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学生纷纷从教室涌出,周五的傍晚,巫师们商量着去霍格莫德村放松放松。
“咱们去佐科笑话店吧,他们新进了一批蛙卵肥皂,听说热水里能孵出肥皂蛙呢!”
蓝围巾的女生这样提议。
“不了,我想再复习一下**变形的内容,我掌握的并不好。”
桃金娘翻了翻笔记,摇头拒绝。
“里德尔学长?”女伴笑得暧昧,“你们最近走得近极了。”
桃金娘甜蜜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挥着手道别,脱离队伍,往图书馆方向去了。
瞧着桃金娘背影在拐角消失不见,女孩们边走边议论起来,
“真够奇怪的,桃金娘居然和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在一起了,他们从没有过交集。”
“说起来,里德尔之前不是在追春张吗?梅林的泡泡,新闻漫天飞,又是勇士的宝物,又是揍未婚夫的,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
“从圣诞节结束后,春张和里德尔就没再怎么有交际了,或许分手了吧。”
“谁知道呢?她们从没承认过。对了,咬人鼻子的水杯好玩吗?我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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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金娘并不知道这些,或者说并不在意,她照旧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图书馆走去。
笔记本在书包里晃动拍打,突然之间,一双手从路过的杂物间伸出,将她拉了进去。
想要呼喊的嘴被捂住,桃金娘奋力反抗偷袭者,直到偷袭者出声制止,
“停,停!是我,春。”
桃金娘疑惑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鬼鬼祟祟的眼前人,是春张,她愣了一下,反倒更紧张了,
“春?你在这……你不会,别,你得冷静下来。”
知道桃金娘想歪了,春张连忙打住,
“不不,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我不明白。”
桃金娘扫了一眼杂乱的杂物间,疑惑表现的明显。
春张随意找了个倒扣的木桶在对面坐下,逻辑奇怪,偏偏表现的理直气壮,
“汤姆在骗你知道吗?我不能眼真真看着你被他哄骗,因为一个可笑的计划,你是我们拉文克劳的人!”
桃金娘恍然大悟,彻底放松下来,
“你说这个呀,汤姆不是这样的人,你误会他了,他很……”
听着桃金娘维护汤姆,春张心中升起一股烦躁,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我比你要了解的多,他是看着善解人意,正直善良的,但实际上他狡猾极了。”
桃金娘还是用细细的嗓音为汤姆辩解,
“这是误会...”
“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春张表现的比受害者还生气着急,她干脆直接了当的打断了桃金娘的话,“好吧,好吧,既然你认为你们的爱情这样真实坦诚,那我相信你一定相当有自信——对于汤姆能通过吐真剂考验这事。”
“吐真剂!!!”
桃金娘的嗓音高了八个度,立即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却被春张看出,一把堵在门前。
“你怎么了?”春张对桃金娘反常的表现表示怀疑,她凑近了桃金娘的面庞,发现她正出汗,“你难道不信任他吗?还是你知道这是假的?”
“当然不,我非常相信他,”桃金娘立即否认,却对理由吞吞吐吐,“只,只是,只是……”
桃金娘忽然眼里一亮,
“我们不能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使用,这是违法的。”
反常的,向来遵纪守法的春张却满不在乎,
“只要你和我都不说,有谁知道?”
桃金娘眉眼耷拉下来,却还不放弃,尝试劝说,
“可情侣之间,如果要通过吐真剂检验感情,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作为违法者,春张反倒质问起桃金娘来,“如果汤姆在利用你,他才是那个过分的家伙,如果汤姆真的爱你,还能加固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可,可……”桃金娘被反问的哑口无言,急得跳脚,“关你什么事?”
“我不能见死不救,”春张将之归为正义之举,她一招激将,将桃金娘架上了高台,“总之,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去证实疑惑,而不是逃避,除非——你在配合汤姆表演!”
“当然不!”
“很好,”春张露出满意的笑,从手包中抽出一个锥形瓶,里头是冒着泡泡的棕色粥装物,面对桃金娘的疑惑,她歪了歪头,解释道,“我得陪你一起去,共同揭露那可恶家伙的面容,但我得变成多洛霍夫才行。”
在桃金娘惊恐的目光下,春张拔出塞子,仰头喝下了复方汤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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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桃金娘百般不情愿,却在春张非黑即白的推论威胁下,进了地窖,胁迫着坐在了汤姆的床上,看着顶着多洛霍夫脸的春张兴奋地布置陷阱。
小瓶子里的透明魔药被一倒而空,茶匙搅拌,就融入棕红的茶水中,消失不见。
春张小心翼翼将加了吐真剂的茶水端到床旁的矮几上,叮嘱桃金娘,
“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给汤姆递过了纸条,一场宿舍约会,等他来,你就……”
“春?!”
深绿镶着银边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围着红黄围巾的格兰芬多人。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真这样做!”米勒娃气得柔顺的黑发都炸开了,她大步逼近,“你突然对斯拉格霍恩教授变得热络,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却没想到你居然把多洛霍夫给击晕了!这是违反校规的!你会被关禁闭,甚至开除的!”
“太好了,麦格!”桃金娘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向米勒娃发出求救,“春有些糊涂,她居然想给汤姆下……”
“你跟踪我?”春张连忙打断桃金娘的话,要是被米勒娃知道,恐怕一切就要结束了,她只能抓住好友微不足道的错处攻击,试图逼退米勒娃,“我真没法想象,你居然跟踪我!恐怕我才是那个该问你问什么出现在这的人!”
“我是学生会主席,这是我的责任!”米勒娃试图去拉春张的手,“赶紧跟我回去,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我是以搜查违禁品的名义来的,就当我对多洛霍夫进行盘查,然后违禁品爆炸,导致他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汤姆,桃金娘在你宿舍呢!”
楼下忽然嘈杂起来,传来调侃的男声。
“多谢。”
是三人都耳熟的声音,温和有礼。
春张几人慌乱起来,上楼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汤姆正在逐渐逼近……
春张和米勒娃撞了满怀,突然之间,驻立在墙角的高大衣柜进入两人视野。
不约而同的,春张和米勒娃手握手朝衣柜跑去,在汤姆拉长的影子照进门内的前一刻,关上了柜门。
“你找我?”汤姆带着笑,背对衣柜坐在床边上,与桃金娘对视。
“是的,”桃金娘声音里带着颤抖,她想把吐真剂的事说明,却见衣柜不知何时又开了一条缝,“多洛霍夫”朝茶杯一个劲地努嘴,实地监督,桃金娘真话又梗在了喉间,进退不得,“我,我,我……”
“嗯?”汤姆耐心地等桃金娘组织预言,他站起身来,脱下大衣,再坐回时,顺势伸手,越过桃金娘,拿起了矮几上的红茶,“我能喝吗?下午一直在上课。”
这是个礼貌问法,没人认为会被拒绝,汤姆也是这样想。
因此没等桃金娘回话,汤姆就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连提醒的机会都没给桃金娘。
汤姆放下瓷杯,面对的就是桃金娘惊恐的神情,
“怎么了?”
“我不认为宿舍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桃金娘被迫面对现实,她拼命向汤姆使着眼色,幅度之大,面容几乎扭曲,桃金娘选择逃离春张这个背后灵,“我们该出去走走。”
“不,”谁知道,这时候汤姆又变得迟钝起来,对桃金娘的异常视而不见,“我有话对你说。”
“但我想还是不……”
汤姆就握上了桃金娘的手,她整个人都变得僵直,话戛然而止。
“我喜欢你。”
“什么?!”
柜内柜外,一男一女失声喊出,还是米勒娃反应过来,一掌捂住了春张的口。
“有这么惊讶吗?”看着桃金娘的表现,汤姆忍俊不禁,“连声音都变粗了。”
“可,可,可……”桃金娘表现的慌乱极了,汤姆按住了她的双肩,强行让她镇定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担心我的感情是否真实,是否只是因为感情失败,寻找一个安慰……因为和春之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像成了真爱一样。”
黑暗里,春张攥住袍子的手一紧。
“我也以为是这样,我也曾产生这样的错觉,因为渴望有人无条件的支持我,我将长久的陪伴错当成了爱情,我会厌恶索玛,我会维护春,照顾春,因为没人告诉我亲情和爱情的界限,我的一切情感都由她培养。”
听着汤姆顺着她的话否认感情,春张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五颜六色的颜料一齐打翻,混成了污浊的黑,涂抹上压抑的情绪。
“还好春要理智的多,她瞧出了这是个错误,为我剖析,一再坚定的拒绝了我。我那时还相当消沉,现在回想才觉得好笑,”汤姆不吝赞美,却是为了引出他和桃金娘的相遇,“要是春犯了糊涂,被我的错误诓骗过去,或许我就没法遇见你了,没法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春张忽然生出一股抵抗情绪,她用衣服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下去,而在次之前她无比期待。
但声音还是顺着巫师袍纺织的细孔,钻入了耳道,大脑自动联想,浮现出恩爱情侣相遇的画面。
“我沮丧极了,密室能让我感到宁静,这是斯莱特林留给我的遗产。我以为熄灯后,没人会在盥洗室,但你还在,相当意外。”
“因为我第一次在那儿遇见你。”桃金娘打破了汤姆的独奏,加入进来,为这场相遇补充细节,“我……一直都喜欢你,自从第一次来霍格沃茨,第一次遇见你,你和春从黑暗中救了我。”
“我从没想过……”汤姆听起来惊讶极了,“我以为我们直到那时候才,你没把我当变态赶出去,反而耐心地倾听我的苦恼,静静地陪伴我,帮我从拒绝后的挫败中走出,你是这样温柔善良。”
“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就很高兴了,你是那样耀眼,”桃金娘一点点抬眼,解释她总是逃避的行为,由怯懦逐渐变得勇敢,大胆示爱,“我从没想过,想过这是真的。”
“你瞧,我早说这是真的!”米勒娃用气声企图叫醒着魔了的好友。
当然,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春张用力咬磨着下嘴唇,不懂爱的黑魔头兜兜转转遇上爱人,桃金娘五年静默无声的暗恋终于得到回应,多么浪漫美好的故事!
可她的感情却在心中叫嚣,这世界真是疯了,被害人和杀人犯谈上了恋爱!真够可笑的,因为汤姆,桃金娘可是差点成为盥洗室的幽灵!
但理性上,春张又唾弃这样的思想,汤姆早已偏离轨道,没有任何理由因为原书的事责备他,一年前春张就坚守这样的信念。
这是毫无说服力的迁怒,可迁怒什么呢?表层愤怒之下,是连汤姆都否认的畸形爱意,它由此滋生出嫉妒的罪恶,期盼着汤姆永不能走出,期盼两人之间的感情虚假。
春张不敢想,也不敢面对。
“……真抱歉,我让你这样不安。”
在冗长无趣的告白(春视角)之后,两人似乎就要结束。
春张刚想松一口气,她感到喘不上气,闷热难耐,春张将之归结于狭小的衣柜空间。
金光却在衣柜门缝一晃而过,晃大了米勒娃的眼,晃得春张双眼止不住的酸胀,鼻子又酸又涩,晃得一股温热湿咸的液体流出,两处一起汇到下巴尖,滴湿了不知道是谁的黑袍。
晃人的光团摇曳在桃金娘胸口,它的主人正俯身向前倾,温柔细致为女友扣上锁扣。
“我希望它能有所弥补,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汤姆没强调它的重要,一切却又不言而喻。
“这,这真是太贵重了!”桃金娘又磕巴起来。
“你值得。”汤姆简短地肯定了桃金娘,他站起身来,转身朝衣柜处走来,“咱们到帕蒂芙茶馆去怎么样?听他们说这是约会的好地方。”
米勒娃在小声祈祷汤姆是其他几个大柜子,而春张呢,需要撕扯袍子的手用力到发白,才能抑制她自暴自弃,想要大吼着冲出衣柜的冲动,再没有别的力气。
她甚至还期盼着汤姆打开柜子呢!彻底将一切都说出来,把这纠缠人的感情一齐斩断才好!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汤姆的脚步声如同死刑前的倒数,哒、哒、哒。
终于,他停在了两人的衣柜前,打开了春张一侧的柜门。
墙壁的烛光泄了进来,春张彻底暴露在光里,只需要稍稍一低头——汤姆就能瞧见“多洛霍夫”躲在他的衣柜里。
春张心跳如鼓,她仰起头,等待发现,但——
伸入衣柜的只有汤姆的手臂,他抽出衣架上的围巾,侧头和桃金娘说话,连低头也没有,
“……之后去蜂蜜公爵?”
吱呀一声,柜门又一次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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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远,米勒娃连滚带爬撞出衣柜,热出了满头汗,她懊悔极了,
“我们完全没有躲藏的必要,我是有正经理由的,你又是多洛霍夫!直接出去就好了!都怪你,一急,把我也带得急了!”
回头,却是失魂落魄的“多洛霍夫”,和前段时间的异常亢奋简直是两个极端,米勒娃忽然就不再忍心责备了。
“他们是真的……彼此喜欢,”春张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弯起嘴角自嘲,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才是那个逗人发笑的小丑。”
“但你,但你至少推动他们解决了矛盾不是吗?”米勒娃尝试去安慰,“你确实帮助了他们,你的怀疑有部分是正确的。”
“当然。”春张深吸一口气,努力表现地并不在意,“要是没有我,他俩没准还没法相遇呢!”
话虽然豁达,但手上的劲却越加越大,终于到达零界点,汤姆的校袍刺啦一声,撕开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