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惠誉海面风平浪静一轮明月缓缓升起,那月光皎洁如银给所有事物都蒙上了清纱。玉溪和殿下穿着绣禾,工整的坐在他们这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酒水,只可惜明明能坐一二十人的大桌,却寥寥无几的只坐了三人。
玉溪实在无趣手撑着额,一会拨弄拨弄胸前的金锁,一会捋捋头上的流苏。她见殿下的无事牌耷拉在腿边,也拿在手里捯饬了好大会。
“今天的月亮真圆。”
她仰着头两手捧着脸:“难道这不是我们的婚礼?为什么玉凛和林玲成了主角。”
她转头盯着隔壁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唉,我果真最喜欢的还是人类,只有人类会群居,会分享快乐,会一起吃食,也会相互拥抱消化悲伤。”
殿下抬手摸了摸玉溪的头:“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冲着玉凛和林玲来的,我和你与这个世界的人没什么交集。哪能还像你在杞国时那般,有好些哥哥陪你玩呢?再说与人类的关系,多半是需要培养的,而建立这种关系的本质,就是无尽的痛苦,他们的生命太短暂了。”
玉溪收回目光看向他道:“玉凛会痛苦吗?林玲很快就会死的。”
殿下听此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每次那个灵魂消失时玉凛有难过吗?还是自始至终,他都只把那个灵魂,当工具一样使用,只为朝暮神的诞生。”
“难过?这……没留意过……”
玉溪笑了笑道:“虽然他这样,我也理解,却不想同情他,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殿下还想说什么,天空突然亮起绚烂的烟火,那声音此起彼伏绵延千里。
不知什么时候,玉钴和陈生来了。只见陈生一袭暗纹黑金旗袍,束着高高的马尾拘谨的很。
玉钴拉他坐到玉溪和殿下对面:“这里这么空,不介意我们坐这吧。”
玉溪惊艳的很只觉自己太有眼光了:“陈生能看到你穿这件来,我真是太高兴太满足了,果然美人就应该穿好看的衣服。其实那日我买衣服时,一眼就相中了这件,没想到你穿在身上,这么合适优雅。”
烟火忽明忽暗,月薄如霜,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陈生脸颊的红晕。
他极不自然的坐在那里小声的说:“我还以为是……”
玉溪手捧着脸盯着他道:“不是喽。”
陈生一脸吃惊,心想我还没说,她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玉钴开了瓶绿兮,给几人倒在杯子里。
忽然天空中亮起一枚巨大的雪花片,“砰”的声,向夜空中四散开去,而后又是几朵小的,明明灭灭了许久,天空才安静下来。
玉溪猛的睁大眼睛,狠狠挖了玉钴几眼:“你这样使用能力,一会要被玉凛骂的。放烟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放的是什么烟花?”
陈生一听便说起玉钴的不是:“你不能给小溪添麻烦,要是玉凛怪罪下来怎么办。”
玉钴看了眼玉溪便知,她这是在缓解弦月的紧张。
他低下头温温的说:“放烟花的人,我早处理好了,当了这么久的人类,我会想不到这点吗?要是有问题,玉髓早行动了,别担心没事的。”
陈生若有所思了会也没言语。
玉钴起身:“五行水首雪花片还你了。弦月,我们走。”
陈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站起身跟在玉钴身边。
他一脸歉意的对玉溪说:“小溪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公寓?”
“今晚我们不回去,你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陈生听此身体微微一震,只觉浑身没力,脚也没站稳,向玉钴怀里倒去。玉钴见他整个人红的发烫,只好将他横抱在怀里。当他的手碰到他的腿时,那丝滑的丝质感,顿时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抬头犀利的望向玉溪:“你是故意的吧……”
玉溪笑了笑:“不要动他,让他渴望你,不然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你也痛苦。我们很快就会搬走的。”
玉钴转身抱着陈生离开了。
玉默望着天空中消失的雪花片,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掌心幻现出自己的雪花片,那雪花片的中心忽然燃起微弱的火苗。
她兴奋的跑到玉溪跟前:“师傅,师傅,你看,我终于会了。只是,我还幻不出水来。”
玉溪只觉脖子被殿下勒的紧,她没好气的凶道:“起开,重呢!”
殿下:“不要。”
玉默:“师傅,师傅,你看呢?要怎么才能幻出水呢?”
玉溪:“用心,不急,慢慢来。”
殿下抬眼极其冰冷的道:“滚,没点眼色吗?”
玉默委屈巴巴的只好转身走开,随后就听玉溪噼里啪啦的说了殿下很久。
玉髓单开一桌专门接待玉氏集团的合伙人,那群人来来往往的好几拨了没完没了。玉髓也是全程接待毫不怠慢,她像永动机似的没有一点怨言是个十分称职的工作狂。
隔壁桌则不同,那是温馨的家宴。
林玲看着眼前的这些内心有些失落:“辰辰要是也来就好了,明明是一家人却独独少了他。”
玉凛安慰道:“没事,我看着他呢。你就好好放松放松,不要老想着他的事了,对你身体也不好。”
突然天空中亮起烟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啊,好漂亮。”
烟火明明灭灭间,玉凛的目光不禁落到她脸上,他看的出神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笑来。只是此时,天空中亮起了一枚巨大的雪花片,玉彻一感受到那股力量便察觉出释放那枚雪花片的气息是玉钴。
他本能的站起身,抱着块大骨头焦急的想表达什么,只是不论他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来。他气急败坏的坐到凳子上对着玉凛瞎指划着。
玉凛一脸平静的问:“彻,你上午怎么没来呢?你上午来的话,还能见着虹城呢。”
玉彻整个人瞬间暴躁起来,他脸怼到玉凛面上着急的问:“你们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呢?哥,哥,哥,你们怎么不叫我啊。”
林玲替玉凛解释道:“我们叫了,是你说要自己来的呀,所以我和小凛就先走了。”
他无比懊恼的抱着头痛苦起来,嘴里还一刻不停的唤着“虹城”的名字。
夜深人静时,玉染醒了,他收起所有种子,离开了惠誉度假村。
玉宅
玉辰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黑暗里他揉着眼睛只觉今天家里非常安静,他头枕着书裹紧身上的毛毯又沉沉的睡了。
梦里是一片白没有尽头,他安心的睡着,自我意识就像消失了一样,让他感觉非常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