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如何行事,二捣鬼一行人本来还有些忐忑,结果几斤酒下肚,脑子里就只剩下那小娘子春柳一样的腰身了。
啷啷呛呛地走着,眼看着那小木门越来越近,众人忽然听见一声猫叫。或许心虚,又或许是夜晚中猫叫显得太过突兀,他们齐齐循声望去。
夜色渐浓,看不清那猫得样子,只模模糊糊望见它端坐在照壁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几人隐约觉得古怪,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那猫似乎与寻常家猫不同,神情有些瘆人。
见同伴踟蹰不前,二捣鬼醉醺醺地抓起地上石块,骂骂咧咧地扔了过去:“死猫!看什么看!赶明儿,嗝!老子扒了你的皮!”
猫长叫了一声,灵敏地躲过石块,跳入墙后转眼不见了。
其他人一哂,便也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一个搭一个翻进了墙里。怎料刚一进去,几人立刻被院子里的情景震住了。
只见那院子中间坐了个女子,端的是娇媚如画,粉面含春,此刻正半露藕臂,笑吟吟向他们望来。
几人互望一眼,有些惊讶这女子为何不惊不怒,也不呼救。但美色当前,这点疑虑早被他们抛去了九霄云外。加上这女子举动大胆,撩得他们心头火起,当下哪还顾得上这么多?几人再也忍不住,纵身就要扑去。
谁知这女子一整裙裾,起身向屋内跑去,速度竟着实不慢。几个人没多想,也追进了屋里,不料他们刚进去,就有个满脸伤痕,面色青紫的小孩出现在门口,一招手,所有屋门同时“呯”地关上。
此刻便是再粗心,几人也觉出不妙了。待到转身想逃,才发现那房门就像被焊死般一动不动,几人连撞带踢折腾了半天,也不见半点松动。
眼见屋中只剩摇摇晃晃一豆烛火,众人正吓得没着落处,就听见耳边传来甜腻的女声,“急着走什么呀?你不是来找奴家的吗?”
这声音鬼气森森,把二捣鬼的酒全吓醒了,也激出了他的狠劲:“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就不信这娘们还能玩什么花招!”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立刻面露凶光。可不是吗,他们几个爷们,还办不了一个女的?想着便抓胳膊的抓胳膊,抱腰的抱腰,连拖带拽地把这女子抱上了榻。
可这女子非但不挣扎,还任由他们摆布。就在他们欲行不轨之时,她骤然发出幽幽的笑声,问众人:“我美吗?”
精虫上脑的男人们被问住了,不由自主地去看她的脸。只见她笑得越发阴诡,那张红艳艳的嘴唇咧开,然后越咧越大,越咧越大,直到裂开一个根本不属于人类的弧度,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无数狰狞的腐肉上可见蠕动的蛆虫......
“啊!鬼啊!” 一个男人吓得坐倒在地,其他人同样两股战战,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有几个反应快的,跌跌撞撞地疯狂砸门。
离她最近的二捣鬼被那女人凑在脸前,清楚地看到她的脖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吓晕了过去。
在哭爹喊娘的叫声中,男人们终于踹开了门向外冲去,也没人去管躺在地上的二捣鬼。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任由他们脚下不停,却始终没有靠近那院门一点点。
就在男人们心生绝望,准备翻墙而出时,却纷纷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原地。
过了会,他们身前才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叽叽咕咕一阵后,那个更大的黑影掏出了一段绳索,弯下腰去。
第二天清晨,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响彻街区。随即,平关城关于鬼宅的最新传闻,立刻取代了尸体失踪案,红遍全城。
据说那伙贼人本想潜入宅中糟蹋一位女子,却遇到宅中的女鬼,全被打断了手脚。其中那个贼头因为某处被绑缚时间过长,更是连男人的本钱都被废了。
现在那伙贼人唬破了胆,被绑到县衙后不久就老老实实认了罪,据说其中几人已被吓得疯疯癫癫的了。
街坊邻居们吃瓜吃到自己家。本来还有些犯怵,但好奇心一起真是百般难挨。于是仗着大白天的日头毒,左邻右舍壮起胆子冲进去一看,好家伙,整个宅子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人居住的迹象。
明明几天前,这里还住了个小娘子,现在别说人了,连偌大的家什都蒸发了一般。这下街坊们更来劲了,他们中的老人有的在这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没听说闹过什么怪事。大伙儿一合计,都觉得必定还是那几个人丧尽天良招来的报复。
鬼怪之说素来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不然怎么别人好端端地没事儿,偏是这几个欺男霸女的人渣遇上了呢?
想明白这点,不少人甚至都拍手称快,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八成就是他们以前糟蹋的女子化作冤魂索命来的,至于那小孩,肯定也是他们自作孽的后果。活该!
大伙谈论得热闹,对那女鬼是如何美艳,又是如何辣手,生生将那头目的作案工具勒成了紫茄子。大姑娘小媳妇们听得又是羞涩又是快意,她们平时最怕这帮无赖,明里暗里也不知糟了多少不怀好意的目光。
别人聊得热闹,向来掌握八卦大局的李二婶却不太好受。听到消息时她当场就吓得站不住了,后来噩梦连连,愣是连烧了一个月香。直到看什么都没发生,才渐渐踏实了下来。
不过出乎傅惊梅意料的是,欺辱女子和孩子会被艳鬼索命的传闻,却随着时间越传越广,最后竟成为了平关城离都市传说般的存在......
此时的傅惊梅,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褐色马车里,缓缓向城郊的东南方行去。
她已经换了之前买的男装,高竖额发,不施粉黛。尽管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子,对面的小姑娘还是看得走了神。相比之下,坐在小姑娘身边的男孩却把注意力放在趴着的猫身上。
这正是在云来客栈会和后,租了马车出城的傅惊梅一行人。
那个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小姑娘,就是程川的妹妹。好不容易摆脱了原来的环境,程川迫不及待地告诉傅惊梅,自己的名字叫程川,妹妹叫程舟。
当天,带着妹妹一起跑去云来客栈后,程川始终悬着心,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立不安地等在房中。
直到正午时分,才有人扣响客房的门。两人慌乱地从门缝望去,来人正是扮作翩翩公子的傅惊梅,怀里还抱着那只脑袋很大的猫。
几人草草吃过饭后,就一同登上雇来的马车。在路上,傅惊梅简单地告诉兄妹二人,他们是要去挑选新住处。
路上的时间很漫长,程川也知道有马车夫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但他有太多的疑问了,比如吃饭时,隔壁桌都在谈论的鬼宅?比如是不是她把那些人打废的,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她要冒这样的风险......
拼命压下汹涌翻滚的好奇,程川听到妹妹怯怯问:“公子,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阿舟!要叫东家!” 他赶紧去拉妹妹,却被人弹了个脑瓜嘣,哎呦一声捂住了额头。
“阿川,不要总管着你妹妹,”傅惊梅笑眯眯地说,“阿舟过来,吃颗糖。”
小姑娘喜滋滋地凑到近前,手心里被放了一颗松仁糖。
“估计快到了,你们看,是不是能远远望到慈胜寺佛塔了?”
“真的呢!好高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塔呢!比城墙还高!” 从出生起没离开过平关城的程舟很兴奋,她珍惜地吸吮着糖果,扒着帘子使劲张望。
略通世事的程川想得更多,也更困惑了。城郊的房子的确便宜,但是她为什么偏偏买在寺庙附近?
要知道在大梁,佛寺道观附近售卖的土地都只许居住,不许作为耕田的。可她不买耕田,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我还不能说话啊?你到底要我装哑巴到什么时候?”大虎叽叽咕咕地抱怨。
“稍安勿躁嘛,难道你想让这俩古代孩子把咱们当怪物?我最开始可是差点被你吓死,说不定他们会被吓到直接跑路反水呢!”
“你不相信这俩小屁孩?”
“那倒不是,虽然我和他们接触不多,但人家能不顾安危给咱俩报信,足以说明人品了。”
“既然这样,你干脆告诉他们呗,总在识海中交流真的好烦!” 大虎使劲甩了甩尾巴。
傅惊梅下意识去拨拉她的耳坠:“不是那么回事儿。有时候如果人家想了解实情,那不管结果有多匪夷所思,一般都能接受。可要是心里不想知道,那就算有人把真相放在他眼前循环播放,他都会装瞎的。”
她从猫爪下拽出自己的袖子:“你看程川的表情,明显已经怀疑那天晚上的事了。阿舟比较单纯,可程川他不傻,对这件事,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等等吧,等他想知道的时候咱再说。不说这个了,你恢复得怎么样?同时对五个人使用幻术,消耗不小吧?”
“还好吧!只不过最近一个月是不能再做什么了。怎么样,本大爷的无限月读很帅吧?” 猫举起爪子,眼神高傲。
“不要强行碰瓷好么!”傅惊梅满脸嫌弃。
“那叫别天神怎么样?”
和大虎拌着嘴,傅惊梅暗戳戳觉得,自己也算小小地实现了行侠仗义的童年梦想,有点沾沾自喜。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整件事情还是很危险的。
大虎把最近攒的那点技能都用上了,从那些人看见了它的眼睛开始,就进入了一个圈套。他们以为自己行动自如,实际上在进入院子的瞬间就集体坠入了幻术,呆立在原地。
然而对于幻境维持的时间,大虎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它只能暂时地将人困住,为傅惊梅争取时间。一旦其中有人挣脱了,不仅会功亏一篑,他们还可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傅惊梅第一次干这种事,攥着木棍的手每走一步就多出些冷汗。各种前世今生看过的法制新闻全都涌上心头,那些受害女孩的痛苦像鼓槌,敲得她心脏发疼。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没了犹疑,只有滔天的怒火,对准那些流氓的后脑抬起了手。
利索地把人全部打晕,傅惊梅总算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松懈。她赶紧拿出重金收购用来防身的蒙汗药粉末,毫不留情地捏开他们的嘴,倒了进去。
在她堪称管饱的药量下,连被砸断手脚,这些人也只是哼哼几声未曾醒来。至于罪魁祸首二捣鬼,傅惊梅更是直接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这种人渣,坐牢太便宜他了。
从城中风传的小道消息来看,那些人渣的记忆明显还停留在幻术中,坚信是鬼怪害了自己。这对傅惊梅来说再好不过,解决了眼前危机又出了恶口气,还从此摆脱了他们的纠缠。感谢各种民国恐怖故事的熏陶,感谢泰国岛国影视资料的大力赞助。
“公子公子,我们到了!” 女孩很兴奋地喊出声,唤回了众人的注意力。程川打起帘,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然后才率先跳下马车。
紧接着,傅惊梅也抱着貔大虎下了车,顺着程舟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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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翠宏的那个香辣蘸料真的绝,鞋底子蘸它都好吃!
这章私货挺多的,希望有一天所有女孩子都可以不再活得担惊受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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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