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不许动手动脚!”
年轻的千户板着脸,努力的推开少女的拥抱。少女却如同水蛇一般,被拒绝后又从旁边缠上来,把少年后后面抱着,袖口蹭过盔甲,盔甲微微发颤。
她看出来少年的抗拒,轻轻的笑。
“那你解释解释?你和新芽的事情?”
温良娣老老实实和柳大花交代了自己和小梅姑娘的事情,又伸手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有愧疚之情。
然后,她就又被柳大花抱起来亲了,她拼命挣扎却挣不出去,这次是把她打横了抱在怀里亲。温良娣感觉很屈辱,板着脸不理她。
亲了好久,亲到温良娣都麻了。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来了那个表情包: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带与你的那些书,你可看了?”
柳大花吐气如兰,在他耳边呢喃。
不说还好,一说温良娣就炸开了,她满脸通红,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因为战事吃紧,温良娣又躲着不肯去看柳大花,柳大花也忙生意,所以都是她都是寄东西给她当做交流,大花主动的,每个月隔三差五给温良娣去寄包裹。里面有许多小玩意,贴身衣物,各地好吃的特产——柳大花还十分贴心准备了很多份,让温良娣可以给别人做人情。
当然,温良娣也渐渐发现里面有一点不对劲。
柳大花会给他掺杂几本,奇奇怪怪的书。
比如什么《龙阳记》《男洞房》,里面记录的都是男性之间的爱情,甚至还有很多露骨的描述,还有插图,温良娣看的脸红心跳。
柳大花在里面甚至做了标注,画了重点,把里面男性雌伏于他人身下的描述,工工整整的圈画出来,用蝇头小楷写了标注:
“此处,温郎需要重点学习,揣摩仔细。”
“听说下面的男儿容易受伤,温郎应多细思揣摩,平日里仔细研读这些地方。”
温良娣:……
学啥啊学,她是个女生啊,干嘛要学小受的动作。而且就算学,她也要学上面的吧!她可是军营里面威武霸气的千户啊。
温良娣看完就把书烧了,没有理会柳大花,纯当她发疯。
不过琢磨琢磨,她到琢磨出一些意思了。柳大花的表现,怎么那么像她们那个世界的……腐女?要不然怎么那么关心她?
她越来越看不懂柳大花了。
“想什么呢?我让你看的你可看了?”柳大花看出来她走神,暧昧的掐她一下,温良娣一个激灵:“没……啊看了!”
“看了,可学会了?”
“没……啊会了会了。”
柳大花笑的温柔,面上难得有了些羞涩之意:“学会就好,你不要害怕,不要抗拒这些事情。”
说罢,还没等温良娣反抗,她迅速亲了一口温良娣额头:“等过年了,我把你接回去,我们再热热闹闹的说话。”
她好似很忙,和他说了一句体己话,又匆匆离开了。
*
边关的冬天来的猝不及防。
柳大花走过没多久,就下了一场雪,这标志着边关到了最难熬的时节。温良娣白日出帐篷之时,寒风迎面吹来,她感觉脸上的皮都收缩起来了,绷的笔直。
哈一口气,一团团雾气刚窜到空气里,又消失不见了。
自从当年皇上清算了一大批功臣后,姚老将军为了不被帝王猜忌,就卸下了京城爵位资产,主动请缨,拖家带口来到了苦寒的边塞,一待就是十三年。
冬日是他最难挨的日侯。
第一是军资不足,皇商供应的粮草军衣,大多偷工减料,战士难以御敌。
第二便是,夷蛮愈加蛮横,于边塞区域肆意侵扰附近的村庄部落,抢夺冬日的粮食物资。不只是南朝不堪其扰,周边的几个部落也叫苦连天。
温良娣进了中军营帐,就看见一屋子的人满脸凝重,来报的将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上次夷蛮围困的,又被温良娣带兵救下的那个村庄,昨夜被血洗了。
牛马粮草被洗劫一空,人,一个没留。
温良娣心里咯噔一声。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却最先捏住了腰间宝剑的剑柄,冰的人发疼。
她很难想象自己什么心情。
只是一串数据,她一直这样欺骗自己过生活,可是当她发现,因为她的一个举动,整个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上一滴雨落下,流到天山是,便已经蜿蜒出了血水的江河。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冷静。
“该清算了。”
她听见一个冷静的声音,从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声音比腊月的空气还寒。
*
南朝很多年前和夷地还算和平相处,自从夷地换了君主,统一了各处大部落后,事情就开始变化了,夷地拒绝向南朝交年贡。时不时让骑兵偷袭边关防守薄弱之地,借口那些人是其他部落的乌合之众,为了示和,南朝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干扰到中原,边关的闹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自由它。
直到这次屠村,大家才意识到,夷地猖狂到了什么程度。
大年初一,温良娣没有回家。
她主动请缨,点了三百精兵,背着七日的干粮,端甲披袍,自边关而去。
将夷地各处作乱的十八队精兵,一对一对,南行北进,一并歼灭。一路行至于夷地王城前,将十几队乱贼头颅置于城前,吓的夷地君王亲自出城,下马引鞍,请温良娣进城。
温良娣只是扔下头颅,深深看一眼他,扬长而去。
经此一役,温良娣声震远边。提起南朝御边之臣,无人不知温千户。
*
温良娣踏马出征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她御马归来的,已经是大年初十了。大家过年都快过完了,可她却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到热乎的,这十日,她都是啃雪啃干粮度活的,接触到最热的东西,是鲜血。
回到边关,大家一齐出来,锣鼓喧天,夹道欢迎她的归来。
她的胸膛重新热了起来。庆功宴上,一练喝了几杯白的。
此一举可谓壮大军威。大家都来看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个子千户,百姓们也纷纷带着年货要送给她。
姚将军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洪亮:“我马上休书一封,上奏朝廷!言明你的战功!皇恩浩荡,很快便有结果!”
数温良娣的军功,她完全可以跳过副将,直升将军了。
报军功的快马已经跑了出去,很快就能传回消息。
*
温良娣有些疲惫,回去澡也没洗,倒到床上就睡,直睡了三天三夜。
睡到第四日头上,她终于悠悠转醒。
窗台上望去,雪还已经停了。有一个小姑娘探着脑袋,绒绒的红棉帽在窗台上闪来闪去,忽的往上一挺,露出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是二花。
恍惚间,温良娣已经忘记了她就是女主了,她刚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她朝小姑娘笑了一笑。
小姑娘额头上呆毛噔的一下挺直了,哒哒哒的跑到门口,闻到闻到捂住鼻子:“姐夫!你好臭!”
温良娣打量着她。
半年没有见了。
小姑娘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枯黄的头发好像到了春天一样,变得又浓又黑,昔日面黄肌瘦的脸蛋,如今已经变得白白嫩嫩,脸颊生了肉,肥嘟嘟的被冬风一冻,冻的有些红嫣。相比于姐姐,小姑娘生的更软糯可爱,好似一个糯米团子,香香甜甜的。
小姑娘整个人个子也拔高了起来,之前营养不良,十三四岁了还是个女童模样,现在个子也大起来了,看上去让人忽然觉得,这是个豆蔻少女了。
小姑娘在门口也不进去,就堆雪球儿。这半年她渐渐懂事了,跟着姐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脑子又长回来了。脑袋比之前豁然了很多。
“姐夫!”
“你姐姐呢?”温良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到不行。
“姐姐生病了。”小姑娘给他端水。
“哎?”
“嘿嘿,你走之前姐姐就大病了一场。脸上烧了起来,好多痘痘,不能见人。有人说是得了天花之类的瘟病……现在家里都是新芽姐姐在操持着,要不然姐姐早就来接你回去了!”
“她还好吗?”
“还好。今儿早上还说她你和这两天都昏睡不醒了,果然是夫妻相。”
温良娣:“……”
她就不应该提起来这个话茬。
她问了问二花近况,原来大花给二花请了教书先生识字,还请了武师教她强身健体,二花每天忙的滴溜溜的转。
说起来这些,二花可激动了,当场给温良娣背完了一整篇《大学》,又哈哈呼呼的打了一套拳。
二花走后,温良娣继续躺下,开始沉思。
她在思考扳正剧本的可能性。
原来的剧里面,二花是个农女,卖菜的时候和男主相遇了。
现在看,二花不仅仅开始学文又开始学武,还有一个嘎嘎会赚钱的姐姐,怎么看,怎么都离农女身份越来越远了。
她开始头疼,翻个身继续睡过去。
这个世界爱怎么崩怎么崩吧,她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