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人甲 第19章 认真负责的韩云鬼

韩云鬼是个混蛋！绝对！所有帮老师对付学生的学生都是混蛋！

我一路直奔校医大楼，不是去看源东君而是去找花奶奶。大白天的我不好直接闯，七弯八拐找到主任办公室后，在门口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老人的声音，“请进。”

我推开门走进去，花奶奶正坐在桌前写什么东西，一堆病历在她面前堆成了小山。她抬起头，见我来了，面上带起慈祥的笑容，“来了？坐吧。”

我也没推脱，在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花奶奶，我想了解一下，源东君，就是那个男生，到底中了什么毒？”

“鬼谷草弄不到么？”花奶奶一针见血。奇怪，我又没说找不到鬼谷草，她怎么听出来的？

我无奈地摇头，“我本来想去问问家里人，结果她也说拿不到，所以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路径。”

花奶奶也叹了口气，“别无他法啊。‘噬魂硝’若有那么容易破解，也不会被誉为‘出云七大奇毒’之一了。”

“噬魂硝？是什么？是毒药的名字吗？”

花奶奶摇头，“我也只是听说。出云七大奇毒，每一种都无药可解。出云是个以毒为盈的国家，研究出此等东西并不罕见。连帝国皇室对七大奇毒都无比赞誉。”

“那这噬魂硝有什么特别的，和普通的毒不一样吗？”我追问。

“小丫头，你没有接触过毒宗世家，根本不了解毒对于他们而言意味什么。那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他们对此的专精，远超乎你的想象。你也许以为令人立时暴毙就已经是奇毒，那不过是毒理最浅的研究。噬魂硝，是流传在出云三大毒宗内部的毒药，至阴至邪，直取灵魂。若非彼此仇深三代也不会下此毒手。”花奶奶缓缓道出。

“噬魂硝，难道可以直接杀掉人的灵魂？”

“会腐蚀灵魂。被腐蚀的部分就无法再掌控身体，会在对应的肢体部位出现朽化，或者变成枯骨，或者如那男孩一样。至于解药，也只捏在他们手里。”

“出云……”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出云，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不起眼的形象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一个怯懦的女孩。唐小冬。

她也来自出云帝国，既是用毒世家，又不能修炼毒功，身上怎么可能不带着毒药？她的家族因为不修炼毒功就排挤她，势力绝非一般，说不定是什么大宗大族，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三大宗门之一，有“噬魂硝”这东西也不奇怪。

她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但这怯懦的模样不正是最好的掩盖么？弱小的外表下是一个如此狠厉的灵魂。

虽然不知道她动机为何，但是既然可能出自仇杀，也许和宗族有关。一个家族，为了报复或是毁灭源东君，苦心安排将一个怎么看都和本家没关系的人送进学院，便于隐藏身份，伺机下手。

想到这里，我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若果真如此，唐小冬伪装得也太好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骗死人不偿命。我心头有点不舒服，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可以凭第一印象看人。

我还是太天真了。

花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多想了，去看看那孩子，我正准备去给他做治疗。”

花奶奶带着我来到412，后面跟着一个从值班房叫来的小姑娘，带着一个装满了各种中药，针和火罐的药箱。

推开门进去，一股微凉潮湿的悲伤扑面而来。这个房间的空气好像和外面的不太一样，不是因为毒素，而是那股凄凉的氛围萦绕在这个房间里，所以温度都降了几分。从踏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悲伤像熏香一样若有若无地飘散在房间里。

我呆在门口没有进去，遥遥看着源东君默默凝望天花板的那张脸。茫然无助，忧伤惶惑，连有人进来了，也来不及收起。

花奶奶一定也看到了，但她没有多说什么，也许生生死死见得太多，所以越来越冷漠平常。花奶奶拿着药箱来到他身边，解开了他的里衣。源东君的手臂重新缠上了绷带，好像是为了敷药。花奶奶点起药火，准备给他做针灸。

我看着一根一根的针在火焰上划过，扎进那条蔓延着铁灰的手臂上没有变色的地方。我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走出房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静静地等着。

花奶奶扎完针灸，让那小姑娘去煎药去，回头叮嘱我，“药煎好，就看着他喝下去。”我点点头，花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房间里一眼，带着药箱离开。

我看着花奶奶走远，这才起身走进病房。

看我进来了，源东君冲着我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天花板。我受不了这股沉默，房间里本来就压抑，于是想找点话题，“你在想着谁？”

源东君似乎没料到我会开口，先是被我吓得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嘴角带着些许苦涩。或许他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知道身染剧毒无药可解，他很清楚自己境况一日不如一日，日前的治疗不能救命，只能延缓死亡的到来。他不想让那个人担心挂念，于是默默地离开，躲在黑暗里，藏起心里的爱慕。

没有爱人的权力，因为残留的生命不允许。像一只鼹鼠，只能躲在黑暗里，因为接触到阳光，他就会死去。

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不只是他，连同我，我们都是鼹鼠，是鬼魂，游荡在黑暗中，渴望阳光的触及。但是，我们不能接触到阳光，温暖的阳光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毒。即使再渴望，也只能小心地远离，徘徊在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不敢前进，又不舍得退后。

像飞蛾扑向火焰便会燃烧殆尽，我们在祈求温暖的同时就会被它灼伤，然后死去。所以只能悲哀地活着，伴随着永不离去的黑暗和冰冷一起。

“你也在想着谁吗？”源东君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没有……”我也摇了摇头，“也许有人值得我喜欢，但我没有资格。”

“是……什么样的人，连这样的你都会在意吗？”源东君有些吃惊。

“你那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什么灭绝师太，一辈子绝情寡欲一样。”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喜欢的人好么？”

源东君歉然地笑笑，“对不起，我，或许是误解了什么事情。”

“什么？”我莫名其妙，不过他这反应倒让我想起来一件让我在意的事，“对了，你上次，就是在晚上的时候，你那么奇怪地看着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源东君被我一问问得呆了，似乎在组织语言，刚想开口，那个煎药的小姑娘正拿药回来。她把药放在桌上，嘱咐我凉一点了就给他服下。我点头说知道了，小姑娘又看了看源东君，跟我说一声要我出去，她有几句话想说。

我还想问源东君他看到了什么，可是小姑娘的话我又不能不听，只好跟着她出来。

走到房间外面，小姑娘问我，“他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吗？”

我点头，“噬魂硝什么的，花奶奶都跟我说过了。”

小姑娘四下看了看，低声说，“听我一句吧，别太这件事了。你也知道你管不了。”

这话让我不舒服。我皱起眉头，“不就是钱的事吗，我现在还有几个闲钱，能救他我为什么不救？”

小姑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这种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偏过头悄悄嗤了一声。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什么好，怕我花钱吗？和一条人命比起来，花钱算什么？再说他又不是真的没有希望，说不定还能找到解药呢？如果我费劲辛苦找到解药，结果他已经死了，你们一拍屁股说本来他就救不活，我怎么办？我一辈子心里都会有道坎，你们怎么不顾虑一下我。

那小姑娘没在意我的不满，又问，“你认不认识他？”

“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

小姑娘“哦”了一声，低头沉思了一会，“你，随你吧，你想救他，就得有家产抛空的准备。”

我心想有萧薰儿在，我这家产想抛空都不容易。小姑娘见劝不动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示意我进去，“药快凉得差不多了，你去让他喝药吧，我还要去照顾别的病人。”我赶紧挥挥手说再见，转身进屋子。

我一离开源东君又开始发呆，刚才那个问题我还想继续问，他却不想说了。

“喂，别这样，我的心里跟猫爪在抓一样，好难受。”我忍不住抱怨。

源东君磨不过我，终于松口，“其实，昨晚的情况很奇怪，一直觉得是看错了……”

“你说看见了神仙和魔鬼，能让不奇怪吗？”

“是啊……为什么呢……想不明白。”源东君苦笑，“那盏灯点亮，你成为了另一个人。”

“哈？”

“昨天晚上那个时候，你坐在这里，低头看着我，你的样子……”源东君闭上眼，似乎在回想那日的情景，“我自己像在被魔鬼或者是神明大人在看。那双眼睛好像连我的心底也能直接看到……”

“……”

“在那之后你点亮灯，你的脸被灯火照亮，我看清楚你，那种感觉消失了。你很平凡，很普通，真奇怪，明明和其他的人哪里没有不一样。”源东君睁开眼看着我，“我想自己是看错了……那样的情况……但是，你把灯吹灭了……”

“之后呢？”

“怎么说呢……大概是……”他说得很费劲，每一个字都要思考很久，“你转过身，看我，冷漠的，怜悯的，不屑的……到底是神明大人的眼神还是鬼的眼神我不知道……可是一旦微弱的光出现，你又是平凡的样子了。好像一个人在你身体里，用你的眼睛看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我也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之后，我从嘴里蹦出一句烂话，“下次睡觉前我会照照镜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源东君看着我，眼里是奇异的神色，“是什么样的，你真正的姿态？”

“我就是我啊，又不是双面人，也没有人格分裂。说什么看到了神看到了鬼，说不定是你鬼故事听多了，晚上没灯，看见一双眼睛从黑暗里看你就觉得害怕，就开始胡思乱想。我也会有啦。”我做了个鬼脸，端起药盅，都快冷掉了，“快点喝掉，花奶奶嘱咐我盯着你喝下去。”

源东君困惑地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接过药一口气喝光。

看着他喝完了药，我悄悄松了口气。莫名地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回避了他的问题，也回避了对自己的追索。

“那个，你知道自己中的毒么？”我轻声问他。

“嗯。”他点了点头，“那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候？”

“一个月前。”

“你……为什么会中毒？”我按捺不住好奇心。

源东君的眼神有些飘忽，“因为……有谁人偷袭。”

“……谁？”

源东君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他，那时候是很黑的。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了，突然向我攻击。我只来得及用手挡，于是左手冰凉。黑影攻击成功后逃走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已经是铁灰色的。”

偷袭……是……唐小冬干的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有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这会是她做的。我总觉得她还是那个怯懦的女孩，一个怯懦成那样的女孩怎么会杀人呢？她那时候的怯懦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并没有给我很刻意的感觉，相反，她的孤独让我觉得气味相投。可人人都说，越是看起来像好人越不是好人，所以……

“到底是谁那个黑影，我不知道，还有为什么攻击我。”源东君看着自己的手，“一个月后，手臂就变成这样的。而且毒常常发作，会一阵眩晕。那天你看到我晕倒，是因为毒发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挺苦命的，可我帮不了什么忙。我只能说，好好活着，不要放弃，还没有山穷水尽。”我看着他。

“其实我的情况，不想让别人知道。”源东君轻声说，“如果你遇到我没有的话，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就这样离开，一个人的。”

“别放弃希望啊，好歹能多看看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福吧。”我苦恼皱着眉头，要是他自己丧失求生意志，那他得救的概率真的就很渺茫了。

“你不用这样子的，我会愧疚的。”

“你也别担心太多，什么事都看开就好了。要好好休息。听到没？”

“好，知道了。”源东君无奈地微笑。难得看到他的笑，总是一脸忧伤要不就一脸茫然，但愿这世上有更多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我说着走出房门，源东君冲我点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我当然不是要去上课的。我可还没做好面对韩云鬼的准备，如果是像以前那样能在黑暗角落里偷偷看他，那样子的话上课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的讨厌……呸，和源东君聊了会天，说话习惯都被他带歪了。总之，今天我不想去上课。

我但愿韩云鬼会像其他人一样无视我，忘记我，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然后他还是擦着铃声走进教室，默默地站在他的角落里，脑海里回荡着萧薰儿的倩影，啊不要……算了，想就想吧，好歹喜欢萧薰儿不会让我觉得特别心痛，毕竟人人都喜欢萧薰儿。要是喜欢的是狐媚儿我还要骂他没眼光呢，萧薰儿珠玉在前你怎么看上她。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候诊大厅里飘荡。偶尔会搜集到一些只言片语。

这里有很多人，受伤的人，生病的人，陪着他们的人。他们在交谈，话语平凡却有一种亲切的温馨。对亲人，对朋友的关怀，以语言声音的形式表达出来，很温暖。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只须听着，就会觉得很温暖，觉得这世界上除了冰冷的厮杀以外，也满满是平凡的温情。

在医院的候诊室里坐了很久以后，我这才慢悠悠起身走出校医大楼。

一出门我就看到一个人。韩云鬼！

默默地站在那里，依旧保持一个完美的站姿的他，不再低着头，而是抬头看着楼前的我。

……

“……你好……”我下意识结结巴巴地开口，还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

对方没反应。

看来不是来找我的，还是赶紧溜吧。我挪开步子，虽然没有大幅度转身，脚步却一直在往旁边挪。就在我要绕过他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准备去哪？”

“……你……你管我呢？”我感觉背后一阵发毛，嘴还是那么倔。

“我是来管你的。”

这句话噎得我无语。他是故意的吧喂，一定是故意的。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还是漠无表情。“所……所以？”

“走吧。”他转身离开，白色风衣飘散在身后。

如果不跟上去他会不会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我感觉他站在那里的时候都想拔刀砍我了。看这阵势，他真是专程找我来的。要是我敢不跟上去还偷溜，估计迎接我的就是一把刀了吧，而且划破的绝对不只是鼻尖吧。

在心里默默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小跑跟上了他。

韩云鬼的脚步不快不慢，每一步踏出去都是同等的距离，刚好是我想跟上就得小跑的速度。这样子我就没心思多说话。也许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还是有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校医大楼？”

他不回答，依旧赶路。

真巧，他居然还是和上课钟声擦肩而过地走进教室。我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有点要断气的感觉，不过还是赶上了。如果我在校医大楼里再游荡一会，估计他就要进来拽人，然后才不管我喘不喘气直接赶到教室。

导师看了一眼韩云鬼就没再理会。他把到场的人叫到一起，点名分配几场对战后，就说了解散。被叫去对战的人留下，其他人各归各家。

我不在名单之中，转身想偷溜。

“去哪？”鬼魅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怯怯地回头，“导师又没叫我……我……我可以走了吧？”

“你当然不在指导行列。”韩云鬼眼镜下的双眼冷冷看着我，“导师要我指导你，他自然不会再做安排。”

“好哥哥你饶了我让我走吧……”我真想抱着头蹲下去。

“可以，打败我。”他面无表情。

“……你……”

然后我只能在脑海里扎他小人来表达我内心的郁闷。

“你应该学过斗技吧？”他的声音打断了我脑海里的各种圆圈三角正方形。

“学……学过，就一个……玄阶低级，水龙斩。”我哪敢不回答他。看他这架势是随时准备拔刀的。

“用出来。”

“哈？”

“攻击我，明白？”他的话像他出刀的方式，简洁明了。但是我傻逼了。

啥啊？攻击你？我找死？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吧，万一你和那个什么《东成西就》里的洪七一样，我在你那拳脚下能留口气才叫有鬼咧！我可没欧阳锋那一身实力底蕴，何况就算是欧阳锋也被揍得够惨。

而且……

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对战过，每次打架也就是被打……我……我连出招什么的都不会啊……就算是水龙斩，也只是萧薰儿手把手教过一下，从来没自己用过……如果一不小心斗气逆行搞得我手抽筋那就出糗嘞……

“你在犹豫什么？”他皱了皱眉。刀已经准备出鞘了吧，看他空心握的手势，拿刀肯定很稳，一刀斩下来绝对不会给我多呼吸一口气的时间。

“我……我真的不会啊……我从来没对战过……”我抱着手臂蹲了下来，“虽然学过也只是学过，我又没实战过……我真的不想学什么斗技，不想修炼什么斗气，就算是你督促我也没用……我真的不会……我来这里不是学打架啊，我不喜欢打架……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打我……”

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没用，虽然会个斗技虽然有八段斗之气，但是什么都不懂，从小没跟别人动过手，要出手居然这么拘谨。

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我就是不想动，就是不想尝试，从心底里抵触抗拒。如果这个时候装肚子疼就能逃过一劫，我真的想捂住肚子往地上一倒，但韩云鬼不吃这套，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毁得这么不忍直视。

“不要怕犯错。谁都会出错，但是如果害怕就不去尝试，就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韩云鬼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冷了，“作为你的第一次对战，试一试，结果不会有你想的那么糟。”

“可是我……”我抬头看他。他看着我，居高临下。他很高，至少有一米八，我才区区一米五，比他矮好大一截，在他面前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

沉默寡言的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怂下去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不就是尝试着攻击嘛，哪有那么难是不是？萧红，你可以的！

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按照模糊的记忆开始缓缓地运转自己的斗之气，淡淡的蓝色在双手间流转，双手在面前合十，像是在做祷告的修女。浑身因为斗之气的流转开始发热，每运转一圈都觉得有一种烫慰的舒适。手上的斗之气凝结到足够的时候，我奋力向前一推。

水属性斗之气凝聚成水龙，旋转着轰出。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可以成功释放，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施展这个技能。

“很好。”韩云鬼抬手，水龙在他的手上化作飞散的点点蓝光，“每次都要把握这种感觉。”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究竟为什么。就算是萧薰儿教我的时候，我也是憋了半天才憋出一点斗之气，这次居然能如此行云流水地释放，虽然比不上别人那般熟练，但毕竟是第一次啊。难道是因为韩云鬼的鼓励？

“但是，还不够好。”韩云鬼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凝聚斗之气的时候太慢，会给别人充分的反应时间。斗之气不够宁实，虚有其表，攻击取不到想要的效果。再来一次。”

“我……我试试。”我再一次运气斗之气。反正第一次都豁出去了，第二次怎么会豁不出去。按照之前的感觉来就好了，只是要再快一些，再凝聚得多一些。

……

一下午，我折腾得筋疲力竭，才算是得了一点门道。韩云鬼真的很负责，当时学的时候完全没注意的很多细节他都点出来了。即使对他而言是从未见过的斗技，但是他的丰富的战斗经验足以让他摸出这个斗技的特点，帮我提点了很多。他的话简略却又一针见血，一点面子都不会给我留，这让我无比尴尬。

真的不敢想象这会是那个永远低着头不说话的韩云鬼。他今天跟我说的话超过了一个月跟所有人的总和。

不知道是不是他性格使然，也许他只是很认真负责而已，老师交代的任务会尽全力完成。也有可能，这只是他讨好的一种方式，为了通过我接近萧薰儿。

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也许很多事情都不如我想的那么糟糕，只是因为我没有去尝试，所以总是猜测它会很难很辛苦。但实际上当我尝试过以后，就会知道并不如此。或许真的只是我在把从未撞过的南墙摆在自己面前了呢？

不过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校医大楼的？

当然，说归说，还是有比我想的要糟糕的事情。

因为一下午韩云鬼都在盯着我不许我放松，所以造成了两个后果。

一个是狐媚儿瞪了我一下午，如果她的目光有能量，这个学院都要被她的目光扫平了。

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怨念。你不是喜欢慕海的么，不是和慕海在一起的么？你们还一起出去度了一个月的蜜月咧，怎么蜜月一结束就回来想找韩云鬼了？你很漂亮我承认，但是你不能拿你漂亮的资本霸占其他人的资源吧？虽然你已经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累积，可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剥削其他人的剩余价值，连我都看不下去好吗！

第二个是其他女生也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瞪了我一下午，瞪得我浑身发毛。

哎哟我的妈诶，真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韩云鬼太认真太负责了。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如果萧炎在这里，绝对不会有眼下的情况，因为萧炎的光芒足以吸引所有女生的眼球，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关注韩云鬼，就算韩云鬼怎么折腾我都没人管了。

萧炎你快回来吧。你不是救世主么，回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吧！

萧红不是个聪明人，很多事她猜的都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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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