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马文才 第11章 王献之来了

转眼要到元辰，马家来人催马文才回去。

马文才想留下来陪着梁山伯过年，只是家中来话说有京城的贵客到，他只能辞别恋人回到府城。

马文才看到王献之时愣了愣，没想到来的是他。

“子敬兄，我父亲只说是贵客，竟不知是你来了！”马文才笑道：“你来怎不提前知会我，让你久等了。”

“我听叔母说你去貿县会友人，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寻你了。”王献之性格爽朗，是王羲之第七子。

马家和王家有些拐了弯儿的关系，辈分上王献之叫马太守“叔叔”，称费氏为“叔母”。

马文才道：“我这不听了消息便赶了回来。”

他带着王献之去了自己的院子，两人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他才开口问道：“子敬兄，我观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为难之事？”

王献之叹气，徐徐道来。

“我与表姐青梅竹马，成亲两年，伉俪情深，只新安公主执意要嫁与我。”

他苦涩的笑了笑，“如今宫中逼着我和离尚公主，我只得躲出来。”

马文才皱眉，有些不赞同道：“你不该抛下嫂嫂独自面对那些狂风猛浪。”

他知道王献之和郗（chi)道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王献之这躲了流言清闲，宫里和家里的压力就全都压到郗道茂身上。

王献之哭丧着脸，“我也是毫无办法，我父亲虽极力阻拦，可王家势微，实在是无法强行拒绝。我来此也是与家父和表姐商量过的。”

马文才问：“郗老可是有什么说法？”

郗老是郗道茂的爷爷郗鉴之。

王献之苦笑，“老爷子病重，公主受宠。”

“佛念，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躲过这一劫？”

马文才看了会王献之如花似玉的脸，说：“不若你划花脸。”

王献之眼皮子直跳，“我欲入朝为官，若脸毁了，于仕途有碍。”他焦灼的踱步，想了会道：“不若我烧了双腿，公主见我双腿残疾，定不会在强迫于我。”

可真是个馊主意。

马文才淡淡的看着王献之。

王献之被看的气虚，觉得不妥，有些弱弱的道：“不若你跟我去健康，往公主跟前走一遭。你容貌比我俊美，气宇轩昂，她见了你自然不会再看我一眼。”

马文才无言以对。

这主意更馊！

这玩意前边说那么多不会就是为了铺垫这一句吧？

他赶紧道：“子敬兄，其一我早已心有所属，其二我文采不如你，公主应是不止对你迤逦的容貌倾心，她对你的文采该是同样神往，她爱的定是你这般才貌双绝的绝世男子。不若你把公主一起娶了，坐享齐人之福，何不快哉？”

听名字就知道马文才是个草包，王献之就是书香门第。

马文才勾唇。

王献之欲哭无泪。

他心中只有他的表姐道茂，哪里还能装得下公主。

佛念怎么就不愿意尚公主呢？

马文才见他满脸抗拒，思索了会，道：“亦或你带着嫂嫂去往远方躲一躲，待你俩瓜熟蒂落，公主也不好再强人所难。”

这倒是个好主意，比划脸和娶公主做平妻好多了。

王献之勉强同意，又有些不甘心道：“佛念真的不尚公主？新安公主虽嫁过人，可容貌娇俏可人，并不比你那小青梅祝英台差。”

马文才刺了一句回去道：“祝英台非我心悦之人，不过公主若真如子敬兄说的这般可人，子敬兄不如和嫂嫂和离娶了公主。”

王献之成了哑巴，摸了摸鼻子。

这佛念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亏都不吃。

他对马文才两次开口解释的心悦之人有了些好奇心，又被己事所累只能按耐住。

公主哪里是个可人儿，明明是个强抢民男的恶人。

他急急的回了马家给他准备的客厢，提笔往家中写信。

马文才闲下来时就开始想梁山伯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想他。

梁山伯跟着梁母去备年货时遇到了程远清，没想到两人竟是同县。

梁家的年货这几日马文才派人送了许多过来，只家里还有些福字对联什么的需要准备。

福字梁夫人会剪，对联梁山伯会写，两人主要是出来买需要用的纸。

碰到程远清让梁山伯很意外，他和母亲说了几句，让四九跟着梁母，便与程远清相携去了间茶馆。

“没想到竟能遇到山伯兄。”程远清拱手，梁山伯还了一个礼。

两人说了会闲话，又探讨了会功课，程远清才试探道：“在书院时我听闻山伯兄本与英台同舍，只后来为何搬到了文才兄处？”

梁山伯喝了口茶水压下脸上的羞意，轻声道：“文才让山长调换的。”

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事实也是如此。

只马文才因为觊觎自己才做了这些事，就不好告知外人。

他又喝了口茶水。

程远清有些歉意道：“我观文才兄对英台似有些不喜。他与英台是否存了误会？我们皆是同窗，若出了龌龊，反而不美。”

梁山伯盯着程远清看，直把程远清看的抬杯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

“远清兄，你是不是心悦英台？”

程远清一口清茶喷出来，梁山伯吓的往后躲开。

程远清剧烈咳嗽，拿了帕子擦喷出的茶水，袖摆又扫过桌上的杯子，杯子丁零当啷的摔在地上。

狼狈又脆弱。

等他缓过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梁山伯。

“山伯兄，对不住，让你见笑了。”

梁山伯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

程远清深呼吸，才艰难的道：“我确实倾心于英台。”

他一开始被古灵精怪的祝英台吸引，心动后苦涩于自己爱上了个男人，怕祝英台结束不了被男人所喜爱，做好了一辈子不吐露心声的打算。

后来意外发现英台是女子，他内心狂喜。

英台是男子他们只能相知不能相许相守，可英台是女子，待他日他高中，便可请了官媒上门提亲。

只英台对梁山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总会被梁山伯牵动心神。

他们在船上时虽互通心意，可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落不到实处。

程远清咬咬牙，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山伯兄能答应。”

梁山伯蹙眉，温和的眉眼凝了凝，笑着说：“若是我能办到的，我自然在所不惜。若是我无法办到，远清兄，莫怪我爱莫能助。”

程远清涩然，难以启齿道：“英台她与我交谈时十句有九句是山伯兄，在下厚颜，冒昧请山伯兄离英台远些。”

梁山伯觉得程远清这话有些熟悉，太熟悉了。

这话跟马文才以前和自己说过的一模一样，只是换了说法。

他突然在程远清身上窥到马文才的身影，他捂住怦怦跳的心脏，低笑出声。

“山伯兄？”

“远清兄勿怪，不是笑你，是想到了挚友。”他正色对程远清道：“远清兄，你放心，我早已心有所属，对英台觉无非分之想。”

程远清心中大石落地，倒也没冒昧的问他的心爱之人是谁，两人又喝了两杯茶，赔了打碎的茶碗钱，离开了茶楼。

梁山伯回到家时，他家门口停了两架那车。

他母亲正指挥了人把东西往里边抬。

“少……梁公子，我家公子让我代他向您道元辰安康，小的祝您元辰吉祥如意。”

马统看到梁山伯，好忙上前行礼问好。

梁山伯问：“他呢？”

马统恭敬的回道：“公子的堂表兄王献之王公子从京城来，家中长辈让他招待一二。公子虽带着堂表公子散心，却一日三刻都惦记着梁公子，恨不得能飞到梁公子您身边，与您诉衷肠。”

马统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梁山伯，道：“这是我家公子让小的给梁公子您的信。”

梁山伯耳朵微红，接了信睨了马统一眼。

四九从远处跑来，捂了捂通红的耳朵，哈着气道：“马统，你又对着少爷巧言令色些什么？”

马统根本不和他一般见识，只福身离开，继续去盯着那些节礼。

这可是送给少夫人和准亲家母，不能出了差错。

梁山伯对四九道：“四九，你若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我这儿怕是留不得你了。”

四九顿时哭着一张脸讨饶，“少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您别不要我。”

梁山伯心软，只叹气道：“下不为例。”

四九破涕为笑，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

马统送完节礼就要离开，离开之前特意去询问梁山伯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自家公子。

梁山伯把早就写好的信给他，道：“我要对他说的话都在信里。你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马统把信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乐呵呵道：“承公子吉言，小的一定把这信亲手交到我家公子手上。”

马统出了门，四九别扭的跟上去拉住他，有些不自然道：“我刚说的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心上，你路上慢些，平平安安的。”

马统挑眉，捏了捏四九的手道：“稀奇，你竟会和我说这么中听的话。”

四九怒道：“爱听不听，还蹬鼻子上脸了，赶紧走吧你！”

他说完把一个汤婆子用力塞到马统手中，又犹不解气，恨恨踩了马统一脚，扭头走了。

马统哈哈大笑，哼着歌儿上了马车，招呼车把式启程离开。

要元辰了。

新年伊始。

他得赶着回家与家人团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