突然意识到他的身高还是很优越的，之前自己没注意过这一点，现在看他比自己高了得有一头还多。

“突然想起来，身上有伤口第一夜容易发热，你让我碰一下有没有发热。”沈诺希说的很自然，这种时代没有西药他要是伤口发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奴婢无碍。”周佑安不着痕迹后退一步，身体已经提前防备沈诺希的出其不意。

“只是碰一下，要是有温度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沈诺希见商量不成往前走了两步抬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温度好像有些高，但应不是高热。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乏力，或者伤口胀痛？”周佑安看起来一直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沈诺希无法只能询问他的状态。

“奴婢没有不舒服，夜深霜寒露重贵人快些回去休息吧。”周佑安没避开她的手，两相触碰才发觉温度有些高。

沈诺希想了想刚才隐约听到打更应是子时，万岁秋猎明日不必上朝自己也不必请安，“我现在回去给你煮药，你留门给我，等药好了我再过来，你不留门的话我就只能翻窗了。”

批注：

明朝已经有阿拉伯数字传入只有少数贵族识得并不通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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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拉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