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乔瑛没想到望鹤昀在OO上说话是这种风格,他乐了半天,回复道:【没有,在朋友家呢,可能是有点认床了】
望鹤昀没再回复,乔瑛觉得他估计是睡了,毕竟身体不好,需要睡养生觉。
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按了下去。
席赤城在旁边看着乔瑛玩了半天手机,顺手把他手机关机了,没好气地说:“玩玩玩,把你眼睛玩瞎掉算了。”
乔瑛嘿嘿一笑,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挺安稳,也许真是像席赤城说的那样,地上湿气重,睡了容易做噩梦。
第二天他一起床,发现席赤城已经起床了,从楼下传来烤面包的香味,甜甜的。他揉着眼睛下楼,发现席赤城已经全副武装,坐在窗边的餐桌上,给吐司抹果酱了,面前还摆着蓝色的酸奶碗。
“你几点起的啊。”乔瑛佩服地打量席赤城用发胶打理成水波纹形状的头发,还有耳朵上精致的成套耳钉。
席赤城哼了一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餐桌中间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新插的小叶菊,很漂亮。乔瑛洗完脸坐下,把盘子里的面包塞进吐司机。
“你今天有课吗?”席赤城问。
乔瑛胳膊撑在桌子上,打量花瓶里的小叶菊:“3、4节有一门语言学,5、6节有一门西方哲学简史,怎么了?你今天没课?”
席赤城伸手转了下花瓶:“我比你多一节,1、2节还有一门数学。”
“哦。”
一旁的吐司已经好了,烤得正好的吐司被机器吐了出来。乔瑛边涂果酱边想席赤城这生活,别说,真是过的有滋有味的。
席赤城边把碗里的坚果果脯新鲜树莓和酸奶拌在一起,边问乔瑛:“你们语言学都学什么?”
乔瑛哪知道,他上课就是在梦游:“瞎学。”
席赤城啧了声,问乔瑛:“你要不要酸奶?”
乔瑛一眼就看出席赤城碗里是无糖还过滤过的希腊酸奶,撇撇嘴:“不要,我嫌噎挺。”
“噎——挺——”席赤城是南方人,口语体系里就没有轻声和儿化音,认真重复这个词时口音有些滑稽。他问乔瑛:“这是你们语言学的内容吗?”
乔瑛试图纠正他的发音:“噎挺。”
席赤城又重复一遍:“噎——挺——。”
乔瑛给他鼓掌。
席赤城这人小孩脾气,非常好哄,眼见着在乔瑛的掌声中飘了。他从冰箱给乔瑛拿了杯可乐,说:“走吧。”
乔瑛:“走去哪?”
“陪我上课啊。”席赤城强行把乔瑛从座位上拉起来:“走走,再不走要迟到了。”
乔瑛口头挣扎了下:“我可没说要陪你上课吧。”
席赤城把他拖出家门,忽然伸手搓了搓他的脸,嘴里嘟囔:“原来你本来就这么白。”
乔瑛脸嫩,一搓就大片通红。
“你干什么?”他喝了口可乐。
“你居然也不水肿。”席赤城又摸了把乔瑛的头发:“头发不护理,居然一点都不干枯。”
乔瑛挑眉:“羡慕了?”
席赤城摸了摸下巴,咕哝道:“难不成那块精油皂效果这么好?要不我今天也试试……”
乔瑛觉得席赤城这小孩真挺好笑的,十几岁呢天天钻研这些。
“你不也挺白的吗?”他随口说。
席赤城撇撇嘴:“我涂了防晒霜。”
乔瑛仔细打量了下,发现席赤城下颌角上还有点防晒没抹开呢,白白的一道。
他转过脸,决定不告诉席赤城。
席赤城让乔瑛陪他上课,乔瑛当然是不可能去的。数学这种东西只有可能他自愿学,谁都不能逼他学,而且他也不会自愿学。
刚坐进教室,他就找了个借口尿遁了。
这个点,大家都在教室里,要么就是急匆匆地往教室赶。乔瑛一会儿也有课,也没地方去,转了一圈,不知不觉转到了竞优班的教室附近。
竞优班正在上课,乔瑛不敢去窗户外面晃悠,怕又被抓进去听课,便在走廊转了圈,忽然发现拐角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这个点了还在外面晃悠,逃课?乔瑛没多想,在窗户旁边选了个老师看不见的位置,偷偷摸摸地偷窥望鹤昀和顾屿铭。
顾屿铭今天倒是没在睡觉,撑着脸在转笔,一脸百无聊赖。乔瑛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发现不对。
怎么看起来,顾屿铭一直在往望鹤昀的位置瞟?
没错,望鹤昀坐在窗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这个场景确实很适合盯着走神,但是乔瑛遇到这种少女漫的剧情立即打起了十万分警惕。
这份警惕在他看见顾屿铭给望鹤昀传纸条的时候,迅速升高,达到了巅峰。
不是,你俩啥关系啊,都开始上课传纸条了?咋的你俩谈了,背着我偷偷幸福?乔瑛目光如炬,恨不得把窗台都捏碎。
望鹤昀看着自己桌子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纸团,皱了皱眉。打开纸团一看,里面写着三个字——
看窗户。
望鹤昀瞥了眼,窗外的梧桐树晃了晃,遮住阳光。窗玻璃的倒影上,一个走廊上的身影靠在窗台边往教室里望。
顾屿铭又丢来一个纸团。
[你弟弟肯定在看我,你说我要不要出去看看?]
望鹤昀看完,眉头一紧,将纸团揉了回去,没理顾屿铭。再看向走廊时,乔瑛已经不在了。
此时此刻,乔瑛正在思考。
看来他必须早点搬进望鹤昀宿舍了,免得望鹤昀和顾屿铭暗生情愫。
住在席赤城家也不是个事儿,席赤城这人事儿太多,他可不想天天陪着他上课,行动还受限制。
嘀嘀,手机响了。乔瑛摸出手机一看,方樟总算发现了昨天行动的大失利,邀请他去家里商量后续的行动。
他去楼下给自己买了瓶酸奶,咬着吸管往出溜达,回他:【你还没死心啊?】
樟脑丸:【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肯定是上次我的计划制定得太详细了,才会出乱子。这次我觉得顺其自然顺水推舟顺率下坡无为而治。】
桥瞧乔:【我看拉倒吧,望鹤昀不是那么好征服的,强娶造雷劈。】
樟脑丸:【强娶造雷劈,氪金出奇迹。我给席赤城加了点钱,打算让他们来一场浪漫的偶遇。】
桥瞧乔:【nb】
方樟的逻辑狠狠震慑了乔瑛,乔瑛把喝空的酸奶扔进垃圾桶。
两天过去,方樟的氪金有没有出奇迹,乔瑛倒是不知道,他却还没来得及从席赤城家搬出来。
那天他上完课,回到席赤城家,就发现席赤城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冷着脸看电视。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乔瑛问。
“我早退,不行吗?”席赤城剜了他一眼:“就跟你一样。”
席赤城看着乔瑛一副莫名其妙的懵懂表情,气得牙痒痒。早上他拉着乔瑛陪他上课,乔瑛刚坐下就说要去上厕所,之后就再没影了。
亏他还为了那个空位置,回绝了好多同学!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坐在一块?他幽怨地把电视机声音调大,等着乔瑛给他道歉。
没想到乔瑛居然没理他,直接走上了楼!
席赤城肺都要气炸了,站在沙发上吼:“乔瑛,你什么意思啊?你要孤立我是不是?”
乔瑛正在楼上收拾东西,被席赤城这一吼,吓得手一抖,不小心给人架子上的花瓶碰倒了。
席赤城听见花瓶碎掉的声音,更气了:“你还跟我摔起东西了?”
他冲上楼一看,乔瑛正蹲在地上捡碎片,听见席赤城的脚步声,头都没抬,伸手虚拦了下:“你别过来,小心踩到了。”
将碎片都收拾进垃圾袋,系上口,乔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对不起啊,刚刚没注意……”
席赤城见他这样,不知为何,心口的气消了一半,抿了抿嘴:“你,没受伤吧?”
乔瑛摇摇头:“没呢。”
席赤城走过去,看见乔瑛脚边半开的纸盒,脚步一停。
“你在收拾行李?”
乔瑛点点头:“那个,你这个花瓶多少钱,我可以赔你。”
席赤城眼睛一瞪:“就因为我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搬出去?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人,别太过分了。”
乔瑛摸摸耳朵:“不是,我本来就打算搬出去的。”
“怎么,我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席赤城给自己说委屈了:“你把我这当什么了,当旅馆了?我那个花瓶两万块呢,你赔吧。不赔我就揍你。”
“两万?”乔瑛知道那花瓶有可能贵,没想到这么贵。
席赤城:“怎么,我看起来像是用便宜货的人?”
两万块乔瑛确实赔不起,两百他甚至都要犹豫一下。
要不找顾屿铭爆点金币吧,他看起来很爱做慈善……
席赤城看乔瑛神情,就知道乔瑛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你赔不起。给你个机会,替我做家务,陪我上课,一天算你两千,还完就让你走,怎么样?”
乔瑛算了下,一天两千好像也能接受。
“那我能多干几天吗?”他厚着脸皮问,正好给自己的小金库增加点收入。
席赤城:“你做什么梦?”
总之,今天是乔瑛第二天陪着席赤城去上课。席赤城没课的时候倒是不管乔瑛做什么,乔瑛就用这个闲暇时间去监视望鹤昀和顾屿铭。
桥瞧乔:【你到底给了席赤城多少钱啊?】
樟脑丸:【十万】
桥瞧乔:【……你有这钱不如给我算了。】
樟脑丸:【这只是定金。】
樟脑丸:【不要小瞧了煤老板的实力啊.jpg】
乔瑛想起方樟的爸爸是煤老板,释怀了。收起手机继续监视望鹤昀。
他现在每天盯着望鹤昀,不仅是为了防止顾屿铭上分,还是为了给席赤城通假风报假信。方樟把他的新计划告诉了两人,让席赤城时刻准备着来一场浪漫的偶遇,当然乔瑛是不想配合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最近席赤城每天起床之后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乔瑛腹诽。
也许是他实在来得太勤了,竞优班窗边的同学都把他看眼熟了。今天他来的时候,正巧撞上竞优班临近下课,窗边的女生一抬头看见他,居然对他笑了笑。
乔瑛吓了一跳,以为邀请他进去听课呢,冷冰冰地问:“干嘛。”
试图用冷漠震慑对方。
那个女生留着娃娃头,戴着黑框眼镜,瓜子脸,特清纯。
她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凑了过来。
“哎。”她笑眯眯地问:“你到底是来看你哥的,还是看顾屿铭的啊?”
乔瑛:“?”
“其实骨科也是很时尚的cp,当然天降也不错。”女生推了推眼镜。
“你说什么?”乔瑛表情僵硬。
女生笑容一顿,神色慌张:“我靠,我怎么说出来了,刚刚开玩笑的,不好意思弟弟。”
乔瑛见她脸瞬间通红,又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嘴贱,趴在窗边小声问她:“什么是骨科啊?”
女生:“……”
“cp又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骨科是一种很时尚的cp?”
女生脸都快憋成柿子了,悄咪咪地将窗户一拉,装没听见。
乔瑛笑得不行,扫了眼女生课桌上的书。
庄偌菲。
这名字不错嘛,蛮好听的,听起来都不像炮灰呢。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在原书里听过这么个名字,肩上突然被人搭住。
“你的新朋友?”望鹤昀凉凉地问。
乔瑛回头,望鹤昀手里拿着保温杯,微笑着看他,非常友善,似乎刚刚那句话只是普通的关心。
“没呢,就随便聊两句。”乔瑛站直身子。
望鹤昀眼睛弯弯的:“是吗?没打扰到你就好。”
“打扰什么?”乔瑛摸不着头脑。
望鹤昀歪了歪头:“不进去坐坐?”
乔瑛:“这又不是你家,我去坐什么。”
他看见望鹤昀手里的保温杯,随口问道:“你出来打水?”
望鹤昀抿了抿唇,拧开盖子,瞬间扑鼻而来一股苦涩的药味。
乔瑛皱了皱鼻子:“你生病了?”
“没有,就是平时喝的。”望鹤昀把盖子盖了回去,轻声说:“没关系,也不是很苦。”
乔瑛应了声,电光火石之间,想起剧情里,望鹤昀喝的药苦,顾屿铭就给他带糖。
一来二去有来有回的,这不就增进感情了吗?
他神色紧张,问望鹤昀:“这件事儿,顾屿铭知道不?”
望鹤昀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
“喝药。”
望鹤昀笑了:“不啊。这种事儿不一定要让别人都知道吧。”
乔瑛放下了心,掏了掏口袋,没找到糖,索性拽着望鹤昀的袖子下楼,去楼下买了瓶杏仁奶,塞到望鹤昀手里。
“你天天都喝药啊?”乔瑛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固定时间?”
望鹤昀愣了下,笑了:“差不多每天都这个时间。”
他笑起来整个人就显得柔和,如果不是看脸的话,乔瑛对他态度不会这么好。
“那你喝完药喝口这个压一压就不苦了。”乔瑛嘱咐道。
望鹤昀接过杏仁奶,拿拇指拨了拨吸管的塑料包装。
“我都习惯了。”他垂着眼皮,轻轻地说:“又不是每天都有这个喝。”
乔瑛拍拍他的肩膀:“嗨,多大点事儿,以后我天天给你送,你别喝别人的就是了。”
望鹤昀听完,笑了声:“好啊,不喝别人的。”
他对乔瑛眨了眨眼,轻声说:“谢谢你,小瑛。”
睫毛翕动间,在阳光下,漂亮得目眩神迷。
“不,不用谢。”乔瑛撇开眼。
芍药精就是那种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素颜所以会睡得比所有人都晚,起得比所有人都早的人,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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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为什么骨科是一种很时尚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