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无限反派干苦力 第81章 谁是凶手16

周云生将整件事情仔细梳理了一下。

所有事情的起因是他们进来副本之后，副本给他们的那份主线任务——“协助当地的其他执法人员一起还原出楼丽丽案件的真相，并将本案件的真凶写在任务书下方”。

然后他们推测出这个“真凶”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假如撞到老人的确实是另有其人，楼丽丽是被诬陷的话，那他们要找到的人就是这个撞到老人真正的肇事凶手。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假如老人是自己撞的自己，那这个“真凶”要么就是老人自己，要么指的就是协助老人逃脱的幕后凶手。

然后他们就顺着最开始的线索调查了一下和张立民有关的人，他们查到了张子梅，张子源和黄玲，然后一个个将他们排除，直到现在陷入了一种毫无头绪的困境当中。

走到死胡同之后，周云生就忍不住怀疑，难道说他们的思路其实是错误的？

但他们目前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从调查出黄玲的身份到触发支线任务，再从触发支线任务到在办公室里面找到了至关重要的首饰碎片，紧接着他们就通过这块碎片锁定了张子梅，每一步都是有线索的支撑才走下去的。

但排除了张子梅的嫌疑之后，他们就没有下一步的方向了。

如果按照他们找到的线索往下进行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必然的，所以他们应该没有走错。但是那为什么现在会卡在这一步呢？

不知道为什么，周云生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似乎很不对劲。

几个人很快再次回到了办公室里面，这次他们在监控上查了查假的张子梅，果然发现了她外出的踪迹。

假的张子梅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就会外出一趟，她的目的地不固定，桑云猜测应该是去各地找人吃。桑云还专门调出来他们去黄玲公司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果不其然在他们进去之前，桑云就看到那个冒充张子梅的怪物也进去了。

然后不久之后，这怪物就从另一侧的小路匆忙离开，很快就隐匿在了人群里。这应该就是桑云看到的那一抹一闪而过的黑影了。

桑云仔仔细细查了张子梅和张子源这兄妹二人的行踪，又专门调查了张子源的通讯记录，差不多可以如周云生所想，能排除这两个人的嫌疑了。

就在他们关上超级终端的时候，上面闪过一阵雪花，然后很快就再次弹出来一行小字：支线任务二已完成。

于是几个人就明白，张子源、张子梅和黄玲这三个人是已经可以确定没有嫌疑了。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骆小宝往桌子旁边一靠，叹了口气说：“嗯哼，大云姐，现在有嫌疑的都被排除了，那接下来咱们要干什么？”

其实周云生刚刚想的大家现在差不多也都想到了，和周云生一样，大家一时间也想不出接下来怎么走最好。不过幸好眼下他们还有时间。

主线任务规定要在三天之内得到结果，按照副本内的运行时间来算的话，昨天他们进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所以现在他们还有两天零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相比于之前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充裕的时间了。

桑云还没说话，关轻舟就说：“你们说是不是咱们查张立民身份的时候还漏掉了什么？张立民除了儿女之外还有什么亲近一点的人？……哎！对了，张立民不是还有个妻子吗，虽然这妻子已经不幸亡故了，但是她妻子总是还有家人的吧？你们说会不会他妻子的家人出于保护两个外孙的想法顺手帮了张立民一把？”

骆小宝一听就说：“那要是这样说的话咱们能找的范围可就大了啊，张立民的亲戚、张子梅和张子源的朋友、张立民妻子的亲戚、张立民妻子亲戚的儿子、张立民妻子亲戚的儿子的儿子……这样人加起来咱们就是查个三天三夜也查不完啊！”

关轻舟一听觉得也是，和张立民关系最亲近的张子梅和张子源查一查还有希望，但是再远一点的话就是他们想查也查不完。

骆小宝又说：“而且要是照着这个思路，谁和张立民有点关系就有嫌疑的话，那姓张的都得被抓起来审一遍……幸好咱们的姓都比较稀少……咳，果蛋哥和二云哥除外——都不姓张，要不我现在高低都得怀疑一下。

“而且那张立民不是还说了吗，他不是还和那什么青年路的天天乐便利店外面的那帮老头子吹牛吗，那这样说也有可能是这帮老头子怂恿他干这事。要是这样想的话那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虽然骆小宝只是在开玩笑，但是周云生捕捉到了“天天乐”这三个字，忽然想到了自己一开始还想来这里查查张立民金子的事情。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张立民的金子被偷和这个案件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副本一直以来的套路就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没有用处的事，所以他直觉这两件事一定会有关联。

周云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眼下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因为只是去调查一下便利店外面的老大爷，这过程中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困难，所以就没必要大家一起去了。

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桑云、周云生和李澈一起去，剩下的三个就在办公室守着，以防一会要是再有什么新的线索他们也可以及时的收到。

几个人分好了队伍，周云生他们很快就出发了。

天天乐算是一家连锁的便利店，深受广大年轻人喜欢。青年路的这个因为外面种了好几棵槐树，所以除了年轻人之外，一到天热的时候还会有很多老头聚在这里下棋。

周云生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所以这时候还聚在树下的老人就少了很多，上午毕竟是比较凉快，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再下午吃完饭的时候才出来。

桑云他们三个人一走近就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这边一般都是一些老头聚集，年轻人都是进便利店买瓶饮料什么的就离开了，很少会有年轻人走到他们下棋的地方。

坐在最外面的老头看出来了桑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才来的，于是顺口问了一句：“你们是来找人的吗？”

桑云就顺势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找张立民张大爷，他不在吗？”

那几个老头一听立刻就乐了：“哎呦，他都多久没来了啊？听他女儿说是被人给撞了，现在正躺在医院呢，你找他干嘛？”

桑云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借口，最后她找了个最恰当的：“是这样，我是收购金子的，前几天张大爷联系到我说是有块金子想出售，但是那时候我比较忙，也就没及时处理。后来听人说他经常来这里，所以我就找过来了。你们听说过他有金子的事情吗？”

刚开始搭话的老大爷边打出去手里的牌边戏谑的说：“哎呦喂，这一片还有谁不知道那老头有金子？他说什么是从自己家里挖出来的，逢人就吹嘘一番，我们大家伙儿可眼馋的不得了呢！”

围在他身边看下棋的人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所以也都轰然大笑。

和这个老大爷下棋的老人就问：“诶，我刚刚点的茶水和花生米怎么还没来？”

这个天天乐便利店还会供应低价的茶水和花生，所以这帮老头下棋的时候经常会点一壶。

这老人的话刚落下没多久，一个身穿员工服的服务员就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把托盘里面的茶壶和花生米放下，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那老头摆摆手，于是服务员就走了。

周云生的目光跟着服务员看过去，在服务员踏进便利店的时候，周云生的目光就顺着服务员的身影扫到了挂在便利店门外的一个执勤表。

这里老头的话题已经换成了张立民，桑云还在耐心的从他们的话中搜寻一些能用的内容，而周云生的目光却完全被那执勤表吸引了，他不知不觉的就走了过去。桑云一开始没注意到身后的周云生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倒是李澈注意到并跟了上去。

周云生一路来到执勤表前面，他仔细看了看上面兼职者的名字，没想到在第二行见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名字——

竟然是楼丽丽。

原来楼丽丽兼职的地方是在这里，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写着楼丽丽出勤情况的这一行被人给用圆珠笔划去了。

桑云也已经察觉到两个人去了便利店门口，于是她从还在高谈阔论的人群里面脱身，三步两步来到了周云生身边：“怎么，你们是发现什么了吗？”

周云生点点头，将写有楼丽丽名字的那一行指给桑云看。

因为前几天楼丽丽需要频繁的被叫去问话，所以也就没时间再来兼职，听执法者他们说，楼丽丽应该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不过为什么这份执勤表上直接把楼丽丽的名字给划去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楼丽丽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难道是因为楼丽丽请假时间太长了，影响了便利店的营业，所以老板干脆辞退了她然后找了新的员工？

这也很有可能，毕竟楼丽丽只是一个兼职工，现在又惹上了这些琐事，不知道以后她要不要面临坐牢的风险，老板当然不可能再留着她。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楼丽丽就算是最后被证明了清白，那一时间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到从前的生活了。要是这一切真是张立民做的话，那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显然桑云也注意到了楼丽丽的名字被划去了，两个人只是猜测，但不能确定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所以桑云干脆就和周云生一起去问了一下便利店的服务员，服务员给出的答案却让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原来楼丽丽不是被辞退的，而是她自己辞职了。

周云生忍不住和桑云说：“是不是那段时间她抽不开身，又觉得请假会耽误老板挣钱，所以不得已先辞职了？”

没想到这一问那员工也听见了，她摇摇头，代替桑云回答了周云生的问题：“好像也不是这样，因为我们老板人很好，知道了楼丽丽的情况之后就告诉她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来就行，她会一直给楼丽丽留下她的岗位，只不过后来楼丽丽执意要辞职，我们老板没办法，就只好答应了。楼丽丽这才从我们店里离开的。”

周云生和桑云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听这个员工的叙述，楼丽丽似乎并没有辞职的必要，毕竟这里的老板都在尽力帮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还是执意要辞职。

两个人皱着眉走了出来，李澈就一直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那张执勤表格并没有因此抹去，反而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就让周云生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

从一开始拍不到楼丽丽身影的监控到两份不同的说法，再到现在楼丽丽主动要求从便利店辞职……想着想着，在想到某个非常不对劲的点时，周云生忽然像是开窍了一样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醍醐灌顶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的线。

店员的回答让周云生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另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可能。

桑云现在肯定也想着楼丽丽的事情，并且显然她也和周云生想到一起去了，因为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周云生激动的说：“我知道了！我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虽然桑云心中也逐渐浮现出来了另一个猜测，但是她的表情依旧很平静：“不着急，你慢慢说。”

周云生于是也尽量抚平自己激动的情绪，简单的将自己的猜想和桑云说清楚。

这一切还是因为那个店员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启发了周云生。

他们一直以为楼丽丽是被迫辞职，可是现实却是老板一直想挽留她，而她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主动想要离开。

也就是由此周云生想到了或许不止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他们也是先入为主，有些其实还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他们就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对待了，但事实上他们的想法和真相其实大相径庭。

现在周云生以一种更加公正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

任务书是让他们找到真凶，还原案件的真相。他们了解了任务内容之后，就开始搜寻有关案件的资料。然后他们找到了其他执法者收集整理出来的那份案件的大概经过。

其实那份案件并没有用十分确定的口吻笃定张立民就是碰瓷，但是其中却是有一些主观臆断类的句子。

再加上楼丽丽家庭情况很凄苦，而楼丽丽本人却是一个阳光积极的形象。和她做对比的张立民就显得非常小家子气。所以他们看完这份档案之后，心里就理所当然的留下了一种楼丽丽是好人，被张立民这个全书最大的反派碰瓷了的印象。

但他们忘了他们所依靠的这个让他们产生这种想法的档案其实也是其他执法者根据自己的主观想法写出来的。

周云生在和那些执法者的交谈中能感觉到其实这些人都是更加偏向于楼丽丽，所以在写这本档案的时候，他们也就在无意中不知不觉的偏向了楼丽丽。

但如果结合这份档案和张立民、楼丽丽的说辞的话，就会知道事情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他们所希望的，楼丽丽在上班的途中看见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立民，然后她做好人好事，把张立民送到了医院里。但是却在张立民醒过来之后被反咬一口。也就是典型的农夫与狼的事情。

还有就是，张立民所说的都是真的，楼丽丽确实是撞了他，并且为了避免赔偿天价医药费而谎称自己只是扶张立民离开。

其实如果在一开始周云生是绝对不会往第二种可能性上想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多想一点。

楼丽丽工作的地方和张立民经常来下棋的地方是一个地点，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张立民的金子被偷窃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监控画面又是谁抹去的？

那所有的这些疑问串在一起，一个猜测逐渐浮现在了周云生的脑海里——

假如张立民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一切事情就说的通了。

楼丽丽确实是撞了张立民，撞了之后她无比慌张，因为她的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太好，如果再赔偿的话肯定会更加捉襟见肘。楼丽丽为了逃避赔偿，所以装作自己只是好心扶了张立民一把。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监控拍不到他们——并不是张立民找人抹去了监控画面，而是一开始楼丽丽就故意避开了监控，她根本没想着让她和张立民被人发现。

这时候的张立民已经晕了过去，原本楼丽丽想的肯定是把他放在医院外面，然后自己再偷偷离开，这样张立民被人发现了就不会失去生命危险，而她也可以顺利的逃脱了。

可是没想到张立民正好有一个在那家医院工作的亲戚——这一点档案上也写了，只不过当时他们不知道这竟然也是条线索，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这个亲戚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就没让楼丽丽离开，档案上对这个过程一笔带过，而且看起来是楼丽丽自愿守在医院里的，但说不定事实是楼丽丽见自己逃脱不掉之后，这才不得不以好心人的身份待在了医院里，大家不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以为她是自愿守在医院里直到张立民醒过来的。

也因此楼丽丽最后也没能逃脱，为了逃避责任，楼丽丽就只好顺势说自己是被被张立民诬陷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楼丽丽会直接辞职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她就可以把这金块倒卖，得到的钱足以支撑她生活一段时间，所以也就完全没有再工作的必要。

而他们之所以查来查去一直都是在做无用功，那就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周云生将自己的猜测和桑云说了之后，却没想到桑云摇了摇头：“我和你想的大差不差，但是还有两点不太一样——如果真是楼丽丽撞到了张立民，那为什么一开始鉴定科的鉴定结果显示楼丽丽的车轮和张立民身上的伤痕不同？张立民的金子被偷又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前一个疑问咱们得找到楼丽丽才能解答，不过第二点我倒是有一些猜测。”

周云生一想，自己确实漏掉了这两个问题。又听桑云说她有了猜测，周云生便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行，那桑姐你说说你的猜测吧。”

桑云猜的和周云生相差无几，只不过就是前面一点和周云生不同，那就是一开始楼丽丽确实是撞了张立民，但不是不小心撞的，而是早有预谋。

这一切的事情就是从楼丽丽去天天乐打工开始的。张立民喜欢和外面那些下棋的老头吹嘘自己金子的事情，那想必来这里工作的楼丽丽也能经常听见，这块金子如果卖掉的话就可以得到很多钱，所以久而久之她就起了歹心。

楼丽丽的家庭条件不好，现在更是捉襟见肘，要是能把这金子换成钱的话，就能解决她眼下百分之八十的问题，所以她为了这块金子筹谋了一切。

因为她就在便利店工作，所以很容易就能摸清楚张立民每天活动的规律，在她踩好点之后，就趁着一个夜晚故意用车把张立民给撞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周云生想的差不多了，楼丽丽把张立民撞晕了过去之后，想把人放到医院门外再偷偷离开，之后她再连夜带着家人离开这个城市，再把金块给转卖了，到时候她们一家人从此以后就真的能摆脱这种生活。

只不过可惜棋差一招，楼丽丽没想到这个医院里竟然有张立民认识的人，更没想到这个人上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楼丽丽把张立民往医院里面背，这时候——不管楼丽丽是正准备放还是已经把人放下准备偷偷离开，都被那个人给拦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抢救和无数的调查。

期间张立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金块不见了，直到后来周云生和骆小宝误打误撞的摸黑“教训”了张立民一顿，没想到这一举动恰好让张立民误以为自己是被抢劫了，由此才发现了金块不见了的事情。那个时候周云生他们以为金块就是在那一晚不见的，可实际上那金块是早就被楼丽丽拿走了。

两个人磨合了一下细节，终于能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串联了起来。

虽然两个人心里都不太想承认，但他们知道如果还能再找到关键性的证据的话，基本上就能确定是楼丽丽撞的人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办公室，骆小宝已经和关轻舟和时幽开开心心的打起牌来了。他见桑云和周云生兴致都不太高，还以为是他们没发现什么，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就听见周云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们好像找到真凶了。”

骆小宝和关轻舟都一愣。

等留在办公室的半个人听完了周云生和桑云的猜测之后，都是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尤其是骆小宝，内双都给瞪成三眼皮了。

骆小宝是觉得最不能接受的一个，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张立民碰瓷了楼丽丽，而且后来他们和张立民的交流一点都不愉快，这些事情都加深了骆小宝对于“楼丽丽是无辜被污蔑的”的印象，所以现在突然告诉他一切都是倒过来的，他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关轻舟虽然一开始也觉得诧异，不过她想明白了之后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这么说起来，咱们好像真的还从来没有想过要查一下楼丽丽呢！”

因为一开始的刻板印象太重了，别说查楼丽丽，他们甚至都没往楼丽丽是坏人这方面想。

周云生说：“那现在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楼丽丽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吧，要是真能找到的话，咱们的主线任务差不多就有着落了。”

几个人郑重的点了点头，于是大家第一次走向之前从来没有踏足过的楼丽丽的家。

楼丽丽家比张立民住的地方还差，母女三人就靠着别人的房子草草的搭了一个木板房出来，缝隙处都是用塑料袋糊上去的，一下雨就会漏水。

家里堆满了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瓶子和废品，周云生他们来的时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几个人就只好去外面谈。

家里只有楼丽丽的小妹妹楼露露在，据小姑娘说，楼丽丽和她妈妈是去打缓和剂了，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桑云又问了问她知不知道楼丽丽和张立民的事，楼露露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大人都没把这件事告诉她。

桑云知道眼下看来是得他们自己查了，于是就给楼露露出示了证件。那小姑娘也已经懂事了，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之后，于是也就不说话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搜查自己的房间。

桑云先简单搜了搜他们住的地方，狭小的房间搜起来非常容易，桑云没在这里面找到什么东西，于是又按照楼露露的话找去了屋子后面。

后面被楼丽丽用树枝围了起来，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看样子她们是准备到时候把有用的零件拆下来卖钱。

周云生和骆小宝忍着难闻的气味开始搜起来，桑云和关轻舟他们就从另一边搜。

李澈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的开始闭目养神。

骆小宝搜了一会就忍不住捂着鼻子骂骂咧咧道：“我靠，这是什么味道？这味道也太熏人了，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唉，这母女仨住的地方也太惨了……唉。”

周云生也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这种房子，虽然副本为了误导他们很有可能做了某些夸张的处理，不过周云生心里还有有些不好受。

一向啥事都最不能忍的骆小宝倒是忍着这臭味一声不吭的找下去了，最后在最里面的位置，两个人找到了当时楼丽丽骑得自行车。

骆小宝屏住呼吸把车子给提了出来，车筐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看样子也是从哪里捡到的，看起来破破烂烂，有一侧已经开了线。

骆小宝把包拿出来晃了晃，觉得这包还挺沉的，应该是装了什么什么。他费劲儿的拉开一卡一卡的拉链一看，里面竟然是另一副没了气的轮胎。

这种是折叠轮胎，是好几百年之前的老款了，因为现在人们也几乎不使用这种交通工具了，所以很少还能找到。

折叠轮胎这种东西在折叠自行车刚发明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流行的，因为这东西可以配合折叠自行车使用，既好拆也好放，而且占地方也少，所以一些崇尚用“古法”健身的人就会用它来健身。

楼丽丽的这个轮胎和车子不太匹配，应该不是买的配套的，而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

现在这东西已经不流行了，所以价格也十分便宜。

周云生和骆小宝对视一眼，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他拿出车轮和楼丽丽的自行车上面的轮子一对比，这个仿佛是备用的车轮果然比楼丽丽本身的车**很多。如果换上的话，那撞击的痕迹也会完全不同。但是因为两者型号不匹配，所以这个轮胎是没有办法换到楼丽丽车上的。

周云生和骆小宝推测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楼丽丽应该是在撞完张立民的时候，将张立民身上的车轮印记抹去，然后在医院附近拿出和她车子型号不符的备用车轮在张立民身上压出来了痕迹。所以鉴定科的工作人员一开始才给出了撞击痕迹不一样的结论。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撤销了这份报告，可能是他们后来知道了楼丽丽是半拖拽张立民回来的，这种情况下车轮印不可能完整的保存，再加上他们结合了张立民身上的伤势，楼丽丽第一次作案难免有些紧张，所以有可能一下子没控制住力气就撞的特别狠。

张立民身上被车轮造成的痕迹和后来楼丽丽自己印出来的不同，这就属于存疑的证据，是不能作为证据来使用的，所以他们才撤销了这份鉴定报告改成了更为真实的报告结果。这根本不是张立民做的，甚至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也就是一开始张立民说看到了楼丽丽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但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在意。

这时候，在垃圾袋另一边的关轻舟忽然叫了他们一声，周云生和骆小宝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就看着关轻舟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透过袋子上面的泥土能看到里面是金块。这应该是她们发现那块土地的土壤不正常，然后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了。

不管是这个报告结果还是他们后来找到种种证据，甚至是现在这个背包和金块其实是特别容易找到，只不过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楼丽丽，一直以惯性思维怀疑是张立民自导自演，所以也就一直没有真正的想过要来楼丽丽这边找线索。

正是因为他们先入为主的思想，这才导致了他们一开始就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不过幸好他们及时止损，在关键的时刻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有了这个轮胎和金块，周云生他们所有的问题全都有了答案，这轮胎和金子也在侧面论证了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所以本案的真凶和张立民以及什么帮助张立民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凶手就是楼丽丽本人，这也就是主线任务真正要表达的东西！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大家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又过了很久之后，桑云才说了一句：“写吧。”

骆小宝叹了口气，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了任务书和笔，将他们推测出来的案件经过和真正的凶手一一写上了。

这大概是几个人心情最沉重的一次了，即使他们成功通关了，但是每个人的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