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他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该去哪里?回家吗?哪个家?好像哪个家回去都不是很好。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里找他,却无意间听见了他要结婚的消息。我不敢相信,只觉得这是谣言吧,因为之前也有传过类似的谣言。
直到我亲口问了他:“哥,我听公司里都在传……”
“哦,那个啊?是真的。”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我的想法。
我听到这话差点没站住,只能尽量装作不在意,然后露出了一个哭涩的笑容:“哦,真好,什么时候结婚啊?”
“快了,大概下个周吧,你要来吗?”他看我笑了,他也笑了,但即使不笑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哥,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是想装作不知道?
“好啊,到时候做你的伴郎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他见我没有反对他的婚礼,还提出做他的伴郎,高兴的点了点头。
自从我和哥哥出来工作了以后,我们就租了自己的房子,我和哥哥一起住在那座房子里住了三年。
哥哥处处照顾我,我也渐渐依赖上了他,以至于我忘了他十八岁生日时许的愿望。
那天,我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他想了想说:“男人嘛,肯定都是想有事业有家庭嘛。”
想到这,回忆被一声电话铃声打断,我也早就从哥哥的公司里出来了。
“喂,妈,有什么事吗?”我接通了电话。
“今天回家一趟,见见你未来的嫂子。”从母亲的声音听出了快要溢出屏幕的喜悦。
“好。”简单回了个字,我就挂了电话。
哥哥要结婚了,好像所有人都挺高兴的,除了我之外。
我打了出租车,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门打开了一条缝,我看见父亲和母亲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母亲的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子,母亲也笑嘻嘻地看着她。
陌生吗?也不陌生吧,好像在哥哥的公司见过她好几面来着,好像叫林若初。
原来她就是哥哥的结婚对象,我未来的嫂子?
我一直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没一会儿,我看见哥哥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着那令人熟悉温柔至极的笑容,坐在了林若初身边。
母亲看他坐下来就对他说:“你总算带个女朋友回来了,真的是,以前天天看见你和你弟待一起,还以为……”
父亲咳了几声,不知道是因为外人在,还是提示母亲说的有些过分了,不过母亲也很识趣的没把话说完。
他为我辩解道:“怎么会,邃安从小到大最懂事了,他还说要做我的伴郎呢。”
听到这,母亲有些惭愧了:“哦,这样啊,那是我的问题。”
他们聊的很开心,我也更不敢进去了,我害怕下一刻我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所以我最后没有进去,我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家。
我原本只是一个孤儿,被他们领养到了现在,所以我本就是家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吧。
他结了婚,我和他就再也没可能了,不过,他不结婚,我们好像也没有可能。
我走在大街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要回家,回我和他的那个家。
但我还是拿出了手机,打给了他:“喂,哥,我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行,记得吃饭啊,冰箱里有菜,烫一下就可以吃了。照顾好自己,外边好像下雨了,记得带伞……”
哥哥,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好呢?好的我想哭。
我湿润了眼眶,愣了好久才回了他一句:“好的,谢谢哥。”
他挂了电话,我还是哭了,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早已分不清。
哥,你的好不再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我终于要失去你了吗?不,你本就不属于我,又何谈失去呢?
本想着再打辆出租车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低落的心情不正适合淋雨吗?
不知道是心情低落还是怎么的,明明那么长的路,感觉没好一会儿就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孤寂笼罩着我。
我照他电话里说的打开了冰箱,里面除了菜以外,还有一张纸条,看样子是他留下的。
上面写着:邃安,因为我要结婚了,有了妻子,就不可能再和你住一起了,也不能再照顾你了,这座房子就留给你了。
所以他关心我,只是为了告诉我,他不会回来了。
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要来特意告诉我,你是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吗?
哥,你别成家了好不好?你别结婚了好不好?邃安真的好难过。
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着皮肤,冷得要死。
想起以前读书,总是忘记带伞,每每回家都像现在一样浑身湿透了,每次都是他第一时间跑过来叫我换衣服,然后用吹风机帮我吹头发。
“哥,我又忘记带伞了,身上都湿透了,好冷好冷,你能帮我吹吹我的头发吗?”我拿出那张纸条,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眼泪再次一滴一滴地滑落。
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还是同性。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我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条,躺在了沙发上。
好冷……别怕睡一觉就好了,醒来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以前了呢?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再度醒了过来。
我觉得我的头晕晕的,身上依旧是湿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还是好冷,要不还是再睡会儿吧。
于是我就这样睡啊睡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有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上了我的额头。
是谁呢?
我睁开了我疲惫不堪的眼睛,有些模糊,但看的清楚一些轮廓。
“你就这样睡了整整两天吗?”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是头晕并没有因为我的清醒而缓解,身上依旧是湿的。
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睡了两天了吗?”
他皱着眉一直看着我:“是啊,你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电话也关机了,不是说了要照顾好自己吗……”
“哥,我头好晕……”我听他说着打断了他的话。
听到这,他将我抱起,走出了房子:“嗯,你发烧了,不晕才怪,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虽然哥哥要结婚了,但哥哥还是以前的哥哥,罗里吧嗦的。
他抱着我令我感到安心,我再度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我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手中的纸条已经变的皱皱巴巴的了,字也被汗水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是做梦吗?
将手上的纸条丢掉后,我又再度看到了枕头边的纸条:医药费已经付了,病好了记得去上班,我去忙了,最近都会比较忙,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原来不是梦啊。
哥,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你,我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啊。
我没过多久就出院了,又是孤独的一个人。
看了看日期,还有几天他就要结婚了。
明明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可在知道他要结婚时,心里还是会一颤。
回了家,家里依旧冷的要死,之前怎么没这么觉得?
我精心挑选了一条白色的西装,尽管这场婚礼的主角不是我。
一切似乎回到了平常,很快便到了他结婚的那一天,现场很热闹,他满脸洋溢着笑容,而我与众人格格不入。
婚礼开始了,我就站在他的身边,离得很近,我却总感觉我与他之间,隔了一道很厚的透明的墙,我似乎触碰不到他。
我不禁幻想,要是是我与他的婚礼就好了,可惜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我在台上假笑着,看着他给林若初带上戒指,台下也起哄着:“亲一个!亲一个!”
于是他吻上了她,台下一片欢呼声。
我此时的笑容已经僵硬了,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越积越多渐渐模糊了视线。
我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没人注意到我,因为他们都关注着台上的新郎新娘,擦完了,转回了身,可没一会儿眼眶里就又积满了泪水。
婚礼就快结束了,大家的视线又回到了整个台子,我没敢再转过身去擦眼泪,就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也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
我想,早知道不当这个伴郎了,我应该在婚礼进行的时找个地方躲起来放声地哭。
可是我又想,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我与他穿着西装站在一起了。
婚礼终于结束了,我立刻下了台,奔向厕所,泪水也在跑的过程中不断落下,我一刻也不敢停下,到了后,我找了间隔间锁上门不敢出声的哭了起来。
这场婚礼太难熬了……
哭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没人我才敢出来,人们也几乎都离开了,至于他此时也应该和她洞房了吧。
白天办婚礼的台子还没有拆,我在台下边发现了林若初在白天别在胸前的假花,除了花,还有一段红色的缎带上面写着新娘两字。
我将它捡起,轻轻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它别在了自己的胸前。
上了台,学着白天主持人的样子,为我和他办了一场不被世俗赞美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