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竹打比方:“比如拿到第一,搞定了一个项目,或者遇到喜欢的人。”
看到白少竹一直发抖,斯潜总算有点眼色,打开柜子拿出厚一点的被子。
给白少竹盖上后,白少竹还在喋喋不休地问,仿佛对他的情绪很感兴趣。
白少竹:“会吗?”
说了这么多情况,斯潜没遇到过一种?
斯潜:“不会。”
白少竹不信,毕竟人不可能从生下来就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那哥哥有讨厌的东西吗?”他盖了两层被子还是冷,忍不住觊觎起斯潜的健硕的身体,抱起来一定很暖和。
斯潜盯了他几秒,没说话。
靠,斯潜的意思不言而喻,讨厌的东西指的就是他。
明明秒懂,白少竹还要装作不知道,天真地追问:“哥哥,有吗?”
斯潜:“愚钝的人。”
“……”他就不该问。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李妈在外面说医生来了。
“小少爷,又感冒了?”
王医生和白少竹很熟,三天两头就会上门给白少竹看病。
白少竹靠在枕头上神情恹恹:“嗯。”
王医生熟练地检查一番,开了些药放在桌上:“斯总,药六小时吃一次。”
大晚上过来看病,他不仅不生气,还非常开心。
因为每次这样白父会给他加钱,钱给够了,不存在私事,老板的事就是他的事。
斯潜:“嗯。”
王医生很识趣:“那我就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等王医生离开,白少竹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斯潜:“哥哥,你看起来很暖和,我能抱抱你吗?”
真的没事吗?
斯潜怀疑白少竹的脑子烧坏了,他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见白少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不太熟练地扶起白少竹,给白少竹喂药。
第一次没经验,让白少竹呛了水不停咳嗽。
第二次估算了一下角度,放慢动作才喂了进去。
经过斯潜的操作,白少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
呛死他了,斯潜是不是故意的?
对着讨厌的人忍不住了是吧?偷偷使坏欺负欺负是吧?
行,既然斯潜这样对他,那他脸皮也不要了。
趁着斯潜坐得近,他用尽全力箍住斯潜的手腕,“哥哥,我能抱着你吗?”嘴里这样问,身体直接一歪搂住斯潜的腰。
感受到温度,他满足地蹭了蹭。
他的脸很红,呼出的气息灼热,甚至能透过他的衣服碰到皮肤。
有人发烧和醉酒的状态是一样的吗?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白少竹的撒娇和亲昵很讨喜,斯潜心想白少竹应该赢在脸上。
坐了一会儿,他试着拉开白少竹的手,没想到白少竹像是察觉到,抱得更紧了。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期间偶尔听到白少竹不舒服地哼哼,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手脚也不老实,盖好被子没多久就会踢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少竹才渐渐消停,斯潜打消了那句白少竹撒娇和亲昵很讨喜。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到了困意,靠在白少竹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的呼吸不顺,睁开眼,整个头被白少竹紧紧抱住,快要窒息。
“……”这是什么特殊的睡觉方式?还是白少竹把他当成了大熊?
他用了点劲掰开白少竹的手,这时候他要先活了再说。
好不容易掰开,立刻把大熊塞进白少竹怀里。
看了一眼手机,离吃药还有几个小时,他起床去浴室洗漱。
换好衣服,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他叫醒医生:“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
王医生睡眼朦胧,“啊?哦哦,好的,斯总。”想到白母,他立刻清醒,“对了,斯总,这件事要和白夫人说吗?”
斯潜打领结的手一顿:“我不是你的雇主,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你以前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王医生连连点头:“知道了。”
这不是斯潜身上有种上位者的气势,他本能地就问出了口。
一定是他睡蒙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斯潜能替白少竹做主?
白少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斯潜不在,只有李妈守在一旁。
他皱了皱眉,推开怀里的大熊,热死了。
李妈见他醒来,急忙去叫医生,医生过来又给白少竹检查了一番:“小少爷,你的烧退了。”
白少竹庆幸,幸好在白母回来前退烧了,结果下一秒听到医生说:“听说小少爷很想白先生和白夫人,别担心,他们晚上就回来了。”
“……”
听说?听谁说?
他冷笑两声,除了斯潜他想不到别人。
亏大了,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把握住。
仔细想想不该听系统的话来什么□□,肯定是因为穿着湿衣服在外面站了几分钟他才感冒。
如果不感冒,昨晚他一定能刷很多厌恶值。
不过投怀送抱对斯潜来说好像没什么用,还得试试别的办法才行。
王医生收拾好东西,殷勤地问:“小少爷?要不要我背你?”
白少竹嘴角抽搐,“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他掀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想起大熊还放在床上,回头对医生说,“抱着我的熊。”
王医生一点都不反感,抱起大熊笑吟吟地和李妈说:“李妈,昨晚的汤真好喝,您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李妈被他夸得开心,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行,下次来,我再做给你喝。”
王医生:“那李妈,我就先走了。”
白少竹很佩服王医生,不管对谁都是这样,说话好听,还满脸带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
他还没看到有谁讨厌王医生的。
……
几天后,白少竹才从家里出来。
正确的说,是从床上下来。
白母回来后不放心他,硬让他在床上休养了几天,直到王医生保证他没事才肯放他出门。
一出来他就直奔斯潜的公司,奇怪的是这次前台没有和他绕圈子,直接带他去了斯潜的办公室。
“斯总在里面。”
白少竹受宠若惊:“我知道了。”
前台为什么改变了态度,总不能是斯潜说的?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几天为什么会被困在家里,就是斯潜告的状,难道是斯母说了什么?
想着想着来到斯潜的办公室外,透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景。
斯潜坐在办公桌后,戴着眼镜处理文件,岳鸣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和斯潜说些什么。
他握上门把手,刚拧开一点,听到斯潜和岳鸣玉的对话。
斯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让周家买,那块地的价值不高。”
他们谈论的事情应该很严肃,岳鸣玉的语气少有的正经:“我知道了,我们要等多久?”
斯潜:“不出一个月,周家的资金就会周转不过来。”
岳鸣玉:“明白,对了,斯父最近和几个股东见了面,要不要去试探试探他们的意思?”
斯潜签下一份文件,平静地说:“不用,比起情分他们更看重利益,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他们就不会站在他那边。”
岳鸣玉的手搭在沙发上,姿势比之前要放松:“没想到老头子还有力气折腾,他这架势弄得好像你不是他儿子,拼命地要拉你下来。”
斯潜眼底透着一丝嘲讽:“在他这里,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是孩子。”
岳鸣玉一阵恶寒,斯父所谓的听话,是当傀儡,还必须是个优秀的傀儡。
他看不惯斯父,对一个孩子太残忍了。
像他的老爸,虽然也希望他优秀,但手段不会和斯父这样残暴。
提到斯父,他厌恶地说:“不知道老头子还能折腾多久。”
斯潜:“不会很久。”
岳鸣玉看了一眼斯潜的眼色,不放心地问:“毕竟是你老爸,你不会心软吧?”
斯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哂:“心软?那是什么?”
“他没有教过我这个,我在他身上学到的是失去价值的人会被无情地抛弃,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我抛弃他不是正常的吗?为什么会心软?”
白少竹透过门的缝隙能看到斯潜双眼,瞳色深沉,冷漠到令人心惊。
第一次这样正面的感受到斯潜的冷,像有股无形的冷气从脚底向上蔓延,一寸一寸冻结血管,直到心脏。
他本能地松开手,想到回家又重新握上去。
怪不得最近斯潜对他的态度变了,原来是他有利用价值。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利用了斯潜。
得到斯潜的肯定,岳鸣玉放心了。
也对,斯潜一直都是这样,是他想多了。
“哥哥,你今天不忙吗?太好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白少竹找到合适的机会,提着一袋子甜美的蛋糕走进办公室。
岳鸣玉飞快地看向斯潜,试图从斯潜脸上看出什么。
白少竹怎么上来的?他的脸上很快挂上痞笑,打趣:“小少爷,送什么好吃的?有我的份吗?”
白少竹一脸戒备地看着岳鸣玉,抱紧蛋糕,“没有,你别抢这个,这个是哥哥的。”说完把蛋糕放在斯潜的桌上,“哥哥,你快吃。“
岳鸣玉伸起脑袋,什么蛋糕这么宝贝。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个动物形状的粉色蛋糕,一看上面的奶油就觉得腻。
算了算了,这东西他吃不下。
说起来,斯潜也不喜欢吃这些,他看好戏一样趴在沙发上,他倒要看看,斯潜接下来会怎么办?
扔了蛋糕,赶白少竹走?还是随便找个理由让白少竹离开?
或者,和以前一样,全程无视白少竹?
他越想越意思,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惊呆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