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间八万亩 第3章 第 3 章

天色刚刚暗下来，薛大娘就忙着去做饭，姚千雪要去帮忙，薛大娘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动手。

被薛大娘按在沙发上坐着，还被薛大娘嘱咐薛晓悠看着的姚千雪哭笑不得，在背上趴着一只薛晓悠的情况下只好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吃现成的。

“小雪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薛晓影睡眼惺忪的揉揉眼角，一下子就看见大厅里坐着的姚千雪。

薛晓影开心的扑过来，直接靠着姚千雪身边坐下，还抱着姚千雪手臂撒娇。

“今天中午到家的。你白天睡了这么久，晚上还睡得着么？”

“嗨，晚上睡什么睡啊！晚上要直播。”薛晓影吃个草莓又说：“我姐说没说，我们干直播呢！白天没啥人看，只能白天睡觉晚上直播。”

“嗯，说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作息彻底颠倒了。”姚千雪皱皱眉：“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身体会受不了的。”

薛晓影和薛晓悠看看皱眉的姚千雪又各自对视一眼，薛晓影开口道：“姐，怎么才半年不见，你就跟我姥似的？眉头皱起来能夹苍蝇。”

“啊？”姚千雪下意识伸手摸摸眉心的褶皱，似乎是有点重？

“姐，你咋了？在学校被欺负了？”薛晓悠有点担心。

“没，就是经验之谈。”

“经验？”薛晓悠看看年轻漂亮的姚千雪，怎么也看不出来什么经验的感觉。再仔细看看，眼睛下确实有点青。

“可是白天睡和晚上睡没什么区别啊？”薛晓影还是不解。

“你现在没感觉是因为熬夜熬的少，等你持续半年以上试试，脸上色斑暗沉和痘痘肯定有一个。”姚千雪上一世熬夜加班是常态，时间长了经常爆痘，实在是让一个注重外表的女生感到苦不堪言。

“真的假的！”薛晓影微微瞪大眼，下意识摸摸此时光滑的脸颊。

“真的！我之前考六级的，熬夜背书，时间长了就长痘，等六级过了好久才好。”姚千雪把经验换个说法拿出来，反正她觉得熬夜背书和熬夜做方案没啥区别。

“那怎么办！我们直播就晚上流量大！”薛晓影发愁。

“你们平时直播都什么内容？”

“最近都是宣传农家乐，平时更多的是手工制作和我姐的单口相声。”

薛晓影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薛晓悠的一个暴栗。

薛晓影捂着脑门身体向后靠：“姐！你干嘛打我！”

“你说我单口相声我不打你！”薛晓悠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再打一下。

薛晓影一个兔子跳从沙发跳到地毯上躲开薛晓悠：“你做个手工能一个人说三小时，不是单口相声是什么！”

“噗！”

姚千雪乐了！她还以为半年不见薛晓悠成熟了，才没像以前似的一见面就拉着她说个不停，原来是现在所有的话都直播时说了啊！

“姐？！！”薛晓悠看着姚千雪恼羞成怒，不敢打姚千雪，只好怒气冲冲的冲薛晓影去了。

“吃饭了！”薛大娘喊了一声又看看闹成一团的两人直笑。

薛大娘笑完又看看姚千雪，这孩子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个年轻的小姑娘，到是和自己女儿很像，那种疲惫的感觉，就好像被现实压弯了脊梁。

薛大娘心疼的叹息，她不知道姚千雪这半年经历了什么，只是能让一个23的小姑娘笑的像个四十岁的人，想必在外边没少吃苦。这社会对普通人严苛，对没了父母的孩子更加苛刻残酷。

薛大娘和普通的老人一样，心疼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拼命的用自己的方式对人好。这不，吃饭的时候就使劲给姚千雪夹菜，那排骨肉在碗里堆成小山一样。

姚千雪全部接纳，接受这美味的饭菜，也接受了薛大娘的疼爱疼惜。

晚上在薛大娘家睡下，本来还以为会失眠，谁知道躺下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就九点钟。

“九点？”姚千雪不可思议的盯着时钟，万分不敢相信自己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这么好的睡眠她有多久没有过了？

姚千雪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屋后成片的绿色水稻，看着没有一片云彩的碧蓝天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和这天空一样晴朗。

穿好衣服下楼，薛大娘和薛晓悠，薛晓影都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早上好！”

“早上好！小雪姐，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薛晓悠看着睡了一觉就容光焕发的姚千雪感到不可思议。

“早上好，小雪姐，快来吃饭！”薛晓影也觉得姚千雪这一晚变化明显，昨天那状态，疲惫的掩饰不住，今天看着脸都发光了，终于有了点年轻人的意思。

“嗯。”姚千雪下楼看看薛大娘没在：“大娘呢？吃过饭了？”

“哦，姥姥给姥爷送饭去了。”薛晓悠拿个包子，又帮两人盛了粥。

“姥爷最近都在地里住么？”姚千雪知道每年六七月份雨水多，大家为了防止稻子被泡坏了都会住在地里看着，一般六七天才回一次家。薛大娘家的地离家里太远，不然昨天姚千雪就去看看薛大爷了。

“对呗，据说最近雨勤，姥爷就不敢回来。”薛晓影回了一句。

“对了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弄农家乐啊！”薛晓影问。

“我先收拾收拾家，弄农家乐就要先建房，而且我家的地今年已经租出去了，最快也要明年年初，总之今年是不可能了。”

“也是！”薛晓影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昨天没直播么？”姚千雪觉得这两人看着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直播了，不过十点就下了，害怕长痘。”薛晓影是真的在乎容貌，昨天直播前特意查了熬夜的危害，结果搜索引擎说的比姚千雪说的还吓人，吓得她彻底不敢熬夜了。

“嗯，主要是最近人太少，大部分粉丝都在问农家乐的问题，其实白天直播更好，还能拍拍风景。”薛晓悠忍不住叹息，直播不好干，她们之前突然火了也是因为她的话唠属性，时间长了，新鲜感没了，热度也就逐渐降低，最近因为农家乐的事才让粉丝没有快速降低，不过也明显开始减少。

姚千雪也是知道直播的这个弊端，想一直火下去，就要一直创造新的梗，可是能火的梗又哪里是那么好创造的呢？大部分都是意外创造了梗，突然火的。

饭后，三人一起去收拾姚千雪家的老房子。

姚千雪家是老式的砖瓦房，其实她不在的时候薛大娘一家一直有帮忙维护，院子没有杂草，看上去很干净，屋子里连灰尘都很少。

只不过经常不住人的房子没有人气，时间长了，即使有人维护也有种荒凉破败的感觉。

姚千雪打开屋门，摸摸那老式灶台，总觉得它们脆弱的要碎了一样。

“姐，这住不了人了吧？感觉有点危险。”薛晓悠抬头看看那掉漆了的木头横梁，有点害怕它突然断了。

“嗯，可能没办法住了。”姚千雪点头，她记得上一世好像是自己毕业半年左右，这房子突然就塌了，明明外边看着很好就是突然塌了。就好像它知道它再也不会有人住了一样。

那一次房屋塌了，姚千雪因为工作没办法请假回来，只好请薛大娘家帮忙清理了塌了的房屋，就连宅基地也低价转让了。

那之后姚千雪和家的最后一丝联系彻底断了，从此以后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在外漂泊。

“怎么办？还要收拾么？”薛晓悠问。

“房子没办法住了，你们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一会去找村长办理一下房租重建的手续。”姚千雪回头冲薛晓悠笑：“看来最近只能住你家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嘿嘿！热烈欢迎！”

三人收拾一会，主要带走的就是姚千雪和父母的照片，还有各种有关父母回忆的东西。两大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姚千雪提着包，关上院门，再回头看着那从小住到大的砖瓦房，看着那扇明亮的玻璃窗，阳光下，她仿佛看到了玻璃窗上沾着的糖纸，看到了玻璃后披着阳光粘糖纸的自己。

半夜时，已经睡下的姚千雪突然被一阵轰隆声惊醒。赶紧起身下楼查看。

楼下站着薛大娘和薛大爷，姚千雪跑到门口，薛晓悠姐妹也跟着跑下来了。

“姥，怎么了？地震了？”刚才那轰隆隆的声音和震动确实像地震。

“姥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晓影感觉震动消失了就没当回事，他们这是板块中心，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这地方有过地震。

薛大爷薛大娘没回话，只是默然的看着旁边的方向。

姚千雪心有预感，顺着薛大娘的视线看去，白天还干净整洁的砖瓦房此时已经彻底到了。

那种倒了，就像是一位老人躺下了一样，一砖一瓦都没有飞溅，就是到了而已。他们从挺立的房屋变成分散的砖头瓦块，小院里都没有多少碎末，干净整洁的像一副油画。

姚千雪张张嘴，直愣愣的看着倒了的房子发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偶尔会滑过“若是自己不把父母的东西拿走，它是不是就不会倒了”的念头。

它就像自己一样，彻底断了念想。

“回去睡吧，明天大娘带你去队里办建房手续。”薛大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轻轻拍拍姚千雪。

“……好。”好一会，姚千雪似乎才回神。她答了一声，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句好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眼睛发干。

姚千雪恍惚的回到房间躺下，恍恍惚惚的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梦到了父母。他们牵着小时候的自己，笑着和自己说话，姚千雪觉得自己看不清父母的脸，他们的脸被阳光笼罩着，温暖又不刺眼。父母一直在说话，她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最后听懂的只有父母开心的笑声。

梦醒了，天刚刚亮。

姚千雪看着棚顶的灯发呆，像是忘记这是哪里。好一会回过神，抬手摸摸眼睛和脸颊，全是湿润的痕迹，枕头湿了大半。

今天天气依然很好，只是比昨天多了很多云。那些云有各种形状，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她记得父亲教过她，这样的天气，用不上半天就会下雨。

她在屋子里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电闪雷鸣，没多久，豆大的雨点落下。

雨点打在窗上，像一首曲子，清脆响亮又果决。

大雨下了十几分钟，突然云收雨歇，太阳迫不及待跑出来耀武扬威，天空又放晴了。

窗玻璃清透明亮，还有从屋檐留下来的雨水不断从上滑过，形成一条条透明的痕迹。

姚千雪突然同床上坐起，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窗子，害怕惊走了什么一样。只见窗外很近的地方是一条半弧型的彩虹。它一边连接窗沿，一边连接天空，就好像在姚千雪和天空之间构架了一条彩虹的桥梁。

彩虹不过存在一两分钟就消失不见了，阳光肆无忌惮洒向大地，除了地面的水渍，这场短暂的大雨好像从来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