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被能量干扰后记忆出现错乱误以为自己是从业多年的街道工作者被男人成功救风尘从良上岸从此丈夫军部热兵器地生活了多年又因工作需要自发站街为帝国出征结果被无良新闻社抓拍到接客照片从而导致帝国热议这件事儿会发生的概率,不能说是百分之百吧,至少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毕竟哪家记者会往身上撒盐闲得皮疼地跑酒店门口找新闻啊。
怀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特警四个二与赵长官都没有对许桓少将的花王身份有所隐瞒,大大方方地陪着许桓少将站街出任务,又坦坦荡荡与许桓少将谈笑风生阔侃人生。
似乎是求锤得锤命运捉弄人,这种侥幸心理很快就被第一新闻社的新人记者毫不留情地攻破了。
来自皇家帝国理工学院的某位德高望重的概率学教授曾说过,老天爷难为无米之炊,巧妇饿不死瞎家雀儿。
据那位初出茅庐的瞎家雀儿小记者交代道,他竞争不过同行阴险狡诈擅打擦边球的老油子,索性心一横嘴一撇,蹲在了酒店门口玩偷/拍,打算找些劲/爆火热的低俗花边新闻混点儿稿费。
那晚月色正好,花香撩/人,小记者心旷神怡,乐呵地缩在树底下蹲素材。
蹲了许久腿都麻了,他才见到了一对拉拉扯扯的情侣,嘴里还说着些东南赤楼和满足欲/望等信息量十足的怪话,可惜声量太低,听不清楚详细内容。
小记者没多想,特坦诚地抓拍下来,将随手现编的感情危机小作文与原片一起发给了编辑。
谁知编辑看后大惊失色,连连追问他是在哪儿拍的。
小记者不疑有他,便具体地和编辑讲述了事情经过。
谁知在编辑的亲自操刀之下,闹矛盾的小情侣摇身一变,成了帝国之剑许桓少将和现役军人赵江行赵长官,感情危机小作文也随之成了帝国之花与采/花大盗的狗血剧情。
狗血剧情中,赵长官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对还在工作状态下的花王许桓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甚至主动拉着花王许桓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店,行径恶劣、其心可诛!
总之,少将站街长官嫖/娼的重磅新闻,被各路无良新闻社纯恶意地推到了流量巅峰,赚得盆满钵满。
只剩下咆哮嚎鸣的星网网友和仿佛置身事外的两位当事人在风中凌乱。
审讯室中,赵江行翻看着满星际飞的假新闻犯头疼。
他苍白无力地辩解道:“我真没嫖他。”
小警员有理有据,“没给钱就算是没嫖吗?”
被拽来旁听的麦克菲尔逊幸灾乐祸,看出殡不嫌殡大,“赵哥,要不你就坦白了吧,局长说了,只要你自首就会从轻发落,人性得很呢。”
赵江行闭眼。
半晌,他睁眼,“许桓呢?”
麦克菲尔逊抬手敲敲墙壁,“隔壁审讯室,与您仅有一墙之隔。”
“带我去见他。”
小警员连忙按下赵江行,正义感爆棚,“长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审讯室里,没有职务。”
赵江行叹气,看向审讯室中明晃晃的大灯,认命般的开口:“是的,我嫖了。”
…………
隔壁审讯室。
许桓摇着杯中的茶叶,听着纳尔森上将前言不搭后语的最新八卦消息。
纳尔森上将嘴皮子都快秃噜掉了一层,才说到重点:“我怀疑那个编辑是受了联邦间谍的指使,寻常人应该没见过你,估计是想借此毁坏你的名誉,进而诋毁帝**人、扰乱民心。”
“嗯。所以这和审讯我与赵江行有什么关系吗?”
纳尔森上将会心一笑:“那这关系可就巨大了。”
许桓搁下茶杯,淡然道:“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我和赵江行的恋爱心事了。”
“啧,恋爱心事,真敢说啊。”
纳尔森上将嫌弃地皱眉,身体却很诚实,往前凑了又凑,脸都快贴在蓝屏上了,“别啊许桓,你就和我讲讲嘛。”
“下辈子再说吧。”
“没劲。”
纳尔森自讨了个没趣儿,也就没再纠缠,抬头看了眼钟表,咧嘴一乐:“算算时候,赵江行也该出来了吧。”
“我很好奇,许桓,当初你死活都要隐婚是为了什么啊?就连军部都是在你领证的第三天才得知你英年早婚的消息。金屋藏娇?”
好像也不对。
赵江行那体格,无论从哪方角度出发都不算是娇。
纳尔森上将捏着下巴,大胆揣测道:“难道,是少将占有欲强,想把赵长官私藏起来?”
他眉一皱,又自顾自地推翻了推测,“不对,你俩结婚以后聚少离多,赵江行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你又忙天忙地忙得要死。要是你真占有欲强掐腰给命红眼到底的话,他估计早就被锁在红叶别墅里了。”
想了一大圈,纳尔森上将还是没想明白。
“为啥啊?许桓,到底是为啥啊?”
许桓掀起眼皮,“你很闲?”
纳尔森上将点点头,“目前很闲。”
望着桌上凌乱的文件,许桓斜靠在椅背上,说:“十年前,我在盐香镇站街。”
“啊?”
无视纳尔森上将的惊讶,许桓语气平淡,眸光冷静。
“我在荷区长大,家庭支离破碎、债务转移,除了死和卖/身,我别无他法。”
“后来,我被地头蛇相中,辗转反侧,到了盐香镇站街。在那里,客人需求五花八门。我已经不记得抽过了多少人,又打折了多少人的骨头。他们说他们很享受。”
“那时我以为我的灰暗人生就到此定格、再也不会好起来了,可赵江行突然出现,给了我三千首都币,他说,他可以带我走。”
纳尔森上将急得站了起来,“不是,你等等——”
“他薪水不高,向同事借了上万首都币才将我赎了出来。”
“走出盐香镇的第一天,我坐在他的警车里,蓦然觉得世界好陌生。”
“赵江行又说,他想追我,想和我结婚。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自由都是他给的,没多犹豫就同意了。”
许桓从抽屉中拿出盒烟,啪嗒啪嗒地抽起眼,眉眼在烟雾中虚晃迷离。
“再后来,我到了军部。”
“我的身份被皇室认回,成了帝王的近亲。赵江行说,他不想被过度关注。”
“所以我没有公开婚姻状况。”
蓝屏中,纳尔森上将已经全然听傻了。
龟龟,这是什么啊。
联邦间谍说得没错啊。
这是帝国之花与采/花大盗的狗血爱情啊!
许桓冷笑一声,“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不从呢?”
“嗯?”纳尔森上将敏锐皱眉,“什么意思?你不爱他吗?”
“爱啊。”
许桓弹着烟灰,神情寂寥,“怎么会不爱呢?”
他侧脸,隔着铁丝网,看向窗外无尽的夜色。
“因为爱,所以才会和他结婚,所以才会心甘情愿被他白嫖。”
偷听到帝国之剑家庭秘辛的纳尔森上将苍蝇搓手,不安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
“你不是一直在军部吗?”
许桓懒懒抬眼,“接私活,不行吗?”
说着,他也微微蹙眉,意识到了时间上的谬误与错位。
这时,结束审讯的赵江行推门而入,“许桓。”
他看了眼蓝屏,敬礼道:“上将。”
纳尔森上将不自觉地眉角抽抽,摆摆手:“哦……晚晚晚上好。”
赵江行放松双肩,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都审讯完了?”
“部分犯人被紧急押送到了安斯江区的绿港,算是审讯完了吧。”
“那就好。”赵江行拉开椅子,坐在许桓身边阖目休息,“有事叫我。”
许桓无声翻着文件,“嗯,睡会儿吧。”
审讯室里的二人岁月静好,纳尔森上将却坐不住了。
他左看右看,都觉着赵江行不像是会四处采/花的嫖虫。
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严肃正色道:“赵江行。”
赵江行疲倦睁眼,“嗯?”
许桓覆住赵江行的手背,似笑非笑道:“上将,您还想说些什么?”
纳尔森上将不想说什么。
他就是好奇,好奇得抓心挠肝。
就算是冒着被许桓满军部追打的风险,他也要一问到底,“你真的嫖了许桓吗?还给他赎身了?”
刚从小警员的连环逼问下脱身的赵江行紧皱眉头,“我真没嫖……话说我又什么时候给他赎身了?”
能不能别擅自翻供啊?
顶着许桓的死亡微笑,纳尔森上将语速加快速战速决:“许桓说他以前在盐香镇站街,真的假的?”
“盐香镇?”
困到极致思维混乱的赵江行疑惑地看向许桓,“那个我和你比拼枪法结果把警局弹匣清空了也没决出胜负的盐香镇?”
许桓不悦眯眼:“比拼枪法?”
赵江行再度闭眼,“是啊,枪法。当时你说你的枪法高超,是军校第一,我死活不信。”
“你困糊涂了?我什么时候和你比拼过枪法?”
嘶。
气氛好像不太妙。
纳尔森上将默默地看向角落,然后默默地挂断了通讯。
好奇如他,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眼下的内容,就是碰都不能碰听都不能听的话题。
蓝屏倏然消散,许桓眉间的刻痕却未消。
他逼近了,手腕悬在赵江行的眼前,似乎再往下一点,烟头就会贴近某人薄薄的眼皮,举止危险。
“赵江行,和你比拼枪法的人究竟是谁?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