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桶撒在一旁。
黄芳儿一只手被拽着,另一只手费劲去掰开,可她这力气哪比得上一个年轻男子。她呵斥:“温壮,你这个畜生!”
声音却不敢张扬,要是招来村里其他人,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人言可畏,自己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只寄希望于这混蛋能就此放过她。
黄芳儿这番涨红着脸挣扎模样,落在温壮眼里竟更有滋味了,他攥着手腕一个用力,拉进两人的距离,鼻息之间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儿。
温壮猥琐地眯起眼,深深吸了口气。
这贼眉鼠眼的模样可恶心到黄芳儿了,眼瞧着越凑越近,她闭上眼用力“呸”了温壮一脸的口水。
温壮一愣,脸上还带点温热,反应过来之后满脸怒容:“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说着,竟扬起了手想去扇黄芳儿的巴掌。
“何嫂子——”
不远处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及时止住了温壮的动作。
拉扯的两人回头看去,看到温凝背着一破草篓子跑来。
温壮一个大男人,她也没打算一上来就硬碰硬,他要是顺杆往下爬也就算了,要是……温凝紧了紧背篓的绳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来到两人面前,温凝像没看明白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对温壮视而不见,自然地朝着黄芳儿打招呼:“嫂子,正巧找你咧。”
黄芳儿一愣,这插曲着实想不到,本带着期望的心情再看到温凝之后稍稍落空。
二花来得及时,可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再者这些时日,温壮母子欺负两姐妹可是人尽皆知。黄芳儿觉得温壮恐怕依旧会不依不饶。
她猜测的没错,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耳畔就听到令人讨厌的声音。
连温二花都这么一个没爹没娘的都敢对自己熟视无睹了。温壮怒道:“二花,你没瞧见我正在忙吗,还不滚远点?”
这会,小姑娘才抬起头,正眼看了他一眼。
温凝在心里骂了句厚脸皮,面上全是满脸单纯好奇:“那你是忙的什么事?”
忙的什么事?
黄芳儿几乎快要不合时宜的笑出声,二花这句话问得好,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且看这温壮怎么说。
温凝顺杆往上问,倒真的把温壮问的一愣,火气都险些岔了。
再看小姑娘依旧一脸纯真,似乎真不晓得里面花花心思,饶是温壮城墙后的脸皮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在调戏良家妇女。
他青着脸没好气得推了把温凝:“多打听什么,滚!”
温凝身子微微一侧,干脆顺势倒在地上,接着就干嚎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黄芳儿怕和这混子扯上联系,村里人言可畏,温凝可不怕,说起来两人还是板上钉钉的堂兄妹,只觉得是温壮欺人太甚。
也是今早吃饱了,温凝索性放开了嗓子嚎叫。
“温壮打人啦!“
“要打死我,霸占我家家产!”
眼看着这丫头越嚎越不像样,哭天抢地中似乎已经被打没了半条命,明明自己只是推了她一下 ,温壮额头冒出些冷汗,情急之下松开把住黄芳儿的手,扑上前想捂住二花的嘴。
温凝嘴里嚎着,眼中却冷静地观察着温壮一丝一毫的举动,见他扑过来,灵活往一侧翻了个身。温壮落了个空,竟然摔了个屁股朝天。
骂了句脏话,刚想爬起来好好教训这丫头片子,屁股撅到一半又被狠狠地踹了回去。
以头抢地,趴在地上狗吃屎。
这一脚的力道,震得温壮屁股发麻,他都懵了,这死丫头是吃了什么大力神药么,竟比一个寻常男子的力气还要大的多。
正晕乎着,背部又被重重压踩住,那人的脚甚至碾转施压,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温壮眼前发黑不得动弹,只能努力昂起脑袋转头回看。
入目地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
温壮喘着气,骂骂咧咧:“李松,你有病吧!”
李松冷着脸神色未变,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这回直接踩在脑袋上,温壮脸都直接埋在地里了。
欺人太甚!
温壮一嘴的泥巴,这回却只敢心里骂骂咧咧的,他不敢在说话。
他李村家全是横行霸道,可怎李松面前那就是个屁。
听说李松年轻的时候在外头讨生活,专给人做打手,那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回来后,收拾了多少惹到他头上刺头!温壮再去言语招惹这凶人,不就是找死么!
李松这凶神恶煞的模样,颇为撼人,三水躲在阿姐的身后都不敢看,而黄芳儿仅是面露诧异。
“怎的回事?”
李松问话,看得是一旁的黄芳儿。
黄芳儿垂眸,口吻含糊:“我打了桶水,路遇这人……不小心将水洒在他衣服上了,就不让我走……”
闻言,温壮倒是来劲了:“李兄,你看都这妇人先弄湿了我的衣裳。”
他背着身,堂而皇之倒打一耙,没瞧见李松也越来越难堪的脸。
温凝忍不住说道:“那你还要打我和何家嫂子呢!”
自己不就是就是推了这样丫头一把,居然说成打了,再说他可没想打黄芳儿,温壮只觉得无处伸冤。可惜他身后不是青天大老爷,而是捏着他性命的恶棍。
温壮瘦瘦长长一个,饶是李翠莲舍得买鱼卖肉给儿子养身体,他也长不出二两肉,从小到大都是尖嘴猴腮精瘦的模样。
高大结实的李松,轻轻松松就单手拎起了他。
脂粉酒味扑鼻,旁的三个人俱是往后避开几分,李松瞄了眼满脸厌恶的黄芳儿,拎着的手挪远了点。
他问话:“洒在哪了?”
悬这温壮脚在空中挣扎了两下,被男人一拳打在肚子上,剧痛让他彻底安分了。
他甚至说不出话,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裤腿。
本就只有几滴溅在身上,这会儿时间过去,哪还有一点印记,只有一裤子的泥灰。
李松瞬间明了,皮笑肉不笑看着奄奄一息的温壮:“是浇了你一身,可惜了这衣裳。”
这话听得温壮稀里糊涂,疑惑还在心里,身体已经不控制得被拎着走,待眼前出现熟悉的河流,他瞪大了眼睛。
心中的疑惑此时似乎有了猜测。
下一秒,他被这只铁钳一般的手,狠狠摁进了水里,过几秒后又拎起来,刚喘上半口气,又被摁进了水里,如此往复。
直至,温壮连求饶声都发不出,死狗一般软绵绵地垂着手脚。李松这才放过他,随手地将他甩在岸边。
高大可怖的男人踢了下温壮的脸颊:“以后别去招惹黄芳儿,不然可没今天这么好命。”
温壮尽力点了点头,心头松了口气,可算是活了下来。
未料到,男人去而复返。
“要是有黄芳儿任何不好谣言落在我耳朵里,你且洗净脖子吧!”
……
温壮躺在岸边,失神地看着天空,眼泪就这么留了下来。
有这么冤枉人的么,他还没去造谣呢,以后别人胡说八道都已经算在他头上了,真是冤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