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人甲 第20章 摇曳的伴生花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唐小冬。不知是她根本没来上课，还是因为藏在人群里被我下意识忽略了，总之我没看到她。

有的时候，隐身被动技能也挺烦的，想找一个人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偏偏我正纠结着，一想到源东君的毒很可能就是唐小冬下的手，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克制不住地去想，越想又越觉得疑惑。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目前所知道的人里，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唐小冬。除非我找到第二个来自出云帝国，而且身份不平庸的人，否则对唐小冬的怀疑是洗不掉的。

我仍旧从那条不必经的小路穿回寝室。

这是一条神奇的小路，每次我从这里经过都会出点事。今天也不例外。

我正走着，肩膀忽然被轻轻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唐小冬正怯怯地冲我打招呼，我下意识地回了她一下，“嗨！”

唐小冬羞赧地笑着跟上我的脚步，“我看到啦，你用斗技的样子好帅气呢。”

果然，上课的时候她是在的，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我没看到她。

“你好幸福啊，有韩学长亲自指导哦。”唐小冬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羡慕或者嫉妒，只是很开心地笑着。

幸福？也许吧，毕竟韩云鬼是个总在引发我脑海里各种联想的“好男人”。虽然折腾了我一下午累得要命，说话又半点情面不留让我好没面子。但全班能这么接近韩云鬼的只有我了吧，导师不算在内的话。

可你也看到了，那些女生恨不能直接把我生吞了。只怕下一次会有一群女人守在这里准备揍我一顿。你还笑那么开心，笑死你好不好。不说自己不嫉妒不代表真的不嫉妒吧，说不你也是那群想要生吞活剥我的其中一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

“上次那个漂亮女生怎么没来找你啊，你们不是总在一起么？”她偏头问我。

漂亮女生？萧薰儿？怎么，连萧薰儿都关注，因为韩云鬼喜欢萧薰儿么？莫非你对萧薰儿也有敌意？是不是你手里的噬魂硝还留着一两份，如果韩云鬼找萧薰儿表白了就去安排一场仇杀？

唐小冬停下了脚步，我下意识地随之停下。她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抬头看着她，她一双不大的眼睛里藏着好奇，又带着兔子一样的小心翼翼，偷偷地打量我。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别太激动，脑海里回想一些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的词汇，“小冬，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唐小冬很快答应。

“那个……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有一堆问题想问，可是有点说不出口的感觉，怕问得太露骨了她不回答，又怕问得太刺人了让她害怕得不肯说。磨蹭了半天我还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唐小冬也不打断，就那么好奇地看着我。

脑袋里拼命组织词语，试过了无数种组合，我才开口，“你，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毒药，会让人的身体，变成铁一样的东西？”

唐小冬脸色一变。我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着她每一分表情变化，试图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唐小冬也盯着我，半晌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毒？”

我反问，“你知道这种毒药？”

唐小冬沉默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提高音调质问她的冲动，“你是不是知道？”

“是，我知道。我来自唐家，当然知道这种毒药。”唐小冬紧紧抿着嘴，抬头看着我，“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我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样说话才能套出更多信息，真后悔以前没有关注过语言艺术这种学问，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知道，是因为有人中了这个毒。我想你是出云的人，对此多少了解，所以才来问你。”

唐小冬皱着眉，喃喃自语，“怎么会……”她又抬头看我，神色有些紧张，“你遇到了中毒的人？你认识他？”

这话问得好生蹊跷。她很奇怪我会知道这个毒，又很紧张我是不是认识中毒的人，是出于何意？

我没有回答，她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思索着什么。她这副样子，欲言又止，又藏着掖着什么，我越发怀疑就是她下的手。

“对不起。”唐小冬沉默了半天后，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没有什么可告诉你的。”

“唐小冬！”我一阵火起，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几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肯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小冬有些愕然地看着我，半晌后苦涩地摇头，“可是，我真的不能说。”

我强压怒意，“那你告诉我，这个毒是不是跟你有关系？还是跟你的家族有关系？”

“我，我不知道。”唐小冬摇头。

她的话肯定是假的。

“你！”我的理性一瞬间失效了。面对她的负隅顽抗，我愤怒暴涨，“是你干的？不然你为什么不说？你以为能瞒住所有人？你是出云的人，就算今天我不问，明天别人也会不查？如果你知错，最好把解药拿出来，不要枉害别人送命！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唐小冬一直张大了嘴，我说得越多她眼睛瞪得越大，极难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怀疑是我？我……我没有……”

“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需要怀疑别人？”我愤怒地打断她，“如果不是你，你干嘛藏着掖着不肯说！就算不是你自己蓄意，这也是逆天之举，你真的一点同情心，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唐小冬呆呆地看着我，与我的高音相比，她的声音好小，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怀疑是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你分明知道！”她这话越发让我火大，“你自己说你知道这毒药的！现在后悔承认了么？还想抵赖是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猛然抬头，看到唐小冬的眼眶忽然湿了，一圈圈泪光在她眼里打转。“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也不能说……”

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哭了？她为什么哭？不肯承认？害怕承认？有胆子做事怎么没胆子担事？就算真的不是你自己想害源东君，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好歹你拿出解药，至少也能挽救他一命啊。

就算是你家族的命令，人命大过天，何必助纣为虐，人家跟你又没什么仇。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何必甘心做一枚棋子，替那些无德之人操心跑腿？

“真的……不是我……”她哽咽着出声，“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说……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信我……为什么你不信我？”

唐小冬捂住脸，转身就跑。

“喂！”我出声喊她，可一瞬间她就没影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半天没回神。

你什么意思啊！你就这么说不是你不是你，我信你才怪了！你知道噬魂硝你说啊，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啊！你什么都不说，你要我怎么信你！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怎么能不怀疑你，你还死命说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你拿证据啊！空口无凭还怪我不信你，是想给我增加精神压力逼我妥协啊，占道德高地指责我啊？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的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才平复情绪回到寝室。

“萧红，你怎么了？”我一进门就把萧薰儿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了？”

我摇摇头，唐小冬的事情还是别告诉她比较好。把怀里的一堆信掏出来，放到萧薰儿面前，“小姨，我问了校医部的花奶奶，她说那种毒叫噬魂硝，是出云的什么七大奇毒，你对这有没有了解？”

萧薰儿听到“噬魂硝”三个字竟然露出了困惑神色，“噬魂硝？是哪几个字？”

怎么萧薰儿会不知道噬魂硝？我找了张废纸，把这三个字写给她看，又把花奶奶告诉我的关于噬魂硝的毒性说了一遍。

萧薰儿拿起纸看着那三个字，揉着太阳穴，半晌后才说，“我的确没有听过这种毒药。但是我听说过一种毒药，与你所说倒有些相似，中毒之人会变成枯死树枝一样。我的族人曾经见过中这种毒的人，却不知道这种毒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否有解药。那个人的死状非常凄惨。关于这个毒，你有线索吗？”

“不知道。”我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唐小冬的脸，那张倔强地咬着牙死不肯承认的脸，我甩甩头，试图把这张脸从脑海里甩出去，“小姨，连你都不知道吗？”

萧薰儿苦着脸摇了摇头，“若果真如你所说，这是一种灵魂剧毒，我们家族对灵魂少有记载，若是魂族也许还有办法……”

“魂族？那是什么？能求助他们么？”我追问。

萧薰儿先是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不能。你有生之年最好不要接触到魂族的人，那里没有一个是善茬。若说我的家族和魂族有什么关系，只有绝对的敌对关系。虽然魂族在大陆上并不活跃，但是一旦魂族的人出现，必然会引起血雨腥风。”

我皱眉，“既然这样，为什么没有人讨伐他们？”

萧薰儿苦笑，“因为他们太强了。这其中的利害非常复杂，和你也没有太大关系，你还是不要管了。至于噬魂硝，恐怕只能放弃，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

我苦闷地跌坐在床上。

“还有，你刚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因为知道了噬魂硝的来历么？”萧薰儿追问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萧薰儿未必认识唐小冬，唐小冬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话要说起来就太长了。

“我们隔壁那个女生，好像是跟你同班的，”萧薰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到她回房间之后在房里哭了很久。你们班里有人惹到她了么？”

“她……唐小冬？”我愕然地看着萧薰儿。

“唐？”萧薰儿一皱眉，“是出云帝国炼魂宗唐家的子嗣？”

“你知道？”我大愕。

萧薰儿点头，“炼魂宗是出云的三大毒宗之一，唐家是炼魂宗排名第二的分族，工于毒药和暗器。我只知道那个女孩来自出云，还不知她竟是唐家人。她身上一点毒斗气也没有。”

“她说自己天生异常，无法修炼毒功，所以才会来到这里。”我一耸肩。

萧薰儿皱眉，“你认识她？很熟？”

“啊……是……算是吧……”我低下头，“其实，我回来的时候碰到她了，我以为她知道一点关于‘噬魂硝’，可是她什么都不说，我以为她是下毒的人所以不肯说，就……就说了她几句……”

萧薰儿无奈地看着我，“这事情，你想的可能性的确有，可是……她哭得真的很伤心，不是做作，她一个人住寝，你又没回来，做给谁看呢？你肯定误会别人了。”

我挠挠头，“是……是吗？”

“还‘是’什么，赶紧去道歉啊！”萧薰儿催促我。

“道……道歉？”我呆了。道歉？我还从来没跟别人道过歉，对不起倒是说的很多，可是那种很正式的道歉，我还从来没做过。如果我真的误会她了，那她肯定特难过，说不定恨死我了，我怎么敢去见她？我道歉了万一她还在气头上她骂我怎么办？万一她责怪我不信她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冤枉她，又要怎么办？

“还愣着干什么？”萧薰儿又催促。

“小姨，我……我不敢……”

“说声对不起啊，怎么不敢？”萧薰儿不满地看着我。

“我怕……怕她会骂我……”

“那是也得去，你误会了别人，怎么能让人不难过？换做是你，你被人误会了不会难过么？”萧薰儿循循善诱，“而且，鼓起勇气和她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你们就和好了。如果一直这么僵下去，又怎么会有缓和的余地？”

“万一……万一我没误会她呢？”我小声争辩。

“那先去道个歉，维护一下你们的关系，然后再慢慢调查也不迟，不能这么早撕破脸皮啊。”

“我……我能不能明天去啊……”我还在犹豫。

“不行！现在就去！”萧薰儿瞪着我，“再不去我就把你拎过去！”

“别别……我去道歉……去道歉……”我郁闷地起身，慢腾腾地挪着步子。

萧薰儿从背后推着我把我推出门，“快点！不去道歉就不要回来！”

“小姨……”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萧薰儿叉腰瞪着我，不给我半分余地。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我真的……没道过歉，我好怕唐小冬会责怪我，甚至会恨我，我不敢在这时候去面对她啊……

我在唐小冬的房门口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准备敲门。不就是道个歉么，没什么难度的没什么的。事情不会有想的那么糟糕的。

“笃笃。”我抬手敲门，吞了口口水，等着门开的刹那。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唐小冬，但是实在是没办法。我怕萧薰儿真的不准我回宿舍。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的唐小冬一脸愕然，“你……”

“那个……对不起！”我不等她说话，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我，我不该那么说话，误会了你……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小冬再次瞪大了眼睛看我，猛然摇摇头，“不不，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好，我没跟你说清楚。你，你进房里来吧。”说完她侧身让路。

我走进唐小冬的房间，我还没有看过这个女孩的屋子。

唐小冬的房间布局也很简单。除了学院配备的桌椅和床，就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然而我走进房间的刹那，就感觉到了一丝奇妙的气息。就像走进源东君的病房一样，一股淡淡的清冷感觉扑面而来，但又不同于源东君的悲伤，这股清冷不知道因何而起，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种气息于我个人而言非常熟悉，我依稀记得唯一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在很久以前曾经接触过这种气息，但是仔细一想又没什么印象了。

究竟是什么呢？

桌上有一盆花。

那盆花有点古怪。花骨朵有点像莲，偏种在花钵里，还长了郁金香一样的翠绿叶子。花苞是雪白色的，不是纯白，而是那种泛着银光一样的雪白。

我隐隐有种预感，房间里的气息就是这株花散发出来的。

“坐吧，那边没有人睡。”唐小冬指着对面的床。我有点局促不安地坐下，还没问，她倒先开口，“今天的事情不怪你，我没跟你说清楚。但是希望你不要怀疑我，我把我能说的都告诉你。”

“啊……啊。我洗耳恭听。”

“你说的那种毒，我确实知道，叫‘噬魂硝’，是一种作用于灵魂的毒。我来自出云的一个很大的家族，那种毒是我的家族所掌握的族内秘方。你说症状的时候，我真的吓到了，我不知道这个怎么会在学院里出现。”唐小冬小手扭在一起，不安地拧动着，“那是家族在对付宿敌时才会使用的绝杀毒药。如果真的有人中了那种毒，按道理我是不能说什么的，因为我也是家族里的人，家族内部的事情说出去等于背叛家族，这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原因。我在家族里的地位很低，根本拿不到这种级别的毒药。”

“那……你还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学校出现这种事的来龙去脉么？至少，至少你知道有什么解毒的办法？”

唐小冬犹豫了一下，“我……我真的不敢说多，如果我背叛了家族，我只会遭到很可怕的报复。而且……”她抬头看着我，“噬魂硝，没有解药。”

我大吃一惊，站了起来，“不可能！”

唐小冬笃定地说，“是真的。噬魂硝是灵魂之毒，除了能够洗涤灵魂的鬼谷草，它根本没有解药。但是这大陆上的最后的鬼谷草，被远古八族拿走了。”

“远古什么族？什么古八族？”

唐小冬说，“这个我不清楚，我听族中人说，很久很久之前，鬼谷草虽然稀有，至少并未绝迹。可是这种草药太珍奇，培育又太难，最后记载只剩下一株，现在在远古八族手中。”说完之后，她又解释，“这已经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了，噬魂硝是非常贵重隐秘的毒药，如果有什么人不惜动用到噬魂硝也要杀死，肯定是……是我不能说目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纤弱的身体抖了一下，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你还想要我多告诉你一点，我只能说，这个学校里，来自出云的不只有我。而且，我们家族还有人也在学院里，其中我知道的，有一个人在三班。那人跟我血缘很远，但是也是族人。”

“三班？谁？”我皱眉。

唐小冬摇摇头，“我不能说了。如果你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去调查。很遗憾，我真的不能说，不是不想，希望你能理解。”

我点头，“我明白了。你也有苦衷，剩下的我自己去查好了。谢谢你能告诉我。”我忽然想起了桌上那盆花，“对了，这是什么花？”

唐小冬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那个，来历很特殊，是和我有关的。”

“说说吧。我很想知道。”

“是家里人说的。”唐小冬偏着头回想，“家里人说，我生下来的时候不睁眼，一直一直睡。他们用针扎我，我也不醒，只吐出了一颗花种。我爹娘把花种播下去，第二天花就冒芽了，而我也在那时候睁开了眼睛。”

说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像是一个中年人回忆着有点好笑又有点不堪的童年，“爹娘说，小时候我一生病，花就蔫了，我精神好，花就变得很香。而且这花没有时节也不会开花，冬天又不凋谢。爹娘都觉得，这花肯定与我的天命有关，怕照顾不好，所以要我带来学校。他们给花起名叫伴生花，就是说和我相伴出生的花。”

“真神奇啊。”我感叹。

“你摸摸它吧。”她抬手摸着花苞，示意我也来。

我颤巍巍抬手抚摸这雪白的花瓣，摸起来有点像荷花，又像郁金香，和普通的花一样有着丝滑的触感，却又是温热的。

我触碰到花之后，花茎不知为何摇曳了一下，从花上清晰地传出了喜悦的情绪，连房间里的清冷气息都变成了淡淡的馨香。

“伴生花告诉我，你是我一生的贵人诶。”唐小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伴生花从来没有这样过，它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额……不……不懂……”

“萧红，你肯定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唐小冬看着我，很开心地笑了，那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谢谢你。”

“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摇曳的伴生花，我忽然也感到一阵愉悦从心底漫上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愉悦。

唐小冬继续说，“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你。也许，也许你是我一辈子最值得结识的人，我真的很有福气呢。”

明明我误会了她，明明她比其他人来的都要不幸，可她总是觉得自己很有福气，觉得我和她都很幸福，觉得我对他来说很重要。我看着她那怯弱的身形，忍不住牢牢握住了唐小冬纤弱的手，“我们，一辈子，好朋友。”

“嗯！”她重重地点头，笑了，露出一口白净的牙。

唐小冬对萧红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萧红却无法理解唐小冬的隐瞒。两个人最开始的接触以唐小冬的退步为基础，可惜萧红很难回报这份信任。

这时候的萧红自以为正义而自私，因为有萧薰儿这个依凭，忘记了要做个人。

好在这是我的故事，忘本的人，迟早要被教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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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