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甲听见宁子昔对王隽说的话大笑出声:“哎呦呵,听这话头,你们也是被这两个人骗过?那也方便了,走,跟我们上山,等我们大哥找这两个人算完账,就把人交给你们的处置如何?”
这人与第一美人有着同款的络腮大胡子,大家默契的让第一美人跟他对话。
第一美人说话也不拐弯,直接戳破对方的小心思:“想的挺美啊,你这是打算兵不血刃把我们一起掳上山啊。”
“啊不不不。”山匪甲更正他的说法:“是把你身后的那个小娘子,和马车上的小美人儿,还有你们所有值钱的东西。”
第一美人差点儿把手里的马鞭呼他脸上:“你这算盘珠子隔着千里地我都听见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山匪抬头摸摸自己的大胡子:“看见没?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脸要不要无所谓。”
大家集体震惊,还能这样?
第一美人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随后反应过来:“我怕呸。你不要脸不要连累我们有胡子的!”
后面的山匪乙偷偷点了点头,他非常赞同这句话,但是在寨子里他地位低,不敢反驳,其实寨子里很多兄弟都觉得胡子不是为了遮脸的,但是架不住这位是二当家。
原本宁子昔的心态是这帮劫匪遇上也行,遇不上也行,看个热闹可以,不看这个热闹也可以,但是现在他就非常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寨子,不但能被骗子骗婚,还能出现如此能诡辩的“人才”。
山匪甲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这群人居然毫无反抗的乖乖跟他们走了,附带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大胡子。
山匪甲的脑回路特殊,能够想到自己留大胡子是为了遮住不要脸的理由,当然也能想到别的奇奇怪怪的点,就比如现在,他觉得同为大胡子,跟第一美人格外的有话聊。
第一美人已经接收到了宁子昔的暗示,不会明着直接就翻脸,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山匪甲的自来熟,时不时的怼他两句。
山匪甲的脑回路让他根本就听不出第一美人的讽刺,反而觉得他说话直爽,分外对自己的脾气,走没两步路就直接搭上了肩膀。
第一美人连掀了五六次才把那条重死人的胳膊掀了下去,他心下惊讶,自己常年颠锅,自认臂力是不差的,没想到对上强的居然差这么多,他默默地记住了这个人的特点。
他虽然跟大家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大家一路上都在帮忙注意路边特殊的东西,在临水城的时候每个病人的特征都是第一美人记录的,然后宁子昔根据每个病人的情况制定用药。
几日的高强度工作,让第一美人已经养成了记录的习惯,在接触到山匪甲的时候,就迅速记住了他身上的特点,胡须多,毛发多,身体强壮,臂力格外的强,身上还有一股木头的味道,重点嗓门大废话多。
山匪甲的胳膊再一次抬起来,第一美人见状连忙说:“小郎君喊我?”
山匪甲也没多想,继续大步流星在前面带路。
第一美人蹭到宁子昔的身边,低声把自己的观察说了一遍,然后认真求教:“有没有让他变哑巴的药?他太吵了。”
宁子昔没忍住笑出声:“我觉得你刚才说了那么一长串,就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第一美人略微有些心虚,但是绝对没有不好意思,那个山匪就是太吵!
宁子昔塞给他一包药粉:“喏,你拿着个去,找个机会沾到他的皮肤上,一点点就够,不过药注意,别碰到别人。”
第一美人:“怎么可能碰不到别人啊,万一遇上一点点小风,就有可能吹到别人身上啊。”
“这就靠你了啊。”宁子昔塞给他一颗药丸:“这是解药,你先服下,然后把药沾一些在手上,后面你懂?”
第一美人点点半头:“我懂,但是你这解药靠谱吗?”
他很想相信宁子昔,但是毕竟不像褚元安那样有那么多年的相处慢慢培养信任,心里还是有些小害怕。
褚元安直接拿过药丸塞进他嘴里:“好了,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第一美人:“……”
现下已经没有害怕的余地了,闷头上吧,第一美人本着倒霉也得拉个垫背的想法,如要上战场的战士一般,大步走向山匪甲。
山匪甲见他过来,胳膊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老弟,以后跟着哥哥混吧,哥哥是黑风寨的二当家,跟着哥哥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保你日子过得滋润。”
第一美人暗自嫌弃,还小老弟呢,还吃香的喝辣的,这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被他掳来的?
他悄悄沾了些粉末在指尖,然后拍拍山匪甲的手:“好啊,那黑风寨是什么样儿的?”
山匪甲还真就把他们黑风寨介绍了一遍,从来源讲到了历史,从风景讲到了建筑,简直比导游还尽职尽责,后面偷听的宁子昔发誓,他上辈子遇到的金牌导游也不过如此了,明明一个土匪窝,愣是给描述的堪比名胜古迹风景区。
他们终于到了黑风寨大门口,宁子昔等人都沉默了。
第一美人指着婆子都要掉了的木柴门问:“这就是那扇坚固宽阔,又非常简约的大门?”
山匪甲点点头。
观棋指着最近的那间破房子问:“那这就是高大宽敞,金碧辉煌的前厅?”
山匪甲面不改色依旧点头。
不语指着远处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子问:“所以那就是你说的透风又舒适的卧房?”
山匪甲:“不透风吗?”
不语:“透。”
山药抬手就直接掌风劈倒一棵小树:“这是百年老神木?”
山匪甲:“现在已经百年了,不是吗?”
最后林娃儿总结:“这个、山寨子不好、不要!”
她这一开口,基本上就决定了山寨的命运,可惜山匪们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在贬低山寨,非常的生气。
山匪丙抬起大刀指着她:“你胡说什么?”
娃儿:“有蛇。”
一条蛇从山匪丙头上的树杈掉到了他的肩膀上,并且顺势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好在这是自家大门口,山匪对这里都比较熟悉 ,对常出现的毒蛇比较熟悉,也能很快找到能解蛇毒的草,身边几个同伴三下五除二就帮他处理好了。
山匪乙:“奇怪了,这这种蛇是最怕人的,平日从来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出现,今天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又一条蛇爬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看向周围,似乎在研究对那个人下口。
娃儿看了一眼山匪甲,默默地退回到不语身后,他胆子很小的,害怕。
山匪甲没当回事,一刀把毒蛇剁成两段,率先进了山寨。
宁子昔等人对这里简直嫌弃到底,看哪里都觉得好破好烂,尤其是经山匪甲的吹嘘之后,落差太大,显得这里格外的……破。
第一美人悄悄问宁子昔:“所以你那药是让他召蛇?可是他们就住在这里,蛇虫鼠蚁见多了,没用啊。”
宁子昔轻笑一声:“有没有用,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山匪甲粗神经,路上撞上蛇和老鼠好几次都没发觉哪里不对劲。
一开始宁子昔并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到有一条蛇接触到了山匪甲的皮肤,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抓了人回来要先见大当家,以往每次回来之后,带队的人都是先报告出去后发生的事宜,顺便留下喝酒,山匪乙自然也是这样,但是他刚刚汇报完就感觉到了自己不大对劲。
山匪甲控制不住自己,像一条蛇一样缠到了大当家的身上,并且把他整个人都箍进了怀里不松手。
大当家用力挣扎:“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
这个时候就显出山匪甲的臂力强来了,饶是大当家牟足了全身的力气,依旧挣脱不开,肉眼可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依旧没有办法。
第一美人悄悄给宁子昔比了个大拇指,他以前还奇怪,为什么要给病人记录气力,原来还有这种用途。
“所以为什么会缠上去呢?学蛇吗?可为什么不是老鼠?”
宁子昔解释,一路上蛇虫鼠蚁他们遇上了不少,但是真正接触到山匪甲皮肤的只有蛇,所以他学习了蛇的动作,如果是老鼠,就不一定会干什么了,不过他的大嗓门可能会派上用场。
他拍拍第一美人的肩膀:“你服下的解药起码可以保你三年无虞,剩下的药粉好好利用哈?”
虽说第一美人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有精神力的加成,宁子昔能感受的到一个人有没有恶意,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能确定对方没有恶意,也肯定了对方的为人,这些就足够放心他给一点点小福利。
第一美人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药粉收好,这可是个好东西,以后说不定有用。
“对了,他这得多久结束?”
宁子昔:“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一次用,看他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