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僧他是猴[西游] 第5章 灵台方寸山

我翻了一遍《归一静气太极混元一气功》，努力将这总共不到一百行的功法记在心里。然后，我把功法收起来，尝试运行了一下。没有成功。不过没关系，我向来不是学习的好手，但是我坚信“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的大道理。

我虽然卷不过有才华的人，但是我可以卷死跟我一样没才华的。才华和努力，总得捞一样。

我盘腿在火堆前，决定再试试。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猴子忽然蹲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向他看去。就看到猴子张开右手，一只小巧古朴的铁塔立在他的掌心。

我左右瞧了瞧这个小巧的铁塔，猜测道：“这难道是托塔李天王的那个塔？你跟他打架的时候，捋过来的？”牛逼啦兄弟，这顺手牵羊的，强过李逍遥的飞龙探云手。

“不是。”猴子将铁塔抛到空中，“这是师父须菩提给我的先天灵宝。”

铁塔抛到距离地面大约五丈的空中，轻轻颤栗着毫无预警地爆炸成一团灰色的雾气，将我们包裹住，而后在我们四周形成了一个固定的空间，很像一座塔的内部。

“什么名堂？”我问道。

猴子向我解释：“九重天塔，一层一重天，灵气一层比一层浓郁。最下面一层灵气最弱，相当于灵台方寸山的灵气浓度。是绝佳的修炼福地。”

我惊讶，没想到猴子混得这般好，菩提老祖竟能将这样的宝贝赐给他：“真没想到，你个峨眉山的泼猴在菩提老祖跟前，竟然比花果山的美猴王还得宠。”菩提老祖可没有给齐天大圣这种宝物。

猴子情绪有些低落：“我哪儿受宠？就算是受宠，都是沾了大圣的光。”

“什么意思啊？”我不理解道。这个世界的孙悟空不就是猴子么？哪里来的大圣给他沾光？

猴子看着我，说道：“就是那种感觉，你或许经历过。我总觉得须菩提老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假的。师父知道真正的灵明石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无法拜在他的门下。每次老祖看向我，都让我觉得他的眼中暗藏一抹怆然，让人十分哀痛。”

“我在方寸山时，常常觉得书中世界或许根本没有过去未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每一次轮回，所有角色的记忆都清空了。但是次数久了，总会留下一些印记。师父分明是知道大圣真正的模样的。”猴子最后又问了我一遍，“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哦……”我了然，警惕，“你的意思是你暴露了？”真是没用，穿越者的脸都被猴子丢尽了。

猴子没有否认，他从地上爬起来：“放心吧，老祖不会出卖我的。”

猴子走到塔楼最下面一层梯阶上坐下：“我毕竟是穿越来的，前世接受了太多杂乱无用的信息，比不得真正的孙大圣通灵明达。老祖为护助我达到大圣出师的等级，就送了我这样宝贝。你去第九层吧。你的肉身只是看着柔弱，其实十分强横。别人受不了第九层的灵气，你一定承受得住。”

我大意了，受了猴子的鼓舞，轻易地相信了他，二话不说就往九楼上跑。前面三层楼感觉尚可，等我上了四楼，立刻明确了一点：每上一层楼，灵压就会增加相应的倍数。等我跨上九层楼的时候，灵压陡然增加到百倍，将我压趴到地上，动弹不得。我浑身巨疼，透不出气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破体而出了。适应了很久，我才慢慢在体内运行《归一静气太极混元一气功》，四肢百骸依旧是一动不能动。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我躺在九重天塔第九重楼上，不知多少岁月，终于神功大成，勉强支棱起四肢，跟个贞子小姐姐似的，扭曲着爬出了九楼。

我从九层楼跑出来，就看到猴子坐在篝火的余烬旁，肩膀上拄着一根棒子。这棒子之前他没拿出来过，但是夏国人一眼都能认出来，肯定是猴哥的经典套装武器如意金箍棒。

猴子抬起头，向我这边看来：“这么快就出来了？”

“哪里快了。我感觉过了有一万年了。”我跑到不远处的溪流，身轻如燕跳进去浸泡了足足十分钟才冒头透气。我飞快地清洗身体，向猴子问道：“我怎么感觉周围的环境和一万年前没变化呀？”

“外面一秒钟，塔里一年。”猴子收起如意金箍棒和九重天塔，站在岸上向我解释。

“哦？那我也呆了十天了。”我估算时间道。

猴子咧嘴：“没呢，最多六个小时。”

我算了一下，那就相当于我在塔里呆了三百六十年。我不禁唏嘘，为自己的忍耐力惊奇。现在就是自己想想那过程，都为自己能忍耐下来感到十分神奇。

我擦干身体，走到岸上。猴子上下打量我。他开口正要问我什么，忽然脸色大变。他慌忙伸出双手，将我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搞得我这儿痒那儿痒的，止不住哈哈大笑。

我连忙从他的魔爪中跳出去，警惕地看他：“你不要这样子，我有男朋友的。他是封建社会的人，对另一边的贞洁很重视的！”

猴子用力瞪了我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走火入魔了！”

我懵了，惊了，最后慌了：“我不会死吧？”擦，我这才刚刚离开大唐的地界呀。要是死在这里，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比相父还冤？

猴子再一次把我从头看到脚，还让我在他跟前转了个圈，最后确认道：“体表特征看，死不了。”

“那就是暗伤了？”我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摸，实在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猴子摆摆手：“暗伤也没有。就是你和人打架的时候，很容易陷入癫狂，失去控制。我觉得你最好把金箍戴在头上，把紧箍咒教给我。”

我犹犹豫豫，不太想戴那个东西。

猴子没有勉强。他凭空掏出一个宝鼎，对我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炼点清心静气的丹药，尽力克制一下你这个症状。”

我蹲到他旁边，看他盘腿在宝鼎前炼丹。我实在好奇：“你连炼丹术都学了？”这猴子的时间安排得也太花了，还说不是想当全才？

“我上辈子做梦都想吃一颗仙丹尝尝味道。”猴子掏出一个锦囊，从里面翻出一堆药草，然后在里面挑拣。他一边挑拣一边和我抱怨：“西游的世界倒是有很多灵丹妙药，但是成品太贵了。明明原材料不缺，太上老君一门硬是要搞垄断哄抬丹价。”

我点点头，虽然我不了解修真界的事，但是不妨碍我认同他，谁让我是他铁杆哥们呢？

我安静地等着猴子炼药。他倒是很熟练，炼药的同时还能和我聊天吹水。我便问他能不能把金箍棒拿出来，让我品鉴品鉴。

猴子十分爽快地从耳朵里取出如意棒，将之变大，扔给我。我一把接住，有点沉，差点把我两条胳膊砸折。好在我已非昨日之陈江流，今天的陈江流是神功大成、走火入魔的陈江流。

我拿住金箍棒耍了两个花，模仿了一下央视版的孙悟空持棒瞭望远方，自觉帅到了天际。我把金箍棒还给猴子：“你不是说一直安分守己地呆在花果山吗？这根棒子怎么到你手里的？”

“昨天晚上刚刚去龙宫取的。”猴子回了我一句。

我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家伙为了不走剧情，不给别人一丝一毫拿住他的把柄，真的连如意金箍棒都没去取。这可是如意金箍棒哎，哪个年轻人经得起这样的诱惑？换做我，刚从灵台方寸山出来，花果山都不回，第一个就去东海龙宫把金箍棒取了。装备当然要趁早落在手里才安心。万一出了情况，金箍棒先一步被别人取走了，比如二郎神这类棘手人物，可就麻烦了。

我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只用了六个小时。猴子炼制压制我走火入魔的药丸子，花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我真担心赶不上八戒成亲那一天，收他做徒弟。

我吃了一颗猴子炼制的药丸子。怎么说呢，没啥滋味，不甜也不苦，透着点儿薄荷味。问了猴子，他回应确实加了一大把薄荷进去，提神醒脑，正对应我入魔的症状。

我们开始赶路。猴子牵着马，我骑着马，马背上还驮着两箱行李，我们一路向西天。走了几天，猴子停了下来。他指着前头有滚滚水声传来的地方，跟我说道：“喏，前面就是小白龙受罚的蛇盘山鹰愁涧。”猴子看看我座下的宝马：“这匹马儿你还要不要？”

我摸摸我的宝贝汗血马，对猴子说道：“我要是死赖在马上，小白龙敢把我一块儿吞了么？”

猴子嘴角抽了抽：“你可以试试。”

试试是不可能试试的。观音说了，金蝉子已经死在这条路上九次了。我这个冒牌的可不敢胡乱试。

我也舍不得这匹汗血宝马。它不畏艰险地驮着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程，还帮我逃脱了好几拨妖魔鬼怪的追杀。我跟它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何况它还是我舅舅送的，看到它我就像看到了我舅舅。我想留下它。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猴子。猴子点点头，他让我呆在原地，他去去就来。我看他提脚就想飞，连忙叫住他：“你先给我画个圈。”

“这里又没有白骨精。你都把《混元一气功》练到走火入魔了，你还怕山精野怪？”猴子嫌麻烦道。

“你懂什么呀，我这一身的本事别人都不知道，那就是秘密武器。要的就是哪一天对准我们的敌人出其不意地来一下。岂可轻易暴露在这里？”我指点他。

猴子扛着金箍棒，摸了摸下巴，最后一点头。他拿着金箍棒以我为圆心，画了一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