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在家里也是急的团团转,他在临水城任职两年多,前两年大旱,好不容易今年老天开眼,没有太难为百姓们,让他们安然熬过了旱期,没想到会遭遇十几年都不遇一次的暴雨。
虽说天灾**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但是赈灾的表现也算是在官员考核的范围的,而且刘大人是一位比较体恤百姓的父母官,他是真的心疼百姓。
一看见褚元安过来,刘大人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钦差大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娃儿年纪太小,容易被忽视,褚元安直接隐去了娃儿,把名头安在了宁子昔的身上:“本官出京的时候,随行了钦天监的官员,他推测这场大雨可能会持续七日,大人可要做好防范。”
“七日?”刘大人震惊,三日都这么艰难了,还要七日?
钦天监专门为皇家推测吉凶,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等等职责,他们说出的话百姓都很相信的,刘大人也没有怀疑,现下只是着急该怎么办。
“不瞒钦差大人,我临水城常年干旱 ,若是说抗旱的经验,那百姓们个个都是老手,官库里各种所需物品也一直都是足量的,但是防洪的话……不止是没经验那么简单啊。”
褚元安不由的有些头疼,何止没经验,各种需要的物资全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一直忙到半夜,才在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制定出了基本计划。
刘大人一刻没耽搁就吩咐人先照着做,褚元安给自己暗地里的人手也传了消息,尽最大可能调动力量帮助临水城度过难关。
大雨如娃儿所说,一连下了七日,一日比一日大,刚开始刘大人推行的防御方法还算是奏效,但是到后两天就完全没有了用途。
地势低的地方,房屋大半被淹没,地势高的地方也只是勉强好一点而已,幸亏提前做了准备,伤亡不算太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家禽之类的更是死了不少。
宁子昔有些担心,虽然现在大雨停了,但是天气依旧没有晴朗,偶尔还会下一阵小雨。
活人尚且顾不上了,那些死去的家禽更没人管理,隐喻潮湿,四处裸露的实体,一直见不到阳光,闷热的空气,宁子昔开始担心,这情况会有瘟疫发生。
在褚元安和刘大人四处奔走善后的时候,宁子昔一直紧盯着百姓的情况以防万一。
幸运的是,前期的准备的比较完善,并没有瘟疫发生,但是也有人因为房屋倒塌淋雨过久着了风寒。
宁子昔仿佛一只旋转起来的小陀螺,每次穿梭在人群之间帮忙治病。
其他城池调来的药材逐步运了过来,全程都弥漫着一股要为,宁子昔的药丸子效果好又方便服用,但是他带的药丸子有限,只能紧着体弱的老人或者婴幼儿服用。
宁子昔确定大家只是感染的风寒,虽然人数多,但是并不严重,只是有一部分因为风寒起了高热,原本就人心惶惶,这种情况多了,就更容易让人乱想,很快就有人传是起了瘟疫。
眼见宁子昔的药丸子效果出众,有些人就起了歹心,他是真的一点儿功夫都不会,观棋不语都出去帮忙照顾病人,暗卫也都派出去调用物资,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看起来也很好得手。
晚上宁子昔回住处的时候,路过一处黑暗的巷子,只有他手中的灯笼冒着微弱的光。
啊早就感觉到身后跟着人,而且不止一个,还很壮,但是无所谓,他从来不靠体力取胜。
跟着他的是三个壮汉,三个人一同冲上去,宁子昔手上的药瓶还没来得及拔开塞子,那三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宁子昔颇为不满:“你来的也太快了,好歹给我一个发挥的余地嘛。”
褚元安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都告诉你等我一起了,现在人心惶惶,更加不安全,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
“知道啊,所以才要独自出来嘛,我还想拿他们试试新的迷药呢。”宁子昔是真的没往心里去,上辈子他随军多年,前线紧急抢救也做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褚元安才不管他胆子大还是胆子小,总之自己就是不放心:“你的迷药已经是一步倒了,还研究什么新药,乖乖听话,明日不许自己先走。”
宁子昔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比王嬷嬷还能磨叨。”
褚元安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认真听,心道明日要多注意了,虽然他有很多能防身的东西,真出事的几率很低,但是自己赌不起。
这几日真的很辛苦,回到住处,宁子昔就趴在了床上,他们住的地方已经被挪到全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但是依旧不舒服,可见其他人的处境会有多差。
宁子昔随军多年,不管是水性修者天生的悲悯之心,还是军人对普通百姓的责任感,都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他以为自己在庄子上懒了四年,性子已经磨练出来了了,但是这一次出京的表现让他清楚,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完全没有变化,不由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操心的命。
不语抱着一堆草药进来:“这是新送来的草药,我把您用的上的挑出来了。”
褚元安皱眉:“又要炼药?”
不语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宁子昔也是很心疼:“没办法,现在病人太多了,有些老人和太小的孩子不好喂药,世子的要到嘴里就能化开,对于他们是最好不过了。”
宁子昔现在就像是好多天没能浇水的小花,看着蔫巴巴的没水分没精气神,的确是太累了。
宁子昔艰难地爬起来:“我先把药炼好,明天还要用。”
褚元安重新把他按回床上:“先睡觉,你需要休息。”
宁子昔是坚决的晚起拥护者,他可以晚睡,但是绝对不能早起,与其让他明天早早爬起来炼药,还不如今晚熬夜准备好,还能睡个晨觉。
褚元安无奈地点点他的额头:“你啊,好,我帮你。”
宁子昔就知道他会帮自己,略微有些小得意:“好啦,开始。”
褚元安负责清理药材,宁子昔运用自己的精神力炼药,到最后一个精神头透支,一个精神力透支,双双睡了个昏天暗地,人事不省。
第二日宁子昔再去照料病人的时候,发觉大家看想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语。
不语小声说:“昨晚有人想抢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太、褚郎君今日放了话,如果再有人对您动歪心思,那马上带着您离开,谁也吃不上丹药,现下大家都小心着呢。”
宁子昔无语,这是小孩子放狠话吗?
虽然他有些嫌弃,但是不得不承认,今日方便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敢出言捣乱,乱喊什么好药人人有份之类的。
谁家都有老人孩子,事情闹崩了,是大多数人家吃亏,现下大家都盯的今,只要看到又要出幺蛾子的,直接群起而攻之,效果好得很。
因为大部分房舍都无法住人,所以百姓们都聚集在一起,方便了照顾,但是事情也就多了,顾此失彼是难免的,有人心理部平衡也是难免的。
一开始宁子昔心疼百姓,偶尔闹一闹也就忍了,但是他现在不想忍了,打算脾气全开,谁在多嘴就拎去试药,谁想到今天一个敢作妖的都没有。
褚元安仿佛有先见之明,直接把他的小主意都掐死在萌芽之中。
几日忙下来,临水城终于趋于稳定,百姓们是衷心的感激他们,连一开始不服气的那些人也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他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凭刘大人自己是不能力挽狂澜的,现下刚刚受过灾,家里都拿不出什么东西,能送出的只有一片真心。
到他们临走的时候,城中百姓们都是浓浓的不舍,一路送出临水城三里地,再三劝阻之后才回返。
马车上,宁子昔和褚元安讨论刘大人会怎么主持灾后重建的事情,说着说着出突然就不出声了。
褚元安见他闭上了眼睛,以为他是累了,便不再说话,还顺手帮他把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好。
宁子昔其实是震惊,上辈子精神力雄厚,有天赋的原因,也有救人太多的原因。
穿过来之后,因为要修复身体,所以精神力增加缓慢,这几日他重新救治病患,也能感觉到精神力在增长,但是还算在正常的范围,刚刚突然就猛窜了,或者可以说是暴涨。
他顾不上解释,连忙闭上眼睛梳理体内的精神力,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来不及挽救,但是他发现这些精神力意外的温顺,不像是以前那样需要梳理过后才能完全吸纳。
褚元安的注意力一直在宁子昔的身上,发觉的他的精气神儿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起色好了,脸色红润有光泽,心跳都有力了不少,只是睡一觉而已,能恢复的这么快?还是说睡前服用了什么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