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礼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你出来看一下,我刚还看见他在咱家门口徘徊,好像贴了个什么东西在门上】
敌人都突脸了,这人还叫自己出门送死?崔明礼又急又气,手抖得打不了字,主动拨去了个电话:“你看热搜了吗,是不是嫌我死得还不够快?”
“你吼什么吼,声音这么大不怕被听到?还好我没开铃声,”法言随反过来抱怨崔明礼突如其来的电话,“我当然知道你出事儿了,言笑跟我说的。”
崔明礼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手也捂在嘴前:“所以你就赶回来了?”
“主办方提供的酒店住宿就一晚。”法言随无情地道出自己只是想省钱的真相。
“呵,然后你就在花园里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人影?叫保安了吗?”崔明礼忽略掉法言随的冷漠无情,直奔重点。
“他都能混进来了,说明保安和巡逻机器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法言随理智地给崔明礼分析,“你就不想搞清楚他究竟是谁?敌暗我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崔明礼心动了。他犹豫片刻,问道:“你现在还能看见ta么?”
“能。他一直蹲在离我们家最近的那丛栀子花后面,我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他应该没注意到我。”
崔法二人所住的别墅旁有一片小花园,属于公共区域,不是他们自己的园子。小花园有一条小路直通别墅的大门。没错,这个设计就是如此傻叉,尽显开发商对安保的信心。
崔明礼心跳快如擂鼓,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手颤巍巍地虚握着门把手:“他距离不近吧,会不会我一开门他就冲过来给我一刀?”
换作平时,法言随定会嫌弃崔明礼胆小怕事,现在他却认真地安慰鼓励道:“没事的,我离他更近。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碰到你。”
这番话还真给崔明礼增添了勇气。他咬咬牙心一横,打开了门。“啪”的一声,从门缝里掉出来一张小卡片。崔明礼忙把它拾起来,迅速关门后仔细研究。
嘿,结果您猜怎么着?那居然是张崔明礼的小卡,还是崔明礼代言的香水“浮萍流光”的代言卡!卡的背面有记号笔写下的留言:
【明礼,我叫寒双,是崔明义的恋人,现有要事相求】
……啊?
崔明礼看得满头问号。不是,现在的狗仔和私生都这么高级了?这是什么情况?
摸不着头脑的崔明礼给军师法言随汇报了情况,法言随听完也一头雾水:“你不认识你哥的恋人?”
“不认识啊。我和我哥从小到大关系都挺一般的,他入伍后更是没怎么联系过。我还真不知道他男朋友叫什么长啥样,只知道那是个beta,还是他的副官。”
法言随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嗯……现在这个点跟你哥确认也不现实。我已经绕过他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回家了,等会儿我们一起会会他。”
法言随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他单肩背着背包举着手机从电梯里走出来,宛如神兵天降。但很快崔明礼就看见了他肿胀的左眼。
“你受伤了?”崔明礼不自觉地拧眉。
法言随举了举手上的冰袋,轻贴于伤处:“干这行是这样的,反正我最后赢了,这一拳挨得不亏。”
崔明礼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恭喜的话显得虚情假意,而说关心的话又像在施舍怜悯。这比签售会上跟粉丝聊天难多了。“抱歉啊,你本来可以好好休息的。”最后他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法言随放下包和冰袋,嘴角向下苦笑道:“先把外面那人抓住再说,不然你我都别想睡好觉。”
如果外面是私生或狗仔黑粉,得抓住证据报警处理;反之,如果真是崔明义相好,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才会来向崔明礼寻求帮助。
崔明礼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可具体要怎么做?”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这人身手了得,他们虽然是二对一,但崔明礼只能算作法言随的挂件,战斗力忽略不计。要是在搏斗中惹出什么事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外面的人没给他们更多的思考时间,按响了门铃。“叮咚,叮咚,叮咚”,有节奏的铃声在静谧的黑夜显得格外诡异。
崔明礼睁大眼睛瞟了瞟客厅墙上堂哥的遗作,抱住法言随的胳膊,嘴皮抖个不停:“法、法哥,外面的会不会不是人?”
法言随受不了他怕鬼的没出息模样,大步流星地去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拍在餐桌上:“管他是人是鬼,现在也只有硬刚。把灯关了,你去开门。我在门背后蹲他。”
说完法言随无视崔明礼的求饶,直接把他一路推到了门口。行动派的恐怖之处在法言随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反正他的背后不是空无一人,还有个职业拳击手撑腰。
“嫂……不,寒双哥,请进。”崔明礼门只敢开一个小缝儿,音量不及喊麦时的十分之一。
法言随觉得左眼更痛了,轻踹崔明礼的小腿肚:“大声点。”
“我不敢!他听得到就听,听不到拉倒,”崔明礼眼球上下左右地转动,搜寻来访者的身影,“他到底在哪?我要不先关……”
“明礼。”一道黑影快如猎豹,在崔明礼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窜至门前,右手抓住门板边缘。
“呜哇!”崔明礼被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先别进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我哥今年几岁?”
“实际年龄28,但为了升上少将改成了30岁。”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
崔明礼和法言随对视了一眼,用眼神求助,示意他门外的男子刚刚说的都是对的,现在该怎么办?
谁知法言随会错了意,以为崔明礼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满口胡诌的骗子,竟一把挥开崔明礼,右拳打向人家的面中!
作为第一军团的战士,寒双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钳住法言随的手腕,借由法言随收拳的力度像泥鳅一样挤进屋内,顺带抬脚一勾关上了门。
还挺有礼貌哈——如果忽略掉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的话。
法言随拾起菜刀,寒双抄起椅子,俩人就这么在没开灯的室内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腿,你一刀我一凳,好不惊险。“两位祖宗,快收手吧!”崔明礼看得胆战心惊,几乎是贴着墙壁去摸索顶灯的开关。
正在酣战的二人都没理会崔明礼的呼喊,甚至掀翻餐桌砸碎了厨房的推拉门,玻璃渣刷啦啦碎了一地。
打斗的声响惊动了沉睡中的小机器人,它飞快地转着滚轮从客厅的角落跑来,边跑边喊“主人,发生什么事了”,结果被寒双一脚踢飞,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哎哟!”小机器人像有触觉般发出吃痛的叫声,随即便没了动静。
崔明礼身处刀光剑影之中,没功夫去管这小家伙是不是摔坏了。他跌跌撞撞地穿越战线,高举靠枕站贴墙而立,尽可能保护挂画不被波及,中气十足地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法言随和寒双这才停下来,纷纷侧目看向他。崔明礼努力让自己无视一片狼藉的餐厅客厅,优雅地在长条沙发上坐下,又笑容满面地指了指两侧的独立小沙发:“二位请坐。”
虽然崔明礼时常皮笑肉不笑,但法言随感觉出他在生气,还是怒火中烧的那种。
刚刚和蒙面男的打斗有点让法言随意犹未尽。蒙面男格斗技巧娴熟,明显是在收着劲和法言随对打。因此他们与其说是在打架,不如说是进行武艺交流。
和高手切磋胜学十年武,像法言随这种慧根极佳的更是擅长融会贯通。他还沉浸于酣畅淋漓的比武中,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眼神无聚焦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崔明礼瞧他那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却也只能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掏一分维修费。”
“我会赔给你们的。”蒙面男子叉开双腿大喇喇地坐着,扯下面罩,露出一双教科书般标准的下三白眼,右眼眼尾还有一颗黑痣。他不止眼睛厌世,连嘴巴都是天生唇角下撇的M唇。
崔明礼立马认出了他,惊呼:“在C3偷//窥我的人是你?!”
“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寒双点头正色道,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突然就起立对他们行了个军礼,“让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寒双,第一军团高等侦察兵,翱鹰战机的副驾驶员。崔明义是我的直系上司兼爱人。”
崔明礼坐着没动,给法言随丢了个眼色。这会儿法言随看懂了,接过那本军官证来到崔明礼身边一起翻阅。
“看起来是真的。”法言随小声说。
崔明礼翘着二郎腿,高傲地朝寒双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真生气啦?”法言随底气不足地抿了抿唇。
“我不该生气吗?”崔明礼嘴巴绷成一条直线,难以置信地斜睨着法言随。推拉门碎的时候他是真绝望,生怕哪个不长眼的碎屑飞到自己的帅脸上。
法言随不说话了,乖乖把军官证还给寒双。寒双见崔明礼一直在使唤法言随,以为他是那种大alpha主义的人,蹙起细长的眉:“明礼,家暴是不对的。”
崔明礼看看他又看看法言随,觉得莫名其妙:“我家暴谁,我什么时候家暴了?”
寒双指向法言随像熊猫一样的左眼眼眶。崔明礼气得站起来就往客厅外走,然后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了个狗啃泥。
“我是职业拳击手,这是我参加比赛留下的,和明礼没有关系。”法言随双臂从崔明礼的腋下穿过,把生无可恋的丈夫提溜起来。
寒双尴尬地摸摸鼻子:“哦……这样啊。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
“他叫法言随,是我的法定配偶,”崔明礼打断法言随,放弃表情管理,不耐烦地盯着寒双,“寒双哥,欢迎来到寒舍。请问有何指教?”
什么叫火上浇油,崔明礼今儿个可算见识到了。他好想开车撞飞所有人,撞翻这个玩弄他的充满神经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