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僧他是猴[西游] 第12章 我是你爹

我们在原地休整大半天，猴子才驾着筋斗云回来。

猴子一从云上翻身落地，猪八戒立刻蹿了上去，动如脱兔。

猪八戒围着猴子打转，前边扇风后边捶背，很是热情。

猪八戒马屁拍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问起高翠兰的情况：“猴哥，猴哥，快和老猪说说，你是怎样安顿我那翠兰妹子的？你可得好好安顿她啊。你我是师兄弟，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

猴子扭头，好奇地问猪八戒：“你真的把高小姐看做妹妹了？”

猪八戒捧了捧滚圆的肚皮，哼唧：“我老猪虽然投错胎没做成人，那也是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口钉。我既然认了她做妹妹，就一心一意做她哥哥，绝不许别人欺负、怠慢了她！好猴哥，你快说说，你怎样安置咱们家小妹的。”

猴子上下打量猪八戒，眼神里满满的怀疑。我适时插话，给猪八戒做担保：“八戒现在真正改好了。”

猪八戒顺杆子往上爬，咬住手指，冲着猴子嘿嘿地羞笑。

猴子依旧有点不大相信，伸手一把将猪八戒含羞带怯的大号头推到另一边。不过他没有继续吊着猪八戒，而是仔细地回答道：“我带她到女儿国，在国都安置了一处宅子好叫她住着。老孙看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给她雇了一个婆子，帮忙打点。你看，俺老孙这趟安排，妥当不妥当，有没有照顾好咱家妹子？”

“妥当妥当，已是照顾得极好了。”猪八戒连忙拍马屁，奉承猴子，精明的黑豆眼里透露出安心。

猴子话锋一转，对猪八戒说道：“不过，凡事都得靠自己。她若是自己支棱不起来，我们再怎么照顾，总有她十足苦头吃的。师兄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咱们到了女儿国，你去探亲瞧见妹子过得不好，可不能怪俺老孙。”

“不怪不怪。”猪八戒听到西行取经路上要经过女儿国，两颗黑豆眼立刻亮了亮。猪八戒为高翠兰打包票：“咱们妹子看着柔弱，其实顶有主意。她必是能支棱起来的。”

我起身，拿起九环锡杖：“好了，该赶路了。还有许多路要走呢。”

“好嘞。”猪八戒应了一声，抢先小白龙一步，将扁担挑在肩膀上。

猪八戒浑身充满干劲。他用宽大的袖子，扫了小白龙一下，驱他往前面去：“猴哥做开路先锋多辛苦，你去帮他牵马。小年轻真是没眼力界。”

小白龙被抢了工作，只好跑到前头，从猴子手里接过缰绳。

猴子走在最前方，我落后他一脚。小白龙牵着马跟在我后面，猪八戒挑着扁担殿后。

我们这个小队伍初具规模，安安稳稳地走了两个月，进入乌斯藏国。又走了三天，遇上一座景致极佳，完全够得上5A景点标准的高山。猪八戒告诉我们，这座山叫浮屠山，藏着一位得道禅师，名唤乌巢。

听猪八戒介绍，他跟这位乌巢禅师关系很不错。乌巢禅师遇上猪八戒，都会劝说猪八戒跟着他去修行。

“他修的什么啊？”猴子拨开前头垂下来的粗长藤条，回头问了猪八戒一句，“哪个教派，哪门路数？”

猪八戒憨憨笑：“老猪那时候一听他说‘修行’就浑身不舒坦，赶忙地拒绝了，倒是不清楚他究竟修的什么。”猪八戒往我这边讨巧：“幸亏那时没听了他的话去，不然如何与师父、师兄有这番缘分？”

小白龙感觉到受了排挤，立即不高兴地插话：“怎么，二师兄是不稀罕跟师弟这份缘分了？”

猪八戒嘿嘿笑，不答。气得小白龙涨红了一张俊俏的小脸盘子。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以禅师为号，应该是参禅修佛的吧？”书里这位来历神秘的老禅师，出场后传了唐僧一本佛门经典——《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说是遇上妖魔鬼怪，唐僧只要照着上面念一遍就能降妖除魔，叫妖魔鬼怪自动退避三舍。至于真实效果么……懂的都懂。

不过这本《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人家免费送的，并不是“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我手上的秘籍一块钱一本，便宜卖给你”。所以去会一会这位乌巢禅师，未尝不可。

这位乌巢禅师十分的与众不同，别人在深山老林里修行，再不济都要搞个山洞、树洞什么的当“道场”。他很牛逼，直接在山腰上一棵擎天大树的树杈子上，搞了个柴木、野草围砌起来的大鸟窝。

我们西行小队与这位乌巢禅师的会面没什么特别的。他授我心经后就驾着鸟窝，带着一群祥瑞级别的飞禽走兽飞走了。那是一个干净利落，充满了被迫赶场子、走剧情的神仙气质。

当天晚上，我躲在猴子的九重天塔第九层，将这本“卖家”宣称能够降妖除魔的《心经》取出来，翻了翻，念了念。念着念着，手指上的感觉就不对了。

像我们这些和尚（虽然我是个假和尚），常年翻阅经书，研究经文要义，对纸张的厚度是很有感觉的。我摸到《心经》倒数第三页，就感觉到不对，这张纸里分明有夹层。

我两根手指夹住纸张，搓了搓，小心地从中间揭开。就看到分开的内页上，左边一页分上下书写两个大字：“我”、“你”；右边同样分上下，写了两个大字：“是”、“爹”。

我皱着眉头，尝试念通这四个字：“‘我你是爹’？哦，原来是‘我是你爹’……”

我轻轻地掩上经书，陷入沉思。我竟一时之间，分不清写这四个大字的人，是在占我便宜，还是在骂他自己。

毕竟，我爹，对吧，是个把自己活活吓死的渣男。

我跑到八楼，找到猴子，将心经夹层翻开他看，想和他商量个主意。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我们这个西行小队已经交心至极，彼此认作了自己人。猴子就将九重天塔拿出来，一起分享。平时晚上，我和猴子在九层、八层修炼；猪八戒和小白龙在七楼、五楼修炼。我们都是有信念的人，每个人都很努力刻苦。

猴子盯着夹层，一脸茫然：“怎么了？这乌巢老儿给你的《心经》不会是盗版的吧，怎么还带空页的？”

“你看不到上面有字吗？”我伸出手指，在那四个大字上比划。

猴子摇头：“我就看到两页白纸。”

我向他说明怎么发现夹层，以及夹层上的字。

猴子摸摸下巴，没什么头绪：“他跟我师父菩提老祖一样，来历十分神秘。全书就出场这一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如来，有人说他是观世音，还有人说他是鸿钧老祖呢。”

“那他干什么骂我？”我气愤道。

猴子摸摸脑袋，拄着金箍棒原地转了个圈：“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恁爹？”

“我爹早死了。”我说道，“而且陈光蕊是个渣男啊。”半点品德不修的人，怎么可能耐得住心思在荒山鸟巢中修行？身边还有那么多鸾鸟、凤鸟追随？

“我说的是你前世的爹。”猴子伸出一根手指，往天上一指。

我仰头看天，怀念：“你是说我老子，唐北安，明篁玩具厂厂长？”嘶，猴子这个想法很突破想象力啊。他怎么就能想到我老子唐北安是乌巢禅师呢？

“你是在怀疑……我老子也穿越了？”我惊奇地看猴子，心里想的是，唐北安跟我都穿越了，那我妈怎么办？嗯……没了我爸挡路，我亲爱的妈咪应该能够带领明篁玩具厂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么一想，唐北安穿越，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们老两口早没感情了。就是生则合，死则散，奈何桥上谁等谁是狗的状态。

猴子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金蝉子的爹。”

一瞬间，我沉默了。猴子也沉默了。

我犹豫着问猴子：“我记得小说里，乌巢禅师传授心经后，还给念了首长诗，作为西行路上各种磨砺的提示。”

猴子点头：“嗯。他把这段台词省了，直接跑了。”

我问猴子：“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看穿我不是他的儿子金蝉子，干脆不管我们了？”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因私忘公”？难道我不是金蝉子，就没资格取经，没资格做旃檀功德佛了吗？

老子不服！老子不服！老子不服！！！

重要的事必须说三遍！

“不知道啊。”猴子叹气，“现在唯一可以确认，他不是如来，也不会是观世音。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我爬回了楼上，准备继续修炼《归一静气太极混元一气功》。我将乌巢禅师给的《心经》扔到地板上。现在看到它，我就觉得晦气。

谁知道这本心经落到地上，竟然无风自动。像极了某部电影，《易筋经》的经书强逼男主角修炼绝世武功的场景。

但是我并不能清楚地描述，当我的视线接触到不断翻动的《心经》书页时，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似乎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又似乎是许多简单的线条时而连贯、时而分散，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就是一页页单纯的经文。

总共二十秒钟，《心经》已经翻过全部书页，而且是来回翻动了四遍——毕竟整本书就七张纸——最后归于平静。这本奇怪的经书，此时安静地躺在九重天塔第九层的地板上，仿佛平平无奇。

我蹲了下来，伸手小心地揭开《心经》的封面。入眼的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第一页经文：观自在菩萨……

我想了想，翻到倒数第三页，发现被我揭开的两页夹层已经消失。我伸手细细地摸倒数第三张书页，那种夹层特有的质感，已然不存在。这一张纸宛然没有了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