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的公主其实是太子 第4章 成婚

礼部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公主的大婚，随着婚期将至，有许多京外的达官显贵最近也陆续到了京城，宫中侍奉的人手有些不够，绛云居的人最近也常被抽调去帮忙。

“嫣桃，本宫的婚服内务府可有送来？”

“回公主，尚未。”

“既如此，你随本宫去尚衣局取回。”

嫣桃一惊。

“怎么？眼下尽欢不在，你难道要让本宫自己捧着凤冠霞帔不成？”萧赟挑眉。

“奴婢去尚衣局取便可，不必劳驾公主。”嫣桃面露难色，补充道， “尽欢姑姑吩咐，近日宫中来往人员众多，怕惊扰了公主，所以……”

萧赟没说什么，径直回到了房内。

没一会儿，嫣桃和两个壮汉带着凤冠霞帔回来了。

两个壮汉的打扮一看就是宫外来的哪家的家丁或者护卫。

嫣桃：“殿下，北疆的纳兰大人路上见奴婢一人拿婚服困难，于是派了两个护卫大哥帮忙。”

“见过公主。”两个护卫行礼，“将军听闻殿下处侍奉不够，特派属下二人大婚期间来绛云居任公主差遣，公主有什么尽管吩咐属下。”

“有劳了。”

大婚如期而至，张灯结彩，十里红妆，歌舞升平，举国欢庆。

仪仗队行至朱雀大街时，人群中发生一阵骚乱。

若是没有刺杀搅局的萧赟反而觉得不正常，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会如此不明智地飞蛾扑火。

为了确保婚礼安然无恙地顺利进行，宫中一半的禁军都被抽调来护送萧赟，更别提暗中的各路高手。

轿子停顿片刻，只听得器械摩擦相斗的声音，待杀手被禁军制服后复继续奏乐前行。

一到新房，萧赟便立马掀开盖头。

嫣桃急忙拦住，“公主，不可，这不合礼数。”

萧赟用冰冷的目光俯视，“你们两个出去看着，若世子来了知会本宫。”

看着萧赟凛冽的眼神尽欢突然想到之前少年人癫狂般在绛云居挥剑时院内的一片惨叫声与血色，要不是自己死死躲在屋子里，恐怕也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感受到了萧赟的怒气，尽欢有些战栗，只好答道：“是。”

嫣桃也跟着尽欢一起出去门口守着。

站在门口，嫣桃内心叹息着自己幻想的绛云居养老生活泡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闯入公主房内的事惹了公主才这样。

然而事实却是萧赟觉得，反正绛云居上下全是太后的人，选谁陪嫁不是选，什么事都不知道是刚来的小丫头最大的优点。

萧赟卸下身上的金银，无声地望着镜子里化着浓妆的自己。

不一会儿，新郎官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新房，进房前屏退门外的丫鬟小厮。

萧赟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卸下口技用回原音，结果卫析垣抢先一步开口。

“殿下不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萧赟一脸疑惑，你都知道？你知道什么？看你样子你难道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若非众人逼迫，殿下应不会急于成婚。虽然殿下说对我一见钟情，但我知道，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倒也没错。

“我不会像他们那样逼迫殿下的。”

卫析垣走到床边，蹲下来在床底捣鼓，萧赟只听见一声拉环拉动的声音，面前的地板訇然中开，出现向下的阶梯，尽头是一间小密室。

“从前我读书不努力或者犯错的时候，爹就会把我关在这里让我苦读反思。”

萧赟拿着蜡烛跟着卫析垣走下阶梯，打开密室房门，环视一周，狭小逼仄的空间仅容纳得下一张床，一个书桌，以及一个摆满著作的书柜。

卫析垣将手中蜡烛轻放于桌上，“今晚我就在此休息，殿下大可放心，爹为了防止我不读书偷溜出去，这间密室设计时便是只可从外打开。”

萧赟点了点头，退出密室把通道关闭后，确认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开始坐在镜前脱首饰卸妆。

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萧赟就感到一阵恶心。

凭什么他要这样嫁给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他来承受一切？为什么他要是青月公主？难道，就因为他叫萧赟吗？

这些问题萧赟问过自己很多次。

如果可以，萧赟真希望自己不是萧赟，不用当青月公主，真希望那天能钻入密道离开皇宫。

萧赟用双手捂住双眼，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气和不甘。

现在被太后安排荒唐仓促地嫁进来了，不知道以后又会怎样。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萧赟都绝不会认输。

翌日，萧赟醒来换了套衣服后就把卫析垣从地下密室放出来，待萧赟梳妆完毕，二人便一起去给卫国公和国公夫人请安。

卫家一共有三个世子，卫析垣和卫然柯为杨夫人膝下的嫡子，卫翊城则是宠妾路姨娘所出。

按礼说嫡长媳拜见公婆姨娘不必出席，也没有资格出席，可是路姨娘竟坐在了卫国公身侧，好似在等着萧赟给她也敬一杯茶。

卫浩好色荒淫的德行萧赟当然知道，不想竟宠妾灭妻至此，纵容妾室行如此罔顾礼数之事。

杨夫人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见萧赟迟迟没有动作 ，路汐儿娇滴滴对卫浩抱怨道：“国公爷，公主殿下看不起妾身呢，连茶都不给妾身喝一口。”

卫柯然小声嘀咕道：“区区妾室，还想让公主奉茶。”

卫浩向路汐儿摆手示意，而后斜眼对萧赟说：“怎么？汐儿也是府里的长辈，虽说你是公主，但嫁进了国公府，就是我们家的儿媳，儿媳给长辈敬杯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是，晚辈给长辈敬茶并无不妥。”

“那还愣着干嘛？”看见萧赟顺承的样子，卫浩和路汐儿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萧赟起身去嫣桃端着的托盘上倒茶，卫析垣拉住他的手。“无妨。”萧赟小声对他说道。

端着新沏的上好的碧螺春来到路汐儿面前，看着女人那得意跋扈的脸，萧赟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在场所有人都十分错愕。

“若是平时，身为长辈的路姨娘要本宫敬茶，本宫定会双手奉上，可今日是本宫嫁入国公府第一日，新嫁娘的茶只能给公婆敬。姨娘并非本宫公婆，恕本宫今日无法为姨娘敬茶。”

“你……”

“这碧螺春本宫喝着有些凉了，姨娘怕是喝不得，若是姨娘看得起本宫，来日本宫沏一壶峨眉雪茗予姨娘当做赔罪。”

卫析垣急忙上前道： “析垣到时一同去给姨娘赔罪。望爹和姨娘不要责怪殿下。”

“娘，公主初嫁，总会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谅解。”卫翊城也站出来打圆场。

“路姨娘，他们都是些孩子罢了，你当初刚入府时礼数也并不十分周全，这是难免的，我当时不是也未曾怪罪于你吗？”杨夫人终于开口道 。

“国公爷。”路汐儿委屈道。

卫浩有点头大，“好了，汐儿，跟一群孩子置什么气啊。这茶我也不爱喝，去你房里喝两杯酒如何？”

路汐儿缩在卫浩怀里抹着眼泪走了，杨夫人喝完茶随意客套几句也离开了，留下几个小辈。

“见过公主殿下。”卫翊城和卫然柯齐声道。

卫翊城：“让殿下见怪了，我娘她平日在府里被爹宠惯了，其实她很和蔼近人的，日后相处你便知道了。”

卫然柯在一旁撇撇嘴。

萧赟微微一笑。

这府里看来恩怨不少，日后若想在国公府好好待下去并不容易。

与卫家两个弟弟寒暄一阵后，萧赟的奉茶认人任务终于结束了，本想回房休息的，却卫析垣缺说还有一位长辈萧赟没有见面奉茶，于是就领着萧赟上了马车出了府。

国公府新媳妇需要奉茶的长辈刚刚不都在了吗？还有谁啊？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并没有在任何一扇华丽的朱门前停留。越走越远，出了城郭，市井的喧闹逐渐被抛诸身后，最后竟行至郊外一处僻静农家。

萧赟疑惑着打量着，轻推门扉，院落辟了地种着些蔬果，但似乎久未有人打理，杂草丛生，吸食了作物的营养，让茄子瘦得看起来像根木棍。

卫析垣掏出钥匙打开了农家那扇啥也防不住的木门，屋内的景象比荒败的院子要好很多，似乎是有人偶尔来简单打扫。

看室内的朴素布置，屋主应该是一位收入微薄，靠着种菜与纺织自给自足的女性。

至于为什么是一位女性，而不是一对夫妻。因为床上只有一个绣着“锦”字都枕头，厨房用具与茶杯座椅都是一人份的，虽然有些灰尘，但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牌位，主人名叫乔锦。

“那是我娘，亲娘。”

卫析垣不是嫡长子吗？应该是杨夫人所出才对。

似乎是看出了萧赟的疑惑，卫析垣解释道：“我不是夫人亲生的，我亲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得了天花，被我爹送到这里隔离，不久因病去世，我就被领到大夫人膝下。”

“你说的还需奉茶的长辈是你生母？”

卫析垣轻轻地点头，眼中含着悲伤与期待，目光在萧赟和乔锦的牌位之间逡巡，晶莹的泪光不停闪烁。

“可以吗？”

“既是你生母，理应敬上一杯茶。”

萧赟避开他可怜巴巴的眼睛，拿过带来的碧螺春置于牌位前的桌上，又为乔锦上了三炷香，之后跪在案前行了礼才罢休。

回程的路上，卫析垣异常兴奋，高兴地手舞足蹈的，一路上给萧赟买了一大堆礼物，有用的没用的，合适的不合适的，统统拿下，好像要把全世界都买给萧赟一样，马车里都快没有落脚地了。