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么做值吗,陪着沈志文那老头演戏?”
沈君珩刚洗漱完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随手拿了瓶冰水灌进喉咙间,“沈氏是我妈妈的心血,被这个凤凰男趁火打劫还冠上自己的姓氏,真是晦气。沈志文虚有其表,这么多年沈氏只不过是表面光彩,内里**的一批,我得完好无损的把沈氏拿回来。”
沈君珩用力捏了捏水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他不是觉得我是个废物吗,那我就让他看看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把他的公司收入囊中。”
齐远听着沈君珩的话陷入沉思,“那沈志文现在让你接触核心业务吗?”
沈君珩一声嗤笑,“他个老狐狸精的很,给我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估计是就等着我竞标失败找个正当理由给我踹下台,把沈澄拉进公司。”
齐远也跟着翻了个白眼,“那老大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集团这边你先不用操心。”
沈君珩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想着要踏进那个男人的公司就直犯恶心,他气恼的踹了下桌脚,连带着叠在桌上的文件啪嗒塌了下来。
沈君珩抬眸看了眼林榆给他标记着重点的文件,想着那张清冷秀丽的脸蛋,他心下微微一动,将文件收拾好,行吧,这公司也不是去不得。
沈君珩一到公司,林榆又是一大摞文件丢下来,沈君珩无奈的摇头苦笑,“林大秘书,你真认为人这么好改过自新啊?我来上班就已经够不错的了,别对我太多要求了呀。”
沈君珩不想欺骗林榆,但可惜林榆被沈志文拉进这场剧中,他也没办法停下演这场戏,如何去处理沈氏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只希望林榆在他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越少越好……
林榆全当没听到,将文件按顺序排好,“这是我的工作,我有义务督促你,二十一天养成一个好习惯,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
沈君珩哑然失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不要放弃自己,呵,小时候在国外的确是被沈志文放养……
克扣生活费,母亲留给他的资产存在爱心基金里拿不出来。端过盘子,送过外卖,为了十美金被人打的半死……别人都说他是打不死的小强。
林榆轻瞥了沈君珩一眼便开始给他汇报今天一天的行程,除了下午的高层会议以外都不甚重要。
林榆以为是沈志文不想让沈君珩操之过急,才能给沈君珩这么大把大把摸鱼的时间,就这样,怎么能和Evolens集团竞标……
林榆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坐下,算了,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做的够多了。
沈君珩这一上午倒是没扫雷,他偷咪咪观察了一上午林榆……他发现林榆喜欢吃糖,看会儿文件就悄悄塞颗水果糖到自己嘴巴里。
有时候工作累了会无意识像只小猫一样舒服地伸个懒腰,但又突然觉得不合时宜很快缩回来顺带偷瞄一下自己有没有发现,嘿嘿,有点可爱,不是……有点傻……
等林榆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给自己塞了第四颗水果糖,沈君珩有些好奇,这什么糖这么好吃?
沈君珩心理建设一番,不行,直接向林榆讨糖肯定会被嘲笑……他眼睛一转,殷勤地把自己看完的文件交给林榆。
沈君珩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林大秘书~我都看完啦,而且我对这次我们竞标有一丝丝自己的看法。”
林榆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接着说。沈君珩眼睛向下一撇,嘟嘟囔囔的说,“嗯……给我吃颗糖我就告诉你。”
林榆有些没听清,“什么?”
沈君珩啧了一声,以为林榆是故意挑逗他,突然大声说道:“我想吃你的糖!”说完又觉得丢脸,头转向一旁不看林榆一副揶揄的样子,心里不停画着圈圈。
沈君珩还在跟自己别扭,林榆突然拍拍他,将铁盒递给他,努了努嘴,让他选一颗。
沈君珩还在纠结,现在直接去拿会不会显得他很没骨气啊?没成想下一秒林榆就作势要把糖收回去,沈君珩反应过来猛的回头,“别别别……”
他快速的在糖盒里找到林榆常吃的那种,看着林榆眼里闪过一丝纠结不舍,沈君珩心里倒是有些舒坦了……
他一把塞进嘴里像是怕林榆反悔,一股清甜的草莓味瞬间弥漫唇齿之间,香甜而不腻,含在嘴里久了又会发现这股草莓味里夹杂着淡淡的柠檬香气。
他不喜甜的,但看林榆偷吃的津津有味,自己心里就痒痒的,现在一尝他认为自己应该给林榆多备几盒。
林榆看着沈君珩脸上丰富的表情有些无语,这人第一天吃糖吗?
林榆等他吃完这颗糖,该谈正事了:“所以,你认为我们竞标有胜算吗?”
沈君珩舔了舔下唇,手里的钢笔转着不停,“没有,科技领域本来就不是沈氏的中心业务,芯片技术都不够成熟,代码漏洞百出,给消费者造成困扰不说对公司完全没有好处,没学着走就学着跑,好高骛远做不成事。”
林榆在这一点是赞同沈君珩的想法的,他没想到沈君珩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纨绔霸道,甚至还有自己的见解,不由得对沈君珩有些许改观。
他沉吟片刻:“但是董事长不会同意退出竞标……”
沈君珩嘴角微挑,一颦一笑尽是讥讽,沈志文要的就是他竞标失败好把自己名正言顺的踢出公司。
但沈君珩似乎从林榆眉眼间看出了些许担忧,玩味的问道:“林大秘书有没有想过跳槽啊,你这么能干应该有很多人捞你吧?”
林榆微微皱眉,沈君珩老是这么无厘头,他摇摇头,“没想过,给的钱多干的久了懒得走。”说完也不想再理沈君珩,接着准备下午会议需要的资料。
不出沈君珩所料,下午这场会议,他成了众矢之的。各个部门的高层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话里话外都在骂他是个纨绔不知所谓,一个个的噼里啪啦说完一通都当他是空气。
林榆表面还是那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心里却是十分窝火,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以前在公司任职这些人还得看他的脸色做事,现在沈君珩竟然还被他们当成了个摆设?
面前挺着啤酒肚激情演讲的王总监终于说完了自己的一通废话,策划书丝毫不过问沈君珩的意见,唯贾副总马首是瞻,真是令人作呕。林榆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文件,轻嗤一声,“你这样的竞标方案也有脸拿出来?”
沈君珩有些意外,这是林榆在维护他吗?他现在越来越笃定林榆喜欢他了,不然怎么为了他还敢和公司高管叫板啊……
林榆现在从CEO转变成沈君珩的贴身秘书,旁人都认为他是大势已去,还跟着沈君珩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自然对他没了以前的谄媚之意,对林榆说的话也是当耳旁风,自顾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沈君珩一开始的确是不在意这些所谓的高层,相反他们越觉得沈君珩是个没用的废物更好,这样能让沈志文更放心,这些人更放肆,他才好来个釜底抽薪,但看到林榆因为自己生气,他觉得吧,这些人早管晚管迟早得管!
沈君珩把策划书摔倒地上,一时间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君珩,只看到他一脚把凳子踢到一边:
“这项技术,Evolens集团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投入世界使用了,你们现在连核心技术都弄不明白,整个空壳子怎么和别人比,拿头比?连我这种人都看得出什么是垃圾,那你们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沈君珩犀利的眼神扫向在座的每一个人,眼底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和他们平时见过的那个吊儿郎当的沈君珩大相径庭……
“还有,王总监是吧?你的竞标策划书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然后眼前一黑,这种东西只配在地上。好了,我宣布今天的会议结束。”
沈君珩跟着林榆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室,王总监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一旁的贾副总若有所思,厚厚的镜片底下一双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沈董,沈君珩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副总听到电话里传出来暧昧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另一头才开始有了回应,“谅他也作不出什么妖,只要竞标失败,就有理由把他踢出去,到时候我会安排小澄进公司,你和你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会议结束后,林榆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沈君珩盯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我送你回家吧?”
“我明天想请个假。”
两人一时间都愣住了,沈君珩最先反应过来,“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吗?”
林榆摇摇头,“不是,明天家里有点事。”
沈君珩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既然林榆明天不来上班,那他也不来了,正好稳固一下他在这些人心里不务正业的形象。
“为什么要送我回家?”林榆细白的手指捏着手里的文件渐渐泛红,沈君珩今天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是因为自己咽不下这口气,那现在为什么要提出送自己回家?
沈君珩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看见林榆下班这么积极,一天又没好好说几句话,他有点不甘心,嘴巴比脑子走得快,就直接说出口了……
沈君珩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就是……就是今天会议你和我一起沆瀣一气……所以我,对,反正送你回家也是顺路。”沈君珩越说声音就越低,自己都觉得无语……
“走吧。”
“啊?”沈君珩猛的一抬头,看到林榆东西都拿好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赶上去当司机。
“家里的事要紧吗,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我别的什么不能做,钱还是有的。”沈君珩趁着红灯和林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林榆听着他这种土大款的语气就想翻白眼,“没什么事。”
沈君珩撇撇嘴,得,又没得聊了……
林榆回到家简单洗漱一番,抱着粉兔子躺在床上。这几天真的太累了,为了带沈君珩了解业务感觉自己把这几年的工作都给重做了一遍……
想到沈君珩林榆心里又有些燥动……他把粉兔子紧紧摁在怀里,吧哒吧哒汲着拖鞋拿出一瓶香水在空中喷了喷,又把脸埋在兔子怀里深吸一口,嗯……很像,是记忆里那个小哥哥身上清新的柑橘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