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穿越女庶妹互为对照组 第26章 年节已至（沐雯篇）

自赏梅宴回来，沐雯便觉着苏栖落有些奇怪，时而雀跃时而消沉，一会儿面含羞涩，一会儿又黯然神伤。

沐雯不过随意问了几句，她就全说了——动春心了。

对象是谁？永定侯府大郎君余瑓。

几乎是苏栖落刚道出对象，沐雯便想明白她的反常从何处而来。

哪怕如今的苏栖落因着她哥哥苏寻身价抬了抬，想要够到永定侯府，而且是够到永定侯府大郎君也就是下一任侯爷，还是有很大的距离，难怪苏栖落喜欢，却只能藏在心里。

沐雯能怎么办呢？感情之事从来不是旁人能评判的。她不可以劝说苏栖落勇敢地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人，因为有着极高的可能会失败；可她更不可能就这样轻飘飘地劝苏栖落放弃，她知道自己没有替别人决定的权利。

甚至连分析局面都显得多此一举，苏栖落如何能不清楚她与余瑓的差距？

所以沐雯只能成为听众，听一听苏栖落向她吐露的少女心事，竖起耳朵，闭上嘴。

要过年啦，新的话题总会有的。

除夕，宫中设宴。

沐雯和苏栖落自然也在宴上，不过位置并不起眼。

也有人来与她敬酒，沐雯已从那坛血梅桃酿中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哪里还敢喝酒，找了借口拒绝了。

苏沐雯往年在这除夕宴上就是透明人，怎么今年这么......沐雯疑惑中突然想到了今年的东宫宴和赏梅宴，很快就自己解惑了。

这可真是，沐雯无奈，这怎么出的风头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回忆起来就不太舒服。

“沐雯，”苏栖落拉了拉她：“我想去给余大郎君敬酒，你陪我好不好？”

沐雯：“......”再怎么想让她陪着去都没有任何好处吧？

“五姐姐，”沐雯偏过头看向苏栖落：“不过敬个酒，你看看给余大郎君敬酒的郎君姑娘数不胜数，没事的。”

“可是，”苏栖落还是有些犹豫。

沐雯叹气：“五姐姐，我身子不适喝不得酒，陪你去了也是尴尬，总不能陪你去敬酒，我站在一旁不拿酒杯也不说话吧。”

话说身子不适喝不得酒这个理由蛮好用的，就是好像有点熟悉。沐雯的思绪飞了。

苏栖落也觉得沐雯说的有道理：“好吧，那我准备准备再去。”

准备准备？沐雯看着苏栖落，发现她闭上了眼睛，手紧握成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原来是心理准备。沐雯将头转回来，开始吃菜。

苏栖落还是去敬酒了，沐雯没往那边看，主要是离得远，看也看不清楚。

等苏栖落回来，沐雯看出她很开心。

“余大郎君刚才还祝我万事如意呢，”苏栖落对她道。

得了一句贺词就这样高兴，沐雯看着苏栖落，这就是喜欢吗？无论她日后能不能得偿所愿，今日得到的欢愉总归是实打实的，这样一想好像也不算亏。

宴席将将过半，苏栖落对沐雯有些羞涩道：“沐雯，我想如厕，你......”

沐雯看着她发红的脸，知道她今夜是高兴喝多了酒，敬酒她不能陪，这还是可以的。

于是便随着苏栖落一道离席了。

陪着苏栖落出去一趟又回了宴上，沐雯叮嘱她：“五姐姐莫要再喝酒了，”再喝下去就恐怕要趴在案上了。

苏栖落虽有些醉，如今也还不到迷糊的时候，应了一声就发现不对：“沐雯你要去哪里？”

沐雯道：“我到外头去走走。”刚才陪苏栖落出去才发觉，外头空气是真的好，还安静。

沐雯没打算离开太久，就是出去透透气，宴上太喧闹。

宫中路很多，沐雯走到一处小道，觉得离宴会处已有些远了，转身欲折返，结果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沐雯回头，就瞧见那人低着头，脚步一步深一步浅，身子有些摇晃。这人步伐不稳还不看路，再这样就要撞上了，这是沐雯见到人的第一想法。

沐雯于是往旁边避了避，以防撞上。

结果这男人走到她近侧，也不知道是不是强撑着的力气用完了，沐雯就看着他直直往前面栽去。

“哎，”这可把沐雯惊着了，连忙伸手去扶。

那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沐雯伸出的要去扶他的手臂，以此为支点强行站住。

沐雯抬头，太子殿下？他是从那条小道上过来的？

他好像也没反应过来，视线是虚的。

这个动作，沐雯不动，他也不动，一段时间后，沐雯手臂被压的有些麻，元倾遐终于稳住了。

元倾遐眼神清明过来，收回了手，才看清沐雯，然后他就盯着沐雯看，不说话。

沐雯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只觉得这位太子殿下此刻的眼神深的很，也不像单纯在看她，而且沐雯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元倾遐开口：“苏七姑娘？”

沐雯行礼：“太子殿下贵安。”她低下头，还是能感觉到太子殿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既没有让她不必多礼，也没有离开，就这样看着她。

沐雯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

终于，他开口了：“是本宫失礼了，抱歉。”

言罢竟径直离开，只是脚步还有些踉跄。

沐雯转过身，闻到这久久不散的酒气，心中迷惑，太子殿下是醉了吗？

正月初一，是在苏府内吃了团圆饭。

正月初二，是上周府贺年。

正月初三，沐雯跟着祖母去给各府的老夫人拜年。

正月初四，韩国公携妻儿上门。

正月初五、正月初六......

正月初九，苏府大郎君苏舟行冠礼，取字舷纪。

众目睽睽之下，圣旨到，宣苏中郎将脱离丞相府自立门户，特赐宅邸“镜园”。

苏丞相大怒，然圣旨已至，不得不遵命。

沐雯看着这场大戏，只觉得大哥哥这先斩后奏玩的真厉害。

采云瞧着自家姑娘那看不出情绪的脸：“姑娘，大郎君他......”

“以后不必叫大郎君了，”晨嫣的目光落在台上的苏舟身上，缓缓开口：“叫苏中郎吧。”

都与丞相府没了干系，如何能称大郎君呢？

苏舟自立门户这件事情，在京城可谓是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舟儿这事做的，怎么也不先同我们商量，”周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心里难受得很：“离了丞相府，虽然还姓苏，可丞相府的东西可就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了。”

“舟儿是有主见的，”周老大人宽慰她：“也罢，自立门户不一定是坏事，舟儿有本事，陛下能赐宅邸，说明是看重他的，也不是非要那丞相府的东西。就是妹妹估计心里更难受。”

“主见？”周老夫人的情绪并未好转：“当年也说欢儿有主见，结果不是......”

这是他们心中无法磨灭的悲痛，周老大人思及此，叹了口气。

苏老夫人的确如周老大人所言，心里难受，她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孙儿离开七年，这才回来几个月就要与他们丞相府断绝关系，不过苏舟答应她，会多来看看她，这才令她好受不少。

“大哥哥可真令人佩服，”这一日苏栖落与沐雯聊天：“这才弱冠就能自立门户了。”

“嗯，”沐雯点点头：“确实很厉害。”

“伯父可生气了，还说不许大哥哥再进府，”苏栖落像是有些不平：“要我说句大逆不道的，大哥哥走得好！”

沐雯瞧着她那认真的模样，笑了。

“沐雯你笑什么？”苏栖落不服气：“伯父总是为三哥哥苛责大哥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哥哥优秀，三哥哥荒唐，就伯父，不辨是非......”最后那四个字，苏栖落有些不敢说，声音压得很低。

沐雯还在笑：“你说得对。”

“是吧，”苏栖落得了认同很高兴：“反正在府里也是受气，不如自立门户，大哥哥这么厉害，自立门户肯定也能过得很好。”

沐雯笑着点头：“一定可以。”

大哥哥自立门户，在苏栖落听来，好像只是离开了丞相府，离开了一个不好的父亲。可自立门户这四个字其中放弃的东西，何止是一个住的地方。

这其中放弃的东西，是许多人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有这种魄力，沐雯心想，大哥哥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正月十五，上元节至。

京城里花灯会正热闹，此夜，郎君姑娘们都出了门，赏花灯、放花灯。

苏府几位姑娘自然也都出府玩乐了。

街上人很多，沐雯同几位姐姐走着走着就分散了，她也不慌张，自己走走停停，看见新奇的玩意儿就停下来细看，看见有趣的零嘴也买些来尝尝。

沐雯从来没有这样逛过街，如今体验起来也觉得挺有意思。

“姑娘要尝尝汤圆吗？”走到一间小摊前，那摊主很热情：“这汤圆可甜了。”

沐雯瞧着锅里白白胖胖的汤圆，笑道：“那请给我来一碗。”

“好嘞，”摊主很高兴：“姑娘要什么口味的？”

什么口味的？沐雯愣住了，努力回忆自己从前有吃过什么口味的汤圆，她没怎么吃过汤圆。

“那......绿茶口味的吧，”沐雯说道，想着当时那谁给她吃的是这个味道的吧。

摊主“啊”了一声：“姑娘说，什么口味？”

没有吗？沐雯明白了，又想了想：“那，有黑芝麻口味的吗？”

“芝麻的有有有，”摊主连忙应声：“这就给姑娘盛一碗，”心里却想：这姑娘奇怪的紧，怎的好像连汤圆有什么馅的都不知道。

“谢谢，”沐雯道谢，等待着她的汤圆。有一人从她身边过，沐雯似有所感，转过头，见到一个白衣背影，他走得很快，像是在追随什么人。

沐雯一阵心悸，觉得自己该跟上去。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在摊位上留了钱，便转身想要追上那道背影。

街上人太多，沐雯追了几步，就再看不见人影，她在原地站着，有些怅然若失。

呆了一会儿，沐雯便想要原路返回，那碗没拿的汤圆还没尝到有多甜呢。

结果转过身，才发现她正后方就站着一个人，一个认识的人。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