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邃安打开了实验室的冰箱,看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吃的,可他似乎并不饿,环顾了四周一圈,又关上了冰箱。
实验室里都是何闻舟的身影,突然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年冲进了实验室,奔向了正在做实验的何闻舟。
那个少年浑身散发着刺眼的光,是谁呢?光渐渐褪去,那个少年就是许邃安。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向那个少年,用手一触碰,少年就化成了一团云烟,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失落的坐上轮椅,回到了房间,房间其实挺简陋的,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没有任何陈设的摆放或者装饰。
只是地上铺了瓷砖,墙上也刷了白漆。这间房子很早之前何闻舟就说要装修,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住在这间房子。
后来,许邃安感染了寄生虫就没有让装修了,线路和灯都安上了,就是没有通电。
如果他没有感染寄生虫,房子可能已经装修了一半了。
可又能怪谁呢?
这令许邃安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是不是没有救了,或许何闻舟只是在安慰他,实则何闻舟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治疗寄生虫的办法。
根据何闻舟在日记本上的结论,他似乎已经进入中期了。
他回到了房间,一觉睡到了晚上。他总算可以出门了。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许邃安拿着手机,做在轮椅上出了门。
穿过森林,看到的不是热闹的人群,而是空无人烟的大街。望向天空,今晚还是没有月亮,不过有还是没有也没意义了。
何闻舟一直都在给他希望,可现实是残酷的,没有救就是没有救,治不好就是治不好,就算空有希望,也没用。
此时,手机响了,陌生来电,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许邃安的耳朵里:“好久不见啊?”
可仔细一听,又好像在哪里听过,等等,他想起来了:“好玩吗?”
“你觉得呢?”
许邃安最后压制住了怒火,叹了口气:“收手吧,没用的。”
“你知道了?”
“你每次说话都在露破绽,不就是想让何闻舟为了我研制出治疗寄生虫的药吗。”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对,但你觉得感染这个寄生虫会死吗?我觉得不可能,你说是吧?”
可能是被说中了,那人挂了电话。因为一旦许邃安将这件事告诉何闻舟,何闻舟就有可能放弃研制药,这可以直接危害到他们的利益。
看着手机锁屏,已经凌晨三点了,也难怪没什么人。
街道上只有几盏路灯,但街道却很是明亮,月亮虽然没有出来,但它的月光还是穿过了云层,撒下了大地,孤寂又悲凉。
何闻舟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会留我一个人独自在实验室呢?
“请问你迷路了吗?这么晚怎么一人在这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挡你路了吗?”
“没有没有。”她笑了笑,脸上多出了一抹红晕,“我刚下班,走在路上恰好看见你,还以为你迷路了。”
“嗯……我没有迷路,只是出来转转。”许邃安也笑了笑。
“反正已经很迟了,我也不介意再迟点,你坐着轮椅不方便,要不我……”
许邃安点了点头:“我们去那边的森林吧。”
她跟着许邃安的指引来到了实验室前面那片空地上,途中他们也聊了一些话题,许邃安知道了她的名字——安仅月。
“想不到穿过树林后会有一片空地。”
“这原本不是空地的,这里原来还种着几颗小树苗。”
安仅月疑惑了,问:“那那些小树苗后来怎么没了?”
“那年突如其来的大水,夺走了它们的生命。”
是的,原本这里是真的打算种树苗的,后来大水把这些树苗冲走了以后,这块地被何闻舟买了下来,所以后来就没有再种树了,而是种了一大片花草。
许邃安也是因为误入这里才认识的何闻舟。
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住这里吗?”安仅月打破了沉默。
“是的,就住在我们身后那座房子里。”
“你是得了什么病吗?为什么要坐轮椅?”
许邃安愣了很久:“是病吗?算是吧,其实有时候是可以站起来的。”
没过多久,安仅月就回了家,许邃安也回到实验室睡下了。
连着好几天,何闻舟都没有再出现,安仅月却天天都来照顾许邃安。
几天后,何闻舟总算回来了,他还没有起床,以为是安仅月,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后,发现是何闻舟。
许邃安下了床,刚想出门见见何闻舟,何闻舟的手机却响了,他开门的手停住了。
何闻舟又接到了那天绑架许邃安的人的电话。
“治疗寄生虫的药呢!?”何闻舟质问到。
“别着急嘛,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快问!”
“你研究出治疗寄生虫的药了吗?”
“没有!研究出来还找你!?”
“那人怎么样了?”
“你说呢!?”可以看出何闻舟很没有耐心。
电话那头突然笑了起来:“别着急,我这就告诉你治疗寄生虫的药。其实吧,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为了他,你何必呢?”
“别废话!”
“好吧,其实治疗寄生虫的药我们也还没有研制出来。”
“有病吧!”
“既然你没有研制出来,那就再见了。”
说完挂了电话,何闻舟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没想到那人竟亲自告诉了何闻舟没有解药,但他还是没有告诉何闻舟这个寄生虫不会置人于死地。
没一会儿,何闻舟压制住了愤怒的情绪,进了许邃安的房间,他也听到了开门声,赶快坐回了轮椅。
“闻舟,你这些天去哪里?”许邃安湿了眼眶。
“我出去办了点事。”何闻舟摸了摸许邃安的头
“办什么事啊?”
闻舟,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亲口当着我的面告诉我这件事,看在你是为了救我,我会同意并且原谅你的。
“救你的事,我已经让林若初找到一些与你血型相匹配的血,这些天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何闻舟的回答不像在撒谎,让许邃安开始怀疑,自己在母亲那里听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那天他给他母亲打电话时,他母亲说:“你和何闻舟闹矛盾了吧?何闻舟要和姓林的那个女的结婚了……”
就是听到他母亲说到这件事才故意把音量调小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可也不排除何闻舟撒谎了。
闻舟啊闻舟,这次,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哦,是为了我啊。”许邃安笑了,但却笑得那么苦涩。
何闻舟陪了许邃安一天就又走了。
原本他们正相处的悠闲,谁知一个电话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悠闲。
尽管何闻舟很快的将手机移开了许邃安的视线,但许邃安看到了。
是林若初打过来的,挂了电话。
何闻舟对许邃安说:“那边出了点情况,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
许邃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何闻舟走了,许邃安本想拉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他走得太干脆了,连给许邃安拉他手的机会都没有。
是窗帘透过的光太强了吗,他已经看不清何闻舟的背影了。
如果是我们的婚礼,你也会如此吗?可惜我们不会有婚礼了。
许邃安哭了,窗帘透过的光落在了泪水上,每颗都显得晶莹剔透。
“你别结婚好不好,别为我结婚了好不好……”刚说完,许邃安又想到了什么,“你的初心好像变了,不是为我了。初心早就变成了哄我的借口。”
何闻舟走了很久,他又听见了敲门声,一开门是安仅月。她推着我出去走了好几圈。
“仅月,你爱的人要结婚了,你会怎么样?”许邃安突然问她。
“嗯……就挺遗憾吧,还是没有走到最后。”
“看到天上的圆月了吗?他说陪我看,可与他在一起看的那个晚上却没有月亮。”
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连月亮都说他们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就没有结果吧,反正许邃安已经注定是傀儡了。
所以何闻舟结婚了,许邃安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何闻舟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接着何闻舟又消失了很久,似乎已经忘了有许邃安这个人,何闻舟回来后,许邃安的病情加重了许多,甚至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
为了不伤害人,许邃安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安仅月也经常见不到他人,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为了何闻舟的未来,为了人类的未来。
“邃安!”
许邃安坐在房间里,因为听到何闻舟熟悉的声音,他恢复了意识,却没敢去开门,他害怕会伤害何闻舟。
谁知何闻舟有房间备用的钥匙,开门进来了。
许邃安见到了何闻舟,但何闻舟穿的却不是平时的白色的外套,而是一件白色的西装。
何闻舟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许邃安,从何闻舟进来那一刻,许邃安就注意到了何闻舟的穿着,以及他头上的一截彩带。
许邃安轻轻推开了何闻舟,将何闻舟头上的那节彩带拿了下来。
许邃安笑了:“闻舟,你穿白色的西装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西装。”
“邃安……”何闻舟看着许邃安手里的彩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真的是为了我才与林若初结婚的吗?”
“是的,我知道你会难过,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许邃安眼泪含满了泪水:“你们婚都结完了,结婚证都领了。你现在穿着婚服来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你来告诉我,你不给我说是怕我难过……”
“不是的,我真的是为了你才……”
“那你有没有仔细调查过,这个寄生虫会不会制人于死地?”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何闻舟,他之前因为想着如何治好这个寄生虫,而忽视了这个寄生虫并不会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