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本就在漩涡中心啊,你早就逃不掉了,太宰。”
羽叶玄深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多说下去。
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那样的真实,若不是先前太宰不小心用了人间失格,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人的身体。
“我本可以避开,十五年前是你和津岛家族默认让我离开的,现在又让我回来?长老们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了,只是现在才拿出来说事罢了。”
太宰仰头望向天空,湛蓝的空中出现点点白云,阳光明媚,和普通的天没什么区别。
“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无能无用,连一些长老都管不住,你这个州长做的真是让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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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
那件事是发生在羽叶玄刚把那个盒子给津岛修治的那几天后。
那天很冷,下过的雪正是在融化的时候,散发的冷气更甚。
但津岛族长却很奇怪,他稀见的要带津岛修治去游乐园玩耍,声称说小孩子都去玩过,别人有的我们修治也要有。
津岛修治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到底买的是什么药,可他别无选择,于是只能装作愉快又憧憬的对津岛族长笑。
能有什么,最大不过是因为得到了那个羽叶玄的赞赏,连带着整个津岛家族都得到些好处后,津岛族长给的赏赐罢了。
这个努力伪装出来的表情成功的取悦了他,他没有带着修治的母亲,也就是津岛夫人,只是带着两个随从,拉着津岛修治的手来到游乐园。
正是过节的时候,庙会上热闹极了。
不认识的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是多么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可事实冷暖却只有当事人清楚。
那年年纪只有七岁的津岛修治仅以为最多不过是津岛族长的心血来潮,可他确实没想到津岛族长能做到这种地步。
“修治,这是苹果糖,父亲专门买给修治的,快尝尝吧。”
津岛族长和津岛修治在一个角落处站定,族长将一包糖果递给津岛修治,并看着津岛修治打开糖果包装后递进嘴中。
“怎么样?”
“很好吃,谢谢父亲大人。”
修治很乖的道了谢。
津岛族长像是被这句话打了鸡血一样,再次兴冲冲的往庙会中央挤去。
“修治在这里等父亲,父亲看那边有棉花糖,父亲去给你买一个。”
说完就留下一个侍从在原地保护津岛修治,而本人则带着另一个侍从消失在人群中。
等修治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父亲给自己留的侍卫不见了,而早就应该回来的父亲也无影无踪。
津岛修治不敢换地方,他怕父亲回来后找不到他了。
但他的内心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的父亲不要他了。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有点疑惑,明明自己刚刚获得了羽叶玄的青睐,津岛家族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放弃自己,这件事情好古怪。
就这样,津岛修治手里拿着一包糖,遥望街道上一群又一群的老少人群从他眼前走过,欢声笑语或者嬉笑打闹都与津岛修治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缓慢的心跳声。
要让母亲失望了,津岛修治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珠。
从白天一直等到夜晚,等到庙会的人群来了又去,直至摆摊的人都收完了摊,他的父亲依旧没有出现,就连那个侍从都没有露过面。
津岛修治还是没有动,一身锦绣的华服在此时也没人会欣赏。
熙熙攘攘的人们都会往他身上看一眼,然后就走开了,这时候再美的衣服与容颜都抵不过与朋友家人之间的畅谈与欢笑。
“孩子,你父母呢?是不是走丢了?”
一个在地上收废品的老奶奶担忧的走到他身前,她的手里还抱着一袋子空瓶子,身上穿着并不是很华丽,但却是新衣服,身上也不脏。
“我没人要了。”
津岛修治冷静的说出这个事实,仿佛被丢下的不是他一样。
“那要和奶奶先回家吗?大冬天的警察局也没什么人。”
津岛修治自然同意了,就这样槽点无数的对话后,两人结伴离去。
津岛修治一点都不怕她是骗子,因为他也没什么可骗的了,若是自己能被赋予些价值,被卖了换钱也不错。
但让他失望了,那老奶奶带他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家,里面没有一人,但灯一开暖黄色的光照亮整个家时,那股光亮似带着暖意一般,津岛修治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温暖了。
“孩子们都在外地,今年回不来,今天你就陪我这老婆子过个好年吧,也算是满足了老婆子想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的心愿吧。”
那老奶奶倒了一杯水递给津岛修治,。
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一股暖意流淌过全身。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啊,他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这种活着的感觉了。
又没有死成,每一次挨打的时候他都会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当陷入昏迷的前夕他都会感到一丝愉悦。
但睁开眼睛后就是失望,他不明白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救活他。
他渐渐的再次跑了神,他再聪明,可依旧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他没有那种所谓的感情缺失,他是人啊,虽然他生在那样一个不堪的家庭,他有想过会被家族利用至死,但确实没想过他会被抛弃,还是被津岛家族的族长亲自抛弃。
这可真是给面子,由族长大人亲自上阵。
“孩子能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老人坐在修治的身边,笑眯眯的问着。
“治,我叫治。”
津岛修治张了张嘴,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片刻后,他缓慢的出声,他抛弃了他的姓氏,只留下他的名。
在这不算大的温暖小屋里,津岛修治吃了顿极其美味的蟹肉饭团,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老奶奶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身了,她洗漱后出门去捡瓶子。
她家里并不是没有钱,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罢了。
在老奶奶出门后修治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上还有些钱,是昨天晚上在腰间的小荷包里找到的,或许津岛家族早就在计划将自己扔掉了也说不定。
他还是决定回津岛家族看一看,他第一次产生了名为好奇心的东西,他为这说不通的事情而感到奇怪。
最关键的是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修治穿好自己的和服,把为数不多的钱都放在了老人家的桌子上。
他没找到纸笔,也就没写下什么感谢的话,或许这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修治打开门,这时候老奶奶还没有回来,他趁着这个空隙走进了早晨的雾气里。
一路上他走走停停,那路看着并不远,坐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但走路却要很长时间,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按照脑子里记下来的路线走回去。
等阳光普照之时,他才来到他熟悉的街道,躲在窄巷子里,防止被人看到,这时他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可这些痛苦是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倒也习惯了。
上午津岛修治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因为在族长大人安排的时间里,这时候的津岛修治是需要学习礼仪知识的。
但今天却有所不同,当津岛修治打算从巷子遛到后门时,他看到原无异动的正大门被打开了,也因此津岛修治停下了脚步。
从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他那亲爱的父亲大人,那身形他从来都不会看错。
随后走出来了一个娇小的人儿,那人穿着津岛修治平日里穿着的服装。浅色的和服上绣着墨色的花纹,显得说不出的怪异感。
距离有些远了,修治看不太清楚。
可他明明记得年后的这天家里是不会来人的,更别说小孩子了。
总感觉有什么改变了。
修治悄悄从巷子里绕到后门处,后门不出他所料的开了一个小口子。
这是管后门的家丁留给送菜人的,那看管后门的家丁懒惰成性把门开开后就去睡觉了,这门一上午都不关。
巡逻队的人都得了他的好处,于是巡逻到此处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以前在津岛家族里闲来无事就计算过巡逻人的规律。
每天的巡逻队的巡逻顺序都不一样,换班时间也都不一样。但大体是一致的,这种毫无规律在观察了近三年后也就变成了规律。
刚开始只是计算巡逻顺序,到后来他就时常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后门处。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的房间在偏远的角落。
每一个月就会重复前一个月的巡逻顺序。
今天会在上午十点钟出现一个巡逻缺口,这个缺口时间为十分钟,十分钟足以让太宰治潜入到里面。
他在巷子口时瞄过一眼街道对面商店里的钟表,还有一分钟就到十点钟了。
他默数着时间,避开人群,小小的身影没人注意到。
他刚贴到后门处时,正好能看到里面有一群巡逻队正从门口走过。
倒数十秒钟
修治轻步猫腰走进门,正站在死角处,他轻手轻脚的脚步走进他自己的房间里。
修治没有从门口进入,而是走到旁边的大竹窗处。
窗户是锁着的,但难不倒他,这种竹窗子有一点不太方便的地方就是稍微拿硬卡片别一下,就能打开了,一点都不防贼。
哦,连主人都不防。
修治撬开窗子,打开了一个小缝,里面空无一人,修治仗着身形灵巧快速的翻了进去,赶在下一班巡逻队来之前关上窗户。
没想到真的签上了,争取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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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岁的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