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东单开了条帖子回复论坛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帖,大意是约架了,燕相北被教训了,不要随便编排校霸,不然会落得和燕相北一个下场。
网速快如赵庭,已经趴在座位上长吁短叹。自己平日里板着脸凶相毕露的同桌居然这么轻易地战败了!莫执本来也只是随口编的故事,不曾想这故事还真发展出后续,又见燕相北从后门进来时手上沾着忘记洗的血珠子,当即吓白了脸。
早知道不要瞎编乱造了,害的燕相北受伤。
燕相北不知道莫执心理活动这么丰富,像没事人似的入座,才发现手上还有血,他懒得再去洗,开一瓶矿泉水冲了下。
这个下午莫执特别安静,安静地燕相北都有些疑惑。直到大课间,燕相北被姚雪燕拍醒去打扫卫生,他拎起一根拖把准备去厕所,莫执见他起来,也跟着离开座位,屁颠屁颠跟在后边。
燕相北撑着拖把杆瞟了莫执一眼。这人支支吾吾一路,不知道在欲言又止什么。他索性直接开口问了:“怎么了?”
莫执把一袋子纱布、碘伏、酒精、棉签什么的一股脑往燕相北怀里塞:“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好…”
燕相北抓住袋子,拖把杆就要往一边歪,他立刻又去扶拖把:“啊?”
莫执垂着眼睛,像犯错的小孩儿,解释了自己随口向赵庭编故事的经过,末了重复好几遍“对不起”,又问:“那什么。你手还好吗?这样吧这一个月值日我给你做,你养伤,本来就是我的错。”
燕相北哂笑:“没事。我没受伤。”
莫执下意识往他手上看,确实没有想象中狰狞的伤口。
燕相北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把袋子塞回莫执手里,玩笑道:“三好学生,别在这里犯傻了。”
莫执如梦初醒般,有些雀跃,“你真的和校霸约架了?”
“真的。我被堵了。”
“那你是不是打赢了啊?”
“嗯。”
“那干嘛校霸说他赢了你。”
燕相北觉得第一个问题他就应该回答没有。但是回答没有的话,他都能想到莫执下一个问题会问什么。
叹气。“因为我让他这么说的。”燕相北说完,补充,“再问我也懒得答了。”
莫执扑上来勒住燕相北,一米八个子的大男生这么实地一压,燕相北差点没稳住,好险没把中午喝的牛奶吐出来:“操。”
“操谁。”心事了结的莫执又很不要脸地浪起来,“要不然选我吧,我好使,还不要钱。”
“滚下去。”燕相北攥着拖把,艰难地骂了一句。
莫执稍微松了力道,但是还勾在燕相北身上:“我错了。别生我气。那要不然我来也可以。我有很多理论知识储备。你要是答应我的话是不是说明我快要追到你了?我去,想想就好激动。”
燕相北忍无可忍,他又不是忍者,忍不住就不要忍!遂一巴掌呼在莫执屁股上,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啪的一声,听着不像太好的样子:“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下来,不然我把你也揍一顿。”
莫执心情愉悦地挨下这巴掌,心满意足地落地,抢过燕相北手里的拖把去值日。燕相北手里工具没了,活被人包了,在原地干站几分钟,便回了教室。拉开凳子还没坐下,边上赵庭就稀罕道:“干啥去了耳朵这么红?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罩你。”
燕相北捏一把耳垂,确实有点热,便撩一把头发遮住耳朵,坐下来,毫不留情怼:“跟谁哥呢?反了你了。”
赵庭过完嘴瘾,怂得挺快,立马大哥大哥地哄上了。真要说起来他确实得对着燕相北喊哥,燕相北复读过,又是小月生的,年纪在他们班最大。
燕相北也没要和他计较一个称呼的事儿,男生混一起玩,一会儿哥哥弟弟一会儿爹爹儿子的,谁会计较这个。
赵庭看他像是有心事。
藏了心事的此时已经掏出作业,还顺带抽走赵庭桌上已经写好的几张。
赵庭心里那点刚刚聚起来的忧郁男孩小心思霎时间散了个干净,妹的,心疼他干嘛!
自修课。燕相北也没再睡,安安分分写作业。接下来几天便平淡许多,毕竟也不是动漫情节,天天不是打架就是翻墙要不然就是在跌宕起伏生活的路上,他们就是一帮普通的高中生。日常便是莫执时不时跑到燕相北面前试图刷一波好感度,撩撩骚试图让燕相北铁树开花——当然要无视每一次燕相北无语凝噎的表情,赵庭致力于尝遍小卖部货架上每一款零食,为此特地开了个攻略帖,数据十分之庞大,已经高高挂在论坛精华榜,供新老同学们借鉴。然后就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月考。
“不行啊我去。”赵庭面前摊着政治书,“真的太难了,哲学问题如此深奥,我这小脑袋瓜怎能塞得下呢?”
燕相北刚经受完一番骚扰,此刻心静如水,他习惯性捏耳垂降温,把那点儿红压下去,心静如水劝:“那就不要背了。”
赵庭又念了一段,顺便捶燕相北一拳:“不能。姚雪燕说考完换座位,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想和我的零食分开吗。”燕相北没好气地说。
“怎么可能啊。”赵庭摊手,“我是这样的人吗?你知道我为了继续和你保持最完美的革命友谊有多努力吗。晚上回寝室还缠着爸爸问问题!”
莫执不堪其扰,哼声:“烦死人了你。我跟你说,你要是这还没考好调走了那你边上的座位就由我接替。”
“你干嘛啊爸爸,”赵庭哀嚎,“看上我同桌了?”
莫执还没来得及回答,燕相北已经差点捏爆牛奶盒子,一口奶呛进去,猛烈咳嗽起来。
莫执越过过道,柔情地帮燕相北顺气,赵庭心疼地看着自己殃及池鱼的课本,耳朵里还灌进莫执轻飘飘的:“唉,活该啦小赵。”
燕相北咳的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耳朵鼻尖都泛红:“有的选的话我选徐锐,你俩太吵。”
莫执刚还得瑟,这下也撇嘴:“怎么能嫌弃我啊。”
月考不算太正规,一天考三门,两天就解决。燕相北考前没怎么复习。他晚上回家得先补觉,然后打夜工,只能尽量从睡眠时间里挤点出来囫囵把学了的东西过一遍。他不是很在意月考,考完不检查,笔放下就睡睡觉,当是补觉了。
两门考完,燕相北收到周旭东的微信消息。“大哥,南街网吧明天需要一个能打的来撑场子,你能来帮个忙不?”
燕相北问多少报酬。
周旭东:一千,就一个下午,成不
燕相北没犹豫,一千一个下午,不亏,他问好相关事宜,记了个备忘录。
第二天下午,燕相北翘掉最后两场考试,跟着周旭东从后门翻墙走了。后门的墙糙且矮,扒住一蹬就出去了,历来是逃课翘课的好地方。校领导们也没关注过这个犄角旮旯,不知道是懒得管还是钱不够。
莫执数学考一半尿急出来上厕所,路过燕相北考场,抬头往里边瞥,他记得燕相北的考号和座位,座位上的考卷和草稿纸都白花花的没动过,一看就是没来考。他去哪里了?
他想起之前因为决战新校霸的事儿跑去加过周旭东微信,好在校霸也不是真那么凶神恶煞,把码调出来让他扫了。
莫执上完厕所,回去提早交卷,顶着一考场学生幽怨的目光从考场里出来,给周旭东发消息问:在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你知道燕相北在哪里吗
周旭东此时正吊儿郎当叼着根烟,手机一振,他摸出来一看,三好学生。这会儿三好学生不应该在考试吗,怎么有空发消息。不过他也懒得多想,回:南街网吧。
莫执把手机揣兜里,想也没想,绕到教学楼后边,找着矮墙翻出去了。“让我导个航。”莫执稳稳落地,调出导航,温和的男中音说欢迎他使用导航,莫执抓着手机在午后的大街上飞奔。
燕相北校服外套老早摘了,塞进书包,书包扔到角落。周旭东看他很随意的动作,不免想到那手攥成拳头,然后径直砸在脸上的那种痛,脸隐隐作痛。“他们来了。”
只是换个地方发一下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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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