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三下学期基本进入总复习阶段,要把高一到高三所有的课程都梳理一遍,一个月至少要复习一学期的内容,无论学生有没有消化,老师只能按照自己的进度复习。其实对于江荻班来说,复习不复习没什么两样,从高二开始,除了班主任的语文课没人翘课外,其他课基本人数到不齐。记得某天政治老师走进教室,一脸惊讶地说:“哇塞,今天你们班这么多人来上课呀!”可见本班学生翘课是常态,不翘课是意外。这政治老师每次上课时从黑板这头到那头不是踱步过去,而是踩着当时流行的迪斯科舞步蹦过去,江荻猜想她是蹦迪蹦多了,错把讲台当舞台了。虽然她每次上课都笑容满面且热情洋溢,但奈何水平有限,听她的课也觉枯燥无味、恹恹欲睡。听说本地重点高中从某一普通高中挖了个政治老师,课上得精彩绝伦,还是重点高中好啊,可以随便挖墙脚。
高考前几个月,对于文科生来说就一个字:背。背语文、背英语、背政治、背历史、被地理,除了数学不用背,就没有不用背的,每天背得晕头转向、脑袋爆炸。其实很多知识是不用死记硬背的,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习方法最重要,但那些学习方法老师都没教,那就只有死记硬背了。还好江荻从徐来那里借了历史笔记,不然这浩如繁星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就只能张冠李戴了。
高考之前有个高中学业水平测试,简称会考,开始于1985年,1990年以后在全国推行,到1993年全国各地都实行了此项制度,会考不通过拿不到毕业证书。倘若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三年高中岂不白读了!那时的高中学历也算高学历了。还说会考没过也不给参加高考,一时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本来江荻每周末都要去视察下录像厅,流连下小树林,偶尔还要去好友林琅的幸福小窝感受下她的幸福生活,但一听说会考不过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赶紧收心敛性、心无旁骛地坐在教室里时而沉思默想,时而念念有词,时而奋笔疾书。江荻这“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法子倒也立竿见影,会考居然一科没挂地顺利通过了。但意外的是本寝室有个勤奋好学、夜夜晚归的同学居然挂了。她这段时间不是每晚都挑灯夜战,学习到很晚才回寝室吗,这么努力怎么会挂?江荻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三号美人,因为三号美人也每晚都奋战到很晚才回寝室。每晚教室熄灯后,江荻就毫无眷恋地离开教室,但她们都炳烛再战,只到小黑哥关门落锁前一秒才冲进寝室。
三号美人神秘地说:“她和杜笙平在谈恋爱。”
“啊,他俩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一个月前。”
“这么说咱班又增加一对了?”
江荻曲指数了下,感觉手指头不够用,现在咱班的鸳鸯可不止十对了。江荻终于有点理解了,原以为她天天晚归是废寝忘食地学习呢,没想到是坠入情网了。只是这女生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怎么就征服这男生了?难道是因为她那张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嘴和她那双令人作呕奇臭无比的脚?一想到她那双不知是散发着臭味还是腥味还是腥臭混合味的脚,江荻默默同情了那男生几秒钟,心想万一他俩真成了,每次卿卿我我、一亲芳泽的时候,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飘去会是什么感受?
高一下学期江荻和这女同学在一个混合着其他班、复读班学生的寝室里,江荻上铺,她下铺。每次下晚自习回来,她一脱下鞋袜,江荻就被一股怪味熏得作呕,她还天天用香皂洗脚,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江荻的嗅觉特别灵敏,小时候母亲总说江荻的鼻子是狗鼻子,而此刻,江荻真希望自己有鼻炎或者鼻子突然失灵了。江荻叫她洗脚时别坐在床边,尽量离自己远点,但她置若罔闻,好像故意要恶心江荻。江荻气得真想把她那双臭脚剁下来喂狗,但她估计狗会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说:“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我宁愿吃屎。”高二换到本班寝室后,总算不在上下铺了,虽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但没那么浓烈了。
杜笙平之前没来过女生寝室,但自从这女生会考没过后,几乎天天来。想安慰女朋友就找个秘密基地好好安慰,天天往女生寝室跑干嘛?秀恩爱吗?岂不闻秦大才子**百年前就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俩是没读过还是不理解?天气热了,女生的衣服穿的自然少了,有个男生在寝室总不太方便吧?江荻每次压好蚊帐躺在床上,不脱外衣又热,脱了外衣又怕春光*外泄,心里总窝着一团想把这男生化为灰烬的火,每次与他眼神相遇时都想给他个白眼剜他一刀。但他现在不仅是咱寝室的女婿,还是咱寝室老大的小弟,一时风头无俩,红得发紫,比武则天的男宠还受待见。江荻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他发火,每次只能将那致命一刀换成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