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学,黄晃人到教室时仍然很困,他趴在桌子上补觉,听到台上班主任在交代开学事项,无非是已经到了高三,各位需要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化分,别到时候没学上。
黄晃听得犯困,被班主任叫了名字,只好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听。
下课后,门口传来一声吼:“晃哥!池屿找!”
这一声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朝着后门看去,果然是池屿来了。
池屿出现在这里的概率简直跟中彩票一样,黄晃连忙起身要出去,因为没注意,差点被凳子绊倒,还是同桌赶紧拉了他一把:“诶哥,这么激动哈。”
黄晃谢了一声,几步跑出了教室。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陶锐的身上。
陶锐如临大敌:“干嘛?干嘛又看我?”
“他们和好啦?”一人问,“寒假的事情吗?”
陶锐不确定他们想不想公开,只能含糊地说:“好像是吧,我也没听说啊。”
“你怎么没听说。”另一人说,“你不是寒假天天跟黄晃出去玩?我都撞见好几次。”
“……”陶锐烦死了,“你们自己问他,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上。
黄晃见到池屿,心里高兴,可下课的时候人来人往,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和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说:“你是来给我礼物的吗?”
“嗯。”池屿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他,说,“我走了你再看。”
盒子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是装什么的,他好奇地问:“干嘛昨天不给我?”
池屿的眼睛盯着他的唇,说:“怕你不要。”
“怎么会不要。”黄晃将盒子攥在手里,又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池屿朝他说,“你记得等我。”
“肯定啊。”黄晃朝他笑了笑,还想跟他说什么,可一看时间,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他怕池屿来不及赶回去,只好说,“你回去吧,马上打铃了。”
池屿点了点头,在临走前,突然又朝他伸出手来。
黄晃僵在了原地不敢动,感觉到池屿的手只是摸了一下他的侧脸,他竟然有些失落。
“别脸红。”池屿轻笑一声,“我走了。”
他说了别脸红,可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走廊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刚刚池屿摸他脸的动作,黄晃不脸红才怪。
他低着头走回教室,本人在,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只是同桌不了解实情,他刚刚没出去,见黄晃回来的时候状态不太对,问:“你出去吹冷风了?怎么脸这么红。”
“……”黄晃看了他一眼,“没有。”
等到上课,黄晃偷偷地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看到立马竟然是一对对戒。
尺寸很明显是他和池屿的,可池屿怎么把两个都送给了他?
对戒的样式很简单,黄晃看到内圈刻了字,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是两人的名字缩写。
他不敢让旁边的人看见,很快将戒指盒子盖上,随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想,得中午的时候好好问问池屿是怎么回事。
*
两人“复合”的消息不胫而走,池屿在走廊上对黄晃做的这个动作被口口相传,当天中午吃饭,秦冼忍不住笑着说:“你俩分手分得悄无声息,复合倒是一个小时内就传遍了全校。”
黄晃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没有分手,从来都没有。”
陶锐点点头,替他说话:“咱那叫冷静期。”
秦冼接话:“确实,不过这次还是收敛了,上次传的是楼梯间舌吻呢,这次怎么就摸了个脸。”
“就是。”陶锐说,“搞纯爱那套是吧?”
黄晃觉得他俩话好多:“能不能闭嘴吃饭?”
池屿这时候出来解释了一句:“楼梯间没有舌吻,他不让我亲。”
黄晃咬着牙:“不是我不让。”
要不是有人经过打断,池屿早就得手了。
陶锐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这鸡腿吃起来味道跟狗粮一样。”
黄晃无差别攻击:“你哪有资格说,你俩黏在一起少了。”
陶锐不说话了,低着头再也不发言。
吃过饭后,黄晃特意拉了拉池屿,在校园里不敢拉他的手,只能拉他的袖子。
两人落后几步,黄晃小声说:“你干嘛送我一对戒指啊。”
池屿脚步一顿,声音透露着不自然:“怕你不要。”
“怎么会不要。”黄晃低着头,说,“不过有点像定情信物,人家订婚才戴戒指的嘛。”
池屿一直没说话。
黄晃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问:“那我们戴不戴?”
池屿的耳尖有些红,可黄晃没有注意到。他说:“随你。”
黄晃觉得在学校戴情侣戒指太招摇了,他想了想,说:“我们毕业后戴好不好?”
“好。”池屿点头。
黄晃抬头时终于发现了对方耳朵尖的那点红,他愣了愣,第一次发现池屿也会害羞。他心情不错,问他:“你怎么想到买这个?”
池屿隔了几秒钟才说:“看到想买,就买了。”
黄晃故意逗他:“你搞这么正式,我还以为要跟我求婚呢。”
可这么一句玩笑话,池屿却当了真,他看向他,眼神真挚:“我会的。”
“啊……”这下害羞的人轮到了自己,黄晃眼神乱飘,不知道说些什么回应他。
两人走了一段路,黄晃突然小声朝他说:“池屿,我也会答应的。”
池屿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突然好想亲他。
可学校里到处都是监控,他们就连牵手都不行。池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念头,出声时声音有些哑:“好。”
当晚,黄晃跟着池屿出电梯,在家门口,黄晃拦住了池屿。
“我把戒指带来了。”黄晃故意压低声音,好让声控灯不亮起。
池屿低声问:“怎么了?”
“你把你的拿走吧。”黄晃打开盒子,在黑暗中抓到更大的那一枚,朝池屿说,“手给我。”
池屿抬起手,黄晃摸了两下,摸到了他的掌心,把戒指放了上去,“留着。”
池屿沉默几秒,才说:“我会忍不住戴。”
黄晃一惊,连忙说:“现在别戴。”
话音落,半晌池屿都没说话,黄晃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执行,连忙抱住他,小声说:“你等等,好不好?”
池屿仍然没说话,黄晃便踮起脚,仰头讨好地亲他下巴。他的吻很轻,慢慢地从下巴亲到唇角,随后覆在他唇上,亲昵地蹭了蹭。
池屿这才出声:“好。”
黄晃抱住他,像是补偿一般,张嘴让他亲。
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间里亲吻,黄晃听到两人唇间发出水声,他害怕被人听见,亲得喘不过气时,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池屿的胸口。
可没想到这一下反而激起了池屿的占有欲,他将黄晃紧搂在怀里,更加凶狠地亲了下去。他舌吻的技术变得更好,让黄晃在窒息的快意中怀疑他是不是有做过练习。
明明两人接吻的次数不多。
池屿亲了好久才放开他,黄晃靠在他胸口喘气,声音轻得似埋怨:“你又硬。”
池屿笑了一声,似是无奈:“嗯。”
黄晃觉得他脸皮变厚了,亲昵过后,他做贼似地偷偷回家,正巧撞见还没睡的老爸,老爸看了眼他的嘴唇,调侃一句:“我儿子在外面被哪个Alpha亲成这样?”
黄晃脸更红了,他不敢说话,连忙躲进了房间里。
他想,果然亲吻后的状态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怎么之前老妈没有跟他说过。
*
楼梯间的那个吻起到了效果,池屿没有戴戒指。
最后几个月的时间,黄晃的态度认真了一些,大家都在为最后的高考做准备,陶锐也变得忙碌起来。
和池屿在家门口的楼梯间里偶尔偷来的吻维持了黄晃最后一点念想,让他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不至于太无聊。
但再怎么枯燥沉闷,也没有上学期和池屿冷战的那段时间难熬。
四月底,黄晃的艺考成绩出来了,并没有意外,他顺利地合格。
而陶锐申请留学的学校也传来了好消息,两人几乎已经成了闲人。
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作伴解闷,时间过得飞快。
高考最后一科考完的下午,黄晃第一个冲出考场,奔向池屿的考场。
巧的是两人在一个学校考试,只是考场隔得有些远。黄晃到的时候,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地散了。
黄晃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他的池屿。
“池屿!”黄晃喊了他一声,池屿转头看向他,朝他走了过来。
黄晃还没开口说话,池屿突然朝他举起了手。黄晃看到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你……”黄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戴上了,问,“不会是一直装在书包里吧?”
考场不能戴任何首饰,池屿点头:“对。”
“完了。”黄晃跺着脚,“我的在家里,快快快回家。”
他终于不用再顾忌,抬手就抓住了池屿的手。
他们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牵着手跑出考场,跑出校园。
青春年少,时光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