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温镇圻眼见形势不对,知道现在跳窗已错过最佳良机,现时追兵在外,跳出去简直是自寻死路。
霍地,他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床,情急之中便将姜愫忆抱去床上,俯身靠了上去,并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温镇圻的耳朵有点泛红,但目光还是带着凶狠之情,如同满身伤痕却战力强劲的孤狼,似乎借此来掩饰他的尴尬。
「不过也是,倘若让那该死的太子知道了他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上了床,不知会作如何感想。」温镇圻的笑容很令人讨厌,看来他是真的对这个萧深太子恨之入骨。
姜愫忆知道自己的时机已到,她不能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任人鱼肉,于是她突然翻身欺压上去,嘴边带着甜甜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摸上了温镇圻的面容。
「这么帅气的男子,怎么可以如此倔强呢?」姜愫忆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笑容甚至比他更讨厌,更邪恶,「我既然都愿意把过河信物带出来,协助你逃跑,就证明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何你还不相信我?」
温镇圻呆了一呆,一来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姜愫忆,竟然会作出胆大包天的举动,二来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自己。
「哼,既然如此,你胆敢取消你与太子的婚约,以证明你的真心吗?」温镇圻明显没有上当,他虽然知道她一直向自己表达爱意,但太子妃的权力滔天,他不相信她会真心愿意跟他一个前朝罪人。
除非......她是有阴谋,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为的就是帮萧深立下大功,有助于他争夺王位。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姜愫忆笑得更甜美了,挨身更为靠近他,像是现在恨不得就把他彻底吃干抹净的样子。
温镇圻肉眼可见地慌张了,怕她是来真的。
砰!
恰巧这时,房间突然被人推开了。
「官爷,与我做交易的那名男子就在这个房间里!方才我在他的茶里下了毒,现在恐怕已四肢麻痹,在地上动弹不得了!」门口突然出现了老板娘,兴高采烈地向官爷们通风报信。
殊不知那名官爷就正正是萧深,他面色如土,眉毛紧皱,看着在床上嬉戏却看不见面容的一男一女,强行压着嗓子质问:「这就是你所讲的四肢麻痹?」
在他身旁的手下立即呵斥老板娘:「大胆,居然胆敢戏弄我们的少爷!谎报消息,来人,拖出去斩!」
「啊啊!不是的,刚才真的有一名男子想与我做交易,想要出城!」老板娘急切地说:「就算他不是画中的男人,也极有可能是他的同党,我们不能放过每一条漏网之鱼。」
「少爷,她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妨进去检查一下。」萧深的手下点头认同,在外并不方便称呼他殿下,只好改口少爷。
萧深什么也没有说,却代表默认他的做法。
「哟哟,我看是谁这么无礼啊?本小姐正尽兴呢。」姜愫忆压着嗓子说话,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同。
「滚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随着女人的声线突然冷酷,萧深的脚下也掷来了一袋金钱,像极了打发叫花子。
手下咆哮:「大胆!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竟可以让你如此放肆?」
萧深伸手阻止了他,转移向姜愫忆礼貌地问道:「打扰了小姐,是在下的不是。只不过我们此刻在通缉一名逃犯,希望小姐愿意配合。」
萧深看着那个婀娜多姿的背影,似乎与他印象中的那人极为相似,声音也有点像,可是又不全然一样。
他手指收缩,紧握成拳,藏在了袖子里,情不自禁地欲往走前几步。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本小姐这里有你追捕的逃犯?」前方的女子一声嗤笑,却依然没有回过头来。
像,实在是太像了。
萧深不由自主地看呆了,可是唯一让他退缩的是,这名女子与忆忆的性格大相径庭,一个放荡不羁,另一个则是温柔沉静,气质实在太过不同,不能是同一人。
萧深实在对这个人太好奇了,下定决心,开口道:「小姐与在下相熟的友人有点相似,能否......」
谁人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姜愫忆一连串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
姜愫忆演技发挥起来也是影后的级别,发出尖锐而不屑的笑声。
「我与无数名男子交好过,我猜这名公子,也是其中一员吧?太多人激情一晚后来找我,说是惦念着我,可惜本小姐从来不吃回头草,你就拿着这两袋钱给我滚吧!」
萧深的脚下,又多了一袋金钱。
他的手下听得胆战心惊,目光一闪,心想大事不妙,殿下恐怕要亲自动手杀人了!
萧深气得七窍生烟,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脸色通红,被人这样侮辱一番,实在颜面大损!
「走!」
可惜与众人想像中的不同,萧深只是撂下一字,强行压着怒火,挥袖离开。
他的众手下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也跟着急急追了出去。
无人知晓,萧深的内心现在是有多么凌乱。
「忆忆,你在哪儿?」
萧深一向冷漠的眼眸中,泛起了柔情,他长期练剑的手指上长了厚茧,摸了摸一直携在身边的竹笛。
另一边,姜愫忆松了一大口气,心头大石终于放下了:「呼......」
根据原主的回忆,她大约记得萧深的面容和嗓音,但她没想过这么快就碰上面了。
温镇圻猛地推开了她,把头扭向一边,略显尴尬:「我们此刻只能走商人的途径。」
「商人的途径?」姜愫忆疑惑。
「每年这个时候X国都会举行庆酒大典,因此有很多会做生意的商人,带着自家的独一无二的酿酒技术,跑去邻国比赛,促进两国友谊之余,还可以带动两国经济发展。」
温镇圻面色一沉,眸中带着狡黠。
「不管他们怎样封城,萧深总不可能破坏两国友谊联邦,阻止卖酒的商人出城。因此我们绝对可以借着酒商的权利,混入其中,以此出城。」
姜愫忆双眼瞪大,对温镇圻的看法又加深了一层。看他临危不乱的样子,恐怕一早有了计划。
......
一个仆人身穿麻布,面色忧心忡忡地说道:「家主,这真的行吗?万一我们帮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身陷囹圄,那怎么办?」
他一边安抚着马匹,一边扭头望向在马车最后的温镇圻,正与姜愫忆一起藏在了车尾货物夹层里。
谢登辛身为整队商人的头目,自然也是他们的家主。他只是看了那一对「兄妹」一眼,叹了一声气:「这两兄妹也可怜,哥哥拥有卓越的酿酒技术,却被埋没了人才。为了保护即将被卖出去的妹妹,他也唯有出此下策,寻求能够协助他的人了。」
「幸好他遇见了我,我这个人最喜欢广纳人才,恰巧这时逢庆酒大典,假如带着他去参赛的话,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谢登辛很是看好温镇圻,手上还拿着他酿的烈酒。
这瓶烈酒是温镇圻一直随身携带的,以便不时之需,用来清洗伤口。然则,无人晓得这瓶烈酒的技术,只因它是出于前朝酒圣祖师爷之手,因此除了温镇圻掌握其技术,根本无人能做到。
「家主心善。」仆人自然知道家主目光比自己更有远见,但还是忍不住提起一嘴:「可现时出入城门看得严谨,而且还有名通缉逃犯......」
谢登辛挥挥手,打断了他:「我早已瞧过逃犯的模样,污糟邋遢,与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模样截然不同。」
仆人看家主铁定了心要把这个人带出去,也不多说什么了。
过了不久,一辆车马来到了城门面前,守门的士兵大喊:「站着!是卖酒的吧?」
「是的。」仆人连忙把出城物件递给守门士兵查看。
「检查货物!」守门士兵看了看没问题,又一抬手叫他的其他兄弟去检查货物。
仆人害怕得手掌心都出汗了,偷偷地看了家主一眼。
谢登辛施施然地道:「别慌。」
其中一名士兵来到了温镇圻和姜愫忆躲藏的地方,生了疑惑:「咦?这个空间什么特别大?」
守门士兵一听,顿时感到不对劲,立即亲自去检查。
「官爷,里面只不过是一些盛酒的容器。」仆人慌张了,连忙跑到马车后。
守门士兵毫不客气:「打开!」
仆人看了家主一眼,得到他的允许后,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了。
啪!
木匣被打开,吓了姜愫忆一大跳。
「别动!」温镇圻捉住了她的手臂,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木匣有两层,他只不过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层,只要你我皆不动,没人会发现的。」
虽然现时温镇圻的样子已经不同了,就算要查,一时半刻也查不出来什么。但可惜姜愫忆的外貌实在太容易认了,就算萧深没有把她的海报张贴出来,可是皇宫里的士兵一定知晓。
所以现在姜愫忆才是最大危机的那个。
「我就说嘛,只是一些陈年老酒。」仆人看见木匣下面只是一罐罐的大酒缸,趁机打消守门士兵们的念头。
「开城门!」守门士兵见到并无什么异样,也放人走了。
两人一直躲在第二层木匣里,等到马车走了几公里后,谢登辛才把马车停到一旁,亲自招呼温镇圻和姜愫忆出来:「小兄弟,你们可以出来了。」
「太感谢家主了。」温镇圻对着谢登辛抱拳作揖。
姜愫忆低头垂眼,知道自己尽量在任何时候都低调行事,不宜主动行事,所以也浅浅说了一声谢谢。
正当她下一步想知道温镇圻会如何行动之时......
「我与小妹无以为报,唯有希望在下酿的烈酒搏得你欢心。」果不期然,下一刻温镇圻的算盘打了起来,主动引鱼儿上勾。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前往月国参加庆酒大典?」谢登辛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非常愉悦:「以小兄弟出众的手艺,一定能拔得头筹,届时我师门也能重振昔日光辉!」
温镇圻眼中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心想正中下怀!
此刻万万不可以在翰国多留,否则被通缉是早晚的事!
只有逃去翰国的邻国,在月国暂时一避风头,他才有可能翻身的机会!
姜愫忆不知道温镇圻在想着什么,她只关心自己的系统为何许久都没有出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恰巧这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宿主请注意,前方两点钟的方向有敌人埋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