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人甲 第122章 一百一十三

这天，国公府外忽然来了很多人。有点骑着马，有的驾着车。

进来的一群人衣着华贵，为首的那个声音尖细，面白无须，手捧金卷，一看就知道是传旨太监。

安国公就这样跟着太监离开，乘着马车离开，向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安国公前脚刚走，后脚我接到了王婉然的传话。

一个小侍女对我说，夫人备了好茶和点心，叫我去叙话。

我满肚子狐疑地跟着小侍女到了湖心阁。

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心阁的守卫放开了，而且在建一座通往湖心岛的石桥。我乘着小船到了岛上，跟着小侍女一起上湖心阁。

王婉然早早就在这里等，安国公却不知去向。

偌大的湖心阁，只有我和王婉然两个人在阁楼上。

我看向已经许久未说过话的王婉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国公这家伙之前还防着我和王婉然见面，现在却任由王婉然把我叫到这里来聊天，算怎么回事？

我直接问王婉然，“你怎么今天突然叫我来聊天？之前你不是连影子都不露吗？”

王婉然故意笑着反问，“想我了？”

我没兴趣和她开玩笑，“安国公居然肯放我过来，他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王婉然还是不紧不慢地斟茶，“难得见面，你也不肯和我好好叙叙话。人家要伤心了。”

我拿她没脾气，只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婉然看我闷闷地喝茶，就在我旁边坐下，从后面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撒娇说，“这些天没见，我好想你。你出去，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同我讲讲吗？”

安国公一消失，她就恢复这副德行了。

我不知道她能回答我什么，只能拿问题一个一个去试她口风，“他闭关期间让你守国公府，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吗？”

王婉然摇头，“他要做什么，哪里会和我讲呢？”

我有点吃惊。如果不是事先约好，那这两个人的默契实在是让我惊讶。安国公只走自己的棋，王婉然就知道应该如何配合他，协助他，而且每一步都合他的心意。

看我低头沉思，王婉然便换了话题，“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保护。你，愿意护我吗？”

我张口就来，“我打不过安国公。”

王婉然笑，“我只问你愿不愿，几时在乎你能不能赢呢？”

我说，“要说保命手段，你恐怕比我还多些，用不着我来保护。”

王婉然故作叹息，“看来，你是不愿意了。”

我看向她，“我这辈子都是个无能的人，护不住谁，也不敢随便下承诺。你为什么一定要问？”

王婉然叹道，“如果你下定决心了要保护什么，拼上性命也会去做。只可惜，我无缘成为你想保护的人罢了。”

我只当她是在说风凉话，“我活到现在想保护的人多了去了，可惜他们都死了。拼命就有用吗？还是自己好好想办法过日子吧。”

王婉然笑着摇了摇头。

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湖面吹来的风比在月阁时更凉。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不对劲。看旁边的王婉然，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慵懒散漫，这让我稍稍放下一点心。

但很快我的不安就被印证了。

长街上忽然热闹起来，火光冲天，大队大队的人马向着国公府的方向涌过来。不一会，整个国公府就被火光团团包围起来。

我站起身往远处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王婉然也跟着起身，拉起我的手，“走吧。”

她带着我下了湖心阁，乘船靠岸，一路往国公府正门去。

走着走着就能听见有人在喊话，远远的听不真切，大意是要我们立刻放下武器投降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安国公出去以后干了什么？

家丁们全部出动，守在各个正门和角门，严防外面的士兵们闯进来。

王婉然带我来到一个角门处，对我说，“国公府有安国公留下的人在，他们不敢进来。你现在出发，去成国公府。”

“去那里干什么？”我隐约猜到了她想让我做的事情，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王婉然只说了一句，“做他们正在对我们做的事情。”

我答应了一声。她让家丁打开角门，告诉了我成国公府的方向，让我立刻动身不要浪费时间。

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走了，那你呢？”

她有些惊讶，似乎对我忽然问这句话感到意外。但她很快回答，“我还有事要做，府里有安国公的护卫在，你放心去。”

听她这样回答，我这才提气直奔成国公府。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局面总算是明晰起来了。

安国公意在夺权，私下里和王婉然的祖父淮国公牵上了关系。皇帝同样忌惮这二人的合谋，就和成国公站在了一边。

皇帝派人来传召安国公，其实是想把他留在皇宫里。等安国公一走，立刻派人马将安国公府围住，府里上下几百号人就成了人质。

想要破局也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提着审判，沿着背光的角落一路飞奔。原本热闹的长街此刻寂静无比，所有人都非常识时务地躲在家里，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似乎他们早已经对这类突变见怪不怪，都知道自己此刻只需要躲着，等明天的太阳升起，依旧可以如常歌舞升平。

在这个个人的实力可以决定大多数结果的世界上，千军万马不如一介斗皇来得实在。成国公就是如此判断的，所以当我站在成国公府门前，看到迎接我的是十几个角斗场上养出来的死士时，我一点也不意外。

“小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安国公已然伏法，你现在作乱，就是在和整个无度天国做对！”

一个站在外墙屋檐上的人大声喊。

也不知他们为什么不正面上来，只是伏在屋檐上、围墙后，扯着嗓子大声吼叫。

做他们正在对我们做的事情。

王婉然是这么嘱咐我的。那我要做到哪一步呢？

“焱仙。”我捏紧了审判。

焱仙从刀里钻出来，飞到我肩膀上趴着，“马麻，小仙仙在的。”

“火焰威压。”我说。

焱仙立刻得令，“好的！”然后化作黑色的火焰，一瞬间如同一枚黑色的太阳在面前升起，高热的压力就从这枚黑日向着四周辐射。

炽热的火焰将所有人都压得喘不过气，那几个久经杀戮的死士们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实质性的压力，一个接一个在滚烫的高温和巨大的压力下跪倒。

“这是什么东西！”刚才还高声疾呼的人一下子从屋檐掉了下来，摔趴在地上，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异火！该死！是异火！”

看着四周匍匐着的人，我开始思考这算不算已经完成了任务。

但是显然我此行的任务没有这么轻松。

刚刚压制住门口的侍卫，就听见一个男性声音从宅邸深处传来，“来者何人，安敢在我府上造次！”

我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散乱的人群向两侧打开，一群家奴簇拥着一个颇有威仪的年轻男人走出来。

当我看清来的那个人的面容时，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明知这里并非萧家，面前这人又三十有余，我几乎会以为我见到了萧炎。

这个很像成年版萧炎的男人额头上有一个奇异的彩色纹路，我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回忆得不是很真切。

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萧族血脉？你怎配有！臭小子，你是什么人？”

我让焱仙收了火焰，仔细观察面前这个萧族人。他的斗气等级在斗王以上，绝不是个弱者，甚至天赋相当优秀。他体内毫无疑问流淌着萧家的血脉，却和我隔得非常远，应当是同姓各宗，并不熟识。

他额头上的纹路有着奇异的能量，显然是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看他的年纪，不会是成国公。

我猜测的依据是，尽管安国公没有透露年龄，但他能成斗尊斗圣，肯定不小于五六十。淮国公是王婉然的祖父，王婉然年龄也就比我大一点。按这两位国公的年龄推算，成国公至少也是个花甲老人。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大概是成国公的儿子。

大致摸清了他的情况以后，我才回答，“我来自乌坦城萧家。与阁下并不相识。”

成国公的儿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乌坦城……呵呵，你我同宗同源，如今有缘见面，却要大动干戈，真是可惜，可悲。”

我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虚伪的假面，“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你我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站在这里，从来不是为了所谓的萧族。有什么话不能用刀来讲？”

他眼睛都不抬，“乡下来的人，就是这么毛毛躁躁。大家本来是同族，刚一见面，半句话不说，就要喊打喊杀？真是有失风度。”

我直接怼回去，“怎么，难道你想听听我们乌坦城萧家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如意？”

这家伙屡次被我呛声，也没了好脾气，“呵，当年先祖们分家时已经议定，陀舍古帝玉归你们，以后无论际遇如何，再不求其他宗姓。怎么，现在家道中落，反而想起来要找我们帮忙了？”

他提到了一个我有点熟悉却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于是我问旁边的焱仙，“陀舍古帝玉是什么？”

焱仙刚想回答，萧族男人就用嘲讽打断了他，“连陀舍古帝玉也不知道，可知你们如今沦落到何种地步！”

我不理他的嘲讽，等着焱仙给我解惑。

焱仙挠了挠头，“那个……那个是，好像是我家……额，陀舍古帝洞府的钥匙，被远古八族一个族分走了一块，还起了这个名字……因为他们找不到地方，所以钥匙也就一直这么分开放着。”

他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这东西的分量了。

“那这么说，之前魂族派人来抢东西，要的就是这个？”

焱仙还是挠头，“可能吧。”

大约是我跟焱仙聊得火热，把那个老小子晾在一边，他颇为不满，“既然拿到了陀舍古帝玉，如今还来抱怨我们故意冷落，不曾接济你们，未免太难堪了吧？走到如今这一步，半点怪不得我们。”

“行了，你们不就是想要什么玉，结果自己没分到吗？要怪就怪当年分家的先祖怎么没抢过，不把这好东西留给你。”我才懒得和这家伙玩什么宅斗大戏，直接怎么气人怎么说话。

果然，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他额角的筋暴起来一根，“你！”

“而且我也没抱怨你不接济萧家，纯粹是你自己想体验一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爽快感吧？你们萧家的子侄还真是一家人，血脉隔得这么远，都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没配合你那点可悲的自尊心还真是不好意思。”

我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的脸就憋成了酱猪肝色。

“哦对了，我知道你是斗王，你挺强。可惜没什么用。就连你爹也未必说得上话。”我继续补刀。

这龟孙子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小子！你有什么可狂的！老子我弄死你只需要一根指头！”

我冷笑，“放轻松点。刚才不是你要跟我唠叨两句吗，怎么自己先动上手了？”

他抓起我，像砸碗摔锅一样往远处用力一甩。

我调整好落地的角度，勉强没摔。

他咬着牙怒骂，“我真是疯了，跟你这个野驴蹄子说这么多没用的！”

我把趴在我肩上的焱仙捧在手里，放到面前，“我也没有太多耐心，干活要紧。”

焱仙站在我手心里，带着期许的目光看向我。他在期待什么。

我却不能如他期待的那样。我说，“我的任务，是让你们不要出这个门，剩下的，是安国公的事情。”

成国公之子抬手就是一道斗气向我劈来，根本不听我说话。

“拦住他。”我下令。

焱仙立刻化作火焰，如一道黑色的流星一样撞在他发出的斗气上。

刹那间热浪扑面，尘土飞扬。如果我没有斗灵的斗气作底子，单是这随手一击掀起的波澜就足以让我飞出去。

“嗯？”大约是意外我竟然有手段挡下他的攻击，成国公之子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他不信邪一样再次发动攻击，将斗气汇聚成数不清的风刃向我席卷而来。

焱仙再次发力，黑色火焰汇聚成漩涡，所有的风刃撞进漩涡里便瞬间没了动静，仿佛水滴汇入大海。

“怎么可能！”他眼见如此，终于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你不过是个斗灵，怎么可能接下我的攻击？”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张开了审判领域。

这一次，我将所有的斗气全部注入领域中，强行把这个只能张开半径五米的领域覆盖到了整个成国公府的前院。

所有的家奴都在审判的压力下身体一沉，连手里的武器都抬不起来，只能慢慢地将手里的刀剑垂落在地上。

成国公之子也逃不脱，他在审判压制中坚持了不到十次呼吸，就已经青筋暴起，全身的斗气也被无形的力量压得无法运转。

“你……你这个……小子！你用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审判领域上。

焱仙将力量汇入审判之中，帮我再一次给审判领域加压。

融合了异火威压的审判领域再次释放出实质性的压力，这一次，那些实力不足的家奴根本无法抵抗，一个接一个忍痛闷哼地跪倒在地上，双手勉强着身体。

成国公之子努力想要站起身，也终于支持不住，啪地一下跪了下去。

“你……你！……妈！……的！”

刚才还齐刷刷站着的丛丛人影，不过短短一瞬，就已经全部被审判的力量彻底压倒，再无反抗之力。

我悄悄松了口气，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吧？

就在这时，皇宫的方向忽然爆出了纬地经天一般的巨大风浪。

一个巨大的球忽然将整个皇宫笼罩在其中。

那是安国公释放出来的吗？

从外面看，可以看到非常不安稳的能量在这个巨大的球形空间表面如火星一样乱蹦。

这个空间将皇宫变成了异界，与我站着的这片土地分隔开来。从外面再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景象。

这是什么能力？是孙紫英释放的吗？

焱仙收起了火焰，重新变成小娃娃趴在我肩上。

火焰和审判的威压已经解除，但周围那群人摔的摔倒的倒，一个个都在如劫后余生一样喘气。

只有成国公之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盯着那个笼罩着皇宫的巨大的球。

“空……空间……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突兀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魂族来了，魂族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如雷劈般浑身一颤，“什么意思……你们勾结了魂族？！”

成国公之子啐道，“勾结？！什么是勾结？！我们与魂族只是合作！是你勾结那个姓孙的，要毁我无度天国百年基业！魂族只是来维护陛下的威权，铲除你们这帮叛臣贼子！”

糟了，我没想到魂族会插手进来。我原本以为，以安国公现在半圣的实力，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但如果魂族出面，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这时，街道上军队的流向开始变了。一队人马从远处过来，严肃整齐，如洪流潮水。

我仔细盯着领头的人。

那是一个身披盔甲的老人，一眼便知年逾花甲，但整个人精神矍铄，全无老迈昏聩的迹象。而在他身后的军队里，执旗手举着一面旗子，上写着“淮”字。

是那位从一开始就不曾露面的淮国公。

他走到我们面前，看向成国公之子，毫不犹豫地下令，“将他拿下。”

一队士兵立刻上前，将成国公之子围住。他刚要发力击退这群士兵，淮国公手下的一个年轻人立刻出手，一个金圈直接砸向他胸口。成国公之子勉强抵挡，立刻后退几步，还要反抗，已经被一杆长枪顶住了喉咙。趁着他乱神之际，年轻人将金圈抛出，金圈忽然扩大，将成国公之子套在圈内。年轻人说了句“收”，金圈立刻收紧，将成国公之子死死套牢。

这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少爷转瞬间就成了阶下囚。

而他旁边的那群死士，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尽力保这位成国公的儿子。当淮国公手下的士兵们将他们围住时，这些战力并不低的死士们只是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被锁住身体的成国公之子状若疯狂，“老匹夫！你敢动我！姓孙的马上就死，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淮国公根本不理他，而是看向我，“小友便是紫英格外看重的萧红吧，能以一人之力镇服成国公府，果然是年轻有为。此地交由老夫便可，小友速去皇城，与紫英汇合。”

“多谢淮国公。”我行了个礼，立刻动身离开。

我一边往皇宫跑，一边回想刚才的战斗。成国公那个儿子实力并不弱，斗王级别的斗气是实打实的。为什么淮国公手下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就能收住他？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宝？

焱仙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困惑，说，“马麻你是不是在想淮国公的儿子用的武器？”

我点头。

焱仙得意地说，“那是小仙仙的收藏啦。以前小仙仙藏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一个一个往里面灌异火，虽然炸掉了不少，但留下来的都是很厉害的。那个金圈和金枪都是小仙仙留在这里的，被淮国公捡到了。”

我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你不是有个什么洞府吗？怎么还在外面乱扔垃圾？”

焱仙立刻委屈起来，“才不是！小仙仙才没有乱扔垃圾……”

既然有了答案，我也懒得跟他争个长短。

很快我就到了皇宫外围，我集中注意力在笼罩着整个皇宫的巨大的球形空间上。只是靠近，就可以感觉到其中流动着的能量。

“焱仙，这个东西是什么？要怎么进去？”我问。

焱仙答得很快，“这个是达到半圣级别就可以做到的空间封锁啦，想进去是可以的，但是出来就不容易了哦。马麻要想好，里面真的有魂族的人在。”

我的确没有想到魂族会插手管无度天国的事情，也没有想好自己要怎么对付魂族。但今天就是最终决战，要在无度天国的皇帝、魂族和安国公之间选一边站的话，我只能赌安国公对我说的都是真话。

至少在这些人中，只有安国公曾经把目光投向了无度天国里，那些居住在外城区的苦难之人。

我踏入了巨球内部。

出乎意料的是，穿过能量形成的球形壁障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或是压迫力，和在外面自由行走并无差别。球内看到的天空也与外面没有分别，如果不是从外面能看到这个不透明的空间壁垒，我甚至以为它是不存在的。

皇城里的军队各自守在原位，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全部围在主殿。

这就是斗气大陆与封建王朝的不同了。军队在这里只是为了镇服普通民众，而无法抵御超越阶层的斗气高手。所以他们不能也不必参与皇宫内部正在发生的斗争，只需要等待一个结果，然后继续服从原主，或是跟随新帝。

但我就没有这样的特权了，他们看到我闯进来，立刻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我也不跟他们客气，“焱仙，开路！”

焱仙得令，马上化成火焰，如一条火龙般向前扑出。但凡靠近的卫兵们立刻被高热和高压弹开，惨叫着跌坐向两边。后面的卫兵也再不上前来拦我，自动地给我让出来一条道路。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皇宫中央，皇宫里最高的大殿前，一座巨大且空旷的广场。

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广场上传来的高声呵斥。

“孙紫英！如今有魂族在此，即使你突破半圣，也不能和魂族相抗衡！你还不收手？”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偌大的广场上，明明人数众多，站位却十分诡异。一边只有一人，另一边却人影丛丛。

我继续往里走，走的近了，才看得清场上的状况。

这些人分立两边，一边是安国公孙紫英，另一边站着几十上百人。为首的是一位黄袍加身的年轻人，旁边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或许就是皇帝和成国公。在皇帝身后，有不少人，或年轻或年老，衣着都很华贵，看起来身份不低。而一大堆的太监侍女们则远远地跪在广场以外，不敢抬头。

还有两个人站在另一个方向，离皇帝不远，却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

巧的是，那两个看似没有入局的人中，有一个我认识。

更巧的是，他也认识我。

这真是诡异的场面，一群人分明声势浩大，却在与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对峙。

本来正在高声指责安国公的成国公，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平静，显然我出现在这里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而且他并非不认识我。

年轻的皇帝也将目光投向我，很快又转向安国公。

安国公看到我来，有些意外，又很高兴，不过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站在旁边，似乎是在看戏的两个人里的一个年轻人，看到我来，格外惊喜。

“哎哟！你怎么也在？”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我。

虽然我确实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但考虑到他是魂族人，身份不低，又爱玩闹，出面解决这里的矛盾确实顺理成章。

这个吊儿郎当的魂族小少爷。

他大大咧咧地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然后像兄弟之间打招呼一样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还行，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等级也升了不少。”然后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你。”

我反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坦然回答，“来玩啊！调查东瀛有功，我老爹给我特批的假期。”然后他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回头看着皇帝和安国公，“休假也不安生。这都什么跟什么？偏偏我来就没碰上好事。我正在喝酒，突然说有人造反，让我来镇场子，扫兴扫兴！”

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笑，但是这个没溜的公子哥确实让我紧张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又转头看我，“哎哎，你哪边的？还是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搅进来了？”

我指了一下安国公，“他。”

魂族少爷露出一种仿佛看见稀有动物的表情，“哎？”他一会看安国公，一会看我，就这样扭头了好几次，才重新盯着我，“你干嘛帮他？”

我想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王婉然的影子。

于是我不过脑子地回答，“因为中了美人计。”

我原本以为这个无厘头的回答一定不会让他满意，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后，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以一幅惊呆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被他这表情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往后退两步，“你干嘛？你什么表情？”

他半天才回过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美人计！哈哈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

周围的人也莫名其妙。

连那个妖精一样聪明的安国公也莫名其妙。

一群人静默无语，只有这个没溜的小少爷捂着肚子大笑，让本就诡异的场面更加诡异。

等魂族少爷笑够了以后，才一边按着肚子，一边说，“好，那本少爷就算中了你的美人计。我给你这个面子。”

什么玩意？

我完全想不通，在刚才那个瞬间，他的脑袋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搭错了哪根筋。

他却一点为我答疑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往回走，扫了安国公一眼，“你，处理好这里的事。完事以后，到天雍阁见我。”

那一瞬间，他不是跟我玩笑的小疯子，也不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少爷，而是一个来自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家族中的一位首领。

也是在这个瞬间，我忽然窥见了他真正的身份。

他是魂族的少爷，是远古八族之一的族长的血脉，甚至有可能是魂族将来的继承人。

即使他平日如何跟我玩笑打闹，魂族族长之子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或者说，是权力的真面目。

安国公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而另一边的皇帝和成国公完全变了颜色。

成国公往前追过去几步，慌慌张张地喊，“魂玉大人……”

魂族少爷全然不在意在场的人的反应，也不理会成国公，转头又指了我一下，“还有，带上她。”

安国公应到，“明白。”

然后魂族少爷就带着旁边那个跟班慢悠悠离开，留下在场除安国公以外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好懒，我真的好懒……磨磨蹭蹭地写，越写越慢。明明大纲都构思好了，但是落到纸上的时候，每写一个字都好煎熬。好在该剧透的都剧透完了，所以纯粹是在填坑而已。

萧红的人设已经跟我最初的设计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也拐不回来。不过最初写这个人物，就是想借她这双眼睛一用，以旁观者的视角来讲故事罢了，只要不崩得太离谱，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总之我会加油的，啊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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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一百一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