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童二河失魂落魄地回来后碰到了刚从地里回来的老童头,看自家儿子一副傻样,想着这最是勤奋的人怎么连田里的活计都没做就出去了。
“老二,你咋啦?”老童头拍拍儿子的肩膀,别是病了吧,二房就看着老二身子好,别一家子都病了。
“爹。”童二河有些想不通,本来他开始是想先自己问好事情,但是他这次觉得奇奇怪怪,还是忍不住问老童头,“爹啊,你昨天说石头被霖兄弟夸了,我就想着今天去私塾问问这束脩得多少钱。但是他们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下,就打发我出来了,怎么回事啊?”
老童头一听就知道二儿子在外面碰壁了,真是个朽木脑袋,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个那么聪明的孩子,“你去找的谁?镇上那个王秀才?”
“是啊,爹,那可是我们镇上唯一的秀才了,那学问肯定好。”童二河皱皱眉,“就是学生也太多了,一天都在上课也没时间见我,其实要和秀才公说话,我还是很紧张的。”
“你个蠢蛋!”老童头骂道,“村上有现成的张霖不问,跑那么远去干嘛?!”
不过对于王秀才的行为倒是不多说,也算是对读书人多有敬畏。
童珉在张霖这里看了三天的书,完全不知道童父为了他都出去奔波一天了。
张霖已经和他说好,他先回私塾去和他的老师说说童珉的情况,看老师能不能收童珉为徒,而且能减免一些束脩。
他因为要应考,没有太多精力来教童珉,不然他倒是很愿意给童珉启蒙的。
童家那边并还没有说让童珉去念书,所以童珉知道解决家里的经济是第一要务,真是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学经商。
既要符合这个时代,又要新奇,还不能被人当妖怪,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他现在其实最擅长的就是医术,其次就是捉鬼。这两样现在都不好拿出来挣钱啊,再说你让一个六岁的娃去捉鬼,什么懵操作啊。
望了一眼山坡上开始抽枝发芽长新叶的树木,童珉还是不甘心。让他去做生意是不可能的,并且也不能让童家成为商贾之家。
后来张霖回来的时候,说是他的老师对童珉很感兴趣,但是考校他的事情得明年去了,今天老师本来也没有怎么收没有启蒙的学生。因为明年他们师兄弟几个要考秀才,他的老师精力基本也都放在他们身上了。
这事情大约老童头也知道了,最近就没再说让童珉去读书的话。
童珉知道指望贫寒的童家,本来也是他的不对。
“娘,你快来看!”童珉这一年也让性子更加沉稳下来,不似刚来那会儿急切地要做任务,毕竟权力这东西不是瞬间就能得到的,尤其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
“怎么了?石头。”陈氏走了过来,看到儿子正指着一株植物惊喜地看着她,她疑惑地又看了一下,就是一株植物。
“娘,这个我在三表叔的书上看过,是个难得的药材,我们可以挖了拿去药铺卖。”童珉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今天能跟着童母来后山这个地方可是相当不容易。
“石头,这可不能乱说,走了,采了莓果就该回去了。回去啊,娘就给你把莓果给你酿上,可好吃了。”陈氏拉着童珉就准备走。
童珉立在原地不走,“娘,你就相信我吧。”
陈氏看着不走的儿子,无奈笑道:“你啊,跟着你三表叔学了几天字,哪里就认识这些了。好了好了,娘这次就依了,你采回去吧,要是药铺不说,可不能以后乱采药啊?!这山上很多毒草,偶尔还有野兽,你一个人可不准来这里。”
“是,娘。”童珉开心地挖起草药,好不容易发现一颗很珍贵的药材,不卖掉改善家里的条件他怎么甘心。这玩意在去年就被他发现了,但是根本不敢伸张,硬是忍了几个月才来采。
把药材简单处理后,童珉软磨硬泡叫上老童头去药铺,家里要说精明,也就童爷爷要精明一点,去了药铺不容易被骗。
“爷爷,这个叫龙脊草,是很难得的草药,您去药铺后就问问这株龙脊草能卖多少钱,千万别露怯了。”童珉不放心地嘱咐着。
“知道了。”老童头拍拍小孙子的头,“你爷爷我也是见识过的,还用你小子教?”
童珉觉得这个草药出现的很合适,不会说便宜到对生活没有影响,也适宜的真的出现在张霖的书里。
“老伯,您这个草药保护的很好,又特别处理过。我们胡记药铺向来是童叟无欺,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掌柜的看了后,评估了一下说,“这样,虽然这个药材难得,但年份确实不超过十年,我给你三十两的价格,你去别家肯定没有这么高价了。”
童珉看到爷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在发抖,但是声音却很沉稳,“我拿到胡记药铺来,肯定是相信你家价格公道,我也不还价,相处的好,以后老夫若还有好药材也肯定还想着胡记药铺。若是相处不好,也就这一锤子买卖。”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掌柜的心想这人估计手里还有好药材,幸好刚才给的价格公道,“我们价格绝对公允,有好药材了一定先想着我们胡记啊。”
怀揣着三十两银子,出了门后,老童头拉着小孙子的手就坐牛车回了村子,一路上看童珉的那个眼神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家里只有童家奶奶在家,老童头激动了一路,这会儿已经平静许多,支使着童珉和童奶奶去把其他人都叫回来。
等人回来齐后,老童头让人把大门关好,还又把堂屋的大门关上。
“爹,怎么了?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童老大见老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出啥事了。
“你们看看吧。”老童头把散碎银子摊在桌上。
见所有人都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老童头心里开心了,他们比他还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